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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象峰么?
陳陽無奈苦笑,鐵象峰上那條火玉礦脈,怕是藏不住了。
他在心里已經把這個張過華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老瘋子,跑哪兒不好,偏偏往四盤山上跑。
協會這么個搜山法,那條礦脈是憋憋藏不住的。
好在他在知道四盤山被封之后,就已經料到這個結果,所以早通知山貓群躲起來了。
也不知道曉姨給自己辦的租山開礦手續怎么樣了,要是讓協會發現了山上的礦脈,到時候再想租山開礦,怕就難了。
但現在陳陽也沒其他辦法,他總不可能攔著喬洪軍他們,不讓他們搜山。
還好那尊鐵象已經取走,損失不算嚴重。
“元覺大師怎么樣了?”
指揮室里太吵,王援朝便帶著陳陽出了門,廊道里安靜了許多,陳陽便問起了元覺的情況。
王援朝點了點頭,“吃了薛老送來的藥,情況算是保住了,暫時還在昏迷中,不過,沒有性命危險,玄靜前輩這會兒在幫他化開藥效,休養幾天應該就能醒來……”
“玄靜前輩?”陳陽微微一怔。
王援朝道,“報國寺三大道真境神僧之一,玄字輩的老前輩,也是元覺的師父,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就是……”
他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陳陽挑了挑眉,想到了那天在洗象池幫自己修煉的那位高僧。
應該就是玄靜了吧!
“就是什么?”
“唉,就是嘴巴不太干凈,戒心不戒口……”
“王小子……”
這時候,走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悠悠的,蒼老的聲音。
“前,前輩?”
王援朝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臉上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差點直接跪了!
陳陽回頭看去,來人是一位穿著僧袍的老僧,精精瘦瘦的,看起來普普通通,但身上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氣質。
“你雞……你找不到事干是吧,在背后編排老僧?”老者緩步走了過來。
王援朝訕訕,趕緊岔開話題,給那老僧介紹起了陳陽,“前輩,這位就是陳陽了,蜀地年輕一代中的翹楚……”
老僧橫了王援朝一眼,這才轉而將目光落在了陳陽的身上。
“前輩好!”
陳陽忙和那老僧打了個招呼,“上次在洗象池,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嗯!”
老僧輕輕的點了點頭,“怎么又來了?”
“這……”
陳陽一滯,尷尬道,“遇上點事情,找王老幫個忙!”
“哦!”
老僧微微頷首,目光從王援朝身上掃過,“元龍呢,去哪兒了?”
王援朝道,“元龍大師去了四盤山,抓張過華去了,前輩有什么事,可以給我說。”
“呵!”
老僧臉上表情冷淡,“區區一個造化境,讓這么多人出動,真是丟死個人,你們雞……你們也是,還特么……還趕山協會,卵會,連運送個犯人都能出事,一幫子吃干飯的……”
王援朝滿頭大汗。
平白挨了一通罵,卻還只能硬受著,臉上還得陪著笑。
“前輩!”
王援朝硬著頭皮道,“這個張過華,不是一般人,他本身實力就強,發起瘋來,元龍大師都難壓得住他,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天王蠱,四盤山情況復雜,實在是……”
“都是借口!”
老僧沉著一張臉,“本質上來說,還是你們協會管理上出了問題,哼,害的我徒弟受這么重的傷,小王,這件事,你們可要做好檢討,元覺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后續的恢復,肯定還得花費不少靈丹妙藥,你們協會得負責……”
王援朝像個聽訓的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的站著,“前輩說的是,不過,這事不歸我管,我到時候幫你給老柳說一聲,老柳在管這塊……”
陳陽有些好笑的看著王援朝,這個脾氣火爆的老頭,原來也有慫的時候,腦子轉的也快,直接把火力轉到柳建國身上去了。
也怪柳建國不在這兒,不然被他聽到,少不了和王援朝比劃比劃。
“少跟我打馬虎眼,這事不讓和尚我滿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僧瞪了他一眼,都人老成精了,還能看不出王援朝是什么路數?
王援朝尷尬一笑,趕緊又岔開話題,“前輩,這個張過華確實有些難搞,要不,你老人家親自去一趟四盤山?”
“卵盤山。”
老僧啐了一口,繼而說道,“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要我出手,和尚我不要面皮的么?等元龍他們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頓劈頭蓋臉,罵得王援朝沒法招架。
王援朝只有悻悻的賠笑,一句還嘴都沒有。
報國寺三大道真境神僧,那可是峨眉的排面,為了一個張過華,報國寺的造化境存在傾巢而出,動靜已經是夠大了,要是再讓神僧出手,那可是丟臉到家了。
王炸是留著最后關鍵時候用的。
玄靜罵了一會兒,王援朝都沒有回應,或許他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便不再罵了。
目光轉向了陳陽,“小家伙,你剛剛說,你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干啥?”
“這……”
突然被點名,陳陽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體,差點一哆嗦。
玄靜皺著眉,“怎么,和尚我是老虎么?怕我吃了你?”
“不不不。”
陳陽擺了擺手,“我只是怕前輩罵我。”
“好端端的,我罵你做什么?”玄靜瞪了陳陽一眼。
道真境的氣息稍微一流露,搞得陳陽心驚肉跳。
陳陽訕訕,隨即便把來意簡單的說了一下。
玄靜聽完,兩條眉毛攏在了一起。
陳陽道,“那條白蟒的實力不弱,卻被一擊斃命,所以我想,那山上恐怕有什么了不得的兇物,我手里也沒準備什么手段,貿然進山也怕吃虧……”
“你沒事跑去龍門山做什么?”玄靜的眉頭并未舒展。
“前段時間,意外發現了龐祖師留下的印記,里面提到玉連山人……”
陳陽硬著頭皮,給玄靜講起了因果。
“這位玉連山人,和龐祖師有舊,我查了些資料,她很有可能死在龍門山無底洞,所以,便想著去看看,如果能把玉連山人的遺骸找到最好,總不能讓人家暴尸荒野……”
玄靜聽到這話,微微頓了頓。
轉身朝外邊走去。
“你一會兒來我住處一趟,和尚我有話給你說。”
聲音落下,人已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前輩剛剛是在和我說話?”回過神來,陳陽問道。
王援朝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沒好氣的說道,“不是跟你說,難道還是跟我說呀?”
陳陽挑了挑眉,“他找我干嘛?”
“我怎么知道?”王援朝哭笑不得。
陳陽腦子里寫了個問號,片刻才又反應過來,“王老,你讓我過來,是有什么東西要給我么?”
他一個人上龍門山,少了些底氣,這才找王援朝。
是王援朝讓他過來的,所以,陳陽覺得王援朝多半是有什么東西給自己。
王援朝白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帶著他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
王援朝打開抽屜,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打開,里面裝的卻不是文件。
而是一條金燦燦的項鏈,項鏈上掛著的,是一塊小孩子巴掌大的白色金屬片。
“這是公物,還沒有入庫,暫時借給你用幾天,等你從龍門山下來,記得拿來歸還。”
王援朝說著,便將那項鏈隔著辦公桌,推到了陳陽面前。
“什么東西?”
陳陽將項鏈拿到了手里,入手冰冰涼涼的,鏈條是純金的,很有些分量,項鏈上掛著的金屬片,呈白色,但卻白的不太正常,給陳陽的感覺像金屬,又像玉。
但具體什么材質,他又說不上來。
“龍鱗。”
王援朝緩緩吐出兩個字。
“啥?”
陳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玩意兒,龍鱗?
“沒錯,真龍的鱗片,而且還是真龍的逆鱗。”王援朝十分認真的說道,“前幾天從蕭青華的身上繳來的,應該是蕭三槐給他兒子準備的護身之物。”
從八面山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對蕭三槐的兒子蕭青華進行抓捕,在此之前,蕭青華實際就已經是被協會控制,無法離開少峨市了。
人現在都還關在協會的臨時羈押室。
這條護身項鏈,正是從蕭青華的身上搜出來的。
用真龍的逆鱗打造之物,其品階自然不會低了。
陳陽相當的意外。
王援朝道,“常言道,龍有逆鱗,觸之則怒,這鱗片之中還殘余有部分能量,可以用作護體,足夠抵擋道真境強者的數次傷害……”
陳陽看著手中的鱗片,好一會兒都沒回神。
真龍的逆鱗?
那可是相當于天人境的存在。
“王老,這太貴重了吧?”陳陽嘖了嘖舌。
王援朝卻把眼珠子一瞪,“借給你,又不是送給你,你管他貴不貴重,小子,再給你說一遍,這東西是公物,我私下借給你,已經是犯錯誤了,你小子要是敢把它弄丟了,或者賴著不還,可別怪我跟你翻臉……”
陳陽額頭上劃過一絲黑線,“王老,我你還信不過么?等我從龍門山回來,肯定還你。”
“嗯。”
王援朝嗯了一聲,隨即擺了擺手,“趕緊走吧,我這兒忙的很,沒工夫搭理你。”
“謝了王老。”
陳陽由衷的感謝,這老頭能冒著犯錯誤的風險,把這東西偷偷借給他,已經是很夠意思了。
自己當然也不能辜負了他的信任,東西雖好,但借就是借,事后肯定得還。
人無信不立,就如龐祖師當年欠下的因果,太爺爺沒法還,既然被陳陽知道了,陳陽就沒有當做沒發生過的道理。
王援朝擺了擺手,“去吧,玄靜前輩的住處,在后院北起第二間禪房,門前株櫻桃樹。”
從協會辦公樓出來,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薄霧纏繞,處處都是濕噠噠的,路燈攏著蒙蒙的光,大半夜的,前方的路又黑又冷。
樓下院落里,陳陽往門口走了幾步,又折返了回來。
“棗老!”
陳陽站在棗樹,大喊了一聲。
“你雞飚有病吧,嚇老子一跳。”老棗樹明顯被陳陽給嚇了一下,直接破口罵了起來,“大半夜的,擾老子清夢,你個小……”
嘴巴是真的臭,罵起人來是真得勁。
陳陽自動屏蔽了它那滿口的臟話,“棗老,你是玄靜大師養的?”
“咋了嘛?關你錘子事……”
陳陽感覺自己純粹有病,本來都走了,還轉回來挨頓罵。
“問你個事……”
“放!”
老棗樹很不耐煩,但并沒有拒絕陳陽。
陳陽疑惑的說道,“我這幾次過來,怎么都沒見到鷹兄,它去哪兒了?”
報國寺的那只大鷹,與陳陽也算是有些交情的,頭兩回過來,倒還見過面,但后來這幾次,卻都沒見了。
“它呀?”
老棗樹有些戲謔,“死球了。”
“死了?”
陳陽聞言,眉頭一下凝了起來。
隨即他又反應過來,這老棗樹的素質那么差,怎么可能和他說真話。
“算了,當我放屁。”
陳陽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準備離開。
“喂,你別走啊。”
老棗樹叫住了他,“大晚上的,你把老子整醒,拍拍屁股走了,瞌睡給老子整沒了,讓老子在這兒淋雨……”
陳陽摸了摸額頭,“棗老,咱能不能素質稍微高那么一點點,別老子老子的……”
“咋了嘛,老子老子老子……”
“行行行,你愛咋咋地吧。”
陳陽哭笑不得。
王援朝他們和這棵樹朝夕相處,能忍住不把它給砍了,心理承受能力是真的強大。
老棗樹道,“我聽王援朝那龜兒說,你小子是什么農業大學畢業的?”
“嗯。”陳陽點了點頭。
“老子有個事兒想請教請教你,你要是答的好了,老子給你一樁大機緣。”
嘴上說是請教,但老棗樹這語氣,卻一點不像是請教的樣子。
“說。”
陳陽仰頭看著它,等著它的下文。
老棗樹道,“我這每年花開不少,但是結的果子卻很少,我幾乎花了過半的修為在結果上,可最后結出的果子,很多都是裂棗,還沒成熟就給掉了,極品好果少的可憐……”
“我去年留了幾顆好果育種,費了我老鼻子的勁,卻沒有一顆育成,全特么死了,王援朝和柳建國那兩龜兒,壓根不搭理老子,寺里的和尚又是一竅不通……”
“你小子既然是什么農業大學的學生,給老子看看是啥毛病,老子活這么大歲數,也沒其他的想法,就想要個娃……”
“這……”
陳陽聽完,有點被整無語了。
實在是沒有想到,老棗樹會有這么一個困擾。
“這事你算是問對人了。”
陳陽笑了笑,道,“不過,你先給我說說,我鷹兄去哪兒了?”
“它還能去哪兒,山上唄。”
老棗樹道,“我也好久沒見它,它是玄清養的,玄清最近在天花禪院閉關,那老鳥應該也在那兒,去年我就聽說它在沖擊造化境了……”
所以,沒死。
天花禪院,不就是洗象池么。
陳陽松了口氣。
“你趕緊給我瞧瞧,我這是什么毛病?”老棗樹急切的催促道。
陳陽道,“花而不實,落花落果,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營養不夠……”
“那不可能。”
老棗樹直接否認,“老子過半的修為都用在開花結果上了,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營養不夠的么?”
陳陽聳了聳肩,“我只是說有可能,除了這個原因,也有可能是自花授粉導致的,有些品種的棗樹,自花授粉會導致花芽分化質量不高,繼而導致座果率低……”
“自花授粉?”老棗樹怔了怔。
陳陽道,“自花授粉雖然也能結果,但最好還是異花授粉好些……”
“你別搞這么專業,就說該怎么做吧?”老棗樹有些不耐煩。
陳陽道,“簡單,你讓王老他們,移栽幾株棗樹過來,等開花的時候,你們互相授授粉便是了……”
“你……”
老棗樹聽到這話,有點生氣,“這怎么行,我要的是我的血脈得到延續,怎么能讓其他的棗樹污染我的血脈……”
陳陽額頭上黑線重重。
這老東西,還特么是個貞潔烈樹,壓根不想讓其它樹搞。
“那我就沒辦法了。”
陳陽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你本身就有不孕不育,基因有問題……”
“基因又是什么鬼東西,我只聽說過雞飚!”
“基因,怎么說呢,你可以理解為你的血脈。”
“放屁,老子的血脈怎么可能有問題?”
陳陽道,“還有一種可能……”
“什么可能?”老棗樹十分認真。
陳陽道,“這里是佛門清靜之地,你嘴太臭,素質太低,惹了佛陀菩薩不待見……”
“你踏馬……”
老棗樹本能的就要開罵,但又生生的憋住了,“我這是戒心不戒口,玄靜也這樣……”
“玄靜大師是得道高僧,你不一樣,怎么能和他比?”
一句話,直接把老棗樹干自閉了。
難道真是這個原因?
自己嘴巴太臭,以至于,佛陀菩薩都不待見自己,送子觀音都被自己給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