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方式無法打開。
  最終還是只能暴力解決。
  他昨晚已經下單了一臺家用切割機,物流顯示兩天后就能到了。
  除了鑰匙外,龐瞎子的墓中,還有一本冊子。
  看起來像是寫的日記。
  時間久遠,又被水泡過,損壞的很厲害。
  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甚至還有缺頁,陳陽翻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隱隱約約能認出幾個字,但沒有連貫的上下文,也不能知道寫的是什么。
  “蜈蚣嶺、米線溝?”
  這是旗山的地名。
  “連山?”
  這又是什么?
  “安……泰?”
  燈光下。
  陳陽坐在書桌旁,仔細的辨認著日記上渾濁的字跡。
  眉頭緊緊的鎖成了一團,讀書時上課都沒有這么認真過。
  “六月十八……安泰?”
  陳陽突然抬起了頭,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陳安泰?”
  大山的故事中,飛機撞山事件的主角。
  模模糊糊的兩個字,很自然的讓陳陽聯想到了這個人。
  堂屋門后面的紅紙上,有太爺爺留的字。
  這本日記上的字跡,和太爺爺的字跡迥異,所以,大概率是龐瞎子寫的。
  龐瞎子也去過米線溝尋寶?
  亦或者說,他參與了藏寶?
  陳陽突然就想到了這么一個問題。
  米線溝,那可是蛇窟,是村里人眼中的禁忌之地。
  普通人進去了,十之八九都難再出來。
  就連宋開明這樣的老跑山人,都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
  當年的陳安泰,有那么勇的么,一個人跑去蛇窟中藏寶?
  而且,陳安泰是怎么把那么幾大箱的物資,以及上百斤的保險箱送到米線溝去的?
  他要是那么牛,還能被抓住,最后死在獄中?
  九成是有幫手!
  龐瞎子會不會就是幫手?
  就現在得來的信息來看,這個龐老頭,確實是有些真本事的。
  如果有他的幫助,進入米線溝藏寶,也許并不困難。
  算算時間,事發是在47年。
  爺爺說龐瞎子是64年的時候死的,死的時候已經七八十歲。
  那也就是說,47年的時候,龐瞎子應該有五十多歲。
  五十多歲,正是壯年,很有嫌疑。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這本日記,是太爺爺放在龐瞎子墓里的,也就是說,太爺爺也是知道米線溝的寶藏的?
  47年,太爺爺應該二十來歲,他有沒有參與藏寶呢?
  可能性不大,聽爺爺說,太爺爺是52年之后,才跟著龐瞎子做事的……
  當然,不排除他們之前就認識。
  還有,龐坡洞遇到的那個老頭。
  他的目的,是鑰匙和日記。
  這么推論下來,那老頭的最終目的,其實也是為了米線溝的寶藏。
  邏輯到這兒,似乎完成了閉環。
  但很快陳陽又有了新的疑惑。
  那老頭既然覬覦龐瞎子墓里的東西,為什么要等到現在才出手?
  早干嘛去了?
  “呼!”
  將冊子合上,小心翼翼的收起來,陳陽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
  他心中的疑問很多,可惜沒人能給他解答。
  爺爺知道的事情也有限。
  至于那個斜眼的老頭……
  他應該知道很多東西吧?
  他說會再來找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
  一夜大雨過后,天氣又晴朗了起來。
  天空就像是水洗過一樣,明凈透亮,陽光直射,還只是上午,便已經曬得人臉疼。
  陳國強家在村子中央,一座三層的小洋房。
  門前就是大馬路,馬路外是一個大水塘,水塘邊上垂著一株大柳樹。
  風吹過,柳條擺動,就像少女般花枝招展的手。
  路邊停了好多車,陳國強的人緣不錯,來送人情給面的人自然少不了。
  天氣炎熱,壩子里搭起了棚子,擺上了桌子。
  和陳陽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門邊兩個大音響,放著震耳欲聾的嗨歌,大家聚在一起,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更像是坐席。
  “這就是跑關?”
  陳陽找了個位置坐著,見到黃燦,連忙抓了過來。
  “還早著呢,得晚上去了。”
  黃燦抓了把瓜子,有滋有味的磕了起來,“你瞅瞅,還得是陳國強有牌面,給孫娃子跑個關,還專門從洛山請了個陰陽師父,整這么大場面,這特么得收多少禮呀?”
  “啥?還得趕禮?”
  陳陽愣了一下。
  “廢話。”
  黃燦挑了挑眉,戲謔的道,“你不會沒準備吧?”
  “也沒人跟我說呀。”陳陽哭笑不得。
  “吃白食可不是好習慣。”
  “你準備給多少?”
  “不給。”
  “真的假的?”
  陳陽一滯,“吃白食?”
  “呵。”
  黃燦拍了拍手,“我不僅吃白食,他陳國強還得給我包個大紅包。”
  “哦?”
  陳陽古怪的看著他,這小子別是發夢癲了吧?
  “國強叔要把孫娃子蔭給他,讓他當俊娃子的干爹,他嘚瑟著呢。”
  這時候,宋平走過來,坐在了陳陽的身邊。
  “小屁孩兒,你懂個球?”
  黃燦瞥了宋平一眼,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宋平撇了撇嘴,“還笑呢,聽我奶奶說,給童子娃當保人,要接什么煞的,以后說不定要倒霉一輩子……”
  “你奶奶,老封建了。”
  黃燦不屑一笑,“老子命硬,算命的都說我八字屬鋼,怕個錘子!”
  他根本就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在他看來,能和陳國強家結個親家,在村里是很有牌面的事。
  宋平悻悻,沒再多說。
  陳陽道,“你給國強叔的孫子當干爹,那不平白矮了一輩么?”
  黃燦臉抖了抖,“都不是同一個姓,哪有什么矮一輩高一輩的,我們各論各的的,真論起來,你不也矮我一輩么,也沒見你叫我叔呀?”
  陳陽一怔。
  他說的好有道理。
  陳陽得管他姐夫叫叔,論起來自然要矮他一輩。
  但兩人并不是同姓,根本較不得真。
  “嘀嘀……”
  這時候,大路上傳來幾聲鳴笛。
  一輛黑色大奔開到了門口,這時候,有人把震耳欲聾的音樂關了。
  這是來了什么大人物?
  院子里打牌聊天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紛紛往門口看去。
  陳國強一家,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了。
  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一名妙齡少女。
  一身緊身旗袍,將身段勾勒得十分曼妙。
  女子從車尾轉過來,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一名穿著唐裝,戴著墨鏡的老者,從車上下來。
  “他?”
  看到這人,陳陽頓時心頭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