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如霜。
依稀能聽見彌漫整個戰場的亡者哀嚎。
當地獄大君開始邁步,大地震顫起來,江禾站在神話形態的頭顱里,看著山岳泰坦抱臂直撞而來。
事實上,從開戰至今,山岳泰坦的體型已經上升了三成左右,這是山岳權柄的特點,泰坦與神明皆源自世界本身,具備權柄的概率遠遠超過正常英雄,或者說祂們就是世界在某個方面的代行者。
山岳泰坦與地獄大君對撞。
一股純黑的光澤從地獄大君頭顱處流淌而下,覆蓋全身,力之權柄宛如流水一樣全面增幅,伴隨著“咚”的一聲,一圈圈掀碎大地的波瀾蕩開,山岳泰坦直直向后摔倒,手臂粉碎。
神話形態長槍刺出,直取山岳泰坦頭顱。
守護泰坦舉盾上前,屈膝格擋,槍鋒命中盾牌,激蕩起了無數道狂蛇似的雷電,在地面切割出密密麻麻的溝壑。
一切宛如神話中的巨人之戰。
怪鳥撕裂云層,從天而降。
作為泰坦中,唯一得到天空眷顧的天空泰坦,怪鳥此刻的羽翼仿佛和天空融為一體,龐大到恍如海嘯的天地之力匯聚,這一擊,足以讓英雄巔峰重創。
地獄大君的兩條手臂,精準地抓住了怪鳥的翅膀,在保持對守護泰坦和山岳泰坦壓制的同時,江禾開啟神靈思維,捕捉到了怪鳥的攻擊路線,神話形態特效·墮天發動。
剎那之間,天地將怪鳥遺棄。
本該無堅不摧的鳥喙,在鐵鱗龍袍前碎裂,地獄大君張口瞄準,混沌龍息爆發,這一次其能源乃是英雄級能量,與過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冰霜泰坦伸出雙手,冰霜在空中蔓延,將地獄大君冰凍,血肉泰坦在怪鳥斷裂的羽翼間出現,無數血蛇直沖敵人面門。
天父從大地上躍起,圣刀閃耀著極致的鋒芒,將地獄大君雙臂斬斷,干脆利落。
但就算面臨著如此圍攻,江禾的龍息依舊沒有絲毫動搖,筆直地將怪鳥洞穿,緊接著向上抬升,使其居中裂為兩半。
地獄大君崩裂。
可江禾早已從空間漩渦中脫身,手中的銀色龍槍直接刺中了怪鳥的心臟,汲取著里面的鮮血精粹和超凡因子。
[提示:你的亞傳奇級技能·逆轉魔法提升至LV15(大地泰坦的因子含量約為正常英雄巔峰的225%/因子本質等級相同)]
就在怪鳥渾身化作塵埃,徹底死亡的一瞬間,其靈魂飛向了天父手里的圣刀。
與此同時,狼獸一樣的煉獄泰坦從地面躍起,張口將江禾吞沒,煉化一切的地獄之火呼嘯。
帝都方向,戰場為之一靜。
皇帝決定著所有人的生死,獨自抵擋著泰坦聯盟和眾神之首,倘若皇帝隕落,帝都將無人幸免。
不僅僅是獵魔人和鋼之劍圣,連災禍之龍都投來視線,作為十二泰坦之一,他完全是因為皇帝本身,才選擇與諸位同類為敵。
莫名的尖嘯響徹天地。
下一刻,萬千道金銀交錯的弧線從煉獄泰坦體內爆炸,一道道槍光切碎骨骼,絞滅血肉,溢出煉獄泰坦的身軀。
來自煉獄的火焰,在江禾的亞傳奇級火免面前毫無意義,一記槍術從內部釋放,直接將其粉碎。
——神槍術·潰國。
江禾抬手,一輪黑日在掌心升起,消化著高品質的超凡因子,緊接著他隨手甩出,黑日陡然間變得半徑千米,一路橫推,將山岳泰坦半邊身子吞沒。
血肉泰坦與山岳泰坦融合,維持住身形。
“我來!”詛咒泰坦怒吼。
隨著詛咒泰坦主動死亡,他和煉獄泰坦的靈魂涌入圣刀之中,酷似密語之神引爆的詛咒再現,江禾體表又一次浮現那些曾經積累的致命傷勢,但這一回,過去騎士從背后脫離,將全部傷害承擔下來,然后全身碎滅。
最終時間環特效④——銜尾蛇:最終騎士遭受的傷害乃至死亡,可主動轉移至過去騎士和未來騎士身上,代為承受。
詛咒泰坦的自我獻祭,淪為笑話。
一尊仿佛由血肉構成的巍峨山岳襲來,兩尊泰坦融合的畸變之物,在力量上得以猛增,幾乎不遜色于某人的力量權柄。
江禾長發陡然間變得金黃璀璨,太陽王之力爆發,將血肉與山岳的糅合權柄擊墜,一桿銀色龍槍拔地而起,長達幾萬米,粗如城墻,頃刻之間,像是將兩尊泰坦釘殺在了天幕上,天河似的鮮血沿著槍身流淌,快速干涸。
整個維格利德平原彌漫的寒潮匯聚而來,冰霜泰坦吐息,浩浩蕩蕩的冰河朝著席卷而去,所過之處,大地凍裂。
江禾橫槍刺出,金色洪流宣泄,神槍術·陽流爆發,太陽真焱在龍槍御火特效的增幅下,配合槍術宗師·兵鋒之火,將威能攀升到極致。
冰霜與金焰交織,覆蓋大地。
無邊無際的白霧里,守護泰坦取消了龐大的原始形態,以鎧甲的模樣,罩住了從地下突然竄出的矮人王。
矮人王揮舞重錘,錘之權柄裹挾著極致的粉碎之力命中江禾身軀,皸裂在強悍體魄上蔓延,可傷害頃刻間轉移到了未來騎士身上。
斬首失敗。
矮人王微微色變。
就在他力道盡去的剎那,江禾斬出一槍,空間碎裂,一道極為纖薄的線條將守護鎧甲切斷,第二槍化斬為砸,猶如天空傾覆,大地碎如齏粉,牽引力與絞殺力交匯,直接將矮人王的身軀砸爆。
——神槍術·斬界。
——神槍術·太虛。
兩位神明級存在的血肉沉淪進黑日里。
但靈魂卻在湮滅前,就被死亡權柄引渡離開,一直游離在戰場外的天父,雙指抹過刀刃,死亡圣刀正式晉升傳奇級。
“血肉歸你,靈魂歸我。”
天父感慨道,“只靠我一個,很難送葬這些家伙啊。”
如果泰坦們分散逃跑的話,除非有空間類權柄,否則單個“絕活”,很難將其殺干凈,而在江禾展現出空間能力后,所有泰坦都知道,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
天幕下。
黑色巨龍與世界樹大戰,雷霆泰坦與白蛇巨蛇廝殺,仿佛無盡的惡煞兵從門扉里沖出,與異種族大軍相互殺戮。
獸人王和人馬王拖延住了四尊缺少靈魂的傀儡,鋼之劍圣與企圖潛入帝都的美神遭遇,老獵魔人獨自迎戰鋪天蓋地的魔物大軍。
到處都在亂戰。
隨處可見死亡。
天父愉悅地見證著生靈在死亡中沉淪,他有自信,當死亡籠罩世界時,自己或許可以窺探更高層次的位置。
前提是擊殺奧古斯都一世。
江禾不知何時來到了冰霜泰坦身后,一手探出,荊棘互相纏繞著貫穿了獵物的后心,亞傳奇級麻痹將其死死束縛在原地,鮮血精粹和超凡因子滾滾而來。
但當冰霜泰坦隕落時,死亡將天父召來。
他突然出現在江禾身后。
晉升為亞傳奇級的神術·死亡預感,讓他神乎其神地側頭閃過了刺來的銀槍,緊接著一刀斬出,卻并非砍向江禾,而是斬斷了敵人頭頂的死亡之線。
咔嚓!
死亡之線斷裂。
明明沒有任何傷口,可死亡還是不可回避的到來。
江禾視野變得昏暗,但永恒之魂確保了他的靈魂碎片留存,第二次最終時間環發動,消亡的過去和未來騎士一同回歸。
“生命在我眼里,是尤其脆弱的東西。”
“你同樣不是例外。”
天父猛然出現在江禾背后,神術·死亡召來讓他幾乎貼近了敵人的身軀,而神術·直死魔刃,更是能無視防御,直接賦予死亡。
復蘇的一剎那間。
天父揮刀,因為權柄的特性,他遠遠比其他敵人更能捕捉到時間環復蘇的空檔。
咔嚓!
死亡之線再度斷裂。
江禾將傷害轉移給過去騎士,無數銀色粒子在掌心匯聚,龍槍貫穿了身后天父的胸膛。
“沒有意義。”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信仰我,我就不會死亡。”
“我是最后的神,一統天空與大地死亡的存在,你在與世界為敵。”
天父近乎驕傲地展現出自己臻至大成的“裹尸布之軀”,破損的神袍下,他的身軀一片黑暗,再嚴重的傷勢,再恐怖的殺傷,全都無法真正意義上的傷害他,而手握傳奇級死亡圣刃,卻可以保證斬斷目標的死亡之線。
咔嚓!
又是一刀。
未來騎士消亡。
江禾一拳轟出,力之權柄運轉,極致的空爆將天父推出數千米。
尚未落地,天父消失,因為未來騎士的死亡,他緊接著重新出現在江禾后背,神術·直死魔刃斬出。
銀色龍槍爆發咆哮,禁錮落下。
但天父沒有片刻停頓,本質上他時時刻刻都在死亡,在神秘領域無異于虛無,龍槍禁錮根本找不到他,就算靠視線命中,也將因為死亡失去繼續作用的目標。
咔嚓!
江禾的視線再一次昏暗。
“哪怕你能復蘇一萬次,于我而言也是一樣,我是死亡的主宰,萬物都是死亡的奴仆。”
沒等江禾在時間中復蘇,天父已經等在了他背后,高舉圣刀等待落下,出于老婦人的眼光,以及教宗的遇害,他甚至知道敵人有時間靜止的能力,但就算時停一分鐘,“裹尸布之軀”也能輕輕松松地應付過去。
“除了逃跑,你別無選擇。”
時光偉力降臨,第三次時間環發動。
江禾睜開了眼睛,雙眼一片漆黑,無視又一次消亡的過去騎士,他直接側頭,任由刀鋒貼臉落空,這一次卻沒有“咔嚓”的斷裂音。
天父眼神一縮。
江禾平靜道:“你能看見的東西,我這雙眼睛也能看見,從這一刻開始,你將斬不到一次死亡之線。”
命運見證,大君宣言。
天父心生不妙,一刀橫掠而出,卻僅僅是命中了殘影,一條手臂從背后突然搭住了他的肩膀,江禾饒有興致地檢查著“裹尸布之軀”。
依照煉金宗師的眼光,這應該是節制教會培養出的手段,自己移植類似技術的話,估計要出事,他一直沒有享用芙蕾雅,也是相同的道理,娛樂可以,但因小失大太過不值。
嗖嗖嗖!
短短三秒內,天父瘋狂地砍出三十六記直死魔刃,可卻無一命中,敵人仿佛在故意嘲弄,圍繞在周身不斷端詳,這種傲慢至極的輕蔑姿態,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你是想要激怒我么。”天父冷冷道。
“非也,只是你失去讓我成長的價值了。”江禾淡然回答。
逆轉的時間環,讓他得以加速自身時間整整三秒,完全凌駕于天父的速度,使得每一次斬擊都必然落空,而時間加速的代價,因為有著戰后復原,根本無關痛癢。
天父怒火中燒,釋放出神術·死亡沖擊,泰坦和神明隕落積蓄的力量,將維格利德平原前后撕裂,綿延無盡的深淵出現,可這一記堪稱勝負手的大招,最終失去了作用。
月夜下,江禾屹立高空。
他垂眸塵世,背后一輪金色太陽升起。
逆轉魔法開啟,金色太陽漸漸失去了霸道的光輝,隨著一抹猩紅蔓延,詭異的紅光將眾神世界的月亮污染,在莉莉絲的默許下,猩紅權柄出現,甚至連江禾體內深處的猩紅神性都在蠢蠢欲動。
天父臉色煞白,道:“我知道你在培養死亡教會,這樣的話,大地上還能剩下什么。”
“無所謂,反正你今天必須死。”
江禾劍指斬落,無窮無盡的猩紅光芒從血月上噴薄而出,映照塵世,地獄黑死病通過猩月權柄的支配力量,強行植入萬千生靈體內,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大面積瘋狂爆發。
維格利德平原上。
本來勇猛作戰的獸人首領,陡然揮出骨棒,將身旁充當護衛的血親兄弟轟碎,他的眼神一片嗜血,充滿了饑餓與混沌,看見血肉的第一時間,立即撲上去連同泥土吞下。
兩位背靠背并肩作戰的騎士,同時將利劍刺向對方,緊接著互相撕咬喉嚨,鮮血飛濺。
滅世大戰戛然而止,包括絕大部分圣域在內,無數人淪為了只知道廝殺和進食的野獸。
沒有智慧,也就沒有信仰。
沒有人,也就沒有神。
生靈對世界和價值的思維選擇徹底崩塌,從本質上毀于一旦,諸神絕對的黃昏來臨。
宛如地獄的平原上,無邊無際的饑餓與廝殺里。
天父絕望地感受著“裹尸布之軀”消失,重新變回他原本的軀體。
“別妄想將我制成傀儡,至少死亡,我還是能自己選擇的。”
江禾沒有回答。
命運指引的槍光從天而降。
體型巨大的雷霆泰坦頭顱、胸膛、腹部、雙腿相繼崩碎,全身淪為碎片,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深達百米的幽深大坑。
太陽金焰如瀑布澆下,燒毀世界樹的樹枝和樹干,災禍之龍滿臉忌憚地退后。
江禾彎弓搭箭,三道神話級秘法·天傾隕落之箭迸射,將美神,獸人王和人馬王相繼射殺,在猩紅之月的映照下,這些敵人的防御,已經遭遇了地獄黑死病的嚴重削減,只是因為生命層次和靈魂抗性,不曾陷入瘋狂。
未來騎士現身,時間環籠罩大地。
呈現人身壯漢模樣的雷霆泰坦,淪為枯槁樹妖的芙蕾雅,露出斑斕蜘蛛真身的美神,與獸人王和人馬王一起,以軀殼的形式復原,老黑默契地駕馭冥府王臣,讓英雄巔峰傀儡的數量提高到九尊。
猶如審判日到來,無盡的壓迫從天空降下,鋼之劍圣死死低頭,災禍之龍不安地咆哮,維京兄弟抱著老獵魔人瑟瑟發抖,但攻擊并未繼續發動。
江禾落地,功賞過罰,對于三名死戰過的英雄巔峰,他不打算出手。
天父橫刀直沖,漫天刀弧朝著敵人落下,盡管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裹尸布之軀”,但他暫時還有著“絕活”層次的戰力,不打算引頸就戮。
西境邊緣,群山頂峰。
老婦人嘆息一聲,收回了目光。
客觀來說,對于正常的“絕活”英雄,眼下的暴食大君無疑要費些力氣才能拿下,但這一代的暴食,放眼整個原罪歷史也是獨一無二的那個,手握三種權柄,操控時光偉力,天父的結局不言而喻,這場行動已經是失敗了。
“可惜,芙蕾雅身上留下的手段沒有發動,否則就能長期追蹤暴食,但直面大罪,還能存活,回去后也是不小的榮譽。”
老婦人臉色復雜,她深切知道敵人的危險性,一直隱于幕后,但身為節制教會成員的操守不可否認,有著與暴食“交手”的資歷,回去后才是收獲的時候。
“至于你們兩個,就暫時當我的仆人吧。”
老婦人回頭,瞳孔陡然一縮,原本恭恭敬敬站在身后的東境和西境兩位公爵,頭顱齊齊落地,一道劍痕輕飄飄地將二人斬殺。
司檸拄著勇者之劍爬上山頭,有些氣喘道:“你個老不死……真難找啊!”
命運女神謫落前,以權柄庇護了這位老婦人,因此司檸找了一半發現自己一直遭遇著神秘影響,在這種情況下,她在地圖上規劃了密密麻麻的路線,最終拿劍之權柄將自身干擾斬斷,目標大概率就在規劃的路線之外,可能性顯著降低。
結果成功,但過程依舊不怎么輕松。
老婦人的臉色頓時兇狠起來。
司檸眼神古怪道:“你不會以為要跟我打吧。”
一道流光從帝都方向襲來,江禾一記加持了憤怒大罪的直踹,將天父踹出了維格利德平原,天傾隕落之箭緊隨其后,裹挾著天父殘軀摧毀數座高山,狂風呼嘯而來。
老婦人色變,剛想邁步,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就搭上了肩膀,江禾一身漆黑鎧甲,上面布滿了刀痕,卻并未破碎,他手里提著天父的頭顱,但在戰敗的最后一刻,天父選擇讓自身肉體以靈魂形態死去,這是死亡權柄的特權。
咔嚓!
失去活性的頭顱碎裂。
老婦人臉龐慘白,道:“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節制教會在這方面有著虛空大勢力的基本素養,除非是極高位的生命體親自出手,否則得不到半點有價值的情報,當然,對于那樣的存在來說,一些不涉及核心的情報,也沒什么價值。
江禾平靜道:“你的命格和命數,我收下了。”
黑煙籠罩老婦人,劫命術奪走了她身為修女教習的命運,很明顯,因為芙蕾雅的徹底死亡,命運女神之前留存的庇護也在減弱。
江禾踢出一腳,將老婦人踢爆。
他不會親自潛入節制教會,畢竟劫命術只是傳奇級,難保不會出問題,但送進去一個臥底,結果無論如何都無傷大雅。
司檸撓了撓臉頰,道:“讓我去?”
“不會。”江禾收起龍槍,隨口道:“我舍不得你死,過陣子挑個替死鬼,找機會送進去。”
司檸臉色微紅,小隊核心成員在這家伙心里的地位,實在太過超然,這種酷似情話的表達,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江禾扛起司檸走進空間漩渦。
維格利德平原,萬千生靈還在饑餓中廝殺。
帝都內,老獵魔人苦苦支撐著昆恩之印,這是一種魔法護盾,在護盾打破前,防御范圍不會受到影響,但越來越濃稠的月光漸漸將護盾擠壓到變形,依靠他活下來的上萬帝都人,一個個神色絕望。
“陛下,我沒有讓任何信仰死亡的人進來。”
老獵魔人艱難道:“這些都是陛下的子民,只求您手下留情。”
獅鷲學派的獵魔人,重視保護無辜。
江禾說道:“你可以放下了,我沒有出手的理由,不過整個眾神世界到處都是野獸,在停留時間結束后,結果不會有什么改變。”
老獵魔人沉默半晌,道:“您一定是有打算了。”
江禾思索片刻,掏出一堆羊皮紙。
“魔鬼契約,七天后,我會帶走維格利德平原,愿意一起走就簽下契約。”
“這種契約有一個特點,父債子償,你們可以自由在平原上生活繁衍,作為代價,大約每過幾百年,我會舉行一場黑暗大祭,殺死一半生靈,收集靈魂碎片強化自身。”
“這是新世界最初的條約。”
老獵魔人苦澀道:“太苛刻了。”
人群頓時嘈雜一片,大半選擇了上前拿走羊皮紙,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拒絕,嘗試著在眾神世界生存下去。
老獵魔人頹然坐地,他盡力了,挑戰奧古斯都一世的代價,將會是全軍覆沒。
江禾召集小隊成員,烏合將飛禽軍團派遣出去,盡可能的搜刮資源,尤其是神圣武器。
神明和泰坦隕落殆盡,一陣陣雷鳴在高空激蕩,世界正在憤怒,只可惜,次級起源·修正之力不是隨意就能調動的力量,毀滅一個時代,與摧毀整個星體世界之間,也有著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