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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小巷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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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中旬。

  秋風刮骨,月光如霜。

  大運河上,恍如塢堡似的巨船順流而下。

  歷時二十天,巡撫隊伍抵達江南地區。

  巨船唯一的殿房內,江禾睜開眼睛,結束了這次可謂漫長的閉關。

  暴食福地里,如今已是暴食歷400年。

  昭國分裂為東西兩國,彼此之間足足打了兩百年,從仇恨到習慣,戰爭已經深入骨髓,成為了文化烙印的一部分。

  福地當中,兩名擔任著兩國萬人大將的惡煞兵回歸,江禾取消初代皇帝的王臣降臨模式,福地的時間流速對他和動物伙伴都無法奏效,但惡煞兵卻是可以。

  通過王臣進行操控,再暗中引導東西昭國血戰,兩名惡煞連續不斷地殺戮,這是他最近研究出來收割兵煞的辦法。

  “福地生靈的生命層次不如逐鹿世界。”

  “人口數量又限制住了戰爭規模。”

  “兩百年血戰,催生一道天龍之力,堪堪而已。”

  “但對武道卻是極大的錘煉。”

  “雙重天龍之力。”

  江禾雙臂處,各有一條栩栩如生的天龍圖案蔓延,力之權能得到了顯著強化,這項權能不同于命運,空間和終焰,直接作用在了他的肉體上,金色氣血祥云繚繞。

  而在兩百年血戰里,江禾操控惡煞兵一一演練圣武大典上的基礎武學,在此之前他只是體悟,卻極少使用,這次實踐同樣讓理論得到了巨大提升。

  一指點出,三千道弧光迸射,并非盡數筆直,而是流轉如意。

  “龍槍術·千山雪,亞傳奇級。”

  當然,槍術的殺傷力提升尚在其次,真正的重點是,經過有意的完善和鍛煉,包括霸主之鎧在內,江禾一身能力的能量值消耗,同比降低了四成,駭人聽聞。

  “但是依舊未到黃金之王。”

  江禾暗忖,時代之王與霸主的差距,就像霸主與列強,他現在尚有缺失。

  “好消息,是學會了各個頂尖功法里講述的神仙變。”

  當神仙變·神世末日開啟,濃稠如泥似的黑液將江禾包裹,頃刻間全身上下淪為黑影,只有冷漠雙眸依舊殘留。

  “如同神隨天動,全身超凡因子臨時轉化為對吞噬力的極致駕馭。”

  “不過最大的優點卻在于防御。”

  通體漆黑的本命劫劍飛出,扎中了江禾自己的眉心,但傷害卻遭遇了吞噬,最終一縷劍痕留在了暴食福地里。

  “只需考慮神話形態的位格,對福地造成的破壞程度,以及龐大的能量消耗。”

  “這是另類的合道。”

  江禾起身,渾身黑泥褪去。

  察覺到動靜,床榻角落的小白蛇爬了過來,一路來到頸部入眠。

  江禾取出裴泫然,擺在桌子上,他雙手扣住對方素白手腕,如同勒韁策馬一樣,放松了幾個時辰后又重新塞了回去。

  天明,晨曦灑落江面。

  巨船上人影如林,臨近岸口,漕運總督和巡鹽御史的家丁婢女忙里忙外,兩人都是鐵桿的皇權派,因為某人搜刮青州的舉動,這些天為了避險,從未主動靠攏。

  “殺人啊!”

  陡然間,一名婢女驚慌尖嘯,手中琉璃盞落地摔碎,她哆哆嗦嗦地指向岸邊。

  一群家丁護衛趕來,連忙順著方向看去。

  只見運河東岸,村莊燃起熊熊大火,一群衣衫襤褸的青壯漢子沖入村莊,手持刀槍砍殺,赤祼祼的劫掠發生在眼前。

  “乃是江南流寇。”

  一名身著錦雞緋袍長服的中年文官看向江畔,眼神暗含悲憫,這位二品漕運總督來回踱步片刻,猶豫半晌,這才揮手道:

  “快快請雍王過來,人命關天!”

  “大人,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那也去請!”

  大火連天,上百名流寇將村莊洗劫一空,男丁老孺就地格殺,適齡婦人直接扛走,有人慌不擇路地跳入江水,流寇鮮有箭矢,當即拿起石塊亂砸,濺起一朵朵水花。

  一支罡箭凌空,正中江岸,宛如天雷滾滾,炸出了一個偌大的深坑,罡勁像是龍卷四溢,周圍十幾名流寇頓時尸骨無存。

  巨大的動靜,讓村前瓜分戰利品流寇們急忙逃竄,很快沒入山林,消失不見。

  “謝王爺開恩。”

  巨船上,漕運總督深深見禮。

  江禾靠著船欄擺了擺手,他端起一支玉樽,里面是金黃色的醇香酒水,傳奇級酒水·神血酒,主材料是裴泫然的英雄之血,輔助材料則是神秘領域具備財富象征,也就是經過流通并且純凈的黃金,白銀和青銅。

  從青銅到英雄,神血酒同樣名為登仙酒。

  “江南如今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江禾抿完酒隨口問道。

  漕運總督嘆道:“王爺有所不知,這天下終究是品級之上的陛下,和九品都算不上的無數小吏在治理。”

  “而小吏,就是世家虎踞地方的根本。”

  “這次陛下從寺廟回來,重用中書舍人等書生,重啟推動鹽鐵官營,考成法和一條鞭法,集中財權,整頓吏治,丈清土地,本意是好的,可卻是亡國之毒藥。”

  “不提官山海和一條鞭引起的動蕩,光是官吏考成,就已相當不合時宜,工作層層落實,業績與官位掛鉤,效率雖高,但結果全錯,布政使壓郡守,郡守壓知縣,知縣壓衙役,衙役小吏就只能壓百姓了。”

  漕運總督連連嘆息,痛苦地說道:“百姓不堪欺壓,食不果腹,紛紛匯入流民為寇,因為考成,知縣不報郡守,郡守不報布政使,布政使不報朝堂,又因目標既定,只能變本加厲地去壓其他百姓,越陷越深。”

  “不瞞王爺,江北六州有精銳邊軍鎮守,尚且安穩,但江南十州,已經遍地都是流寇了,世家對抗朝廷,常常縱容,又有日月魔教暗中引導,據說交州已經由巨賊占據。”

  家丁婢女默契地退到遠處,有些話聽見了就是禍患。

  見兩人交談,巡鹽御史命令船工靠岸,派人將水中掙扎的男子救起來。

  漕運總督一揖到底,懇求道:

  “請王爺上書陛下,只求給天下蒼生一口喘息之機。”

  江禾不置可否。

  陸地神仙,實權藩王,青州之主,說對皇帝沒有影響力,那是假的。

  烏合站在肩膀上低聲道:“老大,按照現代研究,任何農業稅,不管好壞對錯,增高減少,最終都會導致負擔加重,沒有例外,這就是著名的經濟學黃宗羲定律。”

  “什么東西?”

  “宗羲,一位古代大儒。”

  “你是咱們家最有學問的。”

  “嘎嘎嘎!”

  見到雍王與家雀竊竊私語,漕運總督按耐恥辱,再次行禮。

  “請王爺上書!”

  江禾平靜道:“陛下圣明無二,世事洞察,必有良策,恐怕是總督多慮了,本王還有鹽鐵要務在身,恕不奉陪。”

  “王爺,天下蒼生啊,王爺!”

  漕運總督無力地看著雍王轉身走遠。

  入夜,巨船抵達揚州城。

  與一路上的瘡痍凋敝不同,夜幕初垂,揚州城豪奢至極的繁華才剛剛蘇醒。

  隨著巨船靠岸,朱雀橋上燈籠次第亮起,光暈倒映在運河的粼粼波光里,畫舫穿梭如織,雕梁畫棟間傳來絲竹清歌,琵琶弦音混著檀香從雕花窗欞里漫出,引得河畔游人駐足。

  長街兩側商鋪林立,酒旗招展,金字匾額熠熠生輝,夜市熱鬧非凡,各色攤檔連綿數里,銀匠鋪的師傅執錘敲打,賣花燈的老者將蓮花燈高高掛起,稚子成群嬉笑追逐,青石江畔,月光與燈火交相輝映。

  巨船上,漕運總督和巡鹽御史結伴走下,家眷仆人稍后。

  揚州布政使、揚州總兵等人站在岸上迎接,眾星拱月似的簇擁著一名俊秀青年。

  青年紫袍玉帶,氣質高雅,頭戴高冠,腰掛謝氏專屬的陳郡朱砂石,正是天下第六人,謝氏家主謝安南的嫡次子,謝問道,字求索。

  一名書童上前,小聲傳音道,“會長,世界級BOSS應該就在船上,據說是個不好惹的,咱們只是巔峰,戰力頂不住啊。”

  雍王是太子一系,謝氏是大皇子一系,對方要是奔著殺人來的,今天就是羊入虎口。

  謝問道端起折扇,低聲回道:“好不容易弄個高級身份,又不是擺設,你慫什么,謝安南排名在雍王之上。”

  “可那老東西奉詔,去京城找枯禪老僧了啊。”書童焦急道,“他要是回不來,這嫡次子身份反而是天大麻煩。”

  “謝氏自有安排,咱們專心弄死我那位便宜大哥就行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謝問道臉上笑容和善,按照目前推測出來的線索,謝氏掌舵的幾位家老,估計已經和日月魔教達成了合作。

  馬上流寇圍城,魔教教主與雍王對峙,京城里的肖青枝和枯禪老僧一旦下手,揚州城就要毀于一旦,此去建康不過兩百里,屆時南梁動蕩,北魏同樣不會無動于衷。

  “小侄見過總督大人。”謝問道行禮。

  漕運總督撣了撣衣擺,冷冷道:“哼,謝氏真是好高的門檻,謝大郎何在?”

  “家兄病重,托我來迎接總督大人和雍王殿下。”謝問道故意左右張望了一下,疑惑道:“怎么沒看見王爺?”

  “謝二郎還是先別管王爺了。”巡鹽御史將之前的落水文官扶出,嚴肅道:“揚州通判舉諫,揚州左右參政,伙同知府等人,串通戶部左侍郎郭桓貪墨糧錢九百萬石,并勾結流寇殺害知情者,此事我等已上書陛下知曉,大家伙一起去衙門等侯云雕旨意吧。”

  話音落下,在場之人皆是一驚,尤其揚州布政使,更是臉頰蒼白如紙。

  如今皇權大盛,肖青枝、雍王、枯禪老僧三尊陸地神仙,壓得諸多世家幾乎難以喘息,鹽鐵之事尚未爭斗,第一波肅清就已然開始。

  謝問道瞥了眼書童,勉強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揚州,胭脂巷。

  一百名骸骨龍騎護衛左右,江禾和烏合騎在馬背上并肩前行。

  “老大,魚氏是謝家的錢袋子,幾十年間,不但掌控當地漕運和鹽業,鏢局商路更是遍布江南十州,其麾下的花月樓,漕幫和鹽幫,都是十大宗門之下的一流門派。”

  烏合說完暗暗咋舌,三個一流門派,只是謝氏附庸的附庸,裴業余將天下世家分成甲乙丙丁四等,其中甲等只有王謝,含金量十足。

  江禾平淡道:“職權過界了,應該不只是簡單的附庸關系。”

  “老大英明,謝氏老太君出身魚氏,是謝安南生母,所以也是首輔之母,她平日里住在魚府,兩家關系非同尋常,如今主事的是大房,兩子五女,人丁興旺,嫡長女許配給了謝大郎,次女就是盛貴正妻。”

  烏合止住話音,胭脂巷不知何時變得極為死寂,遠處街道的喧囂像是夢囈,天色暗沉,巷子墻壁上,燈火搖曳。

  巷墻之上,一個枯瘦女子正耐心剪裁著紙人,身上斗篷,有著明顯的魔教長老風格。

  巷子盡頭,一名怒目僧人赤足走來,雙手轉動舍利珠串,念念有詞,渾身氣血鼎盛至極,縈繞著陣陣白煙。

  燈火落地,火光具現為丑陋老人,他的脊柱溢出熱浪,渾身焦黑,仿佛一觸即碎。

  而在巷子口,狼裘青年樣貌端正,雙手滴落玄色水液,其重無比,在青石上砸出一個個拇指大的深坑。

  此刻,胭脂巷里氣氛凝重,四位江湖一流高手,均為四境亞英雄,抓住機會準備圍殺,封死了前后左右。

  “阿彌陀佛。”怒目僧低沉道:“王爺殺了我的師弟五寶僧,今日特來求教。”

  狼裘青年笑道:“王爺在青州戰場萬夫莫當,不知長陵郡王留下多少傷勢,鄙人是皇帝狼衛,若是復仇,功莫大焉。”

  丑陋老人嘶啞著說:“日月神教,火炬使。”

  “教主原打算跟王爺敷衍一下,不過來了之后才發現,揚州繁華無雙。”枯瘦女子起身,冷喝道:“動手!”

  江禾平靜地打了個響指,領域之門將烏合等人網羅進暴食福地。

  “作為遺言的話,你們可真是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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