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維度當中，時間并沒有意義。
你賴著不走也好，拼命掙扎也好，死亡并不會強迫你，你可以在卷曲緯度中掙扎，甚至抱著死亡的大腿哭泣，相信我，死亡見過遠遠比這更加復雜的情況。
但他們最后都會歸于結局。
對于陳韜而言，他已經做完了所有他能做的，接下來的……就是等待。
但是并不代表他打算什么都不做。
和其他直接見到死亡的死者不同，每一個人在見到死亡的時候，意味著他們已經被dc與多元宇宙徹底遺忘，再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接收他們的靈魂，比如說眾生之紅亦或者是萬物之綠，乃至黑死帝或者黑閃電之類其他的死神。
當他們見到死亡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他們的離去不可阻止，直接等同于地球15那些被死亡帶走的人。
但陳韜與死亡見面的性質，與這些普通人有一些區別。
死亡在要求他做出選擇。
選擇一位dc多元宇宙的祭品，來滿足他剛剛好將帕佩圖阿送回起源墻上的祭品。
而不管是陳韜還是死亡，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這個祭品有且只有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陳韜本人。
但陳韜仍然有拖延時間的價值，他必須確保帕佩圖阿最后一點反擊都被掐滅。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即使陳韜已經決定要追隨死亡而去，但他依然為dc多元宇宙準備好了對抗帕佩圖阿的后手。
狂笑之蝠已然逃脫，陳韜很清楚狂笑究竟是多么可怕的敵人。
無論是帝皇小丑還是夜梟也好，他們兩個捆在一起的強度也許短時間勉強能和狂笑短時間抗衡，也許能夠暫時控制狂笑的意識，污染他的思維，但當狂笑騰出手來，開始展現出它近乎無所不能的計劃，無論夜梟和帝皇小丑有多可怕，最終只能是一敗涂地。
陳韜在離開之前盡可能的嚇唬住了狂笑。
他想到這個，嘴角勾出一絲的笑容。
但隨著他的離開，不管狂笑有沒有真的相信陳韜就是狂笑之蝠本人。這個恐嚇效果也就將徹底的褪去了。
狂笑依然會操縱著曼哈頓蝙蝠完成他的計劃，至于他離開之后，dc多元宇宙的未來也許是狂笑之蝠的至黑騎士，亦或者是超級英雄們聯手將狂笑之蝠擊潰，這都有可能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
真的嗎？
你們也許忘了，蝙蝠俠最危險的地方在于，他對于所有事情永遠渴求永遠不知疲倦的控制欲。
陳韜還為狂笑之蝠準備了一份禮物。
超人陳韜。
（第992章，狂笑之蝠將超人陳韜吸進了身體里）
超人陳韜的意識從未在狂笑的體內展現過，他一直潛藏在深處。
長久以來，狂笑之蝠一直在和他體內的帝皇小丑，小丑俠夜梟愚梟他們做斗爭，然后摻雜著一些他記憶中形成的蝙蝠家族。
你說，在見到了自己的整個蝙蝠家族之后，狂笑之蝠會不會懷疑，蝙蝠俠之龍其實在他的體內秘密培育了一個布魯斯·韋恩？
當然陳韜沒說狂笑之蝠收拾帝皇小丑他們很容易，但它一定會花一點時間。
帝皇小丑，夜梟，愚梟，他們畢竟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不是從狂笑之蝠體內原廠生長出來的人格。
陳韜敢肯定，等到狂笑之蝠真的逼迫過甚，愚梟和他的人格們以及帝皇小丑都會想方設法的從狂笑的體內逃出來，然后在狂笑的體外找到一具肉體。
他們畢竟強大，不像是狂笑之內體體內的其他人格，比如夜翼，羅賓之類的……他們純粹只是狂笑之蝠對往日蝙蝠家族的回憶所構建成的聚合體。
他們有自己完整的意識，但力量孱弱。
而孱弱的人格，是不可能和狂笑爭奪控制權的。
夜翼人格他們如此，在狂笑體內生成的布魯斯韋恩人格也是如此。
陳韜需要為布魯斯韋恩人格尋找一個足夠強大的依附體，足夠強大到幫助他和狂笑之蝠對抗，而且又讓狂笑之蝠無法主動壯士斷腕，將兩個人格全都排出去。
誰能夠正面對抗狂笑之蝠？
誰能夠無懼狂笑之蝠，真正對他造成威脅？
一個宇宙的核心。
Dc多元宇宙的核心超人就很合適，但很遺憾，dc多元宇宙還需要這個核心，陳韜不能拿他來填進狂笑之蝠的體內。
而另一個宇宙的核心……就是超人陳韜。
他是嬰兒多元宇宙的核心，如果把一個多元宇宙比作一個程序，創造這個多元宇宙的世界鑄造者無疑擁有最高權限，后來他把自己的最高權限分了一半給宇宙核心超人陳韜，并且期望對方向自己言聽計從。
但事實并非如此。
我很早以前就在超人陳韜的身上布局，他的名字，甚至存在的意義都直接來源于我。
我是陳韜，在很早以前，就對超人陳韜留下了后手。
（具體請參見第881章）
狂笑，夜梟，小丑俠……
乃至狂笑自行生成的夜翼，阿爾弗瑞德，等等人格……
這些只不過是障眼法，用于分散狂笑之蝠的注意力。
很快，狂笑之蝠就會自己孕育出一個布魯斯韋恩，那個曾經還沒有被小丑病毒污染的蝙蝠俠將會復活。
而超人陳韜會接納他，一個蝙蝠俠再加上一個超人，世界最佳拍檔。
狂笑的布魯斯人格在孕育出來之后會在原地留下一個假的胚胎，當狂笑驅逐鎮壓了其他的所有人格之后，他會在心靈意識的深處發現一個“還未發育完全的布魯斯”，并且將他碾得粉碎。
你瞧，我精心潛藏的布魯斯都被你撕碎了，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然后有意思的就來了。
超人陳韜和狂笑的真正布魯斯人格會從狂笑的視野中消失，然后悄悄的開始發育。
到了最合適的時候，他們會出現。
以狂笑再也擺脫不了的方式。
超人陳韜將會表現的完全和布魯斯的人格并蒂雙生。
就像布魯斯和祖爾恩阿蝙蝠俠一樣。
然后……陳韜撒的謊就成真了。
陳韜知道自己像狂笑之蝠撒了一個謊，而狂笑在反應過來之后絕不會愚蠢到相信。
但只要超人陳韜和布魯斯人格接上頭的那一刻開始，狂笑就再也沒有辦法不相信了。
因為狂笑最終會在自己的體內發現一個陳韜。
那個和他的布魯斯人格并蒂雙生。
在狂笑的每一個余生的日夜里，陳韜這個名字會成為他的詛咒。
陳韜本人盡管已經離開，已經追隨死亡而去，但他留下的工作和項目還會再繼續推進，陳韜知道一定會有人接手他的計劃，因為他將這個計劃留給了主宇宙蝙蝠俠布魯斯韋恩。
他當初和主宇宙蝙蝠俠在策劃的時候就已經預想過自己死亡的情形。
做工作留檔，他絕不會成為那個突然死掉的人，然后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干過什么。
他總是如此準備的充分。
陳韜低聲的笑起來。
然后他又笑不出來了。
“我想問一下，我現在還能不能夠領取成為所有蝙蝠俠死神的職責。”
陳韜低聲的詢問死亡。
“不能。”
他得到了死亡大聲的拒絕。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蝙蝠俠的死亡之神？這種職位是頒發給活死人的，簡單的說就是死了，但還會有自己的意志，然后自行的在dc多元宇宙當中跑來跑去，隸屬于某個死亡領域之類的，類似于黑燈尸。
本質上他們確實是死人，但是蹦噠的比活人還要歡。但陳韜的狀態是他必須直面死亡本身。
這種是最后的旅程終焉，死了，也就死了，永遠的消失了，永遠的消失在死亡中。
Dc多元宇宙的萬事萬物都會是這個結局，到了最后，甚至連死亡的人格化身本人都會在死亡這個概念中死亡，那是終極的消逝，容不得半點的討價還價。
陳韜曾經有過出任蝙蝠俠的死亡之神這樣的機會，但他拒絕了，而現在他想要當，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陳韜百無聊賴地跺了跺腳。
好吧，終于到這樣的機會了。
他無從想象死亡之后的世界，因為從未有人在步入死亡之后回來告訴他死后是什么樣的，一切都只能憑借想象。
如果現在地球15禍戎的母親能夠從死亡中出來告訴他，“Hey，這一切都舒服的要死，只不過是永遠的退休！”
那他一定會高興的把自己的腦袋插入死亡，然后整個人都塞進去。
但沒有，沒有人會來告訴他。
連睡魔，當然陳韜指的是前任睡魔墨菲斯，身為無盡家族的一員，在永遠的擁抱了死亡之后，也永遠的再也沒有人會見到他。
“你曾經說過，當我擁抱了死亡之后，我會得到永遠的安寧，一杯永遠也喝不盡的飲料，我大概回憶了一下你所聲稱的，你確定……會那樣嗎？”
陳韜發出了質疑。
他在努力的做心理預設。
盡管陳韜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做好準備，也別無選擇。
“是真的。”然后他聽到打著小陽傘的哥特少女無精打采的告訴他：
“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遍啦。”
“但你有什么理論來支撐這一切呢？”陳韜問道：“你憑什么說死亡里會有那些東西，有沒有影像或者圖文可以證明之類的？”
“都說了，我就是死亡，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一定會有的，但是我沒法將這些告訴你。所以你到底選好了哪個，跟我走了沒有？你能不能快一點？”
“如果我不快的話，你會把我怎么樣？”
“……我會等你選出一個結果。我的耐心很好，但如果我真的等得不耐煩了，聽著。”
陳韜感受了一種被強制的感覺。
他看著眼前的哥特少女，而哥特少女也有些悲哀。
“我沒法違抗我的本能。你可以慢慢選，你知道，我很溫柔，我從不會催促任何一位死者。
但出于我的本能，我必須要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到了已經完全無法拖下去的最后時刻，我必須要帶走一個人了，我首先帶走誰？”
陳韜知道自己沒法不回答這個問題了。
死亡的規則在強迫著死亡少女本人，也在強迫著她。
陳韜張了張嘴巴。
在那一瞬間，他有些想說其他的名字，但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給斬殺了，干凈的像是掃掉了一堆垃圾，就像當年他剛剛成為蝙蝠俠的時候，將蝙蝠怪車的負面情緒像是垃圾一樣掃掉一樣。
如此的……精準而又理性，像一臺殘忍的剝奪人性的機器。
“我。”
他說。
“所以說，其實連死亡本人都不知道進入死亡之后會怎么樣，對嗎？”
陳韜深呼了口氣：“你說出那些死亡后的景象，只不過是……一種臨終關懷？因為你壓根自己也不知道死亡之后會怎么樣，因為死亡本身也沒有進入過死亡。你只是死亡的人格化身，但你從來沒有死亡過。”
死亡少女沒有回答陳韜的猜測。
她只是沉默，然后努力的說道：“不，但我是死亡，我就是知道……”
“我知道了。”
陳韜昂起了胸：“我知道了。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就現在，就此時。”
他說道：“帶我走吧。”
他如釋重負，他終于說出了這個話。
他反而安寧了。
他是從不相信死亡之后有美好世界的，人死了就是死了。
那些安慰的話只會讓他難受，在經歷了那么多的希望又與失望，不斷的以為自己能夠摸到勝利的邊緣，又再次跌入谷底之后，陳韜是再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么美好的世界的。
倘若抱有對于死亡太美好的期望，帶著希望進入永遠的沉睡的話，這種臨終關懷對于其他人來說，也許是一種溫柔，但陳韜不需要。
清醒了一輩子的人，就是死也是不愿意像做夢一樣的。
他只會昂著頭，心知肚明的等待著永恒寂滅的到來。
但他沒有等來他所想象的死亡。
他聽到死亡說：“不，不用你了。”
“什么？”
“你又沒法退休了，我想……蝙蝠俠之龍，你或許需要一個主動退休的計劃。”
他聽到死亡這么說道。
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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