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布魯斯。”
“你正常點。”陳韜說道。
當狂笑之蝠一開口的時候，陳韜的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奶奶的，還有什么比這更詭異的：
陰險毒辣的狂笑之蝠用那種哀愁的表情跟你說話，手上還按著掙扎不已的威廉，按的對方身上都冒出黑氣。
“你最好先放開他，然后再用你那惡心的腔調跟我講話。”
陳韜一邊和狂笑之蝠說著話，一邊看著完全敗北的威廉。
如果在看到那標志性的暗紅色皮膚和尖銳牙齒的時候，他還不能確定，但是在發現即使威廉試圖使用五維魔法轉移自己位置，都不能掙脫狂笑之蝠的時候，他就已經幾乎猜到了自己在面對什么。
“哦，我的天哪，狂笑之蝠。天血？”
“看來我不必告訴你我經歷了什么，我的兄弟。我真對你感到好奇，有的時候你像是無所不知，無處不在。”
現在開始叫兄弟了？
你讓我惡心！
陳韜腦子里面一邊轉著無厘頭的念頭，但依然在試圖解讀著狂笑。
他聽到對方繼續說道：“我們兩個都是黑暗多元宇宙中的奇跡……我承認我是個野心家。但如果你經歷過我所經歷過的……我敢肯定你未必像你現在那么善良。”
陳韜聽到狂笑之蝠嘆了口氣。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知道嗎？你永遠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會有意義，永遠相信我們的人生真的是英雄戰勝反派正義戰勝邪惡，而并非不過是場荒誕的獨角戲。”
好了，陳韜懂。
狂笑之蝠又開始給你上價值了，他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包裹為某種宏大的、你所不能夠理解的目標，從而借此美化自己……
這是小丑最擅長的法門。一旦你發自內心的開始共情小丑，相信他的謊言，相信他是出于某種原因而進行的，那些瘋狂而邪惡的行為，一旦你嘗試開始解構它，你就落入了小丑的陷阱，被他像是傀儡一樣操縱。
正如曾經的哈利奎因，雖然哈莉自己的說法是她不是被小丑所帶入瘋狂，而是她自己選擇了瘋狂，但小丑依然啟發了她心中某種癲狂的影子。
但——狂笑之蝠也是神志不清了，你以為我是誰？
陳韜瞇起眼睛。
他以為這樣的手段會對我起效嗎？
但他愿意風花雪月，陳韜陪他打打太極又如何呢。
他需要知道狂笑之蝠在想些什么。
“但只有我知道，一切都不過是一片荒蕪，愛恨情仇，乃至是整個世界都不過是在巨大書頁之上被人翻過的一角……”
狂笑擦拭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淚，緊接著陳韜聽到他說道：“不知道你對于曼卓拉克……”
“我全都知道。”
哇哦，這可真是個非常有威懾力的說法。
如此的斬釘截鐵，這說明蝙蝠俠對于這事情沒有一點的不確定，但他究竟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卻又完全看不出來。
無論怎么翻蝙蝠俠之龍的履歷，他都始終是那個從黑暗多元宇宙中走出來的普通蝙蝠俠……
這才是能夠威懾到狂笑的地方。
“好吧。”狂笑也不笑了，他干脆利落的說道：“我現在出了一點小問題……不如這么說吧，現在我也許稍微有一點失去了坐上牌桌的資格……”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依然擺出一副高傲的、姑且這么說吧的態度，好像他說的不是示弱的話，而是“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但我是不會那么離開的，你明白嗎？”狂笑說道：“不管是世界鑄造者還是監視者，反監視者，亦或者是帕佩圖阿……他們都不是我效忠的對象。所以，我是來為你提供幫助的，蝙蝠俠，慷慨的，無償的幫助。”
狂笑之蝠放開了威廉漢德，威廉第一時間出現在陳韜的身后。
然后他就被陳韜招了招手，傳送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內。
陳韜快步上前，將狂笑之蝠合自己隔絕在由第五維度神力和暗物質宇宙能量所構成的屏障內。
“在很多年前，我追逐著歷史的腳步，探尋著第六緯度神明三兄弟最黑暗的過往，我的朋友。”
狂笑之蝠說道：“你我都知道，超時間流不具備自我意識，它只是一個宏大的泛意識概念，類似于蓋亞意識之類的東西。”
“它可以被欺騙，可以被玩弄，可以被利用，甚至會自我前后矛盾。但這一切并不意味著……并不意味著超時間流曾經并沒有機會得到一個完整的，哪怕是機械一點的意識。”
狂笑之蝠張開手掌陳韜看到他的掌心中，無數的光影映照出一個恢宏的影子。
它有著即使是正版超人都沒有那么棱角分明的、宛如雕刻一樣的肌肉，一只眼睛閃爍著紅光，另一只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當吞噬宇宙的大惡魔曼卓拉克蘇醒，沒有人能夠對抗曼卓拉克，無限個宇宙幾乎被曼卓拉克毀滅……”
“那是dc多元宇宙最無限接近毀滅的一天。”狂笑之蝠說道：“超人的力量來自于恒星，終極人也是，他們兩個合成出的思維超人怎么可能擁有擊潰曼卓拉克的力量？”
這里狂笑之蝠說錯了，思維超人并不是由終極人和超人合體出現的，而是由他們兩個人再加上監視者一族所制造的思維戰甲所合成而出的。
就像你和你的隊友一起開戰斗機，但不能說你戰斗機。
“在他們兩個之中一定有某種力量增強了他們，一種來自dc多元宇宙本身的力量……出于一個多元宇宙最基礎的自我保護欲望。”
狂笑之蝠說道：“一個讓dc多元宇宙有機會真正誕生處意識的時機。但那個秉承多元宇宙意志而生的思維機器人，卻跟著曼卓拉克同歸于盡了。”
“你究竟要表達什么？”
“來吧，瞧瞧，我，看看現在。”狂笑之蝠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如果我會擁有天血，我會成為另一頭曼卓拉克，那么告訴我，我的兄弟，在那永不墜落的紅色的夕陽之下，思維超人與曼德拉克同歸于盡這個事實，是否依舊還成立呢？”
陳韜瞇起眼睛：“你難不成還能夠……”
“我們是敵人，蝙蝠，但現在我將給予你一張底牌。”
狂笑之蝠伸出手，緊接著一小縷像是某種金色頭發絲一樣的能量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陰和陽也是共生的。一方強盛也會帶來另一方的強盛，曼卓拉克的脫困，自然也帶來了思維超人的復生……而在當前的歷史之上，曼卓拉克死于思維機器人之手，依然是不可違逆的真理……”
“我打算給予你一個機會，一個當你在面對曼卓拉克的時候，能夠招來思維機器人的機會。”狂笑之蝠說道：“這是一種時空閉環，按照最終危機時期，思維機器人所造成的事實，他應該摧毀了所有的曼卓拉克。因此無論這一小點屬于思維機器人的能量有多么渺小，在遇到曼卓拉克的時候，他都會膨脹到無限大。”
“別想著你自己穿越超時間流也能夠找到這縷能量……曼卓拉克和思維超人的那一段歷史已經凝固了。現在也同樣如此，若非我擁有曼卓拉克的血統，否則幾乎都不可能進入那一段歷史。我曾經很多年前就做好了取得能量的準備，但一直不曾擁有曼卓拉克的身份，因此一直擱置。現在只有我能得到這種能量，也只有我能將他帶到你的面前。”
“當然。”狂笑之蝠說道：“在掌握了這縷能量之后，你將會成為曼卓拉克的眼中釘，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在不親自在出現你面前的前提下擊敗你，殺死你，嘗試著奪走這能量，這是你必然要經歷的事情，但反之，即使我不將這能量給你，你也是不會允許曼卓拉克復活的，所以……”
“你不會沒有膽子拿，對吧？”
陳韜看著狂笑之蝠，對方絕對沒安好心，他可以確定這能量是真的，只要他拿了之后，曼卓拉克一定會將更多的惡意傾注在他的身上，這就能為狂笑之蝠爭取更多的時間，并且分散曼卓拉克的注意力。
陳韜一點都不相信狂笑之蝠現在就那么誠懇的投降了曼卓拉克。
他在利用陳韜。
“而且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情報……曼卓拉克想要腐化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世界鑄造者的那個嬰兒多元宇宙也是他的目標。你不會以為世界鑄造者會乖乖把自己的小寶貝奉上吧。”
陳韜沒有聽狂笑之蝠后面的話，接下來他說的都是狗屁。
現在這點能量對他來說只有兩個問題：
1.曼卓拉克的惡意 2.反擊曼卓拉克的武器！
“給我吧。”
陳韜自然的伸出手。
他百分百可以確定，狂笑之蝠給他的東西一定有坑，但那又如何？
他的腦海中已經想到了一個計劃，狂笑之蝠試圖坑害一個已經對他非常有了解的角色，這簡直是自取其辱。
他伸手接過那絲能量，然后問道：“怎么用？”
緊接著他就不需要得到對方的回答了，他已經感覺到了。
他只需要釋放這絲能量，就能勾動dc多元宇宙，然后……
陳韜將這縷能量封存了起來。
“我們都是蝙蝠，這一次，我們需要一致對外，朋友。”狂笑之蝠說道。
“不管是世界鑄造者還是監視者，反監視者和這些高高在上的第六維度神明，怎么能搞好多元宇宙呢？對吧。”
狂笑說道：“曼卓拉克是我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我們姑且還是有合作的空間的。我想要毀滅dc多元宇宙，是的，我從不否認這一點。但這一切不是受到曼卓拉克的控制下所造成。”
狂笑又在忽悠人了。
陳韜也裝著被他忽悠：“毀滅多元宇宙……狂笑之蝠，究竟是什么令你如此扭曲？”
陳韜表情哀憐的看著狂笑，然后看到他臉上裝出來的那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陳韜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在阿卡姆瘋人院里對著小丑發散同情心的小丑女哈莉奎因。
但與真正的哈莉不同的是，這一切……都是假的。
狂笑離開了，陳韜站在原地，玩味地看著他離開的地方。
你是說？現在狂笑之蝠被天血所污染，變成了曼卓拉克？
你是說？現在狂笑之蝠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狂笑，變成了某種曼卓拉克一樣的生物，渾身上下沒有之前那個狂笑的半點dna？
你是說……
陳韜甚至都來不及和威廉他們聊天，就直接閃現消失在了原地。
他飛進了金屬之靈的異空間內，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藏品當中翻來倒去，直到找到了一顆腦袋……
死不瞑目的腦袋，狂笑之蝠的腦袋。
里面的美汁汁還被陳韜倒出來，頭頂還開了個洞，差點被他做成夜壺，不過很明顯，陳韜做了一半就忙別的事情去了，這玩意也就堆在他的藏品庫里，和其他一些沒用的東西堆在一起。
陳韜都快把這東西給忘了，而很明顯狂笑也犯了個蠢，他也把這東西給忘了……么？
從表面上來看，這顆腦袋并沒有什么作用。
詛咒，還是心靈控制？亦或者是心靈操縱？
還能有什么花樣，你以為這會對狂笑有用嗎？
哦，不，我的朋友，現在可不能拿這東西當夜壺了，陳韜已經意識到了狂笑究竟想要干些什么，這也許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機會，能夠完全掌握住狂笑……
是吧？我的老朋友？
當陳韜抓住那顆幾乎已經被他遺忘的頭顱的時候，那縷思維機器人的能量也同時出現在掌心。
陳韜將眾生之紅的力量輸入狂笑之蝠的那顆腦袋，緊接著不遠處被他掏出來裝冠的腦漿也像是虹吸一樣從狂笑之蝠的頭頂，飛進他的腦殼里。
緊接著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大量的血肉和肢體從那顆頭顱的下方開始延展，伸長——
最后生長成一個完整的身體。
而此時已經破開空間，在無數平行宇宙之外的曼卓拉克狂笑之蝠，也微微勾起嘴角。
“感謝，十分感謝，我的朋友。”
當那個由陳韜倉庫中頭顱生長而成的狂笑落在地上，陳韜知道這一切都在狂笑的計劃之中。
“你在利用我擺脫曼卓拉克的影響，而我也愿意幫你，所以，老朋友……你欠我個人情。”
陳韜一伸手一顆種子就飛到狂笑之蝠腦袋上那個破洞，然后往里扎下了植物的根須。
他一邊狠狠的給狂笑種手段，一邊說道：
“你最好能給我夠多的回報。”
“曼卓拉克知道我把召喚思維機器人的方法給你。”狂笑說道：“此消彼長，曼卓拉克也需要一個機會來吞噬思維機器人。”
他渾不在意自己正在被蝙蝠俠所操縱，狂笑之蝠笑道：
“得知了對方的目的，我想，你一定知道該怎么……反將對方一軍了吧。”
“親愛的老朋友？”
他對著蝙蝠俠之龍伸出手：
“第1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合作。你相信我，是因為……”
“我暫時把自己的一切交在你的手上？”
狂笑之蝠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狂笑之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