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暫停攻擊的果軍,王彬剛剛松了一口氣,但緊接著看到的一幕就讓他臉色瞬間變的煞白。
“孫運良還真踏馬忍得住,這個時候才把坦克拿出來!”
只見有5輛坦克從果軍陣地里沖了出來,掩護著一支果軍部隊朝李家寨側翼開了過來。
孫運良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同時也是他手上最后的機動力量。
果軍準備從李家寨的側翼迂回,從背后包抄已經動彈不得P縱。
而此時的P縱已經拼掉了最后一點力量,王彬連一個能調動的人都沒有了。
戰士們只能默默地握緊手里的武器,眼睜睜的看著坦克和果軍不斷前進。
一旦這支部隊繞到村子背后,兩面夾擊之下,P縱恐怕只有全部犧牲在這里。
就在所有人咬緊牙關,準備拼死一搏的時候,正在推進的果軍突然遭到了猛烈的火力打擊。
“轟!”“轟!”.
“噠噠噠”
“G軍的援軍到了!”有眼尖的果軍士兵已經看到了遠處已經開始沖鋒的G軍。
“撤!快撤!”突然遭到猛烈攻擊的果軍立馬掉頭往回跑。
他們雖然有坦克助陣,但兵力也就千余人,不可能在野外與大批G軍野戰。
而且迫擊炮的炮彈和機槍的子彈,雖然沒法對坦克造成致命殺傷,但是對于他們這些坦克行動的步兵,效果卻是好的很。
看到后撤的果軍和趕過來的友軍,王彬松了一口氣,一下子就靠到了戰壕上。
要不是旁邊的警衛員眼疾手快,他搞不好就得坐到地上。
這時參謀長走了過來:“司呤員,是二總的21支隊。”
王彬喘了幾口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去迎一下。”
見到徐武后,王彬立刻抓住了他的手:“你們來的太及時了,真的太及時了”
王彬說著都快哭出來了。
P縱經此一役,已經徹底失去了戰斗力,沒有幾個月的休整與補充,是不可能恢復的。
“王司呤,野司命令我們接手陣地,P縱可以后撤休整。”
現在正值戰時,兩人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閑聊。
21支各部隊已經在進入陣地了。
早在邱楓突然把74軍撤走的時候,陳成興就感覺到了問題。
在陳成興的命令下,21支一直跟著74軍,74軍去哪,他們就去哪。
等到半路,21支收到了野司的急令,他們才改變方向,往李家寨急行軍。
徐武帶著十個步兵營,以最快的速度往這邊狂奔,這才趕上了陣地失守的最后一刻。
剛才的火力急襲,也只是小口徑迫擊炮的攻擊,戰防炮、山炮這些武器其實都還沒跟上來。
“陣地就交給你們了。”王彬也沒客氣,帶著P縱迅速撤出了陣地。
P縱現在真的是已經不能再打了,他們甚至抬傷員的人手都已經不足了。
徐武接手陣地后,并沒有浪費時間等后面的兩個步兵營和三個炮營,而是迅速集中了各營的炮連,組成的東西兩個迫擊炮炮群。
“開炮!”
“轟!”“轟!”.
大量的82毫米迫擊炮炮彈飛向果軍陣地。
幾分鐘的速射后,迫擊炮的炮管開始發熱發燙。
“停止射擊!”
“一營、二營、三營立刻進攻!”
“殺啊!”.
21支的反沖鋒打了孫運良一個措手不及。
之前就已經疲憊不堪的孫運良部隊,被打的連連倒退。
原本被孫運良占據的陣線,也重新被奪了回來。
等孫運良重新組織好部隊,準備再次拼命進攻的時候,21支的后續重武器已經抵達。
孫運良玩命攻了一天,不但沒有任何進展,還被突然開火的重迫擊炮營給了當頭一棒。
“完了!完了!”見死活打不開局勢的孫運良,精氣神徹底抽空,整個人坐在椅子上不斷唉聲嘆氣。
之前打G軍的二線五六千人的部隊,他都打了兩三天。
現在換成一萬多G軍主力,他已經不可能突破正面的防線了。
“司呤官,據我所知,東面的第二兵團也沒能突破G軍的阻擊。”
“國防部的南北對進計劃,恐怕就要流產了。”參謀長齊良才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
他們的突然進攻都沒能突破G軍陣地,G軍反應過來后,他們就更沒有可能了。
現在北線被華東G軍死死擋住,南線的主力黃陪悟兵團也被中原G軍給圍死了。
至于剩下的李益壽和劉子亮,他們面前也有G軍的三個縱隊。
而且最關鍵的是,李、劉兵團的五個軍,只有兩個軍在固鎮前線,其余的部隊,還在后面隔了好幾十公里原地踏步了。
要想他們出力擊穿G軍防線,還不如希望天上落下一顆隕石把G軍砸死。
“唉現在只能看金陵諸公的選擇了.”孫運良嘆了口氣。
計劃趕不上變化,但孫運良是真的不對金陵的應變能力抱什么希望。
就在中野采用華野圍殲黃煥然的戰術,在平原上大挖交通壕,做長期攻堅準備的時候。
接到常瑞元電報的杜光廷,已經降落在了金陵飛機場。
一下飛機,杜光庭就看到了正在等他的顧墨三。
“總長。”
“光廷辛苦了。”
兩人寒暄幾句,顧墨三帶著杜光庭坐上了汽車。
路上,杜光庭問道:“總長,這么急著招我來京,有什么要事啊?”
顧墨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光廷,南北對進的計劃現在沒有任何進展,黃陪悟又被圍的越來越死,你有沒有辦法?”
杜光庭想了想后說道:“敵我雙方現在在津浦路一線已經形成了決戰之勢。”
“如果還想救出黃陪悟,就必須需要調動果軍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在中原跟G軍打一場決戰。”
“只要打贏這場決戰,黨國就還有機會。”
杜光庭內心清楚,東北決戰失敗后,果黨就已經不可能掌握整個國家了。
但只要中原決戰獲得勝利,果黨那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現在美國和蘇俄兩國正在歐洲角力,顧不上亞洲這邊的情況。
但只要果黨能拖上個一年半載,等兩國視線轉移到亞洲,果黨就可以在兩國的影響下,與G軍劃江而治。
杜光庭很清楚,西方的列強從來就不愿意看到這片大陸實質上歸為一統。
這一點從民國初期的軍閥混戰,就能看的出來。
哪怕是現在美國,也在扶持中央軍的同時扶持桂系。
他們為的是什么?大愛無疆?
顧墨三聽到杜光庭說要調用果軍所有的力量與G軍決戰,臉色立刻露出了難色。
“老頭子也有困難,一切辦法都想了,但是他連一個軍也調不動。”
“現在老頭子有意放棄彭城,你看能不能安全撤出?”顧墨三有點無奈道。
常瑞元的確已經想盡了辦法。
華北、西北的部隊應付眼前的G軍就已經十分困難,更何況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此時常瑞元唯一的希望,就是調動漢口白建生的部隊。
然而白建生的態度也十分明確:一個師都不準備走。
按照白建生的話說:你常瑞元打仗關我什么事?打勝了還不是你的天下?北伐的時候,我打的勝仗還少嗎?結果呢?
最終,無奈常瑞元只能親自打了電話給白建生,結果兩人在電話里吵了半個鐘頭。
常瑞元用盡了手段,也只是讓白建生極不情愿的放了一個20軍慢吞吞的趕往中原戰場。
就這一天走不了二里地的部隊,已經是常瑞元能調集到的唯一一支援軍。
沒辦法,白建生實在是被常瑞元給坑怕了。
這么多年,除了中央軍以外,其余部隊只要上了戰場,就沒有一個撈到好的。
沒什么損失也就罷了,最多算是溜溜腿,可要是把部隊打光了,別說補充,番號都能給你取消掉。
杜光庭聽到顧墨三說要放棄彭城,屬實是大吃一驚。
“什么?!軍之生死存亡,可以這么隨便的嗎?”
看著杜光庭震驚的臉色,顧墨三解釋道:
“黃陪悟被困,難以救援,彭城長此對峙,也恐不利,只好主動撤退,圖謀以后再打嘛。”
杜光庭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舍棄堅城不守,使我處于無依狀態,這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對于杜光庭的不滿,顧墨三也是無奈,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出什么。
杜光庭和顧墨三沉默了,正在等待的常瑞元卻氣了個夠嗆。
“娘希匹!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顧墨三和杜光庭的對話,已經被保密局報到了常瑞元這里。
“叫他等著!”
哪怕杜光庭此時已經到了國防部,而且現在時間非常寶貴,但常瑞元卻依舊選擇了讓杜光庭在那干等。
一直到了傍晚,常瑞元才像沒事人一樣來到了國防部,召見了杜光庭。
“校長!”
“光廷,什么時候到的呀?”
“我中午到的。”杜光庭雖然滿肚子牢騷,但他此時卻不敢表達出來。
“坐吧、坐吧。”此時的常瑞元滿臉的和藹可親。
“光廷,今天是你滿44周歲的生日吧?”
“我特意請你來,就是為了給你過生日,仗要打,生日也要過啊。”
“還有令堂大人,她比我大八歲,后天是她老人家七十壽辰,我沒有記錯吧?”
“校長,您還記得家母的生日?”
之前給說他過生日的時候,杜光庭并沒有多么感動,但是說起自己母親的生日,杜光庭的確是有些感動了。
“光廷,你是我的愛將,令堂大人的生日,我怎么能忘記呢?”
“過了你的生日,你去滬上,籌劃令堂大人的壽儀。”
“一定要辦的熱熱鬧鬧,讓她老人家開心才是。”
“校長,彭城戰事吃緊,我不能去滬上。”
“嗯,也好,請你的夫人去辦。”常瑞元點了點頭。
他剛才也就那么一說,杜光庭要真去,他也會再把話圓回來。
常瑞元扭頭對他的大兒子交代道:“建豐,你代表我和你母親,去給老人家拜壽。”
“是。”
“備十萬銀元的壽禮。”
“是。”
常瑞元一套組合拳下來,杜光庭已經快要感動的哭了。
這個時候,那還有什么自尋死路,就是死路,自己也得把部隊帶出!
杜光庭一下站了起來:“校長,我一定安全撤出彭城!”
“不過我有一句話,還請校長考慮。”
“講吧。”
“校長,從彭城撤出來問題不大,可是一定要下定決心。”
“要放棄彭城,就不能戀戰;要戀戰,就不能放棄彭城。”
“好,此次撤退由你指揮!”常瑞元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他要的就是把這三十萬精銳撤回來。
只要部隊能回來,他就還有牌能打,要是部隊回不來,他連李德林都壓制不住。
“具體方案,由你和墨三協商,夫人的飛機就要起飛了,我還要去送夫人。”
中原戰場打的這么慘,常瑞元急需美國的軍事的援助,武器、資金、軍官顧問團都是他急需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