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熔巖地獄后,赫伯特非常意外。
這里竟然……一片安寧。
這安寧并非死寂,而是一種罕見的、近乎詭異的平和。
熔巖湖依舊有冒出的熔漿在緩緩流淌,發出低沉的咕嘟聲,但那些平日里的呼喊叫罵卻聽不到了。
克雷緹怎么沒有在挨揍?
弗洛拉怎么沒有在揍人?
這種安靜,對于習慣了每一次回到這里都能看到吵鬧場景的赫伯特來說,這實在是有點不太適應。
“嗯?怎么這么安靜?”
奇怪了,真稀奇啊!
熊孩子魔鬼今天怎么沒有被吊起來打啊?
赫伯特四處找了一圈,最后在熔巖池的深處空間中發現了正在沉睡中的弗洛拉。
位于熔巖池最底層的有一個如同洞窟的特殊空間,里面有一個更小更特殊的熔巖湖。
灼熱的橙紅色液體在其中緩緩流動,不時鼓起一個巨大的氣泡,啪地一聲破裂,濺起幾點火星。
弗洛拉就漂浮在小號熔巖池的中心,蜷縮著身體,雙翼收攏在背后,尾巴安靜地搭在身側,呼吸平穩悠長。
周身隱約有淡金色的圣力與惡魔之力交織流轉,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場,將周圍的熔巖熱浪隔絕在外,卻又貪婪地汲取著其中精純的火屬性能量。
她雖然在赫伯特的幫助下覺醒成為了魅魔圣騎士,但是并沒有失去魅魔原本的能力,依舊可以從火焰中獲取力量。
這種獨特的雙重天賦讓她在熔巖地獄這種環境中如魚得水,既能通過圣光錘煉意志、凈化污穢,又能借助火焰強化肉身、滋養本源。
此刻,弗洛拉顯然進入了某種深層次的冥想狀態,正在消化近期所得,尤其是赫伯特帶給她的那些……感悟。
是的,雖然這里的熔巖能量并不足以讓弗洛拉進行突破,想要突破到史詩階段,靠的也不單單只是能量。
沒關系,她已經從赫伯特那里獲得了最重要的“靈感”。
從某種角度來看,也算被赫伯特古法意義上灌頂了,被澆了一些寶貴的“醍醐”。
這“醍醐”帶著點圣光的灼熱,無疑是她此刻最需要的養分。
看她眉宇間偶爾閃過的一絲明悟般的金芒,就知道那“灌頂”效果顯著。
赫伯特沒有驚擾弗洛拉的修煉,在確定她沒有問題之后便悄悄退去。
“既然弗洛拉在修煉的話,那克雷緹又在干什么啊?”
如果說弗洛拉的安靜還能用“修煉”來解釋,那么那位永遠閑不住、以撩撥他人情緒的魔鬼小姐的沉寂,就顯得更加反常了。
按照他對克雷緹的了解,在失去弗洛拉這個“對手”后,她應該去別的樓層串門的,結果氣息卻一直停留在這里。
她在做什么?
心中懷揣著好奇,赫伯特在青銅堡壘的內部找到了正在仰著頭發呆的魔鬼小姐。
她癱坐在一張鋪著柔軟毯子的躺椅上,腦袋仰靠著椅背,魅惑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這是什么造型?
就在赫伯特以為克雷緹出了什么問題的時候,魔鬼小姐嘴里發出了一聲怪動靜。
“啊——嘿嘿。”
魔鬼小姐微微張著嘴巴,兩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但嘴角微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
赫伯特看著什么都沒做,就待在那里純發呆的克雷緹很是不適應。
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今天怎么這么老實啊。
不是,你這么老實的話,這會讓我少了很多樂趣啊!
“嘿,誒,嘿嘿……”
魔鬼小姐不光在那邊發呆,甚至還會時不時的發出幾聲令人皺眉的怪笑。
這笑聲不大,帶著點傻氣,又似乎摻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甜蜜?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外界渾然不覺。
從遠處看去,這個場面就像是她被什么臟東西沾上了一樣。
“嗯……”
赫伯特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上前試探。
他放輕腳步,像靠近一只可能受驚的小動物般,慢慢走到克雷緹的身側。
發現克雷緹那張嫵媚動人的臉上,此刻表情十分復雜,迷茫中帶著點羞澀,羞澀中又透著一絲憧憬,憧憬里還混著點顯而易見的傻氣。
赫伯特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沒有反應,才抬起手,試探性地戳了戳魔鬼小姐的臉頰。
戳戳。
他的手指觸碰到那帶著微涼體溫、卻又異常柔軟光滑的肌膚時,能感覺到指尖下傳來細微的顫抖。
克雷緹的身體本能做出了反應,但她的精神卻奇怪地無視了赫伯特的氣息,似乎真的完全沒注意到他的靠近。
赫伯特嘴角撇了撇,稍微加重了一點力道,又戳了一下,同時低聲呼喚。
“喂——你還好嗎?”
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
克雷緹無神的雙眼瞬間變得靈動,焦距猛地匯聚,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在了近在咫尺的不速之客臉上!
然后——被嚇了一大跳!
“啊!你怎么……咳!”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幾乎要從躺椅上彈射起來,結果動作太猛,一口氣沒喘勻,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頓時咳得滿臉通紅,眼淚都快出來了。
“咳咳!”
于是,這位傳奇魔鬼一邊捂著胸口劇烈咳嗽,一邊用那雙因為嗆咳而淚眼朦朧的眸子,狠狠地瞪著赫伯特,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她銀牙咬緊,口中怒嗔道:
“你干嘛!?”
而赫伯特則是眨眨眼,頗為驚喜的問道:
“誒?可以嗎?”
回過神來的克雷緹眼睛瞪得更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嗯???”
你特么的,在說些什么?
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圣騎士嗎!!?
“嘖,懶得理你!”
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克雷緹猛地扭過頭,甩給他一個后腦勺,還附帶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強作鎮定,試圖把話題引向安全區域,半是轉移話題半是抱怨地說道:“對了,你怎么又突然出現?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啊!”
你知不知道私人空間啊?
我在這里發呆也就算了。
我要是在這里做些別的事情的時候,你突然過來了,那我豈不是很尷尬!
“別的事情”……這個模糊的指代讓克雷緹自己心頭又是一跳,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某些更加私密、更加難以啟齒的場景。
打住!快打住!
該死的腦袋,不要再想了!
不,不不不不。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被你看到的話……那我豈不是要直接自殺了?
某種社會性死亡的恐懼感瞬間攫住了她。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個家伙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別激動,別激動嘛!”
赫伯特則是在開個玩笑后露出滿足的表情,仿佛很喜歡看她這副炸毛又心虛的樣子。
“開個玩笑罷了,你怎么這么緊張?”
他笑著聳了聳肩,姿態輕松地指了指自己來的方向,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還有,我可不是突然出現的,我在走過來之前可是跟你打了招呼的,是你一直在發呆沒有發現我。”
“你剛才怎么一直在那發呆呀?”
在被赫伯特詢問之后,克雷緹顯得有些心虛,目光游移地看向了一旁。
底氣不足地努了努嘴,想要說什么,但最后忍住了,有些尷尬地嘟囔道:“干嘛啊?你管我。”
這幾乎是默認了“我在想事情,而且是不能告訴你的事情”。
就算被發現了又怎么樣?
你難道還想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都別想!
我怎么可能告訴你,我剛才在想著你的事情?
魔鬼小姐的內心獨白再次激烈上演。
克雷緹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冷淡和不耐煩,試圖筑起一道心理防線。
我只不過是在非常學術性地思考,如果人類和魔鬼混血誕下的孩子該起什么名字比較好,才沒有想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
告訴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告訴你。
你永遠也別想猜到真相!
她在心中立下了堅定的誓言,仿佛這樣就能守住那點可憐的秘密。
“依我看,這個小魔鬼呀,剛才應該……不!是一定在想你的事。”
就在赫伯特觀察著克雷緹豐富多彩的表情變化時,他腦海里響起了涅娜莎那帶著戲謔和篤定的聲音。
這位自稱已經“精通人心”的諧神小姐可以斷言了。
這只不知廉恥的魔鬼喲,她就是在思春噠!
“嗯。”
而真正的人心洞察大師也是認同了這個觀點,淡然道:“我知道,一眼就看出來了。”
赫伯特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非常想笑。
克雷緹那點心思,幾乎全寫在她那張表情豐富的臉和無處安放的小動作上了,對他來說簡直如同攤開的書本一樣易懂。
“估計是在想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就你們那點齷齪的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我啊,可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啦。
不用想,你肯定是饞我身子了!
定然是想要將我打至跪地,然后抓起來狠狠地當星怒力!
“你都知道了,那你怎么還不拆穿她?”
涅娜莎從來都是看亂子不嫌事大,暗戳戳的興奮拱火,似乎很期待看到克雷緹羞憤欲死的場面。
“你不是應該當場拆穿,然后以此來威脅她,接著趁虛而入,說著‘如果不想別人知道這件事就乖乖聽話!’,最后霸占她的身體,將她狠狠玩弄嘛!”
赫伯特被諧神這番過于“直白”且“流程完整”的建議給震了一下。
不是,這熟悉的流程……你什么時候去島國進修了?
這才哪跟哪,你怎么就有一套完整的操作流程了?
我要是心智不堅的話,豈不是就被你誤導后走上歧路了。
可惜,你找錯了人!
我可是圣騎士啊!(超大聲)
于是,赫伯特一臉正氣地怒斥諧神:“呔!妖女!你這邪魔,休要說這些令人心動的誘惑來亂我心智!”
“哦?”
而被呵斥的涅娜莎則一點都不生氣,反倒是玩味地反問道:“你承認這對你很誘惑了?”
赫伯特也沒有被戳穿心思的尷尬,堂而皇之地承認道:“呵,那是當然!這有什么好掩飾的?”
他心中得意地哼了聲。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進度不到,還差點火候,我早就已經下手了,哪里還用得著你來教我?”
哼哼,我可不是一般的圣騎士。
赫伯特心里可是有著清晰的“規劃”。
攻略魔鬼小姐是一項長期戰略,需要耐心、技巧和恰到好處的時機,豈能采用愚蠢諧神那種簡單粗暴還容易翻車的方式?
那太不優雅了。
“呵,男人。”
涅娜莎哼了哼,對赫伯特這種“又當又立”的態度習以為常,識趣的說道:“算了,你們玩吧,我懶得理你們了”
諧神小姐悄然退場,把舞臺重新交還給圣騎士和魔鬼二人。
繼續看樂子嘍 克雷緹不知道赫伯特內心瞬息萬變的對話,還自以為成功瞞過了赫伯特,繼續道:“再說了,我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有精神的。”
說著,她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用力伸了個懶腰,這個動作刻意放緩,帶著點慵懶的意味,曲線畢露,仿佛在無聲地展示著傲人的魅力。
雖然在無意識地進行軍火展示,但配合上臉上的表情,整個人看上去情緒不高。
“那是怎么了?難道身體不舒服?”
赫伯特表情一變,眉頭輕輕蹙起,說著就要把手落到克雷緹的身體上,準備好好探查她的狀況。
結果,克雷緹臉頰微紅,微微側身,靠近的大手被她不著痕跡的閃了過去。
她看似是生病疲憊了,但其實只是剛才腦內把未來生活推演的太多,精神干涸了。
“沒有,我身體一切正常,只不過是有點閑——嗯,有點無聊。”
克雷緹說的是實話。
之前在監牢里待了這么久,都沒什么太大的感覺,上百年的時間就那么隨意地打發過去了。
沒事找惡魔犯犯賤,你來我往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那時候,無聊是一種常態,她甚至學會了如何與無聊共處,
結果,出去逛了一圈,在圣光之城走了一番……現在才過去幾天,反倒開始覺得這里的日子待不下去了。
圣光之城的種種經歷,像在她灰暗單調的世界里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
久違地體驗了外面的精彩,再回到這永恒不變的監牢里,巨大的落差感讓她難以適應。
曾經的“習慣”變成了“忍受”,曾經的“打發時間”變成了“苦苦煎熬”。
自己,還真是貪婪啊。
但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心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克雷緹搖搖頭,也沒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說,她強迫自己不要繼續深入思考這個會暴露自己軟弱和依賴的問題。
她抬頭看了赫伯特一眼,哼道:“所以,你這次找我,又是有什么事嗎?”
“哎呀,難道沒有事的話,我就不能來看你了嗎?”
赫伯特笑瞇瞇地看著表情故作冷淡的魔鬼小姐,直接自然地坐到她旁邊的青銅椅子上,笑呵呵地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沒有那么疏離吧?”
“呵。”
魔鬼小姐冷笑一聲,對他這種自來熟和厚臉皮表示不屑,但也沒有驅趕,默許了他的靠近。
她就這么側臉盯著他的眼睛,,刻意加重了語氣地哼道:“是嗎?我倒覺得,我們好像沒有那么親近。”
“有的有的,一定是你記錯了。”赫伯特笑瞇瞇地回望,分毫不多的眼眸中滿是幾乎能閃瞎人眼的真誠。
“……嘖。”
克雷緹看著這勾人心魄的美麗眼眸,暗中輕輕砸嘴。
到底有沒有,她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魔鬼小姐心虛的眼神四處游移,在看到赫伯特的嘴唇后一直,心頭一跳。
那線條優美,總是帶著可惡笑意的嘴唇,此刻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她回想起那次接觸時短暫卻清晰的觸感。
溫熱、柔軟,帶著點圣光特有的潔凈氣息……
不能再想了,自己當初怎么就那么沖動的親上去了?
沖動真的是害死人啊!
那就在克雷緹略感緊張的時候,非常“擔心”赫伯特借題發揮再來一次的時候,對方卻是紳士的移開了視線。
赫伯特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也巧,我這次倒是真的有個事情想要向你咨詢一下。”
回過神來的克雷緹沒好氣兒地瞪了好似“一點都不懂事”的男人一眼,忍不住吐槽道:“呵,好一個虛偽的男人。”
她現在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湊過來,用那種曖昧的態度挑起她的情緒,然后又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簡直是對她魅力的羞辱!
你現在給我在這里裝什么正人君子啊?
我想做什么,不,你想做什么……我還能不知道嗎?
欲擒故縱是吧?
在這個時候岔開話題,你特么的是故意的吧?
你這是在羞辱我!
你休想!
我是絕對不會隨你心意,就這么屈服于你的!
她再次暗自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在意和……那一絲絲的失落。
“哼!”
感覺自己被調戲了的魔鬼小姐不滿地哼了一聲,抬起下巴,斜睨著赫伯特,高傲地問道:“怎么,這就是你求人幫忙的態度嗎?”
赫伯特則是看著克雷緹變來變去的眼神與表情,從心虛到羞惱,再到強作高傲,心中暗笑。
他覺得魔鬼小姐越來越可愛了,這種口是心非、張牙舞爪的樣子,比那些直白的誘惑有趣多了。
見她這么別扭的表達不滿,差點直接樂出聲來。
求人的態度是什么啊?
難道說,我還要躺在地下露出肚皮嗎?
你是也要按摩嗎?
赫伯特眨眨眼,然后從善如流地起身,走到了克雷緹的身后,嫻熟的將雙手落到他的肩上,開始輕輕揉捏。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尖蘊含著溫和的圣光能量與獨特的生命氣息,精準地按壓在魔鬼小姐緊繃的肩頸上。
那手法老道無比,仿佛經歷過千錘百煉,既能舒緩疲勞,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放松的魔力。
“好的好的,美麗的女士,是我疏忽了,讓我來為您服務。”
按摩大師赫伯特,再次上鐘!
克雷緹本來還想閃躲,或者再說幾句硬氣話維持一下面子,但看到赫伯特姿態擺得如此之低,心中又有些得意。
“哼,這還差不多。”
她哼了一聲,接著便心安理得的開始享受他的“服務”。
“嗯”
一聲極其輕微、帶著滿足和慵懶意味的呻吟幾乎是從喉嚨深處逸了出來。
克雷緹趕緊閉上嘴巴,臉上飛起兩朵紅云,但身體的反應卻無比誠實,緊繃的肌肉在那雙神奇的手下逐漸軟化、松弛。
因為還要問正事,所以赫伯特一開始并沒有直接用上特殊的手法,而是非常認真的展現了自己的技藝。
他一邊為克雷緹努力服務中,一邊口頭描述了一下費恩日記中的那個特殊的魔鬼。
“對于這個魔鬼,你有印象嗎?”他輕聲問道,手上的動作并未停止,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唔……”
克雷緹舒服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迷迷瞪瞪的說道:“所以,按照你說的,你是在找一個能夠招來厄運的魔鬼嗎?”
“你覺得我和她有關系?”
她的聲音帶著鼻音,軟糯而慵懶,思考速度似乎也因為極致的放松而變慢了。
赫伯特點頭,坦然道:“感覺上是有點,畢竟你身上的幸運也是十分特殊。”
“至于你們之間的關聯,也許有,也許沒有,這不重要。”
“我只是有些好奇,并不代表我真的想對她做些什么。”
這是真話。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那個魔鬼算是間接導致了赫伯特身上悲劇的又一個罪魁禍首。
但這關系算下來差的還是有點遠,雖然有過錯,但不至于獲得費恩的同款待遇。
嗯,也就是“死罪活免,活罪難逃”的程度吧。
真不會做些什么的啦 大概吧!
“嗯……”
克雷緹聽后沉吟了一會兒,接著眼眸忽然一動,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
“等等,你難道說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