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
必須越獄！
在搞清楚魔鏡能做到什么之后，赫伯特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帶著魔物娘們開溜。
這逼地方灑家是一點都不想再待了！
不干啦！
辭職！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 “……嗯。”
在激動了好一陣子之后，赫伯特漸漸冷靜了下來，默默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咳咳咳，我就開個玩笑。
辭職是不可能辭職的啦！
至少現在還不行。
在沒找到下家（保證后路）的情況下辭職，那純是一拍腦門就走的白癡，完全不值得提倡。
但越獄嘛……該越還是要越獄的。
畢竟這樣強大的能力都擺在面前了，不用白不用。
又不是什么“會傷害到別人的禁忌之力”，他也不是那種會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強會被別人當成怪物對待”的日系男主。
有掛到賬，該用就要用。
不用才是讓人無法理解的弱智。
那分明都是我的汗水和努力換來的啊！
但用也有用的方法，該低調還是要暫時隱忍一下的。
雖然說是要越獄，但赫伯特肯定不能現在就這么大大咧咧地帶著魔物娘們一股腦全跑掉。
那太不現實了。
首先，不用說別的，光是一個關鍵點就把所有的后續都扼殺了。
最致命最基礎的一點——跑是跑不掉的。
除非他們能夠徹底在外界隱姓埋名，一輩子謹小慎微，一點都不暴露任何線索，否則遲早會有被查水表的一天。
逃，可以。
但真的逃得掉嗎？
追兵中，百分之一百會有一個有著全地圖視野、隨意活動無限制的無敵老登。
逃不掉的啦！
大主教可是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外出浪一浪的機會。
赫伯特可不想讓自己變成讓大主教出門的契機。
一位圣者的無止境追殺，對于現在連傳奇都不是的他實在是有點過于地獄了。
那種事情不要啊——
赫伯特可以在可操控范疇內試探底線，但絕對不能完全突破底線。
囚徒們可以暫時離開，但絕對不能徹底消失。
大主教跟赫伯特有不能言說的默契，雙方目前相安無事。
大主教默許赫伯特做出了很多事，只要不觸碰底線就選擇視而不見。
這樣來看，大主教似乎對他展現出了相當夸張的偏愛。
但這樣的偏愛，是不是也可以在另一個角度視為他正在虎視眈眈地等著赫伯特犯錯？
這樣的想法或許有些偏激，把大主教想得太惡劣了，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存在的可能。
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也不吝以最大的善意待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就是社交的手腕！識人術！
赫伯特的情緒稍稍冷靜了下來，可翹起的嘴角還是落不下來。
即便有著這樣那樣的困擾和顧慮，他現在依舊很興奮。
因為，如果能夠真的讓琉卡莉婭為自己所用，那就能夠真正解決他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困擾——徹底將第三戒律所與埃爾達相連。
赫伯特畢竟沒辦法分身，局限于目前的科技魔法水平也不能遠程操控埃爾達的建設，很是頭疼。
這個繞不開的問題一直阻礙著埃爾達的發展。
他一直在尋找一個方法能夠讓他把這兩個快樂老家連接到一起。
而現在……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赫伯特再一次對于自己的命運有了莫名的感觸。
“所以，這就是我的命運嗎？注定要走向離經叛道的道路？”
在相當意料之外的地方，并且是完全沒有預期的情況下，出現了最完美的解決方法。
在尋尋覓覓無果后，在歷經彎彎繞繞快要放棄時，變數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怎么不能說是命運的安排呢？
而如果讓灰燼主教知曉這件事情的話，那她對此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沒錯，這就是赫伯特的命運！
在她的眼中，赫伯特的命運無論走向何方，都會迎來波瀾壯闊的人生。
他命運長河的每一條支流，每一朵浪花的翻涌，都是他人所畢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赫伯特的命運雖然目前還達不到傳說中那些“氣運之子”、“命運之子”的夸張。
但灰燼主教也不能保證未來不會達到那個地步。
因為赫伯特的命運還在變化！
還在繼續變得更加兇險！更加恢弘！
在他的身上，命運的浪潮在一浪一浪的增加著。
當赫伯特在變得更加強大之后，他的命運也隨之而變。
他越強，則命運越強。
而命運越強，他身邊所聚攏的人便會越來越多，他也會隨之變得越來越強。
命運越險惡，其帶來的饋贈也就越甘甜。
在他命運的最后，究竟會走向怎樣的高峰？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在一切未定之前，誰也無法保證。
因為命運是時刻都在變化著的，是這世間最為捉摸不定的隱秘。
就連執掌命運的女神也沒有辦法徹底干涉命運。
“呼……”
又過了一陣子，赫伯特長長地舒了口氣，算是徹底平靜下來。
這時候，一直安靜沉默的琉卡莉婭適時的再次出聲：“已經能夠確定了嗎？”
在之前赫伯特激動萬分的時候，琉卡莉婭雖然一直很好奇，但卻展現出了相當的禮貌，一直沒有出聲打斷他的情緒。
“……嗯，大概吧。”
赫伯特也沒多賣關子，坦誠地講述了自己的體驗，跟她描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我在鏡面中看到了很多人的畫面，效果有些類似于采影石，但那些畫面都是事實發生的。”
“此外，我似乎可以將你當做一個特殊的傳送門使用，穿過了第三戒律所的屏障，讓這里與外界相連。”
“經過測試，只要我集中精神，就可以錨定其中一個畫面，構建出一個兩地的通道。”
“不過，似乎還是有一些限制的。”
赫伯特一邊說著，一邊上手演示著。
他集中精神將畫面定在了瓦倫蒂娜的身上，伸出手穿過鏡面，試圖去摸熟睡中的哈基龍。
結果，手掌從床邊的小鏡子中伸出……然后果不其然的在伸長更多時卡住了。
步驟兄弟，我是史塔克.JPG
沒錯，琉卡莉婭創造的這個傳送門是有限制的。
她并不是在兩地憑空構建的一個傳送門，而是將兩地的“鏡面”相連。
傳送門的大小取決于另一處鏡面的大小。
對于鏡妖來說，鏡面世界是相通的。
她們可以完全不用思考其中原理，就可以從一個鏡子跳躍到另一個不遠的鏡子之中。
這是鏡妖的種族天賦。
但赫伯特不是鏡妖，他做不到這一點。
他是需要一個足夠大的鏡子來讓自己通過。
在埃爾達的傳送門，就是平靜時如“鏡面”一般的湖水。
“哦”
琉卡莉婭在聽完赫伯特的講述之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盯著他的表情，緩緩問道：“你很需要這個能力嗎？”
“很需要。”
赫伯特點頭承認，開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讓我一直使用你的本體。”
琉卡莉婭：？？？
鏡妖小姐被赫伯特的發言大為震撼。
使用？
這……嘶！
你這句話每個字的意思我都懂，但是連起來，怎么聽著就這么別扭呢？
不是！
你要對我的本體做些什么啊？
你是不是要對我的本體做些這樣那樣骯臟淫亂的事情！！？
她瞇起眼睛，仔細盯著赫伯特，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淫穢的目光）。
她確實也從赫伯特的眼中看到了興奮，但卻不是幻想中的猥瑣目光，而是……一種久違了的神采。
那些她曾無數次在那些野心家眼中看到過的相似目光。
野心。
她在赫伯特的眼中看到了野心的火苗。
“哦”
發現了這一點之后，琉卡莉婭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
她更加興奮了。
和其他的鏡妖不太一樣的是，琉卡莉婭并不喜歡“成為”他人的感覺，她不會選擇替代他們。
比起成為故事的主角，她更愿意充當一個旁觀者。
琉卡莉婭更愿意編造故事的開端，在給予他們幫助之后默默注視，然后任其發展，走向終局。
最終，在一切結束之后，她會將這個故事記錄下來，再在某個時機講述給其他人。
她是銀舌的魔鏡。
這個稱號，并不單單是說她擁有著銀色的舌頭，更是代表著她是故事的講述者。
而現在，琉卡莉婭久違的又找到了當初的感覺。
“你想使用我？這個要求雖然很冒昧，但……也不是不行。”
她看著赫伯特，輕聲問道：“那么，眼中充滿著野望的少年，請你回答我。”
“如果我答應你的請求的話，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
她喜歡旁觀歸喜歡旁觀，對方的請求是請求，這是兩碼事。
就和命運一樣，所有的饋贈都不會是毫無代價的。
赫伯特他既然提出了要求，那么就一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很合理。
面對琉卡莉婭的提問，赫伯特沒有一開始就拿出自己的籌碼，而是直接反問道：
“說吧，你想要什么回報？”
“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盡量滿足。”
他少見的沒有通過表演來試圖掌控對話的主導權來故意壓價。
不是赫伯特不想，是真的沒辦法。
自己剛才的情緒波動都落到了對方眼中，現在真的沒辦法裝作對琉卡莉婭的能力不在意。
欣喜激動的情緒已經完全暴露了，騙不了任何人的。
更何況對面那個見過無數生靈的魔鏡，在洞察人心這方面，恐怕并不比自己要差的多少。
虛張聲勢的表演只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真誠，讓對話進行不下去。
與其難看地胡攪蠻纏，遠不如直截了當的拉出自己的誠意。
“少年，你倒是挺上道的嘛”
琉卡莉婭很滿意赫伯特展露出的態度，笑瞇瞇地開始開價：“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有著多么高的價值，正常來說你肯定負擔不起。”
“但是呢，看在你這么懂事的份上，那我就便宜你啦！只要滿足我一個條件就答應你。”
她神秘莫測地笑了，拉長了聲音道：“我要……別人來陪我聊天。”
“很多人！”
“以后得一周至少一個人！不，兩個！至少三個人！”
赫伯特：？
“啊？”
你鋪墊了這么半天，就為了這個啊？
就為了兩個人和你聊天？
你是什么沒有親人在身邊的空巢老人嗎？
赫伯特緊緊咬住牙根，不讓自己的心情暴露。
他沉默起來，眉頭緊緊鎖住。
我們圣騎士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無論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除非是忍不住！
不，不能笑！
可就在赫伯特準備開始自己的表演哄騙鏡妖小姐的時候，他忽然又頓住了。
等等。
情況，可能還真沒有那么簡單。
琉卡莉婭的開價看似抽象離譜，但仔細想想，其實并不容易做到。
想要找到供琉卡莉婭聊天的人選，必須要滿足幾個必要的條件。
第一，不知曉第三戒律所的內部情況，不能來到這里后就立刻意識到這里是什么地方。
第二，人選是必須是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信任的，不能把這個消息外泄更是重中之重。
這兩個問題其實都可以解決。
只要把鏡之空間裝飾一下，然后再以別的名頭把人騙過來就行。
但是即便如此，這依舊存在一個繞不開的難點——赫伯特并沒有這么多可以信任的人選。
修道院的修士們直接排除在外，其他人又不方便帶到戒律所之內。
那么，合格的人選就只能是……埃爾達的領民了。
可問題是，他還沒有那么多的領民，根本不能滿足她的長期需求。
就在赫伯特沉思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輕響。
滴答。
像是水滴落下的聲音。
他循聲望去，看到了在看到古鏡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墮天使小姐，她此刻正極力抿著嘴唇，有晶瑩的淚滴眼淚從黑紗下流淌。
路希爾在鏡中看到了什么？竟會讓她產生這么大的情緒波動，甚至落下淚來？
但這個關心的念頭只在赫伯特腦海中存在了一瞬，他忽然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談判這東西……一定要答應對方的條件嗎？
我一顆核彈沒有的時候你威脅我，也就算了。
可當我有了這么多核彈之后你還威脅我，那我核彈不就白造了嗎？
赫伯特沖著鏡妖小姐挑了挑眉，沖著墮天使努了努嘴，什么都沒說，默默點了點頭。
你問我，我方的底氣是什么？
喏，這就是我方論據。
你不服氣嗎？
“嗯？”
琉卡莉婭表情一僵，看了看路希爾，然后僵硬地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赫伯特。
她破防地抬起手，指著他，咬牙道：
“你可真卑鄙啊！！！”
畜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