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今晚吃什么？
這里好黑！
我喘不上氣了！
長官，我，不能喘氣了……
被那滑膩但卻有力的符文蛇尾卷住脖頸，赫伯特的呼吸陷入了困難。
為了求生，他不得不伸出手四處拍打，示意灰燼主教自己已經投降。
投降，投降喵！
而灰燼主教過了一陣子終于意識到赫伯特不是在故意揩油，而是真的喘不過氣后，才連忙松開了他脖頸上的蛇尾。
“哈——”
在重獲空氣后，赫伯特根本顧不得眼下的情況會不會暴露，痛苦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他睜大了眼睛，嘴角連連抽搐，最后還是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特么的！
您老人家是真的想勒死我啊！！？
我確實不會在水下淹死，但那也是要呼吸的，不是真的不用喘氣兒！
赫伯特的這幅表情被灰燼主教感知到，她也是沒忍住，下意識地哼了一聲。
“哼。”
而她這突然的一哼，讓正準備繼續匯報的騎士長再次一愣。
“……閣下？我做錯什么了嗎？”騎士長表情微變，小心地觀察著。
閣下今天這是怎么了？
怎么會有這么多特殊的反應？
他心中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講下去。
不知道是她身體不適，還是心情不好的樣子，我……要不還是換個時間再來？
要不，還是溜了吧？
騎士長有點想跑路了。
而跟荊棘主教那種表面上恐懼，但其實內心里并不害怕，只是表面上尊敬長輩的情況不同。
在騎士長的心中，對于這位值得敬畏的灰燼主教，其實是畏懼大于尊敬的。
不夸張的說，他其實是恐懼這位深不可測的看守者閣下的。
哪怕是面對大主教，對于那位圣者的可怕實力，騎士長也是能夠理解的。
對方強大到無可匹敵，縱使自己拼盡全力，也根本無法戰勝。
在面對這個天與地一般的恐怖差距之時，他能夠平靜地接受。
反而是在面對這位一直存在于守密院，從不出手的灰燼主教……他會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體會到自己的無力與弱小。
站在她的面前，就仿佛在直視一個龐大到無法看穿的深邃黑暗一樣，里面充斥著無盡的繁雜信息。
可怕嗎？
是的，這很可怕。
騎士長知道會出現這樣感覺的原因。
這是自己靈視能力過盛造成的老毛病，窺視到了一絲不該看到的細節。
靈視之眼，這是騎士長最早覺醒的天賦能力，能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是他能夠從眾多修士中脫穎而出的獨特天賦。
靠著靈視之眼，很多敵人的隱藏手段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堪稱是對靈體類敵人特攻。
同時，這也是伴隨他一生的詛咒。
他當初會放棄貴族的優渥生活，毅然決然地成為一名圣騎士，其實也正是因為在小時候因為靈視能力而受到了家族成員的排擠。
為了“治療”他的眼睛，他的父母幾乎是散盡家財，最終還被邪神信徒蠱惑，想要將他的眼睛獻祭給無目的邪神。
雖然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但是當再次站到灰燼主教身前的時候，他總是會忍不住回想起那些痛苦的時光。
面對騎士長的“關心”，灰燼主教回過神來，冷哼了一聲道：
“不，沒什么，不要在意，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不高興的事情。”
“你繼續吧，繼續講……嘶！”
可就她吩咐完，話音還沒落下之時，她又猛地低下頭，看著裙子發出了一聲震怒中還帶著困惑的怒哼。
“你！！？”
騎士長：？？？
您，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是我怎么了？
在外人面前一向高深莫測，神情冷漠的騎士長，此刻噤若寒蟬，一點大氣都不敢喘。
嘶……
是我做了什么呢？
可我什么都沒做啊。
但要不是我的話，這空間里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啊！
別說人了，連亡靈都沒有。
我有靈視，我已經仔細看過了，沒有第二個人的氣息。
不是，到底發生什么了？
你老人家給個話啊！
請不要再當謎語人了，這樣真的很讓人心神不安啊！
這一刻，騎士長很茫然，很不解、很懵逼、很害怕……
尤其是茫然，甚至勝過了害怕。
到底怎么了啊！！？
不過，這位純真的圣騎士長可能永遠不可能猜到真相。
就在他恭恭敬敬向領導匯報的時候，就在這個嚴肅的場合，領導的裙子下面，正藏著一位自己的下屬……嗯，也是領導特別要過去的下屬。
只能說，騎士長看好的那個少年，實在是太想進步了！
這才多久，就已經進步到大領導的裙下之臣了……
而在這一刻，黑暗中的赫伯特正貪婪地喘息著。
“吸——呼！”
因為之前憋了太久，他正在報復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讓甘甜的空氣涌入他的肺葉之中。
“吸——呼！”
品味著符文蛇尾上散發出的令人忍不住陶醉其中的異樣香氣，放肆地呼吸著。
這什么味道？
聞聞。
嗯，好聞！
吸一口。
這邊又是什么味道？
聞聞。
嗯，也好聞！
再吸一口！
“吸——呼！”
雖然長袍的特殊能力隔絕了內部的聲音，讓里面的一切都不會暴露給外界……但灰燼主教自己是能聽見的！
這小子在里面干什么？
雖然明知道赫伯特是在喘氣，但是他這一臉沉醉的樣子，怎么看都像是不光是在呼吸，而是在品味蛇尾……
不是，你？
你到底在品味什么啊？
你，特么的，在聞什么啊！！？
這種從未有過的羞恥體驗，讓灰燼主教無比難受，不光是尾巴，感覺渾身都開始發癢。
忍不住想要把這個家伙一尾巴抽出去——可是不行啊！
若是一開始就把赫伯特抽出來，那還好一些，怎么解釋都行。
可現在已經太遲了，自己又搞出了這么多異樣的舉動，如果現在再把他趕出來……那這落到騎士長的眼里，這又會變成了什么了？
那小子會不會多想？覺得自己和赫伯特發生了什么？
他肯定會啊！！！
現在，不光是為了自己的清譽，那更不能暴露了。
灰燼主教想清楚這里面的邏輯后，咬緊了牙關，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赫伯特，你……你給我等著！”
而在盡情地“呼吸”了一陣子之后，赫伯特表情一滯，用力甩了甩頭，強行擺脫了那種陶醉的異常狀態。
“咳！嗯？我剛才在做什么？我……嘶！”
回過神來的赫伯特眨了眨眼，咬住了嘴唇，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咳咳，我都做了什么？”
“所以，這算是達成了‘今日要聞’嗎？”
赫伯特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氣味控，可不會像個變態一樣對著別人猛吸——可愛的小動物并不在此列。
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別人吸他，并會來上一句“你好香啊！”。
不過事情都發生了，赫伯特倒也沒有那么慌張。
反正出格的事做都做了，也不能說一句“唏，可以和解嗎？”就當做無事發生了，急也沒用。
都已經做了這么多，也不差再多一點了。
而且比起自己做了些什么，他剛才的發現秘密才是真正的重點。
真正石破天驚的秘密。
“灰燼主教，她竟然也是魔物娘……嘶，這特么誰能想到啊？”赫伯特光是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直嘬牙花。
迷霧修道院明面上唯三的紅衣主教，資歷最老，最神秘，實力最強大的灰燼主教。
竟然是魔物！？
這難道還能有比這更瘋狂的事情嗎？
被修道院喊殺喊打的異端魔物，不但混入其中，還身居高位，實力地位僅在大主教之下。
這劇本，未免也太癲了一點吧？
“但是，以大主教的實力，不可能不清楚灰燼主教的真實情況，為什么會縱容、默許她的存在？”
“這其中，難道有什么隱情嗎？”
赫伯特眉頭深深鎖起，努力思索著其中的理由。
大主教其實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看似支持修士們的思想，但卻暗中默許魔物的存在——不對，這好像早就猜到了？
再或者，這迷霧修道院其實只是表面上的正道圣地，暗地里其實是個魔窟——這就有點太扯了。
還是說……
忽然，赫伯特回想起了那些蛇鱗上的符文紋路，扭頭看向了一旁離他遠遠，透露出“嫌棄”之感的蛇尾。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繁雜瑰麗的多彩符文之上，微微瞇起眼睛……這些圖案，真的是天生能夠誕生出來的嗎？
“或許，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魔物？而是后天轉化的？”
由人類轉化成為魔物的方法其實有很多，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像是龍脈術士的轉化儀式、靠著喝下吸血鬼之血的血裔轉化、被獸化人咬傷后被感染、死靈法師將自身轉化為巫妖……
只要有目標，辦法多的是。
或許，灰燼主教就是其中的一員。
她曾經是迷霧修道的一位人類修女，但是在后來因為某些原因而被動轉化成為了這種以自身承載隱秘的蛇類魔物娘？
當然，這只不過是赫伯特一時間在腦海中想到的猜測。
至于真相如何，那就是另一個秘密。
赫伯特腦海中得出一個可能成立的結論，心中稍松，看著周圍，眨了眨眼，猛然間愣住了。
“嗯？”
這里好……寬敞啊。
不是，怎么這么寬敞啊？
他明明記得之前裙下只有一點點的空間，他塞個頭都費勁。
但現在，這里面完全可以讓他站起來撒歡。
“……女孩子裙下到底有什么？”赫伯特緩緩起身，用力伸了一個懶腰。
他看了看明顯在躲避他的蛇尾，沖它笑著招了招手。
“嗨嗨嗨！”
在之前咳嗽沒有引起外界注意之后，他就確信自己這里的情況跟外界應該是隔絕的，所以表現得相當放松。
赫伯特是輕松了，但灰燼主教可放松不下來。
嗖——嗖——
蛇尾的尖端抬起，像是蛇頭一樣左右比劃著，無聲地威懾著赫伯特不要靠近。
你不要過來啊！
而赫伯特感受一下那蛇尾的力量，在確認能把自己抽碎之后默默收起了小心思，冷然一哼。
“哼，不過去就不過去，誰稀罕。”
接著，他又抬頭看向了更高處——嗯，果然什么都看不到。
呵，才沒有在期待呢！
空間的最高處被束腰纏住，遮擋了一切的視線，里面只有他跟符文蛇尾共處。
“嗯……算了算了。”
赫伯特目光來回掃動了一番，最終還是放棄繼續作死的想法，挪動到蛇尾的旁邊，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我就看看，不動手，真的，你相信我。”他嘟囔著渣男話術一樣的話語，灼灼的目光落到了那宛若珍寶一樣的鱗片上。
你說……
這東西要是能吃一口，我能獲得什么能力呢？
感覺已經好久都沒有獲得新的魔物娘能力了呢！
那么，該怎么才能讓她給我一片呢？
在赫伯特安靜思索著“鱗片白嫖”計劃之后，灰燼主教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這小子，可算是消停了。
她抬起頭，對著騎士長微微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嗯，你繼續。”
“……”騎士長其實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但最終，還是決定當做什么都沒看到。
他清了清嗓子，板著臉繼續被中斷了好幾次的話題：“咳，那我繼續了。”
“看守者閣下，您之前在烈日異變后讓我關注太陽教會動向，現在那邊終于有了消息。”
灰燼主教微微點頭，也猜到了騎士長是為了匯報這件事才不得不來見她，勉勵道：“很好，你們都辛苦了。”
可騎士長卻搖了搖頭：“不，閣下，這并非是我們探得，而是他們主動向我們發出了聯絡。”
在談起正事之后，騎士上終于恢復了之前的平靜，表情冷漠嚴肅，皺著眉頭道：“就得早些時間，太陽教會那邊發來傳訊，希望我們能派遣一支隊伍支持他們的圣戰。”
“圣戰？”聽到這個危險的名詞，灰燼主教眉頭深深蹙起，沉聲道：“他們和哪家教會打起來了？”
騎士長嘴角微微抽動一下，有些不能理解地低聲道：“太陽教會向……孽欲之神的教會宣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