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聽牽招介紹了兩人,這才策馬上前。
  隔著吊橋,烏桓單于樓班站起身,眺望著張遂,問道:“哪位是大將軍?”
  張遂笑道:“我。”
  樓班打量著張遂道:“聽聞大將軍能征善戰,怎么長得如此瘦弱?”
  指了指吊橋,樓班戲謔道:“怎么還拉著吊橋?”
  “怕死?”
  “堂堂大將軍,可別是作假的。”
  張遂笑了笑,示意城墻上的劉曄放下吊橋。
  吊橋在一陣卡擦擦的聲音中放下。
  城內,成廉緊急率領著一千五的飛虎軍出來,給張遂晾陣。
  烏桓王塌頓看著飛虎軍出來,蹙了下眉頭。
  這支上千人的騎兵,看起來很是不好招惹。
  河北大軍的騎兵相比于烏桓,的確數目遠遠不夠。
  但是,他們勝在精銳。
  看看這一千人,一個個滿面煞氣,一看就是身經百戰之士。
  再看看他們身下的戰馬,一個個高大健碩,一看就是上好的大宛馬。
  之前的兩年,他不斷帶兵殺入易京,和易京的張郃不斷交戰。
  他可以確定,張郃的第三軍里沒有這支騎兵。
  塌頓目光從飛虎軍身上落到張遂身上。
  能夠將這樣的騎兵帶出來。
  看來,這個年輕人,的確就是傳說中的河北之主張遂了。
  不過,還需要確認下。
  聽聞張遂出身騎兵,勇猛不凡。
  試探下的具體實力,看看他的部下的反應。
  之后約戰時,讓埋伏好的騎兵殺出來,看有多少勝算。
  想到這,塌頓對烏桓單于樓班道:“應該是真的。”
  “但是,還不十分確定。”
  “以防萬一,我還要一些手段。”
  “還有,既然可以大機會確定這就是河北之主張遂,我需要確認他身邊的人實力。”
  “之后,我好調兵遣將,希望能夠將他斬殺,從而畢其功于一役。”
  “只要他一死,群龍無首之下,拿下河北就會容易很多。”
  “我妻子是袁本初女兒。”
  “屆時,我們再打著袁家旗號,橫掃整個天下。”
  樓班有些躍躍欲試道:“我去試試他的深淺。”
  樓班忙制止道:“單于你是小霸王,武功超絕,你如今就去殺他,肯定殺不了。”
  “這個大將軍能夠快速拿下袁本初,就不是魯莽之人。”
  “一旦他試出不敵單于你,他必定會撤退。”
  “他身后的這支騎兵,異常精銳。”
  “若是在野外,我們仗著騎兵足夠多,肯定能拿下。”
  “但是,這是在白登城下。”
  “他們這般精銳,想要護送張遂安全退回城內,輕而易舉,我們拿他們毫無辦法。”
  “而約戰當日,他們就會避著單于你。”
  “單于請謹記,我們此次只是確認張遂的身份,還有他身邊人的實力,好為約戰時那天做準備。”
  “那天,我會給予單于你足夠的機會,親自殺死這張遂的。”
  “目前,還請單于稍安勿躁。”
  樓班這才按捺住躁動不安的心情,眺望著張遂,舔了舔嘴角道:“那可說好了。”
  “約戰那天,我要親自摘下他的頭顱,制成酒器。”
  塌頓笑道:“單于放心,此次我們調動了七成軍力而來。”
  “昔年匈奴單于冒頓在這里差點剿滅大漢高祖皇帝劉邦。”
  “可惜,最后因為妻子而功敗垂成。”
  “這一次,我會將這恥辱釘在漢人的脊梁骨上,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樓班興奮道:“有兄長這話,我就放心了。”
  “一切你說了算,我看好戲。”
  塌頓這才策馬向前,和張遂隔著吊橋相望。
  朝張遂行了一禮,塌頓道:“大將軍,我乃烏桓王塌頓。”
  “聽聞大將軍勇冠三軍,驍勇無比,昔年在函谷關嚇得曹司空瑟瑟發抖,陣前斬殺曹司空大將典韋而曹司空敢怒不敢言。”
  “恰巧,我軍中亦有冠軍——”
  手中的羽扇指著身后的一個大漢,塌頓道:“漢魯王烏延,和大將軍切磋一番。”
  “身份也算是旗鼓相當。”
  “還請大將軍給個面子。”
  “讓所有將士看看大將軍驍勇的身姿。”
  塌頓的話剛剛說完,漢魯王烏延就策馬飛奔上來,厲聲道:“大將軍,別讓我小瞧你!”
  張遂提著馬槊上前。
  牽招忙策馬到陳到面前,低聲道:“主公實力不宜暴露。”
  “主公一旦實力暴露,約戰之時,容易招致埋伏。”
  “叔至你上去,能否一回合擊退敵人?”
  “如果你能,屆時敵人可能會針對你,將你引開,從而給主公減少壓力。”
  陳到握了握手中的陌刀,深呼吸了口氣道:“好,我試試。”
  牽招點了點頭,策馬到一邊。
  張遂這里剛剛策馬沖過吊橋,烏延嘶吼一聲,策馬飛奔上來。
  張遂就要對沖過去。
  下一刻,一聲咆哮從張遂身后響起。
  陳到直沖到張遂身后,厲聲道:“就你,也配?死!”
  烏延已經沖到了張遂身前。
  舉起大刀,就要朝張遂砍過來。
  一聲呼嘯憑空而起,從張遂頭頂掠過。
  陌刀帶著血芒,直接斬過烏延的眉線。
  烏延的頭盔帶著頭頂,直接飛了出去。
  四周一片死寂。
  不遠處正在扇著羽扇的塌頓眸子縮了下。
  車輦上,烏桓單于樓班直接站起身,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陳到一陌刀斬殺了漢魯王烏延,策馬到張遂身前,冷冷道:“還有誰?”
  張遂看著陳到提著陌刀,策馬在自己身前,頗有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味道,笑了一聲,策馬退回吊橋另一側。
  陳到一聲畢,見竟然沒有人再出來,又看向塌頓道:“還有誰?!”
  大有一股立馬殺過去的味道。
  塌頓看著陳到如此模樣,忙拉了下戰馬的韁繩。
  他竟然感覺到腳底直冒涼氣!
  那可是漢魯王烏延!
  在如今的東胡將領面前,也是排名前十的存在。
  在這個河北將領面前,竟然走不過一回合!
  看著樓班就要上前,塌頓忙示意樓班冷靜,對陳到道:“不知道將軍姓甚名誰,司職何位?”
  陳到冷冷道:“汝南陳到,司職大將軍親兵統領!”
  塌頓看了一眼陳到,又看了一眼遠處回到吊橋另一側的張遂,這才道:“今日并非約戰,只是見見面,打個招呼而已。”
  “大將軍不愿意戰,那就罷了,何須傷人性命?”
  “看來,大將軍麾下戰將如云。”
  “希望約戰之時,大將軍麾下戰將也能如此神威,讓我等見識一下。”
  說完,當先策馬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