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哭了很久都沒有停下來。
  一群人都有些懵了。
  女人可真會哭。
  這哭個不停,還怎么回去?
  沮授將眾人召集到一起,低聲道:“如今這情形,要么將皇后送到河東郡治所去。”
  “要么帶回鄴城。”
  “你們以為如何?”
  眾人都有些訕訕的。
  牽招道:“畢竟是皇后,不和天子一起,那和誰一起?雖然如今朝廷沒落至此,但是,我們還是要恪守臣子本分。”
  眾人紛紛點頭。
  張遂看著眾人如此理所當然的模樣,頗有些不爽。
  這就是古代。
  多么尊貴的女人,都是和男人綁定的。
  沮授見張遂神色不悅,問道:“張都統如何看?”
  眾人紛紛看向張遂。
  張遂也懶得繞彎子,道:“剛才,我是看到了皇后被虎賁衛踹下水的!”
  眾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張遂道:“在皇后之前,那個像是貴人一般的女人被虎賁衛接上船。”
  “貴人和皇后,哪個地位尊貴,正常情況下,用說?”
  “但是,虎賁衛的行為卻背道而馳。”
  “說明什么?”
  “說明如今天子身邊的大臣,是貴人那邊的人。”
  “而皇后,可有可無。”
  “現在把皇后送過去,和把皇后往火坑里推有何區別?”
  “我知道諸位對女人沒有那么大的執著,都認為女人不過是權勢的依附之物。”
  “但是,那畢竟是皇后不是?”
  沮授蹙眉道:“那張都統認為該如何處理皇后?”
  張遂道:“處理方法很簡單。”
  “如今亂世當道,皇后的身份和地位,遠沒有盛世那么重要。”
  “盛世之下,就剛才的虎賁衛所為,就夠誅殺他九族。”
  “既然皇后不那么重要,那為何非得將她送回天子身邊?”
  “先征詢下她自己的意見。”
  “如果她選擇回到天子身邊,我們作為臣子,也不好強迫,就派人送過去。”
  “河東郡郡守王邑和匈奴人哪怕再和我們為敵,這個時候,也不至于誅殺送她回去的人。”
  “如果她選擇留下,我們就送她回鄴城。”
  “這樣的話,將軍還能落到一個好名聲。”
  “畢竟,是我們救回的皇后。”
  “我們也可以大張旗鼓地宣揚一番。”
  “皇后代表著部分皇權,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但是,皇后在這亂世,又遠沒有決定皇權的資格。”
  “將軍也無需擔心皇后引來一些權勢上的不必要麻煩。”
  “無非就是多出一棟宅邸,然后派些下人,護皇后一輩子榮華富貴。”
  眾人再次沉默。
  好一會兒,沮授才回過神來,走向還在哭泣的皇后。
  皇后見沮授過來,哭聲這才緩緩停止。
  雙手抱著膝蓋,皇后頂著兩只哭紅的眼睛,顫抖著看著沮授。
  沮授朝皇后行了一禮道:“我叫沮授,是冀州監軍,皇后,現在你想讓我們作甚?”
  “我們可以派人現在將你送往河東郡治所。”
  “天子已經渡河,應該會去那里駐足。”
  “又或者,我們可以送你去鄴城,鄴城是我們冀州治所所在,冀州牧袁紹就在這里。”
  皇后低下頭,將臉埋在膝蓋里面,好一會兒,悶聲悶氣道:“我,我能去鄴城?”
  沮授和眾人面面相覷。
  沒想到選擇的竟然是鄴城。
  沮授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道:“那,還請皇后跟我們走,這里是野外,晚上不安全,匈奴人可能出沒。”
  又看向眾人道:“誰把衣服脫下來,給皇后換一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張遂有些無語。
  都這個時候了,這群人還在顧忌什么?
  雖然現在是七月份,但是畢竟是夜晚,而皇后衣服早已經濕透。
  張遂快速脫去自己的上衣,赤裸著上半身。
  顏良和文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這個小都統,還是討人喜歡的。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扭扭捏捏。
  沮授將衣服遞給皇后。
  皇后這才拿著衣服,顫顫巍巍地走遠了一些。
  大都統蘇由感慨道:“堂堂皇后,也能落得如此地步,還不如我家小妾。天子,這是完全沒有把皇后看在眼里。”
  沮授感慨道:“亂世當道,天子自救不暇,哪里會管皇后?想當初,我朝高祖皇帝起兵,父親劉太公被楚霸王抓住,要烹飪,高祖皇帝還要一塊肉吃呢!之后的呂后,更是被人投入囚籠數年,高祖皇帝還和美姬談天說地。”
  一群人再次沉默。
  張遂也暗暗感嘆。
  雖然自己是漢族,對漢朝擁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但是,他對漢朝的皇帝,除了劉秀,其他的都有些不舒服的。
  這些漢朝的皇帝,絕大數都繼承了劉邦一般的冷血,尤其是對妻子。
  就像劉邦拋棄呂雉。
  文帝劉恒毒殺妻子。
  武帝劉徹逼妻子上吊。
  如今天子劉協對皇后不管不顧。
  哪怕為后世津津樂道的昭烈帝劉備,也數次丟下妻子落荒而逃。
  沮授見狀道:“好了,也別糾結了。”
  “我們就是做臣子的。”
  “天家之事,不足為外人道。”
  此時,皇后伏壽也換好了上衣。
  一群人這才簇擁著皇后回野王縣城。
  沮授安排了皇后住處,眾人就要離開。
  沮授看著眾人道:“留一個人在外面看著,以防皇后發生不測。”
  “今日發生如此多事,萬一她想不開,死在這里,我們這些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至少,將她送到鄴城前,我們要守著。”
  顏良道:“那監軍,你們派人,我們先回去了。”
  “明天一大早,我們還要訓練。”
  文丑忙道:“張都統留下!”
  張遂狐疑地指了下自己道:“我留下做什么?”
  顏良、牽招也都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大家都歸沮授統領,但是張遂可是騎兵,文丑可是步兵統領。
  文丑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畫卷,在眾人面前抖了抖。
  顏良臉色驟變,忙就要奪下,卻被文丑躲過。
  這是他之前重金從張遂手中買到的。
  是張遂以他為男主人公,寫的和一只狐妖的那種事情。
  這圖,是配圖他和狐妖親熱的場景。
  原本是他向文丑炫耀的:瞧瞧,本大爺和狐妖搞在一起。
  卻沒有想到,現在文丑會拿出來。
  眾人看著圖畫里,顏良赤身裸體,將一只赤身裸體女人壓在身下,對方還長著毛茸茸尾巴的樣子,都有些神色古怪。
  饒是沮授,老臉也有些漲紅。
  沮授干咳了幾聲,對文丑道:“文將軍,過分了,你拿這個出來作甚?”
  顏良有些心虛地看向張遂。
  文丑笑著看向張遂道:“這張都統,對女人非常了解啊。”
  “這還是圖畫。”
  “他寫的文字,那女人那嬌柔百媚的樣子,絕對是閱女無數。”
  “我們都是一群大老粗,哪里了解女人?”
  “如今皇后這般模樣,讓張都統看著,我覺得是最好的安排。”
  “諸位以為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