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一路趕到大廳。
  大廳里此時只有一個穿著奢華錦袍,大腹便便的中年文士。
  門口則站著幾個丫鬟和兩個男下人。
  這些人,如今也認識了張遂。
  畢竟,張遂這次甚至使喚管家,一起組織開倉賑糧。
  見到張遂,他們紛紛行禮打招呼道:“主記!”
  張遂微笑著點頭回應。
  嘖嘖。
  這樣的日子過得真舒坦。
  他有一種穿越前的小領導的感覺。
  中年文士原本正在大廳里隨意觀看兩側墻壁雕刻的花紋。
  聽到動靜,他疑惑地回過頭。
  張遂雖然第一次見中年文士,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了——
  這個無極縣的縣令。
  張遂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畢竟,這可是古代!
  古代規矩太多。
  可不像穿越前那般隨意。
  面對著縣令這種官員,雖然甄家不怕,但是,也足夠壓他一個主記一大頭。
  中年文士的確如張遂猜測一般,就是這無極縣的縣令張申。
  他剛才聽得真切,剛才門口的丫鬟和下人叫對方主記,而且十分有禮貌。
  如今,他在這里等夫人。
  對方卻來了。
  說明對方這主記身份雖然不大,但是也是夫人的貼身人。
  打好關系總是不錯的。
  縣令張申拍著鼓起的腹部,笑著迎上來主動行禮道:“我乃縣令張申,不知道主記如何稱呼?表字是甚?”
  張遂見縣令張申都主動開口了,只能進去回禮道:“我叫張遂,暫時還沒有表字。”1
  縣令張申道:“那就是張兄弟了!”
  “張兄弟如此年輕,竟然是夫人身邊的大紅人,真是讓人佩服!”
  張遂皮笑肉不笑地道:“馬馬虎虎,縣令你才是人杰,讓我羨慕。”
  縣令張申握住張遂的手,一臉興奮道:“我也是如此。”2
  張遂:“......”
  這縣令張申,笑得諂媚。
  而且,堂堂一個縣令,對自己這等甄家主記還這么客氣。
  絕對是笑面虎。
  這是想從自己身上下手,以后打聽甄家相關的消息?
  張遂暗暗笑了一聲。
  那就看誰的手段高了。
  他把自己當工具。
  他未嘗不可以是工具。
  張遂也握了回去,笑著道:“那我們真是兄弟!縣令兄弟,以后常聚。”
  縣令張申心里樂開了花。
  畢竟年輕,吹捧幾下就昏了頭了。
  以后用的地方多了去了。
  縣令張申點了點頭,下巴上的贅肉都晃了晃道:“當然,那是必須的。”
  就這時,外面走來兩個身影。
  赫然是夫人和二小姐甄宓。
  夫人今天沒有如以往一般穿著長裙,而是一身襦裙,腰間束著腰帶。
  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此刻顯得身材更是如曲線一般。
  尤其是腰間束緊的腰帶,襯得上半身高高隆起。
  張遂忍不住響起穿越前看過的一句話:女子低頭不見腳尖已是絕色。3
是這樣嗎  而夫人,大概是看不到腳尖了。
  而且,還不止這點優點。
  她那白皙的俏臉,不施粉黛,卻已經給人一種宛若天仙的感覺。
  狹長的雙眸,此時含著一抹笑意,像是要將人吸入其中似的。
  張遂原本沖縣令張申傻笑。
  此刻,卻完全沒有那虛偽的心情了。
  他感覺身體里有一股沖動,想將夫人揉入懷中,狠狠蹂躪。
  這種不經意就流落出的熟婦氣質,是青澀的少女無論如何都裝不出來的。
  張遂暗暗感嘆。
  麻蛋。
  可惜自己穿越過來,只是這樣一具沒有任何身份的身體里。
  這要是自己能夠穿越成袁紹、曹操之類的,不將夫人弄到手中,那絕不罷休!3
  在夫人身邊,二小姐比夫人還要矮半個頭。
  二小姐今天只是穿著一襲長至腳踝的長裙,腰間蓬松,完全看不出身材。
  而且,臉上戴著面紗,看不出神情。
  但是,一雙美眸泛著冷芒,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質。
  母女倆走在一起,完全不像是母女。
  像是長姐和妹妹的感覺。
  雖然都是絕色。
  但是,如果給他選擇,他的第一選擇絕對是夫人。1
  至于穿越前很多人說的“破鞋”之類的話。
  如此夫人,就算是破鞋,他也欣然接受,而且多多益善!
  縣令張申此時也忙收斂了笑意,恭敬地沖夫人和二小姐甄宓行了一禮道:“夫人!二小姐!”
  兩女都給縣令點頭示意。
  夫人微笑道:“入座吧!”
  幾個丫鬟端著茶水和糕點上來。
  夫人入座大廳最首位的位置。
  縣令在下方右側。
  張遂跪坐在左側的支踵上。
  丫鬟上好茶水和糕點,退了出去。
  夫人看向縣令張申,明知故問道:“不知道張縣令此來是——”
  縣令張申陪笑道:“是這樣的,今天縣都尉潘鳳和甄家部曲起了沖突,本是小事,卻被射殺,而且尸體吊在城門口。”
  “那可是冀州官府任命的縣都尉!”
  “這件事,我實屬不知道怎么交代。”
  “這則消息估計已經傳到了冀州官府去了。”
  “我就是特意來和夫人商量下,該如何處理這事?”
  夫人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這才冷笑道:“如何處理?張縣令是欺負我甄家孤兒寡母?”
  “縣衙門口的十幾條性命,那都是我甄家今天看中的部曲。”
  “我們本來要帶他們進來府邸。”
  “如今對岸的漁陽馬上要打仗了,我們縣城到處都是惡霸、流民。”
  “我甄家隨時遭受威脅。”
  “昨天就有下人發現有賊子爬進我們府邸。”
  “我們正缺人手,好不容易招募到部曲,縣都尉潘鳳就殺我們的人。”
  “潘鳳不過是昔日韓馥手下一員將領,如今不受冀州官府重視的喪家之犬。”
  “他哪里來的膽子這么欺辱我甄家?”
  “而且,他這一死,張縣令立馬過來興師問罪。”
  “難道潘鳳是張縣令指使的?”1
  “張縣令,你好手段。”
  “殺死我們的部曲,然后讓惡人侵入我甄家,你這是要借刀殺人?”
  縣令張申見夫人咄咄逼人,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忙起身道:“夫人夫人,絕對沒有此事!”
  “我身為縣令,和縣都尉是平級關系,我如何能夠指使他?”
  “而且,我如何敢對甄家動手?”
  “我并不是給潘都尉討要說法的,我只是想提前通知下夫人,冀州官府可能要來人,讓夫人做好應對的!”
  夫人美眸瞥了一眼縣令張申道:“提醒應對?我甄家為何要應對?我甄家死了這么多部曲,都是和潘鳳那喪家之犬廝殺時被殺的。”
  “而且,這些部曲,我有證人,是我們在開倉賑糧時,潘鳳那喪家之犬故意搗亂才起沖突的。”
  “你們不只是殺我甄家部曲,還搗亂阻止我們甄家開倉賑糧,張縣令,冀州官府和縣衙三天之內必須給個說法。”
  “否則,我就將這事捅出去,讓天下百姓評評理!”
  縣令張申還要說。
  夫人冷冷道:“送客!”
  門口兩個男下人立馬進來,一左一右站在縣令張申身旁,做了個請的姿勢。
  縣令張申看了一眼夫人,臉色有些發白。
  終究,他還是悻悻然離開。
  張遂全程看著這一幕:“......”
  牛皮!
  世家大族果然牛皮!
  完全不給縣令面子。
  像懟孫子似的!
  他開始有些能夠理解孫策被殺,孫權一直處于歇斯底里狀態,劉備的夷陵之戰了。2
  就一個沒落的甄家,都已經這么不可一世。
  那治下有一群世家大族,這還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