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劉易和宋平安,則更是完完全全的“本色出演”,渾然天成。
他們是真的在為錢獄長此刻蘇醒而高興,只不過高興的點可能超出李涵虞的想象。
李涵虞感動得熱淚盈眶,心潮澎湃:
“何止是馮睦忠心耿耿啊,連他帶出來的下屬,竟對我兒也如此忠誠,這可太難能可貴了啊。”
若僅有馮睦一人如此,李涵虞或許只會再次喟嘆其忠誠可靠。
畢竟,馮睦那深入骨髓的“忠犬”形象,早已通過先前的樁樁件件,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不會覺得意外。
可此刻所見,卻遠超她的預料。
就連馮睦帶在身邊,看似不過是尋常跟班兩人,在聽聞我兒錢歡蘇醒的剎那,反應竟也如此熾烈,如此發自肺腑地激動。
這背后代表的含義遠遠比馮睦本人的忠誠更讓她感到震撼和……安心。
這說明不光馮睦是他兒子大大的忠臣,忠臣旁邊帶著的也都是大大的忠臣啊。
無需細想,這必然是馮睦平日里言傳身教的功勞啊。
而這也就意味著,馮睦身邊必然還有一大批,與他此刻帶的跟班一樣的,無比歡迎錢歡蘇醒回歸的忠臣們啊。
大抵就是馮睦在二監建立的內察部了吧。
李涵虞心中感慨萬千:
“我兒錢歡,在二監做的最英明之舉,便是親手挖掘和提拔了馮睦,更放權讓他創立了內察部啊!”
好啊,好啊……
一股巨大的喜悅好似溫暖的洪流,瞬間消融了李涵虞心中積壓已久的憂慮和恐懼。
她原本還擔憂自己接下來準備實施的,讓錢歡重返二監重掌權力的計劃,會將剛剛蘇醒不能動彈的兒子推入危險的漩渦里。
她害怕錢歡身邊除了馮睦無人可用,害怕他在監獄里成為孤家寡人,害怕那些心懷叵測的壞人再向他伸出毒手。
但現在,看著眼前這三個激動不已、忠誠溢于言表的“忠臣”,再聯想到內察部中云集的一干“忠臣們”…….
李涵虞心頭的重壓,雖不能說頃刻煙消云散,卻也如春陽照雪,消融了七七八八。
她心中翻涌起濃濃的信心。
有馮睦以身作則護持左右,再有內察部的一批忠臣可供驅使,我兒錢歡就算泡在魚缸里,,也足以號令二監,重掌大權。
沒問題!
絕不會有問題!
馮睦和他那些內察部的忠臣良將,定會像銅墻鐵壁般,將我兒錢歡護得滴水不漏。
對了,還得立刻著手,給監獄長辦公室的防爆玻璃墻再加三倍厚度。
這次要圍上六層,不,六層也未必夠穩妥……
李涵虞心念流轉間,目光掃過客廳門口那群探頭探腦的官員,瞥見他們臉上堆砌的,如同面具般的笑容。
尤其在杜長樂勒佛式假笑上多停留了一瞬,只覺得表演的痕跡太重了,虛假的令人作嘔。
馮睦同樣側首,目光掃向杜長樂。
鏡片微光一閃,清晰地映出對方頭頂那惡意滿滿的高亮標記。
杜長樂見馮睦看過來,臉上笑得愈發像個彌勒佛,馮睦收回了視線,也笑著跟李涵虞走進了臥室改造的病房里。
巨大的療養缸內,錢歡正緩慢地睜開眼皮,脖頸僵硬地轉動著,眼神渙散,似還未完全恢復清醒。
李涵虞如一陣風般沖到他面前,雙手猛地按在冰冷的缸壁上,淚水決堤般洶涌而出,失聲哽咽:
“我的兒啊……你……你終于醒過來了!”
錢歡艱難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嘴唇微微張開,喉嚨里擠出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般的一個字:
“媽……?”
這一個字,如同點燃了引信。
李涵虞徹底繃不住,所有情緒化作盡數化作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哭聲凄切悲慟,當真是令聞者心碎,見者潸然。
馮睦靜靜佇立在李涵虞身后半步,凝視著眼前這“感人肺腑”的一幕。
他仿佛也被這巨大的悲喜所撼動,抬手輕輕摘下眼鏡,用指腹在眼角擦拭了一下微不可察的濕潤。
視網膜上一行字緩緩的流淌而過:
[事件日志新增記錄:
錢歡蘇醒了,在眾目睽睽之下醒了過來。(完整度1)
(ps:一個人醒來,若無人見證,便不算真的醒來,如同活著,若只是默默獨活,那便與死去無異。)]
臥室里濃重的消毒水氣味被一種更無形的,名為權力的味道給驅散開。
門口簇擁的官員們,默契地向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通道。
王新發和魯晨嘉走了進來,兩人不動聲色的掃過屋子內的情景。
李涵虞剛剛經歷了一場情緒風暴,身體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她用手背用力抹過臉頰,試圖擦去那些洶涌的淚痕,卻只是讓紅腫的眼睛更加明顯。
療養缸內,錢歡懸浮其中,身體被復雜的管線輕柔地固定著,他有些費力地仰起頭仰頭看向二人。
“好啊,醒了就好。”
王新發凝視著魚缸里這個與自己并無血緣的“好大兒”,臉上漾開老父親般的慈愛。
魯晨嘉恰到好處地向前邁了半步,聲音清晰地送入房間每一個角落:
“錢歡,真沒想到你竟然能醒過來,真實福大命大。
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王議員為了你,為了你們二監,那可是操碎了心吶。”
錢歡臉上還殘留著剛蘇醒的迷茫,他眨了眨眼,似乎還在努力拼湊昏迷前的記憶碎片。
他看看魯總,又看看王議員,喃喃自語道:
“二監?《八角籠計劃》?我……”
下一秒,他好似想起來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猛地看向李涵虞,聲音透著焦急:
“媽!我怎么動不了?我躺了多久?”
不等母親回答,他又急急轉回頭:
“魯總,王議員,你們放心,我已經醒過來了,我一定盡快回到二監,一定不會讓咱們的《八角籠計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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