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老者雖驚不亂,心中冷笑,判斷清晰,左手蓄力,準備格擋或反擊真身的骨爪,對那落后半拍的虛爪視而不見。
他甚至心生狠辣念頭:無視那虛爪幻影,直接穿影而過,在對方骨爪招式用老之際,直取對方真身要害!
他枯槁的左臂肌肉瞬間賁起,皮膚下青筋如蚯蚓般蠕動,同時,口中發出不屑的冷哼:
“鄭航,你的伎倆咱都已經摸透了,你若只有這點東西,不如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
話音未落,只聽“嘶啦”一聲裂帛之音!
老者反手扣住襲來的骨爪,正欲發力將其折斷,卻見袖口在接觸瞬間應聲撕裂。
袖下枯瘦如柴,卻堅韌異常的手腕皮膚上,赫然出現了五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
皮肉外翻處,鮮血如注噴涌,瞬間染紅了半截衣袖。
血珠飛濺,在慘白面具上綻開數點猩紅,,恰似雪地紅梅,將那張“面孔“襯得愈發妖異詭譎。
面具下透出陰惻惻的笑聲: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
話音未落,[假面]骨爪陡然一縮,竟如游魚般從老者指間滑脫。
帶血的骨指順勢探入腕間傷口,沿著筋脈直摳而上。
高個老者的肉筋本該異常堅韌,似牛皮裹住陳年老樹皮,尋常刀子都割不開,可此刻…..
只見幾道蜿蜒的血痕,如同被犁開的深溝,自手腕起始,沿著小臂、手肘、大臂,一路向上瘋狂蔓延、撕裂。
皮肉翻卷,筋膜斷裂,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臂骨上被刮擦出的道道白痕,險之又險地擦著他的脖頸掠過,差點連脖子都給割開。
[破限技尋絡:
每當運用指功之際,你的指頭能敏銳地摸索出肌肉與筋骨之間的細微脈絡,使得你在發力時能夠更加得心應手,輕鬆地將阻礙逐一破除,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四綹長長的仍在微微抽搐的猩紅肉條,被硬生生撕扯下來,接連摔砸在地面上。
這場景,透著一股詭異而血腥的熟悉感,就在片刻之前,特派員的肩頭,也才上演過類似的一幕。
“什么?”
高個老者臉色劇變,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被血肉模的左臂。
空氣中,半透明的爪影正如煙絮般緩緩消散。
高個老者喉頭滾動,渾濁眼底露出驚愕:
“不,不是殘影,所以是惑神技?
可若是惑神技,我明明心志堅定,完全不信啊,這爪為何能撓傷我?!為何能造成如此真實的傷害?!”
高個老者浸淫武道數十載,也不乏與掌握惑神技的武者交手的經驗。
他心志早已堅硬如鐵,雜念不生,尋常惑神技根本難以撼動其心神一絲一毫。
在他眼中,大多數惑神伎倆不過是虛張聲勢的把戲,如同鏡水月,看似攝人心魄,實則不過障眼法罷了。
可眼下.臂上火辣辣的劇痛做不得假!
這是幻象?
還是惑神技?
亦或者,都不是?
且不提高個老者的驚愕失神,[假面]一招得手,五指便立即,五枚指骨便激射而出。
趁他病要他命,一向是反派的必修課,[假面]可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
而他嘴上卻煞是陰險道:
“老東西,你就這點能耐?不若趁早離去,別給你家主子丟人現眼了。”
你瞧瞧,他明明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要對方的命了,可話里話外似含有饒恕對方一命的慈悲。
可惜,這歹毒的攻心之語對高個老者並不奏效,后者可不是特派員那種貪生怕死的廢物。
劇痛與羞辱反而徹底點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兇性,高個老者眼中兇光勃發,反應亦是快到巔峰。
他身形一晃,四枚骨指擦著衣角,鬢髮掠過,深深釘入后方的管壁中,發出沉悶的“哆哆”聲!
然而,最后一枚骨指,角度刁鉆,已然鎖死了他閃避的空間。
避無可避!
他竟不退反進,腰腹猛然發力,硬生生用身軀迎了上去。
指骨當即貫穿腹部,帶出一蓬血霧。
但高個老者硬是咬牙挺住,連哼都未哼一聲,身形暴進,足尖直踏[假面]足背。
腰馬猛地一沉,如同老樹盤根,坐住下盤,雙掌化作奪命殘影,招式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掌風呼嘯,指爪如鉤,黑指甲捲動黑氣,陰風陣陣,好不駭人。
或雙峰貫耳,或直掏眼珠,鎖喉扣腦,招招凌厲,式式奪命,狂風暴雨般籠罩向[假面]全身要害。
[假面]雙瞳快速旋轉,能感覺到這高個老者,比他以往遇到的敵人要強出一大截。
同時,他心頭難免掠過一絲遺憾:
“若這老東西也能如特派員一般廢物,該有多省心?
這世界啊,就是像特派員這般識時務的俊杰太少,似這等頑固的硬骨頭太多,才平白添了這許多危險的紛爭與殺戮啊…..”
作為一個與眾不同的反派,[假面]的內核,實則是對這個充滿紛爭的世界,一份深沉而不被理解的大愛啊!
“哎——”
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隔著面具,仿佛在哀嘆世人的愚昧:
“我給你機會,你不珍惜,那我就只能送你去死了。”
話音落處,[假面]雙手驟然揮動,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致。
他雙手劃出道道玄奧莫測的軌跡,捲起萬千道柔韌粘稠,卻肉眼不可見的千纏勁。
霎時間!
周遭空氣劇烈扭曲,一道渾圓無缺的黑氣屏障驟然成形,似球似罩,將他周身護得滴水不漏。
看起來像極是特派員剛才催動的磁斥力場發生器的屏障。
只是這回的屏障,卻不是什么磁蟲能碰的了瓷兒的了,且有著一個無比響亮的名字。
[假面]輕輕吐出二字:“回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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