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仙路艱難,強如大帝壽元一世不過一萬多年,在驚艷的人,在大宇宙數億年的流轉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整個荒古時代,太古時代,神話時代,只不過是樂章中的三個符號而已。
天尊成灰,古皇逝去,人族大帝亦化為了一抔黃土,任你風華絕代,紅顏絕世,到頭來也是紅粉骷髏。
多少天驕嘆息,驚艷如靈寶天尊,才情似萬古青帝,終有走到終點那一刻。
輝煌璀璨,不過星河一瞥,余下只有寂靜深邃的黑暗宇宙。
光陰長河流淌其中,匆匆而過,如天刀斬落人杰頭。
林仙屈指一彈,時光符文化作一口波光粼粼的天刀,不同于真龍寶術這種前人傳承,這是他對一世法的理解。
攜帶大宇宙末法絕望之意,滾滾紅塵沖刷而下,無人不斬,無物不破。
刀斬紅塵!
葉凡神色狂變,這要是斬下去,壽元大減,他第一次祭出自己的玄黃母鼎同天刀碰撞,留下了無數斑駁的歲月痕跡。
“陰,太特么陰了!”
在戰場外圍觀的諸圣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林仙的目光都變了,這種神通你都好意思拿出來。
跟其他人打架損失的是血氣,跟林仙戰斗丟掉的是壽元。
光陰刀下,誰敢跟對林仙動手,絕對有誅殺同階大圣的實力。
“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林仙輕吟,化符為器,拖刀而行,如同一尊神祇臨凡塵。
他手持歲月刀殺來,光陰璀璨,刀芒沖天,晶瑩剔透,刀刀催人老。
葉凡頭皮發麻,一尊大圣施展光陰神通,這誰攔得住,就算驚艷如他,戰力逆天,沒有成仙,也不是時光的對手,只能頭頂著母氣鼎被動挨打。
當!當!當!
刀氣斬落玄黃氣,留下一道又一道白印記,葉凡眼眸凝重,這種情況根本無法近身搏殺,作為圣體最大的優勢被廢了,只能進行消耗戰。
但,一個圣人與大圣比消耗,簡直是在找死,境界壓制不是說說而已,法力真的滔天。
“必須尋找突破口。”
葉凡深思良久,決定用狠人大帝的秘法,因為小囡囡的存在,天庭掌握最全面的帝經,就是不滅天功與吞天魔功,包括一部分帝術。
最為關鍵的是,狠人大帝當年一人獨抗九大天尊后手,與他們活著的人對決。
為了對抗九秘,女帝開創出了堪比九秘的九種終究奧義,一人欲與整個道教比高。
飛仙之力,便是女帝對付斗戰圣法的神通。
“針對行字秘神通……”
葉凡瞇起了眼睛,身影幻滅,仿佛大夢萬古,游走于時光長河當中,化作一道流光沖殺而去。
狠人的道法是相同,日日與小囡囡相處,以葉凡天賦,怎么可能沒有悟出大道。
甚至,他大夢萬古的雛形,就是源自小囡囡的特殊狀態。
“就你會狠人秘法嘛。”
林仙大喝一聲,當年他與華云飛,搖光,姜逸飛幾人論道,也會學了一招,頃刻之間,他一氣化三清,緊接著三清在運轉狠人秘術,分出了十尊林仙。
三十尊林仙大喝一聲,合擊殺來,光輝璀璨,整片天宇都動搖了!
一瞬間,黑暗深邃的大宇宙充滿了光輝,一道又一道飛仙之光綻放,不像是帝尊與天皇的對決,反倒像是兩個狠人傳人碰撞。
“打到這種程度,身份對他們而言,真的有意義嘛。”
一尊大圣無比苦澀說道,他看到了什么,一個圣人竟然在于大圣交手,沒有渡劫的大圣,依舊是大圣,這是天淵的差距。
而另外一個林大圣,也是凌駕于他們的存在,各種神通法術,施展得五花八門,亂古法,仙古法,一世法,己身法……看得諸圣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身份,對帝尊而言,已經沒有了意義。”
神組織的主神嘆息道,葉凡對帝位棄之如履,不是他需要帝尊之位,而是神組織需要這樣一個帝尊。
這么恐怖的資質,這么逆天的戰力,幾乎是橫壓了帝路,沒有敵人。
這一世的大帝位置,從這一刻開始,只屬于一個人。
“恰如無始大帝當年橫推一切。”有人評價說道 不當帝尊又如何,千年之后,自有一尊圣體大帝崛起,開創自己的天庭。
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覺得,圣體魔咒會難倒葉凡。
“渾拓前輩,這個時候,您不上去勸一勸?”
有好事的圣人笑意盈盈問道。
“什么話,什么話。”
渾拓大圣頓時吹胡子瞪眼,嗤之以鼻道:“葉道友和林道友感情素來極好,不用老朽勸說,過一會兒,他們便能化干戈為玉帛。”
諸位圣人圣王頓時沉默了,望著星空深處,兩個人大打出手,打得鼻青臉腫,舉手抬足之間,混沌氣流淌,虛空都坍塌了。
這個架勢,怎么看都不像是關系好的樣子。
“爐養百經,孕育我身。”
時間在流逝,戰場在推移,被動挨打的葉凡逐漸找回了一點點節奏,他在林仙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法門,帶來了幾乎無窮無盡的靈光。
幾種體系相互碰撞,如果沒有炸開的話,那么會孕育最恐怖的道果。
葉凡體悟歲月刀法,以己身為爐火,錘煉己身,爐養百經,融合萬法,眼中光輝愈發璀璨明亮了起來。
終于,到了某一個節點。
“給我開!”
荒古圣體怒吼一聲,金色血氣沖天而來,如同蓋世戰神,伴著絲絲縷縷混沌氣而行,恰如狠人天功當中記載的神胎。
轟隆隆,虛空大爆炸,成為了一片真空。
林仙眉頭緊緊鎖起,卻沒有上前去,因為圣王劫到了。
不是他的,是葉凡的大劫,鋪天蓋地,彌漫整個星域。
一片又一片雷海砸落,一尊又一尊大帝浮現,什么太陰人皇,太陽圣皇,什么恒宇大帝,虛空大帝,什么逍遙天尊,長生天尊,都是萬古歲月中赫赫有名的狠茬子。
葉凡卻神色淡定,終身一躍,從容而動,接受雷海的洗禮,進行錘煉與升華,視為一種檢驗與補品。
天劫再恐怖,也沒有林圣主下手狠,帝影顯化只是同階圣王搏殺,無比公平。
林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不同凡響,那是大圣搏擊圣人,直接跨越了兩個大境界作戰,戰績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星河炸開,宇宙黯淡,恐怖的天劫,讓無數大圣變色,古代妖孽張百忍皺起眉頭,這種劫難,比大圣渡劫都要恐怖了,葉凡一個圣王穿的過去嗎?
“葉子!”
紫霞仙子等人望向星空,無比揪心,卻只能默默祈禱。
“汪,汪,汪。”黑皇揚天,吐著紅舌頭,有些顫抖說道:“葉小子要逆天了,小天璇啊,看來這一世你當不了大帝,要啃老了。”
“男兒自當強。”葉天璇眼眸如星,很是堅定說道:“我不做林祖師。”
“林圣主,當林仙也挺好的,這家伙眼光怎么這么好。”黑皇忍不住嘀咕道:“比本皇我都要毒辣,撿走天驕一個比一個逆天……”
不提散落在星空,以及北斗的人杰,當說眼前葉天璇,以及隨行的小松,就不得了,妥妥的成道之資。
這要是再過一二千年,天璇圣主不得在大宇宙橫著走。
“父親,渡劫能成功嘛?”葉天璇回眸,望向那無比恐怖的雷海,不禁憂心忡忡問道。
這種程度的天劫,葉天璇捫心自問,他有七層的概率渡不過去。
黑皇卻無比淡然,大大咧咧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要相信你爹,跟林仙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葉天璇汗顏,小聲反駁道:“我父親似乎沒有做過什么壞事,怎么能與林祖師相提并論。”
“那是葉凡那小子沒有占據上風。”黑皇哼哼了兩聲道:“你出生得晚,是沒有見過圣崖青訓,有大成圣體在手,那時候……”
眾人議論紛紛,談笑間,天劫逐漸落下帷幕,葉凡的身影在混沌雷海中若隱若現,仿佛力盡了。
這個時候,一些異族天驕眼眸瞬間閃爍了起來,有圣王覺得這個機會。
“葉圣體過于逆天了!”
“此人不死,難有我們出頭之日。”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今日,下次見面,他必定成大圣準帝,到時候想殺都難。”
電光火石之間,幾個道心如鐵的天驕聯手,朝著雷海最深處殺去,欲要截殺渡劫虛弱期的葉凡。
“那是金蛇族的四個少年至尊!”
“還有吞天獸,這一族純血必成準帝!”
“大帝路上有你無我,他們要殊死一搏。”
有異族圣賢認出了其中幾個身影,不禁驚呼,帝路競爭如此殘酷,見到葉凡的無敵姿態后,有人想放棄,但,也有人不甘心。
還有人在觀望,如果有人成功傷到葉凡,那么下一刻就是群狼弒虎。
葉凡從雷海中落了下來,衣衫襤褸,灰頭土臉,仿佛一個乞丐。
“林道友,我們來助你誅殺帝尊。”一個神猿圣王大喝,施展通天拳殺來,神威蓋世,竟然是圣王九重天。
林仙冷眼旁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只見,葉凡抬頭松了松筋骨,然后身形如龍沖天,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打出,一尊大圓滿的圣王瞬間炸開。
“怎么可能!”
金蛇族的四個郎君齊齊變色,驚恐道:“你在天劫中的法力沒有耗盡?!”
“天劫不足道。”葉凡淡然一語,緊接著又是一拳轟殺,蘊含肉身真諦,拳風蕩漾,諸天圣王被打落凡塵,如同紙張一樣脆弱。
雷海不是他最大的劫,他的劫難,唯有己身,以及人劫林仙。
至于這些圣王境界的天驕,螻蟻,塵埃罷了。
殺到最后,葉凡甚至懶得打這些人,差距實在太大了,他頭上飛出一道清氣,演化道身而戰,橫掃各路天驕。
一團又一團血肉炸開,化作帝路的枯骨。
至于真身,葉凡則是徑直朝著林仙走去,慢悠悠道:“林道友,你看我有幾分似從前?”
“適才相戲耳,帝尊莫要誤解。”林仙神色一正說道 “我不是帝尊。”葉凡眼眸一冷,滿是威嚴道:“我是葉凡,圣體葉凡!”
“那我也不是天皇。”林仙微微一笑道:“林仙,圣主林仙。”
“林圣主。”葉凡眉頭一挑,試探問道:“你當真只是天璇圣主嗎?”
林仙所作所為,是一個天璇圣主能辦到的嗎?
當年整個天璇圣地都葬送在了荒古禁區,一個末代圣主,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林仙嘖了一聲,正要施展佛門至高大法,舌綻蓮花,這個時候,突然虛空波動,一尊大圣走了過來,面容普通,眼眸卻極其空靈。
“是你嗎?”張百忍問道,不是問葉凡,而是問林仙。
“玉皇大帝……”葉凡心中一動,望向張百忍有些詫異,然后又看了看林仙,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莫非兩個人來自同一個時代。
張百忍是玉皇大帝,那么同時代林仙又是誰?
“這位道友,我們認識?”林仙先是一愣,然后細細思索,緊接著猛然神色大變,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張百忍這個名字來頭!
道教的天帝!
亂古末年,荒天帝晉升仙王遭遇三大仙王阻擊,不幸隕落,肉身葬下,歷經數十萬年,最終通過輪回印重生歸來。
期間荒天帝與張百忍偶遇,賜予了其造化,而后于紅塵中再次建立天庭,開辟仙朝。
荒塔,正是荒天帝那個時代鑄就的,是無數修士追捧的對象,相當于神話天庭的綠鼎。
有不少人加入荒的天庭,以散修為主,成為荒塔道統的追隨者。
得了荒天帝指點的張百忍,如果不出意外,也會加入荒塔天庭,并且很有可能占據重要的地位,代理荒處理政務,所以,后世才有玉皇大帝的傳說。
“一個亂古末年的人杰,見過荒。”林仙心中輕聲一嘆,有種歲月的錯亂感,他跟最愛喝獸奶的奶娃,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張百忍很是認真,神色嚴肅道:“我見過你的畫像,天帝身側的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