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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收回幽都令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紅眸之中,似乎有些疑惑,未能確定。

  應龍旗,確實威名赫赫,但畢竟古老,猶帶野蠻,以當今時局,一動之下,敵我俱損。

  大禹龍碑,倒是可惡,圓滑了許多,雖無驚天動地的攻伐之能,卻穩重無比,潛移默化。

  以秘法聯系國勢氣數之后,這石碑不需消耗太多,就能體現出國運本身的重量,冥冥中用來堵門,最好不過。

  畢竟氣數這個東西,也是時時刻刻,都在變動之中的。

  如果是一個蒸蒸日上的國度,只要取之有度,氣運法寶顯露威能時,不但不會損其根本,反而還會促進變化。

  應龍旗乃殺伐重器,兇兵不詳,自然屬于必須過度的那種。

  大禹龍碑,就屬于穩扎穩打,很是有度了。

  魍魎神君因這兩件重寶,壞了自家大事,一時惱怒,但知道已成定局,就不禁把更多心思,放到了幽都令上。

  “當真是幽都令嗎?”

  紅眸中波詭云譎,似乎要將楚天舒的形象,變得萬分立體,從眸子里面攝取出來,施展咒法。

  然而,魍魎神君謀劃的大事未成,能投放到淺層區的神力,都只是有限。

  何況,他一試之下,竟發現對方的感應,變得遙遙無期。

  赫然是已經回歸現實去了!

  紅眸中的影像開始流轉,播放出楚天舒那日在大殿中的行動。

  那已經是數日之前的事情。

  楚天舒睡了幾個時辰之后,從書堆上醒來,只喝了杯茶,立刻決定要回現實。

  “這里的環境,對我現在不太友好啊,感覺在這里,我頭上長的犄角都收不回去。”

  楚天舒喝了口碗里的東西,說道,“我還是回現實去休養吧……誒,這不是茶呀?!”

  馮建華也端著一碗,道:“這是湯,他們去忙的時候,衛綺冬留了一道藥膳,我親自按她那個方子,看守的火候。”

  楚天舒奇道:“這里面還能有藥材?這清的跟茶似的,我還以為是茶湯里加了點胡椒粉。”

  他端著茶碗,散步之間,邊走邊喝,走出了大殿。

  當天,他就離開了靈界。

  魍魎神君又把楚天舒的影像倒著放,將其在長洲國做的一切都倒放了一遍,反復琢磨。

  “此人身上,確實有幽都令的氣息,但這是哪一塊幽都令呢?”

  “并非那塊以交換為主的,若是那塊的話,我更早就該有感應。”

  魍魎神君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當年,那些想制造幽都令的混賬,對著他圍追堵截,要研究他天生的職權。

  逼得他恨不得與鬼母等諸神返本溯源,和那些混賬徹底拼了。

  可恨,他雖有此怒氣,諸神中有他這氣魄的卻不多。

  畢竟,那些混賬也不能徹底磨滅他們,但如果發動“眾神溯源”,他們也許就再也不會誕生出來了。

  最后,幽都令終究是成了。

  每一塊幽都令,都或多或少,借鑒了一尊上位鬼神的神權。

  魍魎神君自忖,楚天舒身上那一塊,肯定不是跟自家神權相關的那塊。

  “昔年,彼輩既然未歸,我等都以為,幽都令應當也毀了。”

  魍魎神君心思微動,群山間的黑暗,平復了之前劇烈的波動,如深沉的幕布,堆迭而下。

  “既然楚天舒身上這一塊還在,那么,與我相關的那一塊,多半也還存在?”

  “倘若能將那一塊尋回,將其中以吾為基的道妙,盡數運悟透徹,何愁不能再添一番手段?”

  紅眸逐漸隱入黑暗,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黑暗中分出一縷烏光黯氣,飄揚而去。

  南海有虞山,山脈蜿蜒回環,環抱諸島,如同慈母養育眾嬰。

  此乃鬼母一族所居。

  卻見山青水綠,白屋黑塔,景色明亮,遙遙有歌謠傳唱。

  一點也不像是靈界的深層區,仿佛來到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然而細看,就見掛在屋檐下的是一串串人頭,臉色慘白,麻繩穿過他們的頭皮,從脖子下面穿出。

  動聽的歌謠聲,正是從他們的口中傳出。

  黑色的高塔,似是冰玉所造,每一層都停放著成排成列的棺槨。

  白屋之中,紙人剛剛睡醒,正為自己涂抹胭脂。

  紙人臉上兩團胭脂,始終涂的不勻,纖纖十指,推窗借光,遠遠望見河邊景色。

  碧綠蕩漾的河水上,撐船人正跟渡口邊的牽驢小童,討價還價。

  那撐船人用竹篙在小童雙腳前點點戳戳,不讓其上船。

  驢子惱了,人立起來,張開板牙大嘴,一口便把小孩吃下。

  “你明知這小孩是我做出來的誘餌,又不是真的活物,還想給我算兩份船錢,真是黑透心肝了。”

  撐船人嘿嘿一笑,抬起斗笠,露出一張眼窩深陷,嘴皮內縮,老得只剩兩三顆牙的臉孔。

  驢子看到他的笑臉,心知不妙,伸手便要去挖自己肚子,已是晚了。

  只見一團碧綠火光,從他肚臍中炸了出來,霎時炸了個四分五裂。

  只剩一顆驢頭飛起,被撐船人抓住。

  “你學人畫符,制出那個小童,只等有同族一時忍不住口舌之欲,吃進肚子,便受符咒所害,任你宰割。”

  “卻不知,當鬼還是老的精,我也已在那小孩身上做了手腳。”

  撐船人喜滋滋,把那驢頭如擰麻花一般,擰了數圈,榨出綠色汁液,痛飲一番。

  驢頭慘叫連連,大聲告饒。

  撐船人看那驢頭已經如同一個空皮囊般,很是遺憾。

  “若是從前,拿你熬個膠湯,倒是正好吃干抹凈,香得黏嘴,這些年有了大祭司的規矩,倒不得不留你一條殘魂。”

  驢頭聽了這話,驚駭不已。

  大祭司的規矩,他生來便已聽聞,這老鬼卻是在大祭司定規之前就已存世,果然夠老。

  鬼母一族,涵蓋多個部落,不同部落間,長相天差地別,當然就算是長相相似的,他們互相坑害起來,也向來毫無底線。

  生而為鬼,便以大鬼吞小鬼為本能,互食乃是天性。

  就算是人族,尋常人類對于鬼母一族來說,美味程度,也只是跟自家族人差不多。

  別的精怪各族,美味口感,就更要等而下之。

  自從大祭司出世,傳授他們許多秘藏法術,雖然鼓勵爭端,卻也不許他們趕盡殺絕。

  眾山群島之間,這才算是有了規矩。

  一點黑氣,從海面飄來,無鬼可以察覺,直到飄進了一座鑿空的山腹之中。

  山中金碧輝煌,處處皆有明珠寶玉,雕刻精湛,金銀為飾,綠秀滿堂。

  許多高帽鬼仆,臉色僵白,長袍曳地,雙腳不動,在各處宮室之間飄蕩,伺候大鬼。

  最深處的一座巍峨神殿里,鑿出了上百層廣闊高大的石階。

  石階上擺滿大大小小的香爐,粗略一看,就有數千個,細長的煙氣緩緩升起。

  第一層石階前,是玉石鋪成的平坦地面,金銅燈架,數百燭火。

  云鬢高堆、氣態雍容的女人,正站在燈架旁,用一根細長銀勺,挑著燈芯。

  她的脖頸挺秀如鴻鵠,穿著數層繁瑣的黑色裙袍,上身仍然玲瓏有致,腰線以下,則全掩在裙擺之中。

  邁步之時,裙擺拖出地面幾丈遠去。

  但那一雙手,色澤深青近乎于黑,指甲更如片片墨玉。

  空中那黑氣,傳出一聲低笑。

  “你就是虞山現在的大祭司?”

  大祭司仿佛并不驚訝:“神君是來問罪嗎?”

  魍魎神君道:“我若問罪,要你抵命,那又如何?”

  “虞山一族自有賠禮奉上,愿與神君說清利害,結為盟好。”

  大祭司轉過身來,向著空中黑氣微微一禮。

  “但神君若要抵命,只怕在這虞山境內,鬼母也不會允準。”

  魍魎神君輕笑一聲:“好,我知道鬼母未曾徹底重聚智慧,倒是小瞧了她,居然已經養出你這樣的大祭司。”

  大祭司聽他語氣之中,舉重若輕,瀟灑自若,也不禁有些欽佩,再度行禮。

  此次大事,毀于一旦,大祭司自己都要在這里挑燈靜心。

  可鬼母族籌謀此事,也還沒有多久。

  但在魍魎神君而言,那可是積蓄了百年的大計,一朝被毀,居然還能收斂心緒,把持得住。

  這簡直不像個鬼神。

  不愧是倒映現世,最具人性的上神。

  魍魎神君道:“賠禮就不必了,我看你似乎也不介意多個靠山,以后便兼任我的大祭司,如何?”

  大祭司眼眸一動,道:“神君此來,究竟有何要務?”

  “哈哈哈哈,一件小事而已。”

  魍魎神君笑意滿滿。

  “鬼母如今還不可洽談,但既然有你在,想必也足以設法,借用她的回收之能。”

  “此次,只是要你虞山與吾聯手,收回一件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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