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其實不太在乎有沒有頭發這個問題，真的。
但是脫發自己都感應不到，這個是需要注意的。
是不是代表，對頭頂上這塊地方的敏銳程度下降了，靈覺覆蓋的不夠周全？
他給自己把了下脈，只覺得體內氣息千頭萬緒，余勢未消。
林出城看出他目前，變得有點醫者不便自醫的模樣，就走過來幫他把脈。
楚天舒連忙把左手垂下，方便林出城給他看診。
“你剛才使的什么招數，生機鼎沸如烈火烹油，至今依然狂放，但畢竟是一種透支性的手段，此刻難免要有些反噬。”
林出城右臂上抬，用三根手指搭著他的腕，小臉上滿是嚴謹，又反手用指甲，碰了碰楚天舒手背上的水晶。
“你這些晶體，似乎是內力和血氣高度熔煉的狀態下，混合凝結的產物，最好要運功養護，使其柔化，慢慢收回體內。”
“等到全收回去的時候，你的后遺癥，大多應可平復，頭發也有機會長回來，但是壽命……”
白鶴歪斜飛來，道：“種植園那邊已經有不少靈藥產品，看看能否補上？”
“壽命哪有那么好補？”
林出城搖搖頭，說道，“天舒，我記得你有一手提煉生機元氣的手段，等回到現實，你到我真身上提煉一些生機，給自己補補。”
當初，林出城吸收了西王母國石碑上的特殊元氣，未入禁忌，就已經返老還童，后又掌握了西北的那座秘境，常常在其中苦修。
其生機之渾厚，早已遠超常態。
寄魂之身，雖然幾乎帶來他所有的戰力，但畢竟生機根底上，還是不如他的真身。
楚天舒笑著收回手來：“那也不必。”
頭發不久后能長出來就行。
壽命這東西，他本就年輕，有一百多年的余量，施展禁招消耗下來，仍有三十多年。
況且，等他多修成一種無漏，也可補充些許壽元，若修成回光，更大有進益。
林出城嚴肅道：“你現在的生命狀態，相當于一百二十歲的老者。”
“這個狀態，對修煉效率、靈藥吸收的效果，乃至心境，都會有一些不知不覺的影響，不可兒戲。”
楚天舒笑道：“我已經修成一種無漏，達到脫胎大成，一百二十歲的脫胎大成，與一般活滿兩甲子的修行者，是不一樣的。”
這就涉及到林出城的知識盲區了。
他倒是有些一百二十歲的朋友，但其中尚無脫胎大成。
楚天舒卻有海東來這個“老”朋友，早有許多咨詢。
“林前輩，別說我了，你目前雖是寄魂之身，但修為基本都帶了過來，把自己獸性元氣分割給那四個精怪，豈不是修為前途上……”
說到這事，林出城那蒼白的臉上，卻浮起一點笑容。
“剛才那個情況，我是不得不為，但既然此戰沒死，這件事日后，也未必全是壞處……”
西王母國的石碑元氣，同時包含著強悍的生機和獸性。
林出城近來修煉的時候，常常覺得牙根癢癢，虎牙生長過快，甚至尾椎骨也有點癢。
他修煉的《功曹太沖感應篇》，本來功曹元辰是虎生肖，太沖元辰是兔生肖，有虎兔平衡的意象。
以名師位格，桃李元氣，輔助原本的功法時，他做的也很均衡。
可是實際情況，偏偏就是虎相越長越好，大有壓過、乃至徹底吞并兔相之勢。
這也正是西王母國的殘余影響。
再這么下去，林出城很可能長出虎牙豹尾，徹底向著上古西王母族人的狀態轉變。
“虎牙、豹尾？”
楚天舒挑眉，想了一下拳法精湛的小孩，多出尾巴的模樣，不禁有點想笑。
“哼！”
林出城輕哼一聲，“就算要變，也不能是不受控的變化，那屬于虛胖，我這回割舍了不少獸性出去，正好做一次淬煉。”
有碎花從旁邊飄過。
林出城轉眼望著已經面目全非的九曲溪，看著那些精怪的尸體。
之前的戰斗，并不太漫長。
但是那些自知中毒的精怪強者爆發出來的反撲，完全是不計透支，不計殘肢，神通盡出。
讓幾人每一秒內的戰斗，都顯得像是在生死線上，反復橫跳。
戰斗剛打完的時候，眾人甚至還有點感受不到勝利的滋味。
如今互相看診，聊了這許多，才有一種巨大的疲憊和勝利的實感，紛紛涌上心頭。
“這也是一種淬煉。”
林出城輕聲道，“我們要更快的適應，將來時代，人類都得要應對各種千奇百怪的神通。”
楚天舒微微點頭，轉頭望著天空。
應對禁忌強者，乃至應對異地奇招，楚天舒都是眾人之中，經驗最豐富的。
但是，于荒墳失敗時喚來的那只大手，讓他現在回想起來，仍然覺得寒毛倒豎。
他喚出了自己的令牌。
袁不語這個家伙，最后居然算是死在了于荒墳手上，害得他令牌沒有收到素材。
但是，于荒墳本人，化身儀式香氣接引了那只黑色巨手，香氣又被楚天舒轟碎。
這個素材，令牌還是收到了！
轉魂古尸：
為將為匪為屠夫，為王為乞劊子手，輪回多世如云泥，唯刀與死不可避。
特性：一，陰父陽毒。刀如至陰，與萬物抱，皆如陰陽合。刀氣為父，外物為母，父母生子。
使刀氣傷到目標之后，無需刀主催動，仍可自行壯大、變化，其性專克目標，威力與日俱增，至死方休。
二，眾心向死。以死為美，如癡如狂。此特性一旦展開，三軍不覺之間皆受染化，臨刃而歌，奮不顧身，殘肢歡笑，視死如蜜。
防風邪靈：
防風一族天巫師，執掌古史謀風雨，夢遇魍魎入歧途，百年之間化邪物。
特性：回風咒印。外物之印象，如風吹入心，即使并不全面，也可凝成咒印。
必要之時，咒印如大風倒卷而回，可將與心中印象最呼應的品質，從目標身上沖擊剝離。
防風邪靈：
防風一族地巫師，丈量田力之深淺，測度水脈之變遷，喜遇魍魎生邪念。
特性：丈心截影。可丈量敵方精神起伏，心靈走勢，肢體運轉之征兆，佐以細微刻度，復刻對方招式，有七成威力。
凡曾復刻一遍者，再見類似招意，則有預判之能，半途截擊，破之不難。
天官的手段，楚天舒自己就體會過。
一個“醫”字咒，差點把楚天舒腦子里醫術相關的記憶，沖擊離體。
要不是事先摸清脈絡，急速殺之，擁有法壇加持的天官，絕對是個大麻煩。
而地宰，竟然還有這種特性？
僅僅是復刻見過的招式，用途不大，只有七成威力而已。
但，凡是相似的招意，復刻過一遍之后，將來就能預判截擊，這個倒是有點意思。
“相似”這個標準，是怎樣判定的？
比如一套邏輯自洽、上下關聯的掌法，有一百招，見過其中一招之后，就能對其他九十九招，都有預判嗎？
或者，只要是人類開創的，以土屬性、并以同一座山丘為觀想意境的掌法，見過其中一套之后，對另外幾套，都有預判？
地宰自己，多半做不到這種地步。
但要是拿他的特性，來優化武功，等修煉大成，說不定會比地宰自己，做的更好。
可是另外幾個特性，看起來也不錯。
楚天舒一時有點猶豫。
衛綺冬已遏制住自身傷勢，起身道：“當務之急，該是找到天地二宮典籍的地方。”
“我們要盡快了解，所謂天地二宮的法壇，如何造成明燈之效，然后盡最大力，避免這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