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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血多的好處,機關兵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楚天舒話音剛落,便騰空而起,施展輕功,點踏長空,耳邊風聲呼嘯,腳下景物飛逝。

  數息之間,他已經到了外城城墻之上。

  守城的士兵,正將長戈長矛對準城外,神色非常緊張,一時間尚未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咦,原來不是向我挑釁嗎?”

  楚天舒一眼就看到,城外那個散發出武道意志的頭陀,其實是背對城門,在攔截一個商隊。

  也就在他剛到城墻上的時候,城外變故陡生。

  那架馬車,忽然抖動了一下。

  這一抖,可不得了。

  從車頂到車輪,無數指甲蓋大小的小木塊,如云煙流水般,在這一下抖動之中,完成重組變形。

  馬車的車廂,變得如同一個大龜甲,跟前面拉車的駿馬,完全沒了聯系。

  車輪已經消失不見,從龜甲周圍,延伸出八條蜘蛛般的尖足。

  還帶著木料紋理的尖足,猛然一彎一彈。

  整個變形后的馬車,豁然彈上高空。

  馬車離地的高度,比王城的外墻,還要高出一倍。

  城墻上的士兵,眼力不夠,沒能看清馬車變形那么快的過程。

  但他們感覺到,有個巨大黑影突然竄上高空,也不禁仰頭看去。

  馬車跳到最高點的時候,陽光照在馬車表面,折射到士兵們眼中。

  仰頭的士兵們,全都看到了那個八足而龜背的機關造物,瞳孔劇顫,瞠目結舌。

  那東西,光是看著,就知道龐大又沉重。

  但實際行動起來,居然能夠輕靈迅捷到這種程度。

  就連楚天舒,雙眼也忍不住瞪大了一點。

  “什么鬼啊?”

  “你這車子,根本全是木質結構吧,動力哪來的,一下跳那么高……哦,是兵魂!!”

  楚天舒心念電轉,已經察覺出這輛馬車變形的玄機所在。

  佩在腰間的三七,也傳出一點喜悅、好奇。

  自從心血武道被不斷拓展、推高上限,有很多高手,都專心于自身武道的修煉,已經放棄了“血煉兵法”,養出兵魂這條道路。

  因為,用舊的血煉之法養出的兵魂,在精純的拳意氣血面前,很容易被溶解掉。

  養兵魂養了兩三年,一朝武道境界有所突破,拿著隨身兵器一揮,就先把自己兵魂溶解了。

  這種白費功夫,哭笑不得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過的。

  但是普天之下,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總有人就偏是喜愛兵魂之術。

  又或者是因為,認清了自己在武道上進入瓶頸,多年再難有所寸進,轉而投入兵魂之術的道路。

  他們嘗試對兵魂之術做出各種改進,想讓養出的兵魂,變得更為強韌,最后真被他們找到了一個辦法,就是“雜食”。

  兵魂之術,最初其實源于方士煉丹之法,屬于金石藥學,因此有志于改進兵魂的人,也從這條道路上去尋找辦法。

  依靠強悍武道,這些人的觀察能力,動手能力,遠勝于從前的那些方式,真被他們提煉出許多奇異事物。

  有人發現,某些金屬提煉出來之后,遇水就會燃燒崩潰,但是處于礦石的狀態下,遇水卻不會那么容易毀滅。

  “雜”,有時候反而能起到保護的作用。

  以這種思路,他們從最開始鍛造兵魂載體之際,就加入很多獨特手法,以血養煉的時候,又先用血調和外物,再繪于兵器之上。

  以這種方式養出來的兵魂,就不僅能以兵主之血為食,還能夠吞噬幾種“輔食”。

  如此一來,兵主的拳意氣血,即使一時過盛,也沒那么容易把兵魂溶解掉。

  當完成了這一步最重要的改進之后。

  部分人就發現,氣血旺盛,對于兵魂之術來說,也是個大好事。

  從前即使是天賦異稟之人,用精血養煉兵魂,也頂多只能養一些長錘大斧之類的重兵器。

  而如今,鮮血夠多,活性夠高。

  他們甚至可以用一整輛馬車,作為自己的兵魂載體。

  駕車之法,被視為君子六藝之一,更是從商周到秦漢時期,一直在戰場上占據重要地位。

  兵魂之術完成改進,發現能以車為載體時,許多人為此亢奮,竭力的推進這條路線。

  貴戚、將士、商人,要用車的地方實在太多,有需求,就有動力。

  被稱為“蘇老”的蘇弦,這個常年往來于各國之間的豪商。

  就是車載兵魂這條路線上的頂尖高手之一。

  “休想再逃!”

  頭陀口中低喝一聲,方圓十丈的路面,猛的一震。

  他的身影已經爆射升空,一棒捅向馬車的“腹部”。

  頭陀手上那根鐵棒,一半渾圓潤澤,粗如鵝蛋,用細麻繩纏住,另一半,卻粗糙得如同穿山甲的鱗皮。

  用來攻擊目標的,正是那粗糙的一半。

  粗糙的棒頭刺出去的時候,直接擦亮了空氣。

  那陡然亮起的明紅光芒,仿佛為這根鐵棒,裝了一個熾熱火紅的槍頭。

  佛門傳說中,燃燈上古佛講法之時,深妙之至,能令枯木生花,頑石點頭,鐵棒自燃如燈。

  連金鐵都能點亮,點石點木,點草點脂,點醒頑愚,自然不在話下。

  這一棒打出去,不但是快到能擦亮空氣,更有一股子轉移、催發熱力的勁道。

  一旦打中目標,不但棒頭擊中的地方,會被貫穿。

  熱力還會霎時轉移向目標,使目標內部整體材質,加速顫裂,擦碰自燃。

  這個頭陀,曾經用一棒抵住樹身,抖臂發勁,把一棵枝繁葉茂、五人合抱粗的大樹,活活蒸干,點燃起來。

  因此,世人都稱他“火樹頭陀”。

  可是,頭陀人在半空,忽覺后腰一癢,知道是危險預兆,本來直刺向上的鐵棒,倏然向后方一抖。

  棒頭正好攔住了刺向他后腰的一根尖足。

  但機關馬車的尖足,共有八根。

  第一根剛被攔下,其余七根,已經如同亂箭插水而來。

  木質的尖足,把空氣打出層層激白氣紋,真如水花亂濺。

  火樹頭陀那根鐵棒,則如一根朱紅畫筆,在半空之中,急速涂鴉。

  發亮的棒頭,拖出一條紅線,剎那之中,不知道用這根紅線畫了多少個圈,與那些尖足碰撞。

  兵魂的深邃陰氣,裹在木足之上,在這樣高速的碰撞移動中,木質尖足,都沒有半點發熱發燙的跡象。

  短暫的交鋒之后,其中一根尖足,恰好戳在棒頭之上。

  兩股力道對撞,火樹頭陀墜回地面。

  那根尖足則在戳中的同時一彈,使整個變形馬車橫移出去,墜落在商隊之中。

  商隊里有許多大車,裝載香料。

  按理說,名貴的香料,應該用雙層瓦罐分裝、封存好,甚至是用錦緞木匣裝飾起來。

  某些裝香料的匣子,本身價值都不遜于香料多少。

  然而,這個商隊中專有那么幾輛大車,封存香料,用的只是幾層厚實油布,麻繩固定。

  此時變形馬車一落下來,如一只巨型蜘蛛,盤踞在幾輛大車上空。

  尖足扎入那些油布之中,鼓囊囊的油布,很快干癟下去。

  大量的香料,通過尖足內的孔洞,被汲取到變形馬車之中。

  馬車內部,此時充滿了濃郁至極的香氣。

  蘇弦右手按在馬車內壁上,大量的鮮血涌出,圓胖胖的臉,已變得面無血色。

  “待老夫跟這犯戒的頭陀,拼個兩敗俱傷,王子,你立刻逃走!”

  一個兵魂,最初在什么樣的載體中被養出來,以后就算更換載體,也只好換到同類事物身上。

  刀魂只能入刀,傘魂只能入傘。

  而一架機關馬車養出來的兵魂。

  就算最初的載體被毀,換到其他馬車上,也可以暫時展現出那些機關神通的威能。

  但這就需要大量的主食和輔食。

  蘇弦的車載兵魂,主食是鮮血,輔食就是香料。

  “好一只老犟驢,換了數次載體,這兵魂居然還能爆發!”

  火樹頭陀大眼圓睜,一張馬臉透出火紅,渾身蓄積的熱力,使鞋底邊緣,開始冒出青煙。

  在半空交手,武人的移動,總是不如在陸地上靈活,相反,那馬車八足,卻都能盡情揮舞,這才拼個平手。

  這回,頭陀已經打定主意,不讓這馬車有升空的機會。

  商隊中其余人等,也看出這頭陀的意圖。

  配刀的拔刀,帶弓的開弓,赫然是一副要拼死妨礙這頭陀的氣勢。

  頭陀見狀,面露怒色。

  “就憑你們,也敢向我拔刀,不知死活!”

  “所以……”

  城頭上一個聲音,飄入場中。

  “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你們兩邊,是為了什么,在我的城門口大打出手?”

  火樹頭陀微驚,扭頭看去。

  只見城墻上,除了諸多士兵,還多出一個白袍藍衣、黑綢束發的年輕男子。

  “小小年紀,斂息的功夫練得倒是不錯。”

  火樹頭陀仔細感應,察覺此人氣血雖純,終究未成素王,冷哼道,“在城外交手,已經是給你們國主三分面子了,旁的,還是不要多問,否則……”

  他右腳一震。

  一條發絲般的裂縫,從土壤間驚現,直向墻根,沿著墻上那些石塊縫隙游走,曲折而上。

  剎那之中,一股勁力已經快如雷閃,傳到墻頭。

  墻頭眾多士兵,原本正為城外之戰目眩神迷,又察覺城頭突然多出一人,心生忙亂之意。

  但,靠楚天舒最近的一個長矛手,忽感心頭一縮,雜念全無。

  就好像,剛從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別的任何事情,暫時都不值得震驚了。

  他低頭去看,卻發現自己腳下沒有任何異樣,摸了摸身上,也沒有少一塊肉。

  “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頭陀的話一氣呵成,這時才說完。

  說完之后,頭陀發現那個長矛手平安無事,臉色不由一變。

  楚天舒的臉色也變了,像是一片晴空,陰了半邊。

  “你想震碎我身邊這個士兵,讓他的血濺我一身,是嗎?”

  原本這王城之中,宮城、內城,多為鄭天長的死忠鷹爪,大多處在壯年,外城則是些憊懶的軍中潑皮。

  成辛回歸,自然要整頓軍務,如今守城的,大多是英氣勃勃的年輕人。

  雖然如今實力不算強,這些人心氣卻好,未來可期。

  結果,就因這點稚氣,不夠老練警覺,倒差點成了人家殺雞儆猴首選的那只雞。

  火樹頭陀心中大感不妙,恐怕自己看走了眼。

  此念一生,他連機關馬車也不再管,豁然橫跨一步,閃身瞬動,就要逃走。

  也就在這個瞬間,楚天舒的身影,乍然出城。

  無論城墻上的士兵,還是城外商隊里面,所有人都覺得,城外忽然一暗。

  那不只是純粹心靈上的壓力。

  更是因為,楚天舒一出城,城外明亮光線,真的像被吞噬般,暗了兩分。

  他的身影,在出城后,居然還上升了些許,像是由于吞噬光線,而帶來的一股自然的浮力。

  然后,才探手下撲!!

  即使經歷了這樣一上一下。

  楚天舒這一撲之快,居然還是立刻追上了火樹頭陀。

  火樹頭陀一棒,從耳邊向后刺來。

  楚天舒的掌心,迎在棒頭之上,整根鐵棒如同鐵水,被擠壓融化,從五指縫隙之間,飄揚飛散。

  還帶著鐵水殘溫的手掌,一把抓住了火樹頭陀頸椎處,凸起的那塊厚肉。

  火樹頭陀雙足,霎時向后勾起,還想踢打楚天舒。

  但他鞋底剛離開地面,楚天舒眼中奇光暴綻,單臂發力,就像抓著一根木樁子,把他整個人往地下一摜。

  轟!!!

  火樹頭陀的膝蓋,在電光火石間撞擊地面,轟然壓垮了地面土石。

  整個人如同墜崖,突兀陷入大地之下。

  以武道素王之人的體魄,土石原本對他們而言,就像嫩豆腐一樣可以輕易的摧毀。

  但就算是水,只要速度夠快,也能造成龐大殺傷。

  楚天舒把火樹頭陀砸下去的那一刻,速度之快,遠超火樹頭陀自己所能達到的狀態。

  他壓垮土石,撞出了一個井狀的深坑。

  但他整個身體受到剛才那樣猛烈的反震,已覺兩百塊骨頭俱裂。

  頭陀就這么跪在了井底,渾身骨骼宛如炒豆,仍然在咯咯作響,口里涌出了連串的血沫。

  “咳嘔!好、好大的力氣,好野蠻的招數!”

  火樹頭陀手指顫了顫,抬不起來,只好盡量仰頭,去看明亮的井口。

  “究竟是何方神圣?叫我死個明白!”

  楚天舒的臉,出現在井口。

  “誰允許你死了,先上來給我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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