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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縱橫簡印,入關出關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半世無歸似轉蓬,今年作夢到巴東。”

  楚天舒在小院中查看整理出來的文字,輕聲念著。

  “身游萬死一生地,路入千峰百嶂中……”

  這段詩文所述,亦真亦幻,借山水比喻,講述半生所遇之險惡。

  楚天舒卻念得一片安然,嘴角帶笑,似乎心向往之,還想與先賢同游。

  “對了,就是這個味兒。”

  魯雙燕撫掌道,“我當時就是這種心情啊。”

  “險惡,漂泊,驚心動魄,坦然神游。”

  魯雙燕又在回憶那一段日子。

  他也不是生來就擁有一等一的劍法,更不是生來就有這樣走跳江湖的膽氣。

  有些事,平時不回想,一旦想起來,就有點沒完沒了,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楚天舒將書冊搭在胸前,隨意笑言。

  “我的豪情生得晚些,但總算還是追上了我。”

  魯雙燕一愣:“這是你自己的感想嗎?”

  楚天舒點頭道:“這是我前幾個月才有的想法。”

  “看慣了一些老夫聊發少年狂的事情,我這真少年,難道還能被他們比下去?”

  魯雙燕悠悠道:“我是因山水和仇敵受啟發,你好像是因為可親的長輩,那你比我幸運得多。”

  楚天舒又看向手里的書,嘆了口氣:“但我們兩個的字,真是一樣的丑。”

  楚天舒是練過鋼筆字的,但用毛筆寫字,就差了些。

  魯雙燕的字,更是東歪西倒,大小不一。

  楚天舒平時也不在乎字寫得怎么樣,能認出來意思就行。

  可是對于這一冊詩文,句句有聯想,處處有寄托。

  字體難看,就有些美中不足,格外讓人在意。

  當然,更關鍵的是有對比。

  這本書是三個人的字跡紙張湊起來的,其中有個人的字,就寫得很好,把他們倆全比下去了。

  夏侯飛山端起茶盞,蓋子輕輕磕碰兩下,撥開茶葉,慢飲一口。

  山風徐來,茶香清淡,滿是宗師氣度。

  楚天舒咂咂嘴,道:“夏侯老哥,要不你幫我們,把這本書全文謄抄一遍?”

  夏侯飛山從容道:“我拒絕。”

  楚天舒:“哦——”

  “我可不是胡亂拒絕的,是有正當理由的。”

  夏侯飛山正色道,“明明最開始你說的是,讓他主講奪命十三劍的感想。”

  “但真把心路旅程整理之后,我發現,里面摻了不少跟十四劍相關的苗頭,甚至還有些微,超出十四劍的猜想。”

  魯雙燕無奈道:“劍招雖然有順序,但人心感悟這種東西,當然不可能那么按部就班。”

  他可以說,是把自己創招的所有感想都說出來了。

  夏侯飛山道:“總之,我現在有點消化不良,你得等我緩緩,要是現在又重抄一遍,我怕我深陷其中,拔劍亂砍。”

  “那行,這是縱橫秘祝,你們先看著吧,我回屋搞點東西。”

  楚天舒摸出一本書,丟在桌子上。

  那是他前一陣子就默寫出來的秘籍,不止一份,還有幾個簡化抄本,交給了還俗的和尚們傳閱。

  南少林俗家弟子本來就不讀佛經。

  但是武僧們,多少還是要看點佛學經籍的,還俗之后,真到民間跟鄉勇們日日相處,總有一些莫名的困惑。

  楚天舒把《縱橫秘祝》給他們,讓他們有機會接觸別的意境,對過往迷茫,加以化解。

  縱橫秘祝的開創者,是另一個世界的王陽明,精于儒禪易經,而又不局限于這些東西。

  他的理念是在世俗中真正得到過驗證的,放到這邊,也有不少可用的啟發。

  楚天舒回到房間里,在床上翻了兩下,找出了自己整理“練神化氣”的手稿。

  有了奪命劍法的整套體悟,他對于究竟怎么把念力轉變成內功,終于有了清晰的思路。

  “若存若亡,綿綿不絕,意似將熄,而氣已生……”

  楚天舒坐在桌邊,拿起毛筆,舔好墨汁,稍一醞釀,就飛快落筆。

  “意死氣活,活死人走入千峰百嶂之中,愈走愈純,心無掛礙,自無恐怖。”

  “履險如夷,豪氣漸生,降腦走脈,內氣漸壯……”

  念力從大腦中逐漸降落、變質的這個過程,最是艱難兇險。

  猶如千百處名峰棧道,腳下只有一線,有粉身碎骨的大恐怖。

  不能強控鎮定,只有先惟精惟危。

  這里面的內容,還混入了部分楚天舒對于《少陽血河車》的理解。

  離開大唐世界之后,血河車的修行,一直只是停留在鹿車,進境艱難。

  但是其中關于養心養魂的一些內容,是每個世界都通用的道理。

  寫完之后,楚天舒通讀了一遍,頗為流暢。

  只有幾處用詞,感覺不夠到位。

  他提筆抹掉,修改了兩遍,想了想,單個詞語,確實更有力了。

  但整體讀下來,又不如最初的句子,思來想去,還是改回了最初。

  前半本是縱橫秘祝的全部內容,后面是緊密銜接,加上了練神化氣的關竅。

  楚天舒閉目回想一遍,喚出令牌,成功看到了功法素材中的縱橫合訂本。

  “好!”

  楚天舒心道,“這算不算我第一次自創功法,不過這個自創,要是拿去查重的話,引用前人的成分也太高了。”

  “不管了,先用上。”

  他吐出一口濁氣,眼中全是期待。

  “令牌,給我推演吧。”

  ……推演完成。

  《縱橫簡印》,初創者奢望以四縱五橫為格,即可觀摩萬物流變。

  而今化繁為簡,只觀生氣流變,專一精深,能以生生之念,化出生生之氣。

  大成后,神氣相牽,遙感不絕。

  啖精氣鬼的品質雖好,足以進行一次推演,總量還是不夠多。

  《縱橫簡印》在內容方面,比起推演之前的合訂本,改動并不算多大。

  但是,楚天舒這次推演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獲取腦海中這種名師指導的感覺。

  合訂本的前半部分,《縱橫秘祝》的內容,終于也得到這種指導。

  當初他自己積修念力,不少按照注解走的步驟,現在都感受到其中錯漏,對比出了理解上的偏差。

  “嗯,魯兄,夏侯,幫我護法!”

  楚天舒閉目良久,發出一個低沉的鼻音,身形忽然向后一飄。

  桌椅未動,人已經抽身而出,飄到了床上。

  他盤膝而坐,雙手如拈花般,拇指與中指相扣,其余手指松散自然,手背搭在膝頭。

  魯雙燕和夏侯飛山聞言,各自起身,朝他門口走了幾步。

  第一回化念為氣,是最要小心的。

  二人原本以為,楚天舒是對劍法有什么體悟。

  卻見他雙手在胸前如印如蓮,如火如瓶。

  時而手如尖塔,合于額頭,時而反轉向下,合于小腹。

  呼!!

  屋外忽然起了一陣微風,忽強忽弱,全都是從院子里向房內吹去。

  小樹上的葉子如受牽引,幾十上百片,飛入房中。

  楚天舒正好右手并指,按住胸口,左手向前一抬。

  別的樹葉,紛飛驚散。

  只有四片嫩葉,正好落在他手掌前方,懸浮不落。

  葉梗疊成一點,四片葉子形如風車,漸漸旋轉起來。

  那葉子,本是被無色無形之力驅動旋轉,足足過了一刻鐘的功夫也未停止。

  等到兩刻鐘的時候,掌心中散發的,就不再是無形之力,而是淡青色的光芒。

  楚天舒成功把念力轉化成內力之后,流入經脈。

  后續的運行路線,就是直接按照《垂天神功》來的。

  練精化氣和練神化氣的內力合在一起。

  雖然純度沒能再度提高,屬性卻有了擴展。

  楚天舒睜開眼睛,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將左掌靠近面前,張口一吹。

  四片葉子盤旋飛出,引領起一股強風。

  呼啦啦——

  剛剛被吸進屋內的那些葉子,散落在桌椅、地面上。

  此風一起,頓時將那些葉子都引到屋外。

  門窗晃動,魯雙燕和夏侯都被吹得衣衫如旗,發絲飄揚。

  “這……”

  夏侯飛山奇道,“一口內力能吹出這樣的風?”

  要是掌風有這樣的威勢,并不奇怪,但這只是嘴里吹了一口氣。

  魯雙燕更敏銳:“這風好像還有緩解疲勞、安撫心神的效果。”

  “這個,本來應該算法術的。”

  楚天舒走出門來,興致勃勃的單手一招,四片樹葉又回到了他手上。

  兩名劍客的神色更加奇妙。

  那四片樹葉剛才都飛到院墻上去了,楚天舒要想憑內力將之吸回來,掌風估計要橫跨大半個院子才行。

  可他只是這樣一招手,別的事物全未受到影響。

  施展法術,原本要從腦部發出念力,經過多個步驟的撬動生效。

  楚天舒現在施展這種類似法術的能力,其源泉卻是內力。

  小法術的效果信手拈來,腦部也不用體會那些繁雜的負擔。

  “法術嗎?”

  夏侯飛山湊過來,“真的有法術啊,對了,你可是縱橫家傳人,那還有什么別的神秘之處嗎?”

  楚天舒正要說話,忽聽前山傳來一聲長嘯。

  “天居士掃平沿海倭患,大快人心,流云府以禮來賀。”

  “府主有言,下月初一,鄱陽湖康山島上,請天居士相會。”

  這聲音剛揚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拖遠。

  傳信的人,顯然是一邊說話,一邊離開的。

  楚天舒三人掠過諸多院落,來到大雄寶殿前。

  只見和尚們已經把一大群人接了上來,約有五六十個,都是身材精壯,皮膚黝黑的大漢、婦人。

  妙凡方丈傷勢初愈,與妙空、妙因等人站在殿前。

  “天居士!”

  眾人向楚天舒見禮,妙凡聲音沉凝道,“這些人,就是流云府送來的……禮。”

  楚天舒一眼掃去,心中有了猜測:“火神溝的人。”

  “是。”

  妙凡將手中一封信遞過來,“流云府,曾經擒獲火神溝百余匠人,這里是其中一半。”

  沒有全套秘訣,這些人也無法復刻出神火槍的工藝,留在流云府,一直不堪大用。

  但是南方勢力,現在本就是把神火槍的工藝拆開,在不同工坊里面使用。

  這些火神溝的熟練匠人一旦分門別類的派遣出去,以老帶新,工匠實力會滾雪球般的增長。

  流云府應該也知道這一點,居然還把這些人送回來。

  “老許他們原來還有不少鄉親活著,肯定會很高興。”

  楚天舒接過信件看了看,面露笑容。

  妙凡問道:“莫非他們要借此談和?”

  “談和?”

  楚天舒說道,“信里確實說的挺好聽,但是我聽了那位府主這么多江湖傳言,他也該看了我做過的這么多事。”

  “天都不信,這會是場好宴。”

  魯雙燕思索道:“要約戰么,下月初一離現在,只有大半個月了,難道他有把握,在下月初一前,掌控第十五劍?”

  楚天舒也陷入思緒。

  片刻之后,他忽然回神,覺得周圍安靜的過分。

  環顧周邊,眾人臉上,都各有沉思之意。

  他們管的不同,與流云府曾有過的交集也大相徑庭。

  但這一封信,加上五十多個匠人,足以勾起他們所有人的多思多慮。

  哪怕是最為灑脫的魯雙燕,也會被約戰、劍術這些字眼,吸引注意力。

  “唔。”

  楚天舒驀然一笑,“魯兄,關外的彎刀出名,卻是流云府轉售,就是因為他們的鑄造者,被流云府主壓過了一分。”

  “那你知道,這些彎刀最大的出產方,住在哪里嗎?”

  魯雙燕不知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那該是魔教教主。”

  夏侯飛山答道,“我家知道他們教中幾個要緊的分舵,總壇倒是沒派人探過。”

  魯雙燕挑眉:“你是說,魔教教主會去流云府?”

  “可能吧,那不重要。”

  楚天舒心中已有打算,悠然說道,“我是講,我也該出趟遠門了。”

  現在自家勢力的場子已經鋪開,名望所系,不再僅限于這么一座廟。

  楚天舒也不準備一直當個坐地虎。

  如果流云府給出這大半個月,是想讓敵人偏移焦點,給其盟友留出時間。

  那就試試,你的朋友會不會守約。

  “聽說,三百年來,魔教動不動就要入關。”

  “武林中總是抵抗得很慘,才勉強使之退去。”

  楚天舒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回就主動出個關,兩位要同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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