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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血煉兵法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噬惡演武,諸天除魔

  “對一樣東西好奇,未必要占為己有。”

  楚天舒緩步的走著,“我還好奇過一座大山里深連地底的洞窟,難道我還能把那樣的東西奪來,帶在身邊嗎?”

  成瞎子不再說什么。

  他們已經快要靠近那座王城了。

  遠望的時候,只能看到高墻城樓,屋角飛檐的輪廓,似乎隱在山下薄霧之間,頗有些秀氣。

  等到接近幾里之內,仰望城頭所需的角度越來越高,才漫起一種真切的體會。

  哪怕是在這種古老的唐朝時期,人們所建起的城池,也已經很有豪闊雄壯的氣勢。

  距離城門,還有二三里遠,周圍已經出現許多店鋪民宅。

  這場雨,著實幫了那個無頭人的大忙。

  雨一落下,路上的行人就不多。

  否則的話,等他走到這里,人多壯膽,慌亂之間,總難免有些人會抄起棍棒農具,或者拿什么東西砸向這具無頭尸。

  以這具尸體現在的狀態,哪怕被個木桶砸一下,估計也要當場栽倒,無法再前進了。

  幸好,這刀客自己的家,好像也就在附近,不需要繼續深入到城中。

  楚天舒和成瞎子站在巷口,目送他拐進了那個巷子。

  小巷深處,有一個看起來頗為殷實的院落。

  院門敞開,穿一身細布衣裙的婦人撐傘在門口等著。

  無頭人一拐進小巷,那婦人就看見了。

  她臉色霎時變得凄然,一手扶在門框上,淚水如珠串般落下。

  楚天舒看到,無頭人走到那里,刀上的藍線就徹底崩潰,身體晃了晃,向前傾倒。

  婦人搶上前去,抱住了尸體,嗚咽出聲。

  “走吧。”

  成瞎子撂下一句,就轉身離開。

  楚天舒道:“這就走?”

  “路上有緣碰到,送他一程,算是刀客的道義了。”

  成瞎子道,“別的,那是他們自己家的事情。”

  他說到這里,神色頓了頓,語氣變得有點不熟練。

  “你剛來南詔,需要個落腳的地方吧?”

  “我知道有個好地方,那里酒醇肉香,賣酒娘子尤擅蒸魚,味道極其鮮美。”

  “還有說書人,從三皇五帝講到秦漢魏晉,如數家珍,連東海西域,南詔吐蕃,他也都能講上一兩篇。”

  “在那里吃酒品茶的人,故事下酒,越吃越有興頭。”

  成瞎子駐足,想了一會兒。

  “哦,還有,城里別的一流酒家,都比那里更貴。”

  楚天舒神色微妙。

  老兄,你這套宣傳推銷的小詞兒,平時沒好好練過吧?

  如果你免費也就罷了,要是店家付錢讓你搞推銷,那店家可真慘。

  “行。”

  楚天舒笑了笑,“你引路吧。”

  成瞎子帶他到了靠近城門的地方。

  入目所見,這附近至少有四五家掛酒旗的。

  但是,能起二層木樓,占地頗廣,門板和欄桿都涂紅漆,屋檐做的如彎月一般,這就少見了。

  楚天舒走進這座闊氣的酒樓。

  只見這酒樓第一層是大堂,周圍都是矮桌坐墊,客人們跪坐或盤腿進食。

  大堂中心處,則是一座木臺,臺上放了一張胡凳,正有一個老者在彈琵琶。

  第二層樓板中間,留出了一個方形缺口,邊長十尺左右,用欄桿圍好。

  二樓的客人,也能直接從這個缺口,看到一樓的木臺。

  成瞎子進了這里,頭偏了偏。

  楚天舒又察覺到,他身上有種清寒之意,一閃而逝。

  那多半就是成瞎子的刀魂之力。

  這一路走來,按成瞎子的表現來看,他耳力很好,能聽聲辨位。

  但有些東西,終究還是聽不出來的。

  比如,他還在土廟里的時候,外面雨打叢林,那個無頭人路過。

  雨中一人拎著自己的頭走路,成瞎子只怕不能僅憑聽力,就分辨出對方的狀態。

  那時,他能對無頭人的情況了如指掌,就是借助了自身刀魂之力。

  可刀魂不會一直都開啟著,他只在自己覺得必要的時候,開一瞬間。

  “那邊。”

  成瞎子在嘈雜的酒樓里找到沒人的桌子,舉步走去。

  楚天舒跟著他過去落座。

  按禮節,一張桌案后面應該只坐一個人,但這里畢竟只是酒樓,不是什么高門大戶的酒席。

  在這里,一張長案,圍坐四個人,都算是很正常。

  楚天舒不適應跪坐,是盤腿坐下。

  成瞎子更是隨性,左腿盤著,右腿膝蓋拱起,手臂正好搭在上面。

  “咦!你今天還真給我帶了個客人過來?”

  有紅衣女子端著個托盤走到這邊,放下兩個黑瓷酒瓶。

  她頭上并未盤發戴簪,只用紅繩和頭巾扎住,這一身紅衣有些舊,顏色并不艷麗,腰間還圍了一塊粗布,是個廚娘打扮。

  但她細眉如柳,杏眼薄唇,容貌身段,頗有幾分動人。

  “這是文靜娘子,這酒樓就是她家的。”

  成瞎子對楚天舒說了一聲。

  這個時代,娘子只是一個常見的稱呼,大約可以跟“姑娘”等同。

  連名帶姓這樣稱呼,不但不是親密,反而有些疏遠客套。

  文靜娘子對成瞎子有些嗔怪,轉頭看向楚天舒,卻是滿面笑容。

  “客官先來酒肉,還是來一些素菜,新采的芭蕉花?”

  “酒肉素菜,都來點吧。”

  楚天舒取出一樣東西遞過去。

  “這是……”

  文靜娘子有些遲疑,“銅釘嗎?”

  楚天舒輕咳一聲:“這是金針。”

  成瞎子伸手接過,摩挲了兩下,又用指甲掐了掐,臉色微動。

  “是真金,而且很純。”

  在漢朝以前,黃金黃銅都被稱為金,甚至很多銅類的合金,也被冠以這種稱呼,按照品相色澤等,分辨價值高低。

  等漢朝方士們,弄出了品相很好,卻很不值錢的“藥金”,大家對黃金黃銅的區分,才分外認真起來。

  銅類因此貶值不少,黃金價值越漲越高。

  楚天舒以前用的銀針,名義上是銀針,實際大多是鋼針。

  這回出門的時候,他捏了好幾根“金針”出來,一起帶上。

  就這幾根金針的價值,遠遠比不上金絲寶甲、鐵咒銅繩,帶過來耗掉的氣數,也微乎其微。

  但就憑這幾根金針,住宿吃食,暫時是不用憂心了。

  文靜娘子對成瞎子似乎十足信任,接過那根金釘,喜笑顏開。

  “拿這個只點一桌菜,那可用不完啊!”

  楚天舒道:“那就給我留間房,最近住在這里。”

  “好嘞。”

  文靜娘子又多拿兩瓶酒,放在成瞎子面前,“送你的,你帶來一位貴客啊。”

  成瞎子直接拿起一個黑瓷酒瓶就往嘴里倒。

  楚天舒輕嘶一聲:“老兄,你也不搭點兒菜?”

  呼吸之間,成瞎子已經把那巴掌大的一瓶酒全灌下去了。

  “不急,先潤潤嗓子。”

  他嘴里回味了一下,拿起第二瓶,手在桌上摸索,這回總算是往酒杯里倒了。

  這酒微微發綠,還有些渾濁。

  楚天舒也倒了一杯,先聞了聞。

  聞起來像米酒,主要是一股酒糟的味道。

  他淺嘗一口,發現這個不像米酒飲料那么甜,又不像白酒那么嗆辣,是微甜微辣中,還帶著一點微苦。

  很復雜的味道,但喝起來頗為爽口。

  楚天舒連喝三杯之后,發現苦味漸濃,如果不換換口,大約就品不出之前那種微甜微辣的感覺了。

  正好有個伙計已經上了菜。

  這酒樓上下,也足有十幾個伙計,傳菜如飛,香氣四溢。

  伙計把菜放到桌上,見是面生的客人,還要介紹一番。

  “這頭一道,是芭蕉花蒸青精飯,當年大唐一位狀元的燒尾宴上,開創出來的菜肴,流傳到南詔,現在能做好的,還沒有幾家。”

  以青精葉的汁水,把米染到青黑,煮的時候鋪一層紅棗,煮熟后,再把芭蕉花嫩芽洗過,拌在里面,靠熱氣蒸熟。

  楚天舒挑起一筷子放進嘴里,滿口清香微甜的感覺。

  第二樣菜是炙羊肉,也有一碟送在成瞎子面前。

  楚天舒正吃著,就聽到琵琶聲一停,臺上換了個人。

  有伙計把胡凳搬走,另搬了一張半人高的桌子放在臺上。

  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物件。

  有團扇,有短刀,有駝鈴,有木雕的大印,還有紙糊的大錘。

  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頭走到臺上,四面作揖。

  “小老兒刀白樹,這樓子里的說書人,在座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小兒都在這邊先賠個禮。”

  “只因我說書討生活,這些故事里的人物雖源自歷史,也難免有幾分鄉野傳言。”

  “倘若在座的有哪位,與故事里的人沾親帶故,或聽到哪段與自家經歷相仿的,純屬巧合,絕無含沙射影之意,萬望海涵。”

  楚天舒不禁抬頭看去。

  很專業啊,上來先一段免責聲明。

  在座不少是熟客,聞言立刻有人調笑。

  “老頭你盡管說,我聽你故事里每個大英雄都像在影射我,本想隱姓埋名與大家相處,沒想到還是被你戳破。”

  “但我不怪你,你說吧!”

  此言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好,那我今天就來說一段隋唐之交的故事。”

  說是已經開場,刀白樹卻先扯了個閑篇。

  “要說那隋唐之時,可真是英雄輩出的時代,我們說書人里,頭一個有名望的,也是在那時有記載。”

  “給人講故事謀生計,從先秦時就有記錄,但那只是空講,到了隋朝的侯白才子手上,才開創出拿各種物件,配上動作,邊講邊演繹的手段。”

  “大才子侯白,就憑這項本事,先跟楊玄感相交,后來還被隋文帝賞識,召他去編撰歷史,也算混出了頭啊。”

  楚天舒微微點頭。

  關于說書人這個職業的演變,這一段,倒是跟他老家歷史上的記載一樣。

  “但在隋末亂世之中,一個說書人,一介史官,終究不過是草芥,那是武人的盛世,兵家最璀璨的時候。”

  “大隋九老柱國,十八路反王,西府趙王李元霸,天寶大將宇文成都。”

  “還有最后得了天下的秦王李世民,及他帳下大將,哪一個不是名馳八表,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

  刀白樹說道,“而要談名將,就不得不先談他們的武藝。”

  “從漢末到隋唐,全部盛行陣前斗將,就是因為頂尖高手沖殺起來,千軍難阻,倘若自家大將擋不住對面大將,那除非兵力比對面多出數倍,否則必敗無疑。”

  “武藝又分三大法門,熬力法,悟招法,血煉法。”

  “對應人的力氣,招數,兵甲。”

  “顯而易見,三者之中,兵甲最為重要,所以,血煉法,又稱血煉兵法,兵家選將第一要務。”

  “舉凡名將,必有自己養出了兵魂的器物相伴。”

  “武人的力氣、招數再好,畢竟是肉體凡胎,有太多不便,若遇邪術,更是麻煩,而兵魂之力,卻是各有神妙,成就了一段段佳話。”

  “譬如貞觀年間,太宗出巡,為鼓勵對抗蝗災,不惜吞吃蝗蟲,遭百邪病疫之氣進犯,又有反王余孽,驅使邪物造次。”

  “秦瓊、尉遲恭,兩位大將,持金锏神鞭,守在行宮外,當夜有烈火涌,有雷音現,使百邪辟易,不敢近前。”

  “這個故事,人所共知,小老兒今天要講的,正是這故事中另一番曲折隱情,掰細了給大家說一說……”

  楚天舒心中微動。

  血煉兵法,就是能夠養出兵魂的異術嗎?

  在這邊,大家好像都認為這種異術,也屬于“武”的范疇。

  那演武令牌認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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