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作為賭場那些怨氣的載體,需要讓這些貼傳單的人,保有強烈的掙錢欲望。
但如果是年輕人的話,既強烈想掙錢,卻又只是貼傳單,肯定是不行的。
他們精力充沛,多半會找別的兼職,弄不好就壞了事。
麥丹紅當初招工,最后選中這五百多個人,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還常常為他們演講,激起他們心中的追求。
很多時候,她也覺得人太多了,管起來確實費勁。
但今天,她突然慶幸人夠多,因為人夠多,會場夠大。
那個人影沖進來的時候,麥丹紅才來得及雙臂齊揮,發射出去數十張撲克牌。
這些撲克牌里面,有一部分質感透明,旋轉切割的能力極強,飛得也最快。
可是楚天舒只憑自己,都能夠感覺出這些撲克位置,何況現在還是手握三七神劍的加持狀態。
神劍在他右手中,已經挺直如鋼鐵長劍,剎那間一抖,就點碎了三張飛向他正臉的撲克。
其余想繞弧形,偷襲他臉側、腰側、膝彎的那些透明撲克。
楚天舒根本不管。
他在三張碎撲克的空檔直沖出去,凡是繞了弧形的撲克牌,全部撲空,追也追不到他。
距離演講臺只剩十米不到。
楚天舒暴喝一聲,一步就沖了上去。
沿途二十幾張撲克牌,要么撞在他劍上、臂上被擊碎。
要么撞在他胸口,割裂衣物,卻被金絲寶甲震碎。
他闖上演講臺的一瞬間,身邊滿空都是碎屑氣流。
撲克牌,有梅花,黑桃,紅桃,方塊,四種花色。
聶龍鼎傳授的修行法,把地水火風和花色結合。
黑桃為水,表面有劇毒,擦破手背一點皮,就能讓整條手臂瞬間有麻痹失溫的凍結感。
紅桃為火,所用的油墨里混有特制的磷粉,念力催發之后,帶有高溫,嵌入人體,痛感極深。
方塊為風,平常狀態肉眼可見,念力一覆蓋,就會變得透明,無聲的盤旋切割。
麥丹紅以前暗中出手,驗證實力,殺人于彈指之間,變化無窮,從容自若。
但是這些東西,對于楚天舒來說,完全是花里胡哨的廢物。
他闖上臺的時候,麥丹紅已經只剩一種花色可用。
地牌,梅花!
楚天舒腳下突然一黑,少了一大塊地板,似乎直通地下陷阱。
任何人在這個踩中陷阱的瞬間,都會做出努力。
嘗試雙腳岔開,去踏向陷阱兩端,嘗試身體傾斜,朝陷阱邊緣扒拉過去。
楚天舒手上還有劍,更加方便,可以試著插在旁邊地板上。
但是,他的體態沒有半點變化,沒有因為腳下一空,做出任何動作上的調整。
他反而腳掌碾壓發力,好像自己還踩在平地上一樣,身體突兀向前平移。
麥丹紅被他一劍貫穿右肺,雙手一抖,兩副撲克牌從袖子里墜落,鋪灑在地。
剛才那塊黑窟窿,漸漸褪色變淡,變得跟其他地板一樣。
梅花地牌是一種幻術。
做出地面有種種陷阱,高低變化的假象。
一般幻術只是迷惑視覺,而這個幻術,還能迷惑人雙足的體感,進而影響整個人體的平衡動向。
可這點東西,對性命雙修的楚天舒來說,效果微乎其微。
演講臺周圍的那十幾名年輕員工,是麥丹紅的心腹,這時才趕緊拔槍。
“你是誰?放開小姐!”
楚天舒無視他們,扭動劍身,加劇痛感:“停下這個儀式!”
麥丹紅疼得發抖,扯了下嘴角:“休想……”
“你重傷了,儀式都沒影響,看來你不是最終的主導者,那死吧。”
楚天舒刃口橫拖,就要切破她的心臟。
忽然,楚天舒的劍掃了個空。
他的劍,不知道什么時候脫離了麥丹紅的軀體。
二人間的距離莫名拉長,變得有兩米多,間隔處竟出現一塊沙地。
麥丹紅面色剛一喜,楚天舒左手一抬。
一針貫穿她的額頭,釘入大腦。
那些人就算開槍,楚天舒也做好躲閃準備。
但那些人沒能開槍。
距離的變化,不止發生在楚天舒這里。
整個會場里,井然有序的桌椅布局,全都變了樣子。
有的相鄰桌椅之間,足足隔開三米,出現一個生滿鐵銹的船錨。
有的桌椅,只隔開十幾厘米,中間出現一塊積滿灰塵的樹根。
破破爛爛的樹葉,紙張,從半空中飄落。
會場里到處都是陳腐的氣味。
殘破,陰冷,老舊,另一個環境跟現實的環境重疊。
那些人瘋狂的扣下扳機,槍械卻沒有半點反應。
楚天舒扭頭看去:“溢出區!”
圍墻之外。
方俊和尹風信都下了車透氣。
一接到信息,看到那么多感嘆號,方俊意識到不對,撥給巡捕的號碼,改撥特捕司。
但還沒等接通,他就看到會場大樓外飄起的白霧。
“不對!”
方俊神色驚變,沖上駕駛座,車門都沒關,直接駕車沖斷門衛的護欄,闖了進去。
尹風信還沒上車,嚇了一跳,又感覺另一輛車從右側幾米外,疾馳而去,同樣闖進那個公司。
那是一輛豐田普瑞維亞,內部有七個座位。
這輛車本來停得更遠。
但不知道是不是做過改裝,動力極強,駕車的人技術也好。
兩輛車飆射沖刺般靠近會場大樓的時候。
豐田車反而比方俊快出半個車頭。
怪霧更加濃烈,如同一面雪白色的幕布,從地面掀起。
剛闖進去的兩輛車,包括整個會場大樓,都被遮蔽起來,一點也看不見了。
會場里的楚天舒,聽到外面有汽車直接沖上臺階的聲音。
只見一輛豐田車,硬闖進了走廊,后視鏡跟墻壁摩擦,被壓得稀碎。
車門正對著會場大門打開。
六個黑衣人和一個老婦人魚貫而出。
豐田車后面還有一聲急停。
方俊跳上豐田車頂,也跳進了會場。
“部長,你怎么會……”
“說正事!”
沈云臺一抬斷他的話,掃視那五百多個昏沉老人,臉色有點發青。
“涉及這么多人的惡性大案件,居然還碰上了溢出區!”
楚天舒看向這邊,聲音洪亮:“主導者不在這里。”
怨氣在會場的天花板上,已經聚成了幾十個大小漩渦。
就像是水從池子里漏下去的時候產生的漩渦。
只不過現在,這些怨氣是在往上滲透。
楚天舒感知太清晰,這時卻成了一種干擾,注意力投在那些怨氣上,不論哪個方向,都能聽到無數亦真亦幻的雜音。
分辨不出,這些怨氣升上去之后,究竟又朝哪里聚集。
“西北!”
沈云臺指向西北角,“怨氣真正的流向,是那個位置對應的上層房間。”
“這里人都交給我,你們去找樓梯!”
她這話,是吩咐身邊六個隨行保鏢。
但楚天舒一聽這話,就盯住了她指的方位,從臺上一躍而出,在那些桌面上如履平地。
一眨眼的功夫。
楚天舒趕到對應位置,沉腰坐胯,長劍立直。
“樓梯太慢了,來,跟著我!”
楚天舒的右手一松一緊。
劍柄微震,幾乎肉眼可見的半透明念力,從他指縫間泄露出來,沿著劍身向上燃起。
“斗!”
他雙目怒睜,身體騰空而起,螺旋直上。
三七神劍釋放出來的念力,仿佛一個巨大尖錐,向上鉆透。
轟隆!!!
混凝土炸裂,鋼筋網被絞斷。
楚天舒在天花板上,撞出了一個四尺左右的大洞。
他腳下在大洞邊緣一蹬,身體掠過洞口,已經穩穩的踏足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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