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好像實力并不弱,”維金娜看著遠處已經被綁起來的男人,微微皺眉道,“路上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不會,他會一直昏迷到回到德諾市。”站在一旁的何奧隨口答道,“并在接下來幾天內處在一個長期的虛弱期。”
剛剛他直接遠程用精神干擾輕輕‘敲’了一下那個男人。
以他現在的精神強度,‘敲’這一下,B級都會直接陷入僵直,c級的靈魂會出現損傷和破碎。
這會讓這個男人陷入比較長一段時間的昏迷,醒來后也會處于無法操控身體而導致的力量虛弱。
在虛弱這段時間,依靠德諾市聯邦調查局的裝備,足夠壓制住他了。
“這個家伙的膚色,看上去不像是城里的,”維金娜注視著已經完全被捆綁好的男人,“是荒野流浪者,還是單純在荒野上曬黑了?”
長期在荒野上生活的人,的確會出現和荒野流浪者近似的膚色。
“是荒野流浪者,”何奧平靜的開口,他注視著下方聯邦調查局的隊員們七手八腳的搜索出男人身上的卡片鑰匙,把男人抬上一旁的梭形飛行器。
然后,調查小組把浮空戰機里的東西,都依次抬入飛行器。
他語氣頓了一下,繼續道,“曾經他是和我敵對的一個部落的首領,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他死在了暗蜥事件中了。”
“啊?”聽到這話,維金娜微微一愣,隨即她想起來什么,緩聲道,“所以你才讓調查小隊向他那句話?他的部落也是被暗蜥屠殺的?”
說到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語氣一頓,帶著些許感慨的說道,“但他現在做了克沃特集團地下礦場的負責人。”
“命運有時候就是很無常。”何奧緩聲接話道。
這相當于肯定的回答了剛剛維金娜的問題。
這位‘主管’用的鐵喙鳥的引誘劑,還是當初帕修研發的版本,只在德諾市附近的荒原推廣過。
在看到這個引誘劑的時候,何奧就在想會不會是遇見某個‘熟人’了。
“如果他曾經是荒野流浪者的話,對附近的熟悉就說得通了,”維金娜輕輕感慨道,“即便他曾經沒有來過這邊,但是在這里工作這么久,出于荒野流浪者的基本素養,他也大概率在這附近探索過,掌握了鐵喙鳥巢穴的位置,不過,”
她回過頭去,看向何奧,“如果一切都是這家伙布置的,那這次‘襲擊’,還是克沃特集團主導的?”
她有些擔憂道,“這些家伙在被全聯邦注視的情況下,也要下死手嗎?不過他們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于畫蛇添足了,既然怎么都會懷疑在他們頭上,為什么不直接在礦場就對調查小隊動手?”
“恐怕他的行為不是被克沃特集團指使的,”何奧微微搖頭,舉起了雙手,露出了手中的兩支試管,“而是出自其他的原因。”
這兩支試管都裝著雪白的粉末,乍一看上去,沒有什么區別。
“其他的原因?”維金娜微微一愣,她抬起頭去,看向何奧手心的兩支試管,“這是調查小隊扣押的‘興奮劑’?有什么問題嗎?”
“你看這個。”何奧將左手的興奮劑遞向她,輕輕的抖動了一下。
伴隨著他的抖動,整個試管內的白色粉末翻涌了一下,顯現出內部的結構。
然后何奧又將右手的試管遞了過來,同樣抖動了一下,讓里面的白色粉末翻涌了起來。
維金娜注視著這兩個試管內的白色粉末,然后將目光回落在左邊的試管上,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兩個試管的東西‘不一樣’?左邊的結晶狀態會更高一些?”
“這兩個看上去差不多,但已經不完全是一個東西了。”何奧微微搖頭,緩聲說道。
“啊?”維金娜一頓,再次將目光看向何奧手上的兩支試管。
何奧直接將兩支試管遞給她。
她拿著試管緩緩翻動,仔細觀察起來,“你這么一說,好像是兩邊的粉末結構都有一些不一樣了,左邊的這個粉末更大,并且有明顯的結晶形狀,右邊這個則更細小,不過,”
她注視著左手試管的粉末,微微皺起了眉頭,“左邊這個看上去好像有點眼熟···”
“IBⅠ違禁藥,高純度濃縮粉末,在黑市上被稱為白幽靈,”何奧緩緩接話道,
“把它和生理鹽水按照一比一千配比,就變成了IBⅡ,這幾年開始出現的,聯邦‘最受歡迎’的新型違禁藥,對義體改造者都會生效,具有強烈的致幻效果。”
“這是白幽靈?”維金娜驟然瞪大了眼睛,她注視著手中的試管粉末,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失語。
很快,她稍微有些回過神來,看向右手的試管,“等下,這東西不是興奮劑嗎?”
“是興奮劑,”何奧伸手接過了維金娜右手的試管,“這個里面是興奮劑,而那個,”
他看向維金娜左手的試管,“應該是來自于這個興奮劑的某種特殊的‘提純’物。”
“白幽靈是用興奮劑提純出來的?等等,”維金娜有些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試管,又看了一眼何奧,微微捏緊了手中的試管,“所以,克沃特集團不止在開采地下稀土礦,還在偷偷使用特殊興奮劑生產違禁藥?”
“雖然這可能是他們能干出來的事情,但這件事應該和他們無關。”何奧微微搖頭,他再次掃了一眼下方已經重新啟動,準備離去的梭形飛行器,“這應該是那位‘主管’的私人行為。”
“你的意思是,”維金娜有些回過神來,看著那梭形飛行器,捏著手中的試管,“那主管利用了克沃特集團礦場的人力,甚至設備,幫他自己提純興奮劑,生產違禁藥?”
說到這,她微微搖頭,“不對,連興奮劑都是克沃特集團‘花錢’購入的。”
她轉過視線,再次看向何奧,“所以他一定要滅調查小組的口?因為調查小組一旦把這些‘收繳’的‘興奮劑’送去檢測,他做的事情就會立刻暴露?”
她頓了一下,沉思道,“他故意等調查小組離開后,利用鐵喙鳥行動,并不是在躲調查小組的視線,而是在躲克沃特集團的人視線,避免自己‘暴露’?這樣的確能解釋的通了···”
思索到這,她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何奧,“你怎么想到這個的?”
“算是猜的吧。”何奧隨口道。
他一開始的確是這種類似的猜測,覺得克沃特集團現在不至于干這種蠢事。
但是他用了更簡單的方法,直接用超憶的力量,‘讀取’了男人的記憶。
這雖然會因為過度使用力量,對他正在恢復的身體造成一點傷害,但總體來說,是可控的。
“等調查小隊回到德諾市,再檢查一下這東西的成分,應該就有結論了,”維金娜感慨道,“你這要是都猜對了,那我真要擔心你到底是不是什么超人了。”
“原則上來說,我大概還是個凡人。”何奧聳聳肩,隨口接話道。
“行行行,你是個‘凡人’,”維金娜搖搖頭,“沒想到興奮劑這東西,還能牽扯出新的事端來,”
她嘆了口氣,“不過這主管既然幫人提純興奮劑,總得有一個‘銷售’渠道吧,他總不能是自己賣進的德諾市吧?”
她看了一眼左手的試管,“這種純度的東西,德諾市的幫派能吃得下嗎?而且我記得聯邦調查局查過德諾市的幫派,德諾市的違禁藥,一般是從東邊帶來的。”
“或許來貨的渠道,就是銷貨的渠道。”何奧輕聲道。
“你是說販賣‘興奮劑’的商隊?”維金娜微微皺起眉頭,“你找到的那些科林的資料里好像提到過,礦場的興奮劑來自于艾恩斯過來的商隊,會定期為礦場供應興奮劑。”
她手扶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些賣興奮劑的商隊,很可能也知道這種提純方法,他們把東西賣給克沃特集團,然后再讓礦場主管幫他們提純,他們再收走,的確是一種可能,
“這也能解釋礦場主管手里為什么會囤積這么多‘白幽靈’,因為他得等商隊過來,才能把東西‘賣’出去,但是這些艾恩斯商隊的興奮劑又是從哪里來的呢?他們拿到違禁藥又能做什么呢?”
說到這,她微微嘆了口氣,“不過這都是我們的猜測,真正的真相,得等到那個礦場主管‘招供’,或者我們到艾恩斯才知道了。”
她抬起頭,看著那梭形飛行器,沿著幽深的峽谷,向著這邊飛來,“他們好像弄好了。”
“那我們也走吧。”
何奧轉過身,看向身后。
巨大的浮空戰機緩緩從他們身后的峽谷中浮現,浮現在他們身后,打開艙門。
周圍的鐵喙鳥雖然已經跑了,但是調查小組道路不熟,峽谷內隨處遍布危機,原路返回依舊可能會遭受危險。
所以何奧決定用浮空戰機帶著他們到暗蜥曾經被囚禁的區域,讓他們走何奧兩人的來路,走那片安全巷道回去。
維金娜轉過身,正準備進入浮空戰機,而這個時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何奧,“之前克沃特集團礦場沒有明確的資料,也沒有拿到足夠多的證據,所以不能直接調查,也沒有批下搜查令。”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梭形飛行器,“這下這個礦場主管襲擊調查小隊,以及牽連而出的違禁藥,應該就可以批下搜查令了。”
她抬起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那‘主管’能配合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搞定,不配合的話,那可能就拖的久了,以這家伙的罪行,恐怕很難配合。”
“他會配合的。”
在他身邊的何奧緩緩踏上了浮空戰機,隨口說道。
那個家伙之前并不知道暗蜥事件與克沃特集團有關,地下礦場又遠離城市,通訊閉塞。
調查小隊來查礦場,又沒有必要向他詳細解釋清楚。
在今天之前,他其實什么都不知道。
這家伙雖然壞的流膿,但是的確是一個傳統的荒野流浪者。
他一直在偷偷的提純違禁藥,掙一點‘額外收獲’,為的是多存錢,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建部落。
“這家伙的罪行,”維金娜有些疑惑道,“恐怕配合了也不會獲得什么減免,他依舊會配合嗎?”
“他會配合的。”
何奧平靜的開口,走入了浮空戰機。
在剛剛保護聯邦調查局探員的‘見義勇為’中,何奧真實的攻擊還要更強一些,其實已經傷到了這個‘主管’靈魂的根本。
在度過虛弱期之后,他會快速衰老死亡,他自己應該能感覺到。
但即便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那家伙也會不顧一切的,在克沃特集團身上撕咬出一口鮮血。
艾恩斯·群星大樓頂層 “你好,請讓一下,”穿著真絲外套,面帶溫和笑容的男人走出了電梯,看著前方身體站著筆直,擋住入口門的黑衣人,緩緩開口道,“我們聽說總統先生傷勢穩定了,是來探望總統先生的。”
在他身后的另一個男人也微微點頭,抬起手中的鮮花,“我們來探望總統先生。”
“總統先生還在休息,”黑衣人平靜的說道,“暫時不能見人。”
“我們都是參議員,”聽到這話,男人的面色冷了一下,快速說道,“我們是代表參議院和代理總統來的,確認總統的身體狀況,不光對議會,對整個聯邦,都非常重要。”
“總統先生現在需要休息,不見外人。”黑衣人注視著男人,依舊擋住門,平靜的說道。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嗎?”男人面色完全冷了下來,“你在阻礙聯邦議會和內閣的代表!出了問題,你擔得起責任嗎?”
“如果您要拿參議院和代理總統的名義,請取得正式文件才來。”
聽到這話,黑衣人依舊站在門口,語氣平靜,“但現在,總統先生正在休息,什么人都不見。”
“你們這樣,準備丟工作吧!”
男人張了張嘴,憤怒的說道。
但是黑衣人仍舊不為所動,安靜的站在門前。
“這些榆木腦袋!”
男人冷哼一聲,與身后的人影相視一眼,兩個人轉過身子,不得不走回了原本的路,再次進入了電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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