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一間精致奢華的包廂內。
周弘毅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姿態放得極低。
盡管他比陳延森大了二十二歲，入行更是早了十二年，卻不敢以商界前輩自居。
他心里清楚，陳延森這貨比自己還要小肚雞腸，更何況360手機也離不開橙子科技的技術專利授權、供應鏈和代工服務。
之所以請陳延森吃飯，一來是為了感謝，二來是想加深合作關系。
因此，陳延森一提到了AuroraFutureOS的事，周弘毅便主動拍著胸口保證：360安全衛士、瀏覽器和殺毒軟件都將開發AFOS版，等360N2上市，屆時一起推向市場。
“謝了。”陳延森輕輕一笑道。
坐在一旁的賈耀亭也聽明白了，連忙附和道：“陳總，樂視網也愿意支持橙子科技的系統推廣工作。”
無事獻殷勤，必有所求！
陳延森笑笑，倒也沒有拒絕，提起酒杯說道：“聽說樂視準備進軍智能電視領域？”
“是的，陳總，我打算把云視頻平臺和智能電視結合在一起，將平臺、內容、硬件、軟件和應用生態等環節打通，硬件不賺錢，從軟件服務上盈利。”
賈耀亭如實說道。
他野心不小，但資本市場對樂視信心不足。
當他宣布相關計劃后，樂視網股價一路下滑，從27元跌至13.5元，直接腰斬。
換句話說，樂視超級電視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股價還會繼續下跌；反之，股價則會暴漲。
陳延森微微頷首，并未發表意見。
智能電視機的發展前景有限，全國每年的消化上限僅有4000萬臺，十幾年后，甚至跌破了3000萬大關。
手機屏幕越來越大，功能性和娛樂性越來越強，加上長視頻和短視頻的普及，誰還看電視啊？
“陳總，我想入駐拼唄商城。”賈耀亭見陳延森不吭聲，便開門見山地說。
或許是擔心項目失敗，樂視超級電視的研發工作還沒完成，他就開始搭建銷售渠道了。
“沒問題，允澄，給賈總留張名片。”
陳延森招了招手，沖著宋允澄吩咐道，并隨口解釋了一句：“賈總，這位是拼唄大客戶招商經理，后面你讓貴公司的員工聯系她即可。”
“好的，多謝。”賈耀亭立即回應道。
他看了看周弘毅，又看了看陳延森，到嘴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陳延森敏銳發現了賈耀亭的小動作，略微沉吟了幾秒，就猜出了對方的小心思。
無非是貪心作怪，在看到360手機的成功后，又想涉足智能手機領域。
不過他也不在意，樂視手機也好，360手機也罷，都能成為AuroraFutureOS生態的一部分，他沒必要將其拒之門外。
酒局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陳延森走出京兆尹，坐進汽車后排，卻沒有讓小李立馬開車回酒店，而是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地等著。
果然沒一會兒，賈耀亭在確認周弘毅乘車離開后，便敲了敲陳延森的玻璃車窗。
“陳總，咱們換個地方？”賈耀亭滿臉堆笑地提議道。
“不折騰了，就在京兆尹吧。”陳延森不想耽誤時間，與賈耀亭又回到了包廂內。
“不好意思，陳總，剛才周總在，有些話不好明說，其實我對手機行業也非常感興趣。”
賈耀亭舔著臉說道。
“針對互聯網特供機，橙子科技已有一套成熟的合作模式，從系統到供應鏈，再到代工生產，都能付費購買到相應的服務。”
陳延森緩緩開口道。
他心想：你不僅對手機、電視感興趣，還對造車感興趣。
“那樂視？”賈耀亭試探著問道。
“自然也可以。”陳延森答應得很爽快。
對于360、網易和樂視這樣的合作方，橙子科技賺完硬件差價，還能再賺一筆專利授權費，當然是越多越好。
賈耀亭嘴角微揚，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他沒想到，陳延森居然如此好說話。
橙子科技確實跟其他的手機廠商不一樣！
緊接著，賈耀亭在搞清了具體的合作細節后，又把陳延森親自送上車，目送著對方遠去。
他已經決定了，盡快搭建樂視手機的研發團隊，反正只需開發樂視應用APP、處理手機的工業和硬件設計，剩下的工序都可以交由橙子科技解決。
“老板，對方圖什么啊？”助理不解地問道。
“他想做華國的谷歌！”賈耀亭簡單概括道。
另一邊。
邁巴赫駛過夜幕下的高架橋，朝著酒店的方向一路疾馳。
陳延森歪著腦袋，躺在宋允澄懷里，只覺得軟綿綿的，極為舒服。
小李目不斜視，神情專注地負責開車。
宋允澄俏臉微紅，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見拗不過陳延森，便只好把他抱在懷里，像哄小孩一般，給他按摩著太陽穴。
沒過多久，車子駛入了寶格麗酒店的停車場。
此時，燕京的夜色已深，天空又飄起了柳絮般的雪花。
宋允澄縮了縮腦袋，不自覺地靠向陳總的懷里，她總覺得，無論陳延森穿幾件衣服，身上都像火爐似的，一整天都暖乎乎的。
穿過大廳，兩人乘坐電梯直達頂樓。
宋允澄一邊走，一邊舔著嘴唇。
北方的氣候太過干燥，尤其在冬天，被風一吹，起初只會感覺口干舌燥，沒幾天嘴唇都能褪掉一層皮。
“明天回虛城。”陳延森注意到了這一細節，輕聲說道。
“不用去字節和高德地圖總部了嗎？”宋允澄追問道。
“不去。”陳延森掏出房卡，刷卡解鎖，推門走了進去。
張易鳴和蕭軍的管理能力，遠超他的預期。
他只看業績和成效。
只要不在背后搞小動作，下屬的很多小毛病他都能容受。
畢竟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能幫他賺錢，把公司業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就行。
宋允澄嗯了一聲，跟在陳延森身后。
一進房間，熱氣撲面而來，北方的供暖系統十分給力。
宋允澄脫掉外套，露出一件米白色內襯，身材曲線一覽無遺。
陳延森脫衣服的速度可比她快多了，眨眼功夫，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條平角短褲了。
猿背蜂腰，肌肉紋理清晰。
雖然看過無數次，可宋允澄還是忍不住地多看了兩眼。
“喝不喝啤酒？”陳延森打開冰箱，轉頭問道。
“一瓶就好。”宋允澄豎起一根手指道。
陳延森拿了兩罐出來，遞了一罐給宋允澄，兩人坐在沙發旁，小口喝著。
“你春節不回家？”宋允澄小心翼翼地問。
“嗯。”陳延森望著窗外，目光飄得有些遠。
“和陳叔叔鬧矛盾了。”宋允澄又問。
“沒有啊。”陳延森回道。
“那你不回家過年？”宋允澄好奇。
“老陳眼里只有他老婆，我回不回去都沒區別。”陳延森淡淡說道。
上輩子，自打工作后，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兩人也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那我留下來陪你。”宋允澄小聲說道，看向陳延森的眼神里，也夾雜著幾分心疼。
旁人不知，她卻曉得，陳延森也有搞不定的煩心事。
“你？不行！廚藝太差，我吃不慣。”陳延森果斷拒絕。
“……”宋允澄聞言一愣，那點心疼瞬間煙消云散，心道：狗日的陳延森，活該吃外賣。
第二天上午，陳延森返回虛城。
與此同時。
今日頭條、企鵝、搜狐、網易等門戶網站，均在首頁掛出了美團外賣的負面報道。
“驚爆！外賣制作間臟亂差，菜放在地上，隔壁就是公廁，騎手實拍揭秘！”
“我們吃的外賣到底有多臟？”
“沒有實體店，環境臟亂差！美團外賣充斥幽靈餐廳！”
只要一點開，就能欣賞到大量‘食欲滿滿’的高清照片，看得人三天不想吃飯。
為了搞垮美團，裴毅準備了三個月之久，輿論攻勢只是第一波。
短短半個小時，美團外賣就沖上了熱搜，這也是美團外賣第一次上熱搜。
“這個曝光的騎手完蛋了！第二天肯定封號處理！”
“挺干凈啊，我見過比這還不衛生的。”
“樓上的天竺網友，你是不是來華國旅游的？”
“我哥上個月開始跑外賣，他告訴我們，以后不要再點外賣了，他說他看見一個商家在廁所里面洗托盤，洗好的托盤放在廁所垃圾桶上。”
“吐了！外賣竟然這么臟！”
“筷跑外賣該不會也這樣吧？”
評論區都是網友的討論，市監協會的投訴電話都被打爆了。
另一邊。
汪慧文急沖沖地跑進辦公室，沉著臉說道：“鑫哥，事情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