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Pony看不上他的創業項目。”
柳志平笑著解釋道。
企鵝籌辦暑期創業夏令營，原本就是為了尋找優秀人才，或者投資具備商業價值的創業項目。
這人不想加入企鵝，可馬文騰又不愿意投錢，柳志平便想起了陳延森的委托，打算將這個人推薦給森聯資本。
“我信得柳總的眼光，讓他來一趟虛城。”陳延森爽快答應道。
言外之意，他準備親自面試。
“行啊，我讓張曉龍通知他。”柳志平回應道。
“Martin，謝了。”陳延森補了一句。
“先這么說，有空來找我喝茶。”柳志平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及候選人的姓名和履歷。
柳志平不說，陳延森也不會問。
既然對方開口了，無論這個人的能力如何，陳延森至少都會給一次面試機會。
與此同時。
滬城，浦東新區的一家咖啡廳里。
毛超榮放下手機，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之色，隨后沖著對面的曲芳說：“張曉龍打來的電話，森聯資本的陳總要見我。”
“恭喜！”曲芳面帶微笑，淡淡地回道。
兩人都是江城人，一次偶然機會，在燈塔國的街頭相識。
一個是貝塔斯曼的策劃部主管，另一個是斯坦福大學的MBA在讀學生。
等毛超榮畢業后，曲芳辭去了貝塔斯曼的高薪工作，跟著對方一同回國。
眼前的年輕人二十六七歲，西裝筆挺、眉眼俊朗，說話時嘴角總掛著笑意，讓她頗為心動。
兩人的關系，屬于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可大家都是聰明人，從曲芳辭掉工作、陪他回國創業的舉動，就能看出端倪來。
但讓曲芳苦惱的是，毛超榮對她似乎并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所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曲芳苦澀一笑，既為毛超榮的事業有所進步而感到高興，又為自己的魯莽決定而懊悔。
“我馬上訂票，今天趕去虛城。”毛超榮拿起手機，急忙操作起來。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曲芳語氣平靜地說道。
聞言，毛超榮愣在原地，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面露不解地問道：“小紅裙的產品方案，也有你的一部分功勞，你不去怎么能行？”
“我對創業沒什么興趣，相信你應該清楚，我為什么回國。”
曲芳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拖拖拉拉，而是打起了直球。
毛超榮臉色一滯，沉默十幾秒后，才一臉為難地說：“我以為你是想跟我一起創業賺錢才回來的。”
曲芳啞然失笑，她算看明白了，裝睡的人永遠都叫不醒。
“你嫌我長得不好看？”曲芳氣不過，再次追問道。
“不是。”毛超榮搖了搖頭。
“板馬日的！你特么真夠混蛋的。”曲芳罵完，拎起手提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毛超榮微微一怔，他萬萬沒想到，北外畢業、在國外待了六年的曲芳，頭一回罵得這么臟、這么狠。
可他確實對曲芳沒意思。
在他心里，只有對事業和財富自由的向來。
因此，不到一分鐘，他就平復好了心態，有條不紊地訂票。
兩個小時后，他便趕到了虹橋火車站，登上了前往虛城東站的列車。
柳志平和他說得很清楚，陳延森在燈塔國缺一個項目負責人。
至于小紅裙的商業計劃書，對方自然也會看，能否說服對方投資，得看他的能力。
當然，陳延森也有可能和馬文騰一樣，看不上他的項目。
機會擺在跟前，盡管希望不大，但毛超榮還是決定先去再說。
對他來說，與陳延森見一面，進行一次溝通交流，也不虛此行。
畢竟陳延森的商業天賦有目共睹，入行僅兩年，便掙到了500多億美幣的身家。
對方若是指點他兩句，或許都能受益匪淺。
另一邊。
黃征領著李國慶，逐一參觀了拼唄總部的各大辦公區。
臨近中午時，黃征邀請李國慶去市區的酒店用餐，但李國慶堅持要去員工食堂，黃征拗不過他，便只好答應。
吃過午飯，黃征又帶李國慶參觀了橙子科技總部大樓，最后來到陳延森的辦公室坐下喝茶。
期間，李國慶在談及電商行業時，對柳強東的稱呼一直停留在‘傻大黑粗’、‘大強子’上。
由此可見，慶子對靚仔東的怨念有多深。
直到日暮西山、云霞散盡，窗外的天色昏沉時，三人才離開辦公室，準備乘車前往空中花園，開啟今晚的酒局。
陳延森剛到樓下，前臺便輕聲提醒道：“老板，休息區有一位毛先生剛到，找您的。”
毛先生？
陳延森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身穿一套深藍色西裝，正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一臉好奇地四處打量著。
這人也太心急了吧？
陳延森暗暗思忖道。
“陳總，您先忙，不著急的。”李國慶頗有眼力見，大大方方地說道。
“黃總，你先陪李總去餐廳。”陳延森看向黃征，隨口吩咐道。
“好的老板。”黃征點了點頭。
陳延森告罪一聲，抬腳向著休息區走去。
毛超榮在聽到腳步聲后，連忙轉過身，正好看到即將靠近的陳延森。
他看過陳延森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絲毫不敢怠慢，下意識地站起身，主動迎了上去道：“陳總，您好！我是毛超榮，這份是我的個人簡歷，以及小紅裙的商業計劃書。”
“毛先生，請坐。”
陳延森抬手示意。
“謝謝陳總。”毛超榮有些拘謹，呼吸變得沉重。
毛超榮，江城人，交大畢業生，和章旭豪還算是校友，曾在兩家私募基金公司，前后工作了四年，之后去了燈塔國攻讀MBA。
從履歷來看，對方與短視頻賽道、社交軟件都沒有過交際。
但陳延森并不看重這些，他只看做事的方法論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而小紅裙的商業計劃書，他只看了一眼，就推到了一邊。
這玩意不就是instagram的漢化版，主打一個信息差。
難怪馬文騰看不上！
因為微信在推出朋友圈后，便有效兼容了instagram的圖片功能，瞧不上純屬正常。
他和小馬哥的看法一致，這種內容分享性質的社交軟件有一定商業價值，但不高。
馬文騰認為，小紅裙與微信的業務有沖突，沒必要扶持外面的‘干兒子’，扭頭去打‘親兒子’。
陳延森則覺得，短視頻的商業模式更有潛力，如果沒法說服毛超榮，順手投個天使輪也行。
但他不想表現出來！
與投資相比，尋找一個靠譜的短視頻業務負責人更重要。
毛超榮瞥見陳延森的小動作后，心里頓時‘咯噔’一聲，瞬間就沒了心氣。
一連被馬文騰、陳延森兩位行業大佬否定，讓他一度懷疑，到底是小紅裙的商業模式不行，還是他的能力有問題？
小紅裙的原型軟件‘instagram’，明明在海外火得一塌糊涂，為什么回國就屢次遇冷呢？
在他看來，把國外軟件搬運回國內，并無問題。
馬文騰干過，馬立云干過，李彥洪也干過。
并且，這些人全都成功了，如今個個身家數百億。
“Martin和你說過吧？今日科技想要進入短視頻賽道。”
陳延森輕聲問道。
“我知道，燈塔國在年初上線了一款名為Vine的產品，可以拍攝6秒鐘的短視頻，在北美小有名氣，但實際上，它的用戶群體并不多，遠不如instagram、Twitter和Facebook。”
毛超榮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他的潛臺詞是，Vine這種商業模式并不行，陳老板，你還是投資我的小紅裙更靠譜。
“我的這款產品叫Mimo，即‘Momentin，momentout’的意思，前期市場投入，每個月不會低于2000萬美幣。”
陳延森伸出手指比劃道。
2000萬美幣？
這筆錢要是給我，該有多好？
毛超榮咽了咽口水，不由地在心里感慨道：太特么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