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城建分工廠?”
包廂內,陳延森聽完許振輝的提議,開始認真思考。
一般來說,手機組裝工廠的選址會著重考慮基礎設施、產業配套、勞動力資源和政策環境等因素。
虛城的勞動力成本雖然低,但本地和周邊城市并沒有零部件供應商,在京滬、隴海兩大鐵路干線開通前,交通便利性也遠不如深城。
況且,一座能容納上萬名員工的手機工廠,從選址、規劃設計、審批、施工,再到驗收、投入使用,至少需要一年半的工夫。
許振輝主管虛城事務已有兩年,等工廠建成、出成績后,對方正好能以此作為升遷資本,但對方的五年任期也快到了。
后面的繼任者,能否像他一樣,為橙子科技爭取稅收減免、土地優惠和財政補貼,還是未知數。
“陳先生有什么顧慮?”
許振輝追問道。
在正式場合,他對陳延森的稱呼,又從陳同學變成了陳先生。
“許會長,其實當前橙子手機工廠的產能,恰好能覆蓋每月的銷量,我如果再增加一座中型工廠,也沒訂單可做。”
陳延森苦笑,一臉為難的樣子。
“我可是聽說,橙子手機工廠在中沙科技園,又租了五萬平米的廠房。”
許振輝懶得跟他繞彎子,直接點破。
“所以,就更不需要了。”陳延森微微一笑,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語氣堅定地拒絕道。
面對許振輝,他絲毫不怵。
橙子手機工廠在深城,可是提供了6000多個就業崗位;云速快遞的總部搬到了滬城,全國有近兩萬名繳納社保的快遞員。
他陳延森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角色。
許振輝臉色一滯,他也沒想到,陳延森如此不給面子,但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陳延森的想法。
“東二環和港口南路的交叉口,有一座八萬平米的廠房,原本是博洋工業區,但對方現在遷到了鹿城,這塊地就空置了下來,水電和通訊設施齊全,與汽車站、火車站的距離也比較近。”
“橙子科技只要完成招工和生產線調試,立馬就能投入生產。”
許振輝緩緩開口,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陳延森眉頭輕蹙,他沒想到對方還挺執著,在來之前就幫他選好了廠址。
可他依舊不太情愿,如果在虛城建工廠,就得再組建一套管理班子,目前他手上并沒有適合的人選。
簡單來說,付出大于收益,吃力不討好。
許振輝見狀,不由地嘆了口氣:“陳同學,雖說你不是虛城人,但也是虛院的學生,一旦工廠投入使用,就能解決上萬人的就業問題。”
陳延森啞然失笑,字斟句酌地回復道:“許會長,我其實很想為虛城盡點綿薄之力,但在交通和產業配套方面,虛城都無法滿足橙子手機工廠的發展需求,很抱歉。”
“我可以做主,把廠房以1600萬的成本價出售給橙子科技,稅率和補貼問題,我也能為你爭取到最優政策。”
許振輝的語氣誠懇,盯著陳延森說道。
建筑面積8萬多平米的廠房,只要1600萬?
陳延森暗自心驚,對方應該沒忽悠他,這價格確實與成本價持平。
要知道,同等面積的廠房,在深城一年的租金就要1400多萬。
這跟白送有什么區別?
“許會長,我回去考慮一下,畢竟成立分工廠,對橙子科技的管理統籌水平,都是個不小的挑戰。”
陳延森稍稍松口,但也沒正面作出回應。
許振輝略感失望,同時也有心無力,與燕滬粵深這些一線城市相比,虛城的配套條件的確不夠完善。
陳延森拒絕他,他也能理解。
隨后,許振輝跳過這個話題,聊到了拼唄和橙子科技的發展近況,并笑著說,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要是在虛城遇到麻煩,隨時可以聯系他的秘書。
陳延森應了一聲,并未因為許振輝對自己禮遇有加,就為此改變想法。
在虛城建廠并非不可以,但對方得拿出相應的籌碼才行。
稅收減免、土地優惠和財政補貼等政策,以橙子科技如今的實力,不管去徽安的哪座城市,都能獲得類似的待遇。
兩人寒暄幾句后,許振輝便欲起身告辭。
陳延森把人送到一樓,直到對方上車離開,他才抬手看了眼時間,打算開車回虛院。
“你來開。”
陳延森把車鑰匙拋給了葉秋萍。
“好的,老板。”葉秋萍接住鑰匙,乖乖應道。
回去路上,陳延森坐在副駕位置上,恍惚間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那一年。
當時的葉秋萍明艷動人,每天都開著一輛奧迪敞篷跑車上班,經常載著他在夜幕中的滬城中環上疾馳。
陳延森在她身上,學到了不少知識和姿勢。
“在橙子科技還習慣嗎?”半晌之后,陳延森回過神來,輕聲問道。
“挺好的,收入至少是亰東的兩倍多。”葉秋萍笑著答道,仿佛忘記了陳延森手里還捏著自己的把柄。
“這女人跟上輩子一模一樣,依舊把錢看得極重。”
陳延森暗暗嗤笑,不再說話。
“老板,今天拒絕了許振輝,我覺得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葉秋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
“跟他這類人打交道,你退他就進,太好說話,就容易丟掉底線。”
陳延森淡淡說道。
這句話,還是葉秋萍曾經告訴他的,此時此刻,陳延森又還給了她。
以他現在的身家地位,給不給許振輝面子,對公司的發展都沒太大影響。
葉秋萍微微點頭,秀眉微蹙,反復琢磨陳延森話里的意思。
半個小時后。
車子停在朱仙莊科技園一樓,葉秋萍下了車,正準備返回工位,便聽陳延森道:“跟我來。”
葉秋萍面露疑惑,但也沒多想,乖乖跟著陳延森回到五樓辦公室。
陳延森坐下后,從柜子里取出一份文件,扔到了葉秋萍面前。
“老板,您這是?”
葉秋萍心里清楚,知道這是自己的‘背調報告’,但她卻沒有絲毫驚喜的感覺。
“自己收著,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
陳延森漫不經心道。
這段時間,葉秋萍在橙子科技也算任勞任怨,念及兩人上一世的交情,陳延森從始至終都沒想過,用這份文件來威脅葉秋萍。
現在還給她,也是讓想她安心留在橙子科技,為他努力賺錢。
“老板,還是您幫我收著吧。”葉秋萍搖頭拒絕。
她是聰明人,知道這玩意,只要陳延森想,隨時能復制幾百份。
“……”陳延森見狀,無奈笑了笑。
自己難得當一次好人,對方居然不領情。
“行,你出去吧。”
陳延森擺擺手,不耐煩地說。
“老板,其實,您.您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說,我什么都可以的。”
葉秋萍咬著嘴唇,嬌聲說道。
心里卻在想,果然只是一次試探,雖然她平時看上去從容淡定,但每次想到,陳延森可以隨時把自己從云端踢進谷底,便一陣后怕。
盡管她不想,但還是咬著牙,走到陳延森面前,扮出一副隨意品嘗的姿態。
東西給你,你不要,偏要睡服我是吧?
陳延森冷笑,朝她勾了勾手:“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葉秋萍的心直打鼓,腦子雖亂,但還是降下窗簾,把房門反鎖后,才邁著小碎步走過去。
褪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高領毛衣,她緩緩跪了下去。
只聽‘咔噠’一聲,皮帶扣應聲解開。
“嗬!”
陳延森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安心享受。
坦白來說,葉秋萍的技術太生疏了,生疏得讓陳延森一度懷疑,眼前這人,只是跟葉秋萍長得有幾分相似而已。
十幾分鐘后,陳延森反客為主,示意葉秋萍趴在辦公桌前。
“疼,輕點。”葉秋萍低聲呢喃。
她怕屋內的動靜被人聽見,全程抿著嘴唇,不肯發出任何聲音。
陳延森輕嘆,自己還是走進了老路。
只不過,這一世占據主動權的人是他。
冬天的夜來得格外早,直到余暉散盡,陳延森才松開葉秋萍的細腰。
有一說一,對方的身材相貌都是頂級水準。
陳延森十分滿意,斜坐在椅子上,看著葉秋萍整理好衣服后,便仔細地打掃桌面和地面的水漬。
讓他稍感意外的是,葉秋萍竟是第一次。
他當初認識葉秋萍的時候,對方三十歲,一副閱人無數的樣子,此時葉秋萍二十八歲。
兩年時間就能讓一個人,爛成這副樣子?
陳延森可不信,撈女哄人的招數,他見過太多,理所應當地把葉秋萍的表現,當成了一種偽裝手段。
“在我面前不用玩這套,我又不是那種小屁孩,哪有那么容易上當。”
陳延森一巴掌打在葉秋萍的臀瓣上,笑著警告道。
葉秋萍一怔,很快明白了陳延森的意思,她又羞又怒,氣呼呼地說:“我沒裝,也沒演。”
“嗯,我信!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哈哈。”
陳延森一開始還能一板一眼地說,但馬上就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葉秋萍愣在原地,眼眶里滿是霧氣。
“我說了,我不吃這一套,如果下次還在我面前玩這一招,后果很嚴重,明白嗎?”
陳延森不為所動,嘴角微挑,帶著一抹嘲笑。
“知道了,老板,”葉秋萍勉強擠出一抹淺笑,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一顆心如墜冰窖。
“這份文件真不要?放在我這丟了,我可不負責。”
陳延森敲了敲桌面,再次提醒道。
“你真的不打算用它來威脅我?”葉秋萍壓根不信,但見陳延森又說了一遍,她才開口反問。
“你有什么價值,值得我威脅?當然,你的工作能力確實不錯,但我給你開了百萬年薪,還有一筆價值不菲的期權;至于外貌身材,你都二十八歲了,吃虧的明明是我。”
陳延森說話毫不客氣,直插葉秋萍的肺管子。
葉秋萍直勾勾地看著陳延森,覺得對方說得也沒錯,語氣和神態也不像在騙她。
所以,是自己誤會了?
葉秋萍頓時頭皮發麻,上次被陳延森拒絕,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業務水平不行,特意找了十幾部教育電影,狠狠惡補了一把。
如今做都做了,陳延森才來了一句:“我沒想讓你做什么。”
這人,太狗了!
而且,二十八歲很老嗎?
葉秋萍撿起桌子的文件,很想砸在陳延森臉上,可她又不敢。
最后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辦公室,心里不斷地咒罵道:“讓你輕一點,偏偏用最大的力,我真是第一次。”
陳延森并沒有把葉秋萍放在心上,隨手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房間里的氣味盡快散出去。
與此同時。
一位遠在滬城的買家,竟然已經收到了橙子C2的工程機。
“哎,小兄弟,我問一下,你們云速快遞這么快嗎?比順豐還厲害?”
這名買家拉著快遞小哥,好奇追問道。
從他下單付款,到收到貨,總共才過去6個小時。
“咱們云速快遞跟橙子手機是同一個老板,這些手機,上周就放進了滬城倉庫,最快的一位買家,下單后一個小時就收到貨了。”
快遞員小哥笑著回道。
要是放在以前,他直接在小區門口打電話,催客戶下來自己拿。
但他現在可不敢這么對客戶了,如今工資漲了,要求也多了,一個投訴100塊,三個投訴就得直接被辭退。
這名買家點點頭,轉身回屋,準備試玩新手機。
云速快遞首次的閃送嘗試,就在悄無聲息中,毫無征兆地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