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杭城，阿貍總部依舊燈火通明。
張涌向對面的男人匯報完工作，突然提到了陳延森和狐貍淘。
“下面人意見很大，連胡志龍都想找借口封了狐貍淘的CPS接口和賬號。”
張涌搖了搖頭，顯然不贊同這做法。
“一淘的東邪怎么看？”馬立云轉過身，把目光放在張涌身上。
東邪是一淘負責人吳銘的花名，一淘和狐貍淘模式相同，都是導購電商平臺，只不過一個是阿貍親兒子，一個是干兒子。
在盈利模式和營銷方案上，聚劃算和一淘都在抄狐貍淘，關鍵這幫孫子，一邊抄還一邊罵。
“和胡志龍態度差不多。”張涌訕笑，被手下這幫人蠢哭了。
其實這些人不是蠢，只是壞，只是立場不同，在他們看來，就得從聯盟政策入手，把狐貍淘給弄死。
“狐貍淘去年給桃寶貢獻了多少GMV？”馬立云笑著，若有所思地問。
“6.2億。但它拿了企鵝、IDG和思維資本的5.6億資金，以陳延森那小子的激進個性，估計半年就能讓狐貍淘的日活翻倍，我預計2011年的總銷售額能超過60億。”
張涌仰頭，閉眼回想下數據，緩緩說道。
“2010年是千分之一點五，按你的邏輯計算，2011年就是百分之一，看著量級不大，可導購電商的入局者越來越多，GMV占比也會越來越高。”
馬立云這話，已向張涌表明他對狐貍淘及導購網站的態度。
“阿貍聯盟去年為集團帶來17的銷售額，我們對導購不能打壓，反而要大力扶持。”
張涌笑著說道。
他心里清楚，一旦阿貍利用裁判員身份，限制導購電商的發展，資本就會逼著它們轉做自營。
就算阿貍在電商領域一家獨大，也明白蟻多咬死象的道理，要朋友還是要對手，這個問題幾乎不用多想。
對馬立云和阿貍來說，有狐貍淘這些導購網站助力，將來啟動上市計劃后，才能給燈塔國的投資人講更多故事，沖擊更高市值。
一淘的吳銘和阿貍聯盟的胡志龍反對，是因為狐貍淘搶了他們業績。
這些打工人，眼里只有自己的KPI。
“告訴胡志龍，以后狐貍淘的渠道業務，他要全力配合。”
馬立云想清楚后，拍板決定道。
2011年，他要扶持導購，爭取兩年內讓集團年度GMV突破一萬億。
“好，我明白。”張涌點頭，在這個問題上，他和馬立云想法一致。
第二天上午。
陳延森開車載著陳國賓到了北山墓地，后備箱裝滿了冥幣和鞭炮。
跪在母親的墓碑前，陳延森念念有詞：“您有空給老陳托個夢，讓他趁年輕，趕緊給我找個后媽，不然等他老了，我可懶得管他。”
“兒子現在掙錢了，年后挑個好日子，給您再換套大房間，到時候前有河，后有山，左右種上松柏……”
陳國賓聽著兒子不著調的悼念詞，嘴角抽抽，深呼吸好幾次，才緩過勁來。
“咱倆也沒見過，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兒媳婦，不過您放心，我每種類型都談一個，您要是喜歡哪個，就托夢給我。”
陳延森還在那亂說。
“給老子滾一邊去！別在這打擾你媽。”陳國賓終于忍不住，一腳踢在陳延森屁股上，把他趕到一邊。
他是真怕陳延森再說兩句，老婆能從地下爬上來。
陳延森拍拍屁股，也沒跟陳國賓計較，扔下沓冥幣，對老陳交待：“給我媽多燒點。”
陳國賓白了他一眼，拿起金紙和冥幣，一捆捆地燒起來，嘴里嘟噥著：“慧珍啊，別聽這小子胡說，這輩子，我只喜歡你一個。”
陳延森聽老陳說著酸詞，皺了皺眉毛，往后退了好幾步。
后面的流程他很熟，十分鐘后，老陳開始掉眼淚，三十分鐘后，放聲大哭，一個小時后，老陳會擦干眼淚，催他回家。
十幾年來，每次都這樣，他早就看膩了。
見老陳進入狀態后，陳延森轉身回到車上，打開暖氣，掏出手機開始調戲小姑娘。
“延森哥，什么時候來我家吃飯呀？”這時，一條短信彈了出來。
“過幾天。”陳延森簡單敷衍，接著又把頁面切回了剛上線，他就拉著萌潔和宋允澄轉戰過來了，沒辦法，誰讓雷布斯把錢都砸在了小米手機的研發生產上，米聊動不動就網絡異常，嚴重影響他的撩妹體驗感。
雖然子豪他媽的廚藝不錯，但一想到王子嫣，他還是立馬打消了去蹭飯的念頭。
一小時后，陳國賓宣泄完情緒，默默坐上副駕駛。
陳延森把他送到書店門口，隨后調轉車頭，開到東津渡大橋旁。
遠遠就看見王子豪和他爸，裹著厚重的羽絨服，坐在岸邊的小馬扎上，手拿魚竿，兩眼盯著浮漂。
“王叔！好久不見，你這又圓潤了不少。”
陳延森上前打趣道。
“嚯！你小子又長高了，都快比子豪高半個頭了，不錯。”王戰軍扭頭，笑著夸贊。
陳延森和王子豪是發小，從小就常去他家蹭飯。
通常這種情況，要么蹭出個朋友，要么蹭出個仇人，陳延森顯然是前者。
上一世，還差點把老王的寶貝女兒給蹭跑了。
王戰軍當過兵、上過戰場，自然不會在乎幾頓飯，逢年過節還會給陳延森包紅包。
“聽子豪說，你帶他賺了不少錢，做生意我不懂，給不了什么建議，不過凡事要謹慎，碰到機會也要敢打敢拼。”
王戰軍拍著陳延森的肩膀，輕聲叮囑道。
“我曉得，放心吧。”陳延森笑笑，從裝備箱里拿出魚竿，加入釣魚隊伍。
三人坐在河岸邊，一邊聊天，一邊吹著冷風。
陳延森這才發現，2.63的體質真不是蓋得，冷風呼呼吹，他愣是沒啥感覺。
“明天早上我和幾個老伙計約好了來這冬泳，你倆要不要一起？”
王戰軍冷不丁地問道。
“爸，我參加第二場就行。”王子豪嘿嘿笑著道。
大冬天玩冬泳，他是真扛不住，也就王戰軍這幫退伍老兵，喜歡折騰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
王子豪心里這么想，嘴上卻不敢勸，怕挨揍。
所謂第二場，就是去棋盤街喝牛肉湯，買點下口的鹵菜，順便喝點早酒暖身子。
王戰軍看自家兒子不捧場，轉頭看向‘干兒子’。
“王叔，我明天得去同學家拜訪。”陳延森不想大冷天遭罪，趕緊找借口推脫。
“這么巧？”王戰軍不信。
“昨天就約好了。”陳延森一臉認真。
“森哥，你該不會去萌潔家吧？”王子豪眼睛一亮，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噢，女朋友？”王戰軍秒懂，接著說：“下次帶來給我瞧瞧。”
“爸，你見過的，就咱們班那個假小子。”王子豪咧嘴笑著道。
“啊！？”王戰軍愣住了，他對兩人的同學印象不深學生，但唯獨那個留著短發的女生，他只見過一面，就記了好幾年。
太特殊了！
當時萌潔拎著一截桌腿，追著一個男生揍！
“小森啊，王叔以前讓你爺們點，可沒讓你找個這么爺們的女朋友啊。”
王戰軍皺著眉，想了想，小心翼翼勸道。
“王叔，那是以前，給您看看萌潔現在的樣子。”
陳延森掏出手機，翻出萌潔照片遞給王戰軍。
“咦！這是那個假小子？哎喲，你還別說，長得確實像，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哈哈……”王戰軍看著手機，大笑起來。
“你小子學著點，我像你這么大時，都打死好幾個安南猴子了，你倒好，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王戰軍笑完，看著一旁的王子豪，滿臉嫌棄地數落道。
“王叔，您不知道，子豪他……”陳延森剛想給王子豪抖抖底，說說他和柳老師的故事。
誰知王子豪連魚竿都不要了，一個箭步沖來，動作之快，跟他的體型完全不搭，急忙捂住陳延森的嘴。
王子豪望向陳延森，眼神里全是求生欲，就差沒跪下喊爹了。
“子豪咋了？”王戰軍笑著問，他看出了點端倪。
“沒事，就是子豪碰上了喜歡的姑娘，年紀大了一點點。”陳延森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子豪，故意說得模棱兩可。
“大三還是大四？女大三抱金磚，你媽還比我大兩歲呢，不礙事……”王戰軍笑著道。
“哎喲！中魚咯！”
王戰軍話還沒說完，就覺魚竿有動靜，樂呵呵地趕緊提竿。
一下午過去，太陽落了一半，天也陰冷起來，三人帶著幾條巴掌大的鯽魚往回走。
“晚上陪我喝一杯？”王戰軍問道。
“咱在外面吃，這魚就讓老板加工下。”陳延森搶先說道，反正他不去王子豪家。
“呃那也行。”王戰軍沒多想，把工具塞進電瓶車里，讓王子豪騎在后面跟著，他則上了陳延森的寶馬。
三人進了老城區，隨便找了家相熟的館子，點了幾道熱菜和水餃，大口吃著。
陳延森看著王子豪，眼里閃過一絲羨慕。
陳總也有他的遺憾，在老陳身上，并沒感受到多少父愛，小時候只記得老陳拿腳踹自己。
子豪雖笨了點，可父母都在，對孩子包容理解，家庭氛圍也特好。
哪像陳國賓，生活里就三件事：開書店、揍孩子、想老婆。
之后幾天，陳延森徹底放松下來，期間去萌潔家蹭過飯，也陪著王戰軍幾人在東淝河里，蛄蛹了幾個來回。
結果他沒什么事，戰軍和那幾個老戰友卻凍得直哆嗦，在小輩面前不想丟了臉面，嘴上便說：今年春申的冬天可真冷啊，往年不這樣呀，我以前不這樣，當兵那會兒，我年輕的時候等等。
陳延森笑笑，沒去較真。
大年二十九，正好是2月1號。
狐貍淘二月份工資準時到賬，陸陸續續一百來條提示信息提示，把陳延森的視線都擋住了。
短短幾分鐘，人道薪火就多了148縷，這些包括工資、提成、五險一金、租房補貼和交通補貼，這也是他熱衷于給員工增加福利的核心原因。
“加精神還是體質？”陳延森猶豫了一秒。
轉頭就把所有的人道薪火加在了體質上，先把腰子的屬性拉滿再說。
這次的感覺更加猛烈，剎那間，陳延森覺得自己的筋骨皮肉都在收縮，一緊一松，像呼吸一樣。
可仔細查看，又覺得這只是錯覺。
等加點的反應平息后，陳延森這次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他能看清對街商鋪的價格清單，周圍細微的聲響，也都能清晰入耳。
“既然面板上有天賦一欄，說明目前加點還不夠，還得繼續搞錢、搞事業。”
陳延森把手按在腰子上，暗暗想著。
面板體質一欄，數值從2.63變成了4.11，隨后幾天，他測試了力量、速度、反應和耐力等，各項指標都超出了普通人范疇。
百米沖刺，僅需7.6秒，博爾特也只能乖乖在他身后吃灰，無限接近陸地最快生物。
站在十字街口，他能看到西湖門上的對聯，兩點相距八百米，甚至連蜂鳥振翅的軌跡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連續高強度運動10個小時，才消耗一半體力。
硬拉超700公斤，路邊的雪佛蘭Spark，他單手就能拖著走。
“4.1就這么厲害，這要是加到100、1000、10000，甚至是十萬、百萬、千萬，老子還不得成仙啊？”
陳延森在本子上記錄各項數據，盯著看了會，又全部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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