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的話，就核算一下吧！”
林夏沫小聲說了一句。
她是真的很好奇，沈秋山到底考了多少分。
“不麻煩，順手的事。”
徐老師大名徐建設，負責高三七班和八班的教學任務。
他從襯衫口袋中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紅色閱卷筆，然后又打開了高三年級數學教研組微信群，這次模擬考的答案已經發在群里了。
徐建設一邊對照答案，一邊認真的批閱沈秋山這張數學卷子。
正面一道題都沒錯，背面錯了一個填空題，扣了5分。
倒數第三道大題寫對了前兩個解題步驟，總分15分的題，徐建設給了6分。
最后一道大題完全是空的，扣了15分。
121分。
徐建設核算出了準確的分數。
然后又把卷子遞給了林夏沫：“林校長，分數算完了，跟我預計的差不多。”
林夏沫又接過卷子仔細的看了一遍。
這一整張卷子沈秋山其實一共也就錯了三道題。
更準確的說是兩道半！
前面那些相對基礎一點的題，沈秋山竟然一道都沒錯。
看得出來，他平時沒少下功夫。
走出考場，林夏沫站在走廊的窗邊往操場上看了看，沈秋山還在操場上遛彎呢。
但這會兒他身邊多了一個人，是學校傳達室的王大爺。
兩人不知道正聊著什么，好像還挺開心的樣子，那個王大爺手舞足蹈的。
林夏沫來學校報到之前已經托人打聽了一下三江高級中學內部的一些人事關系。
相對于省重點高中的“山頭林立”，三江高級中學這邊倒是沒什么內部斗爭，上一任副校長和校長王廣慶意見相左，已經被調走了，因此學校里王廣慶是“一手遮天”的，從上到下都是他的人。
就連門衛王大爺都是王廣慶一個本家的叔叔。
而這種情況對于林夏沫來說并不是壞消息，反而算是好消息，因為如此一來，她便不會被動的卷入派系間的斗爭。
否則，要是把她這個三江市教育系統的“圣女”丟進某個山頭林立的環境中，她必然會成為各個山頭極力拉攏的對象，被動的陷入人際交往的內耗之中，這是林夏沫最不喜歡的事情。
操場上。
沈秋山和王大爺的確聊得挺開心。
由于經常給王大爺遞煙送水，沈秋山早就跟這老頭混熟了。
見他自己在操場上遛彎，王大爺是特意找上來的。
而“老登”和“老老登”之間聊的話題，無非也就是女人了。
王大爺在得知沈秋山早年喪偶之后，便向他推銷起了學校里的一些單身女老師。
陳香玉、方婉、紀美琳那幾個總被學生們討論的女老師也是王大爺推薦的重點。
沈秋山則是問王大爺張霞怎么樣。
結果王大爺是這么評價的：煤氣罐戴眼鏡！
這個形容雖然有點夸張，但還真有那么幾分神似。
兩人皆是哈哈大笑起來，這也是林夏沫看到兩人時的狀態。
“對了，小沈啊！”
“現在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你要是能把新來的那個林副校長拿下，后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我跟你透露個秘密，千萬別跟其他人說！”
說到這里的時候，王大爺還左右看了看，然后壓低聲音說道：“新來的那個林副校長后臺老硬了，她爸是教育局的大領導！”
“真的？”
沈秋山故作驚訝。
心中則是有些好奇，這老王頭怎么知道的自家二姨子的背景。
“這還有假。”
“要不是有那么牛的背景，能年紀輕輕的就當上副校長嘛！”
王大爺又笑呵呵的說道：“所以啊，這可是攀高枝的機會。”
“小沈，你外在條件不錯，就是窮了點，還有兩個孩子，年紀大了點……”
沈秋山：……
“王大爺，你是不是一直沒找到后老伴兒？”
沈秋山轉移話題。
“怎么，有合適的？”
提起這個話題，老王頭兒頓時眼睛一亮。
沈秋山哈哈一笑：“王大爺，要不你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攀上高枝？”
“雖然你又老又窮又矬，但萬一她喜歡成熟的呢……”
說完，沈秋山撒腿就跑。
老王頭在后面一邊跺腳一邊罵道：“你小子，拿我開涮是吧！”
“明兒個別想進學校大門！”
看到操場上的這一幕。
樓上的林夏沫翻了翻白眼。
雖然她不知道兩人之間聊了些什么，但前一分鐘還在哈哈大笑，后一分鐘卻是一個跑路，一個跳著腳在后面罵。
這種事兒要是發生在學生身上倒是挺正常的。
結果竟然發生在了沈秋山和王大爺的身上，兩人加一起都100歲了吧！
這就是所謂的，男人至死是少年？？
真幼稚！
沈秋山回到考場時，學生們都已經交完卷了。
他在教室里掃了一圈，沒看見自家閨女，估計是去廁所了。
小胖子周宇則是笑嘻嘻的湊了上來：“沈叔，你交卷那么早，看來數學答得很好啊！”
“嗯，還行。”
沈秋山點點頭，評價道：“除了有兩道大題挺難，其它好像還挺簡單的。”
“簡單？”
周宇嘴角抽了抽，相對于二模的數學試卷，這次的卷子難度明顯要更高一些。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最多也不會超過110分，如果運氣差一點的話，可能100分都達不到。
結果沈秋山竟然說卷子簡單。
周宇嘴上沒有反駁“岳父大人”，心中則是默默吐槽：跟小舅子沈一笑一個德性，裝逼界的王者！
沈家這基因真是強大！
唉，以后我和嫣然的孩子不會也遺傳到沈家的裝逼基因吧！
算了，為了嫣然。
這都不算事！
第七考場外的走廊里。
“笑哥，考得怎么樣啊？”
王云鵬問在考場里坐滿了120分鐘的沈一笑。
“馬馬虎虎。”
“感覺有點難。”
沈一笑嘆了口氣：“本來我還指望數學能多贏老爹點分數呢！”
“結果搞這么難的卷子，我感覺上70分都難，我爸要是蒙個二三十分的話，也就差四五十分而已！”
“沈叔的卷子都答滿了。”
“反正，正面是答滿了！”
王云鵬摸著下巴說道：“沈叔是第一個交的卷，我是第二個，看到了他的卷子。”
“正面幾乎都是選擇題，答滿了太正常了。”
沈一笑聳聳肩，忽然又自信起來：“我爸要是第一個交卷的話，說明他不會啊！”
“沒準和隨堂測驗一樣考一個個位數！”
王云鵬附和著點點頭：“嗯，很有可能，我也覺得沈叔是坐著太無聊了！”
“不過，下一科英語可是沈叔的強項了。”
沈一笑得瑟的撇了撇嘴，在王云鵬的肩膀上拍了拍：“云鵬啊，你是不是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呃……”
以王云鵬對死黨的了解，這家伙多半是要裝逼了，他正要跑。
就聽沈一笑桀桀一笑：“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三江市高級中學全校英語詞匯量大賽三等獎得主，體育生第二名的，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