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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會與渠帥們跟著中黃門,從麟德殿進宮。
麟德殿在西城,一周有翰林院,學士院,安全院,左藏庫,教坊司,樞密院等中外單位。一路上,翰林、御史、供奉、舞姬、女博士來來往往,紛紛對他們投來審視的目光。
丁會走走停停,回避不及,手足無措。娘的,皇宮駐扎了這么多大臣么,在汴梁怎么不是這樣?
過了清暉閣就是太液池。
南岸是平原,有樹林,有球場,有斗雞臺。數十女御正在分隊踢球,揮汗如雨。
釣臺上,圣帝佝僂著背,像個老頭,一動不動。
旁邊一堆姬妾服侍。梁逍遙在做茶,貴妃在捶腿,孟才人在蒸點心,鄭昭儀在刺繡,武容仙在下棋,洛倩在彈琵琶。
大部分三五成群圍坐在草坪上,言笑晏晏。
還有人瞇著眼,沐浴陽光,靜靜踱步。
丁會匆匆一掃便低下頭,小跑上去納頭便拜:“散將軍領虎捷軍第八都指揮使臣丁會覲見圣主!”
“安樂原之役打得好啊,晉軍前五大將李存璋都讓你奪營殺敗了。”圣帝拎著藤椅轉過身來。
“臣惶恐!”丁會戰戰兢兢道:“些許微功,不足掛齒。”
“太行山之役、內黃之役,你還分別大敗了李存孝、羅弘信?”
“存孝匹夫,魏博豬狗,隨便哪個大將都能擊敗。”丁會道。
“誰是豬狗?”被開到地圖炮的源音勃然不悅,冷聲道:“你這么牛,怎么被圣君當狗打了呢?”
“天命之子,誰能抵擋?”丁會諂媚道:“臣說的是魏博武夫,非是有它,夫人恕罪。”
“阿音。”圣帝拉著源美人到懷里坐下摸摸頭:“讓你做個指揮使,不會委屈吧。”
“臣反正之人,得授此職,已心滿意足。”
圣帝自顧自問道:“你在朱賊麾下當的什么官?”
丁會遲疑了一下,搞不清圣帝搞什么鬼,老實道:“歷都押衙、懷州刺史、義成軍節度使、河陽節度使、鄆城招討使、兗州招討使、馬步諸軍都虞侯、府城都虞侯、汴州鎮將………”
丁會,應該是汴軍跳反過來的最高級別軍政大員了。
節度使不用說,都押衙,諸軍都虞侯等等,也都是藩鎮核心要職。
汴州鎮將………根據天后的情報,丁會是朱溫出征洛陽時委任的守家人,只是朱溫沒想到他這個元從兄弟輕而易舉的就背叛了他,棄他百官妻妾于不管,直接跑路了。
“這能心滿意足?”圣帝笑了:“已然踏足山巔,怎會安于一個指揮?你不誠實啊。”
丁會一驚,撲通一聲跪地,再度大拜:“臣本附逆之賊,蒙朝廷開恩洗雪,才得以入朝。入朝以來,雖薄有功績,自贖而已,豈敢奢望?不誠實心思,也確實有一點…………臣自然希望官越做越大,名頭越打越響亮,但求圣主寬宥!”
“這有什么寬宥的?很正常的想法。”圣帝哼哼一聲:“起來罷。”
丁會只是不起。
圣帝看他一眼,伸手去拉,丁會也一碰便起。
再看他時,眼里已滿滿噙淚,一副羞愧夾著感激的模樣。
“你能主動入朝,都當了圣唐的官,從前就翻篇。”圣帝道:“你丁會我還不知道,無非就是盤算著你那點功名,人身安全!你放心,我給你機會!也沒人找你麻煩。好好效忠就是。”
“你背后女子是誰?”圣帝偏頭追看著丁會背后的小美人。身段高大,大腿矯健有力,面無表情。
“臣女丁麗。”丁會一把拉到身前,展示道:“總念叨著在圣主左右效力,臣說她婦德不修,不配位,可拗不過她整日祈求,此番覲見,便斗膽順道帶來,請掖庭令檢閱資質…………”
說完,一拍丁麗:“還不行禮。”
丁麗一身袒胸露乳的曳地裙。參拜時,上身雪白晃動。
“起來吧。”這些武夫,也是夠無恥。圣帝目不轉睛的看著,毫無波瀾,朝上官慎勾勾手:“慎兒,帶去檢查下。合適的話,可以封個仙子。”
丁麗凄然不樂。
老賊一再讓自己進宮,這下好,失去自由矣!
而且觀察圣帝反應,對自己,似乎也并不是很感興趣?
瞧瞧他身邊那么多的美女,唉,何苦來哉。
開啟坐牢嘍!
她羞答答的偷窺了圣帝一眼,跟著上官慎下去了。要檢查什么,她自然曉得,脫得光光的,叉開腿,看是否處子。
“說吧,覲見何事?”圣帝坐直了身體。
背后的紫衣熟婦做好了抹茶,給圣帝盛了一碗。
“給他也來一碗。”
紫衣熟婦頓了頓,拿袖子遮住臉,飛快的給丁會倒了一碗。
可她擋得住傾世容貌,卻遮不住氣息氣質。驚鴻一瞥,華麗側臉瞬間讓丁會想起一個故人,丁會下意識站起:“你是天后??”
叫完,又趕忙捂著嘴,慌慌坐下。
“這里只有長生天仙元君,風流女道士,哪有什么圣母天后?”南宮寵顏冷笑,挑釁的看著張惠。
張惠沒接話,無視南宮,只是舉盞而飲,安之若素。
唯沉默是最高的蔑視。
南宮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要當場開噴,圣帝一個嚴厲眼色,才恨恨收住。
丁會干笑兩聲,正色道:“是為獻策而來。”
“何策?”
“滅晉滅汴之策。”
旁邊,張惠已經烤起了羊排、牛肉,滋啦啦的油火聲中,圣帝一邊給她幫忙,一邊點頭道:“細說。”
“明人不說暗話。臣向來要么不說,要么就直說。”丁會端著茶碗的手微微發抖,心情也不是很平靜:“圣主的中興策略,應該是穩定雍涼后,伺機對外開拓吧?臣以為不妥。”
“哦?”圣帝認真道:“哪里不妥?”
丁會侃侃而談:“天子中興,與軍頭爭霸不同。不是打一個地盤再打一個,慢慢發育,徐徐接壤而進。名器是天子最強大的武器。文德年,一道詔書挑起群雄圍攻陳敬瑄。龍紀年一詔而五鎮伐晉,都是天子名器威力的體現,沒有任何一個諸侯能做到這點。況且如今朝廷威權復振,畏懼者只會更多。”
“如果按打地盤的想法,以關中的人口、財力、地理,肯定是發育不過李朱二狗的。”
丁會投其所好,直呼二狗:“等陛下擺平關西,發育幾年,軍力民力雄壯了,難道二狗就會原地踏步嗎?以河東四鎮、河南七鎮的基礎,休養生息幾年,只會比陛下更強大,乃至數倍。”
“當年安史之亂,宣武二帝為什么帶著烏合之眾,不要錢似的到處撒官收買軍頭,拼死進攻安史四賊?就是這個原因。不能給叛軍站穩腳跟、消化土地、發育實力的時間!”
“因此,臣才認為,必須先打服,討平二狗。只有拿下中原,以中原的人力、財力、地理,才有可能真正中興,恢復盛唐。”
張惠遞來一盤烤好的羊肉。圣帝拿起刀叉,邊吃邊說:“是這個道理,我也是這想法。只是………”
只是實力有限。
李朱敗了,最壞不過被下克上,藩鎮猶在。自己敗一回,陷入劣勢,迎接的就是帝國的存亡,大敗一次就直接寄。
二者的風險成本是不一樣的,令人瞻前顧后。
丁會察言觀色,補充道:“圣主可是擔憂二狗賊勢猶熾?其實不然。臣在汴梁時,參贊軍務,分管軍府,對汴人的實力再是清楚不過。一場靖難大戰,死在潼關的,河中的,兗州的,鄆城的,徐州的,蔡州的………汴人陣亡何止十萬?精兵強將幾乎折損過七成。人心渙散,民間哀嚎。否則朱大郎下克上能那么容易?否則橫水之戰,圣主能勝?否則臣會從汴梁逃走?這正是汴軍虛弱到了極處的表現。王師軍容臣見識過,臣敢斷言,已經遠勝現在的汴軍。若圣主不信,可以找天仙君求證。”
張惠按著胸口的領口,小口吃著烤肉,聞言點頭道:“差不多。”
“至于李克用。”丁會不屑道:“都說晉軍能打得很,說實話,臣覺得也就那個鳥樣。晉人打的敗仗還少了?何況還有個瘋子大帥。此番左馮翊與河中會戰被俘斬六七萬,更是元氣大傷。再上上壓力,也許李克用就被部下殺了。機不可失啊圣主,不能給他倆舔舐傷口的時間。”
“且看著吧。”圣帝道:“先除掉歸義軍和肅州龍氏再說。對于你,當個指揮使實在是屈才了。靈夏新平,許你新秦尉兼京畿北道團練使,好好去統萬城理軍事吧,打造強軍。”
“謝圣主。”丁會拜道:“圣主放心,臣一定為朝廷訓練一道可用備兵。”
見了丁會,圣帝靠在張惠肩上,又叫來靈夏渠帥。
很快,大大小小數十個酋長小跑上來。
“陛下……”有人照面就跪下,哭腔道:“別殺人了!別洗城了!別搜山了!”
“睡霓氏愿移民,只求朝廷寬厚。”
圣帝盯著這些形形色色的胡人首領。
說起來都是黨項,但從部族號和長相看,他們大部分其實并不是羌,而是紅的胡,白的胡,綠的胡,有的是白人,有的是中亞人種特征。為啥自號黨項?靈夏地區,黨項勢力最強唄。
“你溫柔點。”張惠小聲提醒,又遞上一碗新鮮熬煮出來的奶茶。
圣帝端起熱騰騰的奶茶,慢飲道:“今后服從郡縣號令,乖乖當順民,自然無事。第一,所有部民,無論男女老少,都得向官府報告登記,接受授田分戶。第二,編戶齊民后,你們不許再對部民發號施令。朝廷要求某部遷移到某郡的,按時出發,不得拖延。要求上繳財產的,不得藏匿財貨。誰要是敢把金子銀子吞到肚子里指望帶走,哼哼。第四,要認真學習漢語漢禮。蓄發冠,用漢葬,稱漢制。第五,要認真學習農耕…………以后犯我忌諱的,當刁民的,自家曉得我的心腸。”
靈夏地區剩下的數十萬胡人,只要過了軍事階段,這些人表達了被征服意愿,一切就好辦了。朝廷的方案老生常談:分散安置,編戶齊民。
為此,圣帝先沒收了頭人的統治權和部落財產。
別怪吃相難看,平叛要錢,在這些人身上花了錢,可不得找補?
做完這一步,就是暴力威脅下的改姓,移風易俗,種田務農。以及廣建學校,推廣中國教育,征兵。時間一長,這些人就會漸漸丟失自己的文化,被民族大融合了。不多,兩代人就夠了。
“都安心,只要聽話,就有好日子過。”圣帝安慰道:“一時失去的所有東西,圣唐都會陸續以其他方式還給你們。”
“謝陛下。”眾人紛紛頓首:“進獻的女子,請陛下一定收下,萬勿推辭!三座行宮和夏北新城,臣等努力!”
“去吧。”圣帝揮了揮手,懶得多說。
此番進面,也就是給他們打一針鎮靜劑,讓他們放下心。
頭人們轉身就走,只留下站成幾排的女子惴惴不安。
至此,困擾已久的靈夏事,終于也算了了。
“女友殺玲樹?”圣帝拉著一個美麗的綠眼大洋馬:“你到底是什么種類?”
“不知道。”
“脫。”圣帝命令道:“我看看就知道了。”
女友殺玲樹怔住:“這么多人………”
“脫!”圣帝拍案,看著其他百余胡女:“你們也脫。”
女友殺玲樹被嚇到了,咬了咬嘴唇,輕輕脫衣。
“歪日。”南宮念了句圣帝的口頭禪,愕然道:“是毛猴子啊?突厥人?”
諸姬看去,只見女友殺玲樹滿背都是毛茸茸的黃黑體毛。郊區都如此,可想而知市區又是個什么恐怖畫面。
“放屁。”阿史那來美駁斥道:“我們突厥女哪有這么旺盛,應該是回鶻人。”
伽藍冷笑,裙子一撩:“是嗎?”
南宮看了看女友殺玲樹,又看了看伽藍,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己腿根,摸了摸下巴,看著梁逍遙、獨孤畫,陷入了疑問:“為什么我們沒有?”
圣帝卻欣喜的笑道:“玲樹,雙羊,葉月,來,到我懷里來。”
女友殺玲樹、衛慕雙羊、舞疑葉月艱難地排隊在他懷里輕輕坐下。
圣帝接過推刀,手在女友殺玲樹癢手的背上心上撫摸,大笑道:“還準備了道具了哦!我來給你理發,把你變得像南宮一樣干凈,一樣虎虎生威。”
“啊啊啊啊!”南宮捂耳大叫:“不要暴露我隱私啊。”
圣帝享受著理發過程,心里卻在想著:一天就收了一百多個女人,還只是靈夏。
等收復西域,這個數字豈不是得飆升到一千?也不知道崔玄、杜狐到哪了。
掐著日子,也休閑不得幾天了,得開始做出兵嘍。
肅州,歸義軍,西海!回來說不定還可以在柴達木盆地掃蕩一圈?這一遭若能在吐蕃人身上好好發發財,東征無憂矣。
岳母,我很快就會來見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