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里,也就是在一聲巨響中,嘴里發出女聲高亢唱腔的牛老板,化成了漫天飛濺的血肉。
在似乎依然縈繞的唱腔中,原本被鬼子機槍驅使下繼續前進的偽軍騎兵。
此刻他們再也沒有一點戰斗意志,紛紛抽打著戰馬掉頭,寧可被重機槍的火力連人帶馬打翻在地。
也要不顧一切逃走,不想再挨上那些瘋狂對手自爆的時候。
在距離胡彪他們不到一公里的距離上,黃阿弟左手一把手槍,右手一把還是前幾個任務帶回去的斬骨刀。
用力一刀劈砍出去之后,將一個鬼子少尉面門都差一點徹底劈開。
隨著那鬼子少尉慘叫著倒地,被黃阿弟順手一腳踢斷了頸椎骨。
至此,算是與他們在一路清理大樓的戰斗中,剛遭遇上一伙二十幾人的鬼子和偽軍,如今算是全部被徹底干掉。
也是到了這樣一個時候,黃阿弟才有空看了一眼左腿,大腿上一個一直感到劇痛的傷口。
好家伙!剛才那里被鬼子少尉揮舞的武士刀砍了一刀,如今血水早就將整條褲腿染紅,長長傷口如同裂開的小孩嘴巴一樣,都隱隱見到了白生生的骨頭。
難怪了,剛才與少尉和幾個鬼子的搏殺中,他只要稍微動彈一下這條腿,就感受到一陣陣鉆心的劇痛傳來。
只是就算如此,他還是先在嘴里吼出一句:
“扎那娜,趕緊去前面的那個窗戶看看,能不能從那里打到廣場那里。”
說完之后,才是將手伸進了腰間的小醫療包,打算摸出一些紗布出來將傷口稍微處理一下,不能這么流血下去了。
不然如今就因為大量失血,感到全身有些發冷。
結果在一手摸了一個空后,才想起之前為了給黃逸之包扎挨了一槍托的腦門,可是將攜帶的紗布用了一個干凈。
無奈之下,只能是在‘刺啦’一聲中,從衣服下擺撕下了一條。
在大腿上用力扎緊,讓裂開的傷口合攏一些,不至于流血那么兇而已。
等到做完這一切后,連忙向著前方一處窗口位置的扎那娜看去,看到那個人形女暴龍一般的妹子,回頭對著自己搖了搖頭的動作后。
頓時狠狠地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之所以如此一個表現,那是一個由扎那娜、黃阿弟、黃逸之三個老鳥組成的戰斗小組,早在半個小時之前,就意識到戰斗不能這么打下去了。
不然他們這一千多號人都死光了,也不一定能打到大同廣場上去。
基于豐富的戰斗經驗,他們有些殊途同歸一般的與胡彪一樣,商量出了一個破局之法:想辦法攻擊官場上鬼子和偽滿Z國的那些達官貴人。
讓他們徹底慌亂起來,從而讓戰局出現一絲轉機。
不同的是,他們攻擊廣場上那些目標的手段,并不是采用重機槍吊射;而是在某棟大樓上架起扎那娜身后,那一支如今不管去哪里都背著的反坦克槍。
想來以那玩意恐怖的口徑,打到人身上之后漫天血肉會爆炸開來的場面,嚇人的效果一定是非常的顯著。
說不定被嚇壞的達官貴人們,就會出一些昏招。
可惜的是,他們后續又帶著弟兄們連續攻占了三棟樓,當前的第四棟也是攻占了一半。
原本帶領的六十七號弟兄,如今都全部戰死了,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能架起槍,實現他們的戰術。
統統都是前方有遮擋物,根本就看到廣場的目標。
偏偏如今僅剩的他們三個穿越者,除了扎那娜的情況好一些,他和黃逸之兩人的情況已經比較糟糕。
所以僅僅憑借著全部帶傷的他們三個,估計是沒有辦法和力量,重新清理出前面一棟新的大樓。
可以讓扎那娜再看看適合不適合,有沒有機會架起反坦克槍來上一梭子。
就在黃阿弟情緒低落,心中失望到極點的時候,扎那娜緊接著開口的一句,卻讓他的心情從地獄又回到了天堂:
“這里是三樓,高度有限。
視線確實被擋住了,但是這一棟樓有六層,離著廣場也沒有多遠了;如果在樓頂的話,應該就可以打到廣場上。”
聽到了這樣一個說法,黃阿弟頓時精神大振了起來。
一邊給手上的勃朗寧M1911手槍,換上了最后的一個彈匣,又從地上的鬼子尸體上撿起了幾枚手雷后。
嘴里大吼了起來:“那等啥?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直接殺上樓頂,其他幾層的鬼子和偽軍干脆不管。
二胖、我們兩個沖前面負責開路,扎那娜你跟在后面;你只要負責保持狀態,到時候開出關鍵的幾槍就好,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們了。”
說完之后,又從地上撿起了一把民國17年式大沽造沖鋒槍,還有兩個備用彈匣,徑直向著樓梯間沖了過去。
別看黃阿弟嘴里說得斬釘截鐵,很是豪氣滿滿的樣子。
但是邁出了第一步的時候腳下就一個踉蹌,差一點就要摔倒在地,嘴里更是大大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他!跑動時牽扯著身上的眾多傷口,尤其是大腿上的那一個傷口實在是太疼了一些,都好像是小刀子在割肉一樣。
可就算如此,深知自己身上血再流下去都會昏過去的黃阿弟,依然只能咬牙堅持著繼續前進,趁著還能戰斗趕緊做點什么。
而類似的一切情況,在與他一起行動的胖黃逸之身上不僅同樣有,還更加嚴重。
在‘好’的一聲中,此刻腦殼被紗布包裹成了三哥一樣,連鋼盔都沒有辦法戴上的黃逸之,手里端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也連忙跟上。
只是才跑出了三四步,就覺得腦殼中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的厲害;胸腹中翻騰的厲害,更是差一點就要吐出來。
讓他反應過來,在十來分鐘之前的那一場白刃戰中。
當時自己腦殼挨了一槍托,連槍托都給砸爛了的攻擊,所造成的腦震蕩后果,怕是比起想象中還要嚴重了好些。
怎么辦?他從腰間急救包的最底下掏出了一支腎上腺素,這玩意還是博叔等人買的,國內還真找不到途徑買。
一手扎在了脖子的靜脈上,將其中的藥水迅速推了進去。
黃逸之如此的一個做法,也算是用上了最后一點手段,做好了死在這里的準備。
還別說!這一種據說是軍用級別的腎上腺素,在采用了靜脈注射的方式后,效果那叫一個立竿見影。
黃逸之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感到了眩暈和惡心想吐的情況在減輕。
唯一不確定的是,這樣一個效果能維持多久的時間;不過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效果持續期間多殺幾個鬼子就是了……
一兩分鐘后,當黃逸之暴起一腳,踹開了通向一扇通向了樓頂天臺的大門后。
他和黃阿弟不過向著前方看了一眼,都是齊齊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在樓頂上,如今可是有著四十來號鬼子和偽軍了;他們原本架著和端著各種武器,對準了樓下的街道上不時開火,阻擊著老K等人進攻的腳步。
在聽到了踹門的聲音后,他們本能就掉頭看了過來。
雙方目光相對的那一剎那,都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鬼子們吃驚,主要是驚訝對手居然沒有逐層打上來,而是直接殺到了頂層,一時間就很是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覺。
黃逸之和黃阿弟兩人的吃驚,則是沒想到鬼子和偽軍,居然在本處的樓頂,一口氣聚集了這么多人。
更為關鍵的是,在極短時間的懵逼后,鬼子和偽軍他們就紛紛調轉槍口要對這邊摟火。
他們兩人就算自問槍法更好,手上也各自端著一支自動武器,但是與這么多鬼子和偽軍對射,怕也是相當夠嗆能打得過。
畢竟對方手里,還有著重機槍這一種更強的火力。
只是以兩人當前要么大量失血,要么是靠著腎上腺素刺激才能壓下不適,怕是堅持不了幾分鐘就要崩潰的身體,根本就沒有時間耽擱了。
如今不管打不打得過,那也要硬著頭皮硬剛上去,為扎那娜爭取出一個出手的機會來。
時間緊迫之下,兩人連對視了一眼的動作都沒有。
不過一點都不影響兩人基于長期養成的默契,做出了相同的決定和動作;齊齊向前邁出一步,端起了手中的武器,扣動了指尖的扳機。
一邊并肩向前走去,一邊開火了起來。
同時,不過數十米之外的鬼子和偽軍,也紛紛在原地調轉槍口后,對著兩人匆匆地開火。
雙方之間一場硬剛一般的對射,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了。
對射開始的第一秒,一挺鬼子的九二式重機槍的三人小組,一挺九六式輕機槍的正副射手。
這些鬼子和偽軍中最強的兩個火力點,就被兩人極有眼力的優先打掉了。
反擊過來‘嗖嗖’亂飛的子彈中,一發子彈幾乎是擦著黃阿弟左臉的臉頰飛過。
經常被人用機槍掃射的書友們,一定知道這樣一個知識:子彈在飛行過程中,周邊會產生極高的溫度。
所以就算沒有被子彈擊中,臉頰在被子彈擦著飛過時,黃阿弟依然能感到一次灼熱的劇痛。
甚至在這一個過程中,他還能隱隱聞到淡淡的烤肉香味。
然而面對以上的情況,黃阿弟連眼皮子也沒有眨巴一下。
因為他知道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對比起后續他和黃逸之將要承受的,這一種傷勢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第二秒,一個鬼子軍曹,一個偽軍排長,外加另外三個目標被兩人掃射的火力打翻。
其中還有一個偽軍剛剛拉開木柄手榴彈,抬手臂都來不及抬起,胸腹要害上就中了兩槍。
頓時這個偽軍就昂頭就倒下,手中冒煙的木柄手雷也掉落在地。
反擊的火力中,黃逸之和黃阿弟兩人的胸腹、肩膀等部分,分別爆起了數團血花。
在當前這樣不過區區三四十米的距離下,他們身上的DIY防彈插板,已經沒有辦法徹底擋住子彈的洞穿。
子彈在打穿了防彈插板后,給兩人造成了嚴重傷害和痛苦。
不過那又怎樣?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只要還能扣動扳機,他們就會繼續地戰斗和向前;身形有些踉蹌中,死死咬著牙關的兩人繼續向前。
第三秒,又是六個鬼子和偽軍被打翻在地。
兩人身上分別有著數團血花暴起,在‘當’的一聲中黃逸之手里的捷克式輕機槍,徑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好在這并非他肩膀上的傷勢,嚴重到讓他連一挺捷克式輕機槍都端不住。
僅僅是在他扣住扳機后就沒有松開的情況下,只有20發的彈匣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打光。
扔掉了輕機槍,不過是黃逸之需要空出手來,將手槍掏出來繼續摟火而已。
第四秒,只有三個偽軍和一個鬼子被打翻在地;畢竟黃逸之的手槍的火力,比起捷克式輕機槍要差了不少。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兩人在幸運了數秒之后,腦袋這個最致命的部位有人中槍了。
這個腦殼中彈的倒霉蛋是黃阿弟,他手中的一支沖鋒槍剛剛打完子彈,都來不及扔掉,空出一只手來。
一發6.5毫米口徑子彈,正中他的面門。
連遺言都來不及交代一句,黃阿弟就此戰死;仰頭就倒的他臉上沒有痛苦和恐懼,只有未能多堅持兩秒的巨大遺憾。
第五秒,鬼子和偽軍被干掉了八人之多。
如此一個良好的戰果,要感謝一下扎那娜此刻終于加入了戰斗。
扎那娜在沖出了大門后,可是左手捷克式,右手九六式,兩挺輕機槍左右開火的架勢,火力上自然強悍。
或許就會有人問了,為什么扎那娜不當時與黃阿弟兩人一起殺出?
這妹子如此強大的火力,若是開始時就對著鬼子和偽軍招呼出去,豈不是早就能干掉更多的對手。
運氣稍微好一些,甚至黃阿弟都不用死。
關于這樣一點,只能說樓梯間通向了樓頂天臺的那一扇門,寬度上真心有限;讓黃阿弟和黃逸之兩個二百多斤的家伙,能夠同時擠出去已經是相當費勁。
根本就不允許如今身高和體型,越發龐大的扎那娜一起擠出去。
就連扎那娜想要緊跟著出去開火,也因為身后背著的那一支大號反坦克槍長度驚人,一個猛沖下居然被掛住。
反應過來后蹲下,扎那娜才是成功沖進了樓頂天臺;因此耽擱了兩三秒鐘的時間,最終導致了當前的場面出現。
第六秒,鬼子和偽軍又被放倒了七人。
扎那娜胸口中了一槍,但是子彈打在她格外雄厚的本錢前,算是被成功緩沖掉了相當一部分力道。
因此中槍的部位痛歸痛,但是對這妹子的戰斗力幾乎沒有多大影響。
黃逸之胸口又爆出了一團血花,中槍的位置不是心口,但是累積的傷勢讓他身體再也扛不住,雙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
滿是肥肉的臉上,因為痛苦都在顫抖中。
第七秒,扎那娜扔掉了手上兩挺剛剛打完子彈的輕機槍,但是沒有抽出手槍,繼續對著前方開火。
因為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了。
那一個滾落在地上的木柄手榴彈,到了這個時候終于發生了猛烈的爆炸;飛濺的彈片,將附近最后幾個鬼子和偽軍,全部放倒在地。
短暫,但是無比激烈和血腥的戰斗,就此畫下了一個句號……
顧不上在這樣毫無花哨的硬剛中,她們區區三人居然干掉了十三四倍對手的驚喜‘扎那娜扔掉了兩挺輕機槍后,就準備去給黃逸之急救一下。
癱坐在地上的黃逸之,卻用疼到了顫抖的聲音,用力地吼出一句:
“別管我!你趕緊去架槍招呼廣場上的重要目標,也不用管后面沖上來的鬼子,一切都有我在。
快點啊,我應該扛不住多久。”
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爭執,聞言后的扎那娜果斷轉身,向著樓頂天臺的邊緣飛奔了過去。
不然了!身為一個經歷了大小無數次戰斗的資深穿越者,她早就知道了在這一種情況下,如何抉擇才最為正確。
真要磨磨唧唧的,才是對黃逸之和黃阿弟兩人拼死開路的褻瀆。
在她身后的位置上,黃逸之左右看了一眼后心中有了主意,在地上艱難地爬行了兩三步后,爬到了黃阿弟身邊的位置。
先是在嘴里,對著黃阿弟的尸體小聲嘀咕出了一句:“大胖!得罪了啊。”
說完之后,撿起了黃阿弟手邊的一支沖鋒槍,換上了一個全新的彈匣。
接著,直接趴在了隊友二百多斤的尸體后面,算是用黃阿弟的尸體臨時充當了一下掩體,這也是他說出‘得罪’了的最大原因。
將將做好了這些,樓梯口就有這兩個屎黃色的人影出現。
黃逸之果斷的扣動扳機,打出了一個三發的點射,將那兩個試圖沖上來的鬼子打死了一人,剩下一人慌張不已地退了下去。
不等后續的鬼子組織好繼續沖上來,他拉開了一個手雷,在水泥地上磕了一下后,精準地扔進了樓梯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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