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五點出頭,南澤先生在亳州鄉下老宅外的某個路口,遠遠看到了一輛京師城牌照的五菱小面包車,對著這邊開了過來。
毫無疑問,一定是胡彪他們到了。
按動了兩下喇叭后,南澤先生就趕緊地下車迎接。
畢竟死撲街在接到了電話之后,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并且是立刻開車趕了過來,這一個人情他自然會記下。
可讓南澤先生很有些意外的是,當車子在身前不遠停下后。
胡彪那貨卻是從副駕駛走了下來,臉色很有些蒼白、腳下的步子發飄的厲害;反倒是從駕駛員位置探出一個腦殼的安妮,看起來很是精神奕奕的墨陽。
見狀之下,南澤先生連忙關心地問出一句:
“死撲街,不對!老胡你這是生病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沒有,稍微有點暈車,讓我下來緩緩就好。”胡彪聞言之后,很是有些口不對心地回答了起來。
不然了!他還能告訴南澤先生,自從兩人從小店出發上了高速之后,安妮就嫌棄自己一百公里每小時的車速太慢。
找了一個服務區后就與自己換了位置,由她來開車。
然后,就完犢子了!安妮一路上都快將油門踩進油箱了,讓N手小面包飆出了14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
按說140這一個車速,說起來也不算太快。
可是不要忘記了,這是一輛N手的小面包,車速上了100之后,不僅是全身都是‘叮當’作響,車身都飄忽得厲害。
以至于讓胡彪強烈擔心著一點,安妮什么時候只要方向盤稍微打猛一些,這一輛可憐的N手小面包就要側翻。
偏偏第一次開著這種整車的車價,連自己那輛賓利歐陸一個輪子都不夠的破車。
安妮在不斷超過了一輛輛的奔馳、寶馬和奧迪后,可是覺得比起開自己的車,還有著更大的一種成就感。
在這個過程中胡彪雖然在副駕駛,一手死死抓著頭頂把手,一邊嚷嚷著‘不急、南風老爺子應該還能撐一會’。
可是安妮的車速,根本就沒有慢下來過。
最終在一路提心吊膽之下,到了這里的胡彪,就是一臉被反復那啥了一般的模樣。
唯一可以慶幸的地方,那就是這一路高速基本是限速120,但是只要不超速20就不算違章。
所以他們一路140的車速,回去一查,應該不會有太多違章記錄才對。
抽了一支煙,稍微緩了一下后,胡彪對著南澤先生問出了一句:“那些東西,你現在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南澤先生說話間,將手上提著的一個袋子遞送了過來。
袋子里面裝的東西,其實是兩套國軍中央軍,中校軍官的軍裝,還有一些M35頭盔,靴子、皮帶,手槍等道具。
為了找這些東西,南澤先生幾乎跑遍了亳州地區,最大的幾個大型影視公司,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手。
不過南澤先生花費這些功夫,也是非常值得的。
因為在換上之后,前一分鐘還是一臉萎靡的小飯館老板,就變成了一個滿臉剛毅之色的胡團座了。
安妮也從一個時尚女郎,變成了漂亮的軍中綠花。
更為重要的是,當胡彪和安妮兩人在南澤先生的帶領下,在一陣‘當當當’的馬靴聲里,走進了老爺子房間之后。
如同感覺到了什么后,原本帶著一臉痛苦表情,躺在床上彌留著不肯離去的老爺子。
猛地就是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等到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之后,眼中滿是說不出的狂喜之色。
只是理智告訴他,他一直惦記的那些人,不可能用這樣的方式和模樣出現在眼前。
一句‘胡團座、安長官’都到了嘴邊,卻是根本不敢喊出來。
生怕喊完之后,才發現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這樣的情況,直到胡彪和安妮在床前站定之后,前者一臉嚴肅地說道:“南風少尉,看到長官怎么不敬禮,你難道不想回蘇北獨立團了嗎?”
哪怕時隔87年之后,這個聲音和說話的語氣,在南風聽來都是與當初一般無二,是那樣的熟悉和親切。
僅僅是這樣一個聲音,就能讓他放下所有的顧慮。
一時間,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老爺子在不用其他人攙扶的情況下,猛地從病床上坐直了身體。
挺胸、收腹、用著無可挑剔的姿態,對著胡彪和安妮兩人行了一個標準軍禮。
氣沉丹田,用著異常響亮,院子外都能聽到的聲音大吼起來:“原蘇北獨立團少尉南風,見過胡團座、安長官,請求歸隊。”
在吼完這一句之后,老爺子身體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顫抖得厲害;因為過于擔心被拒絕,眼中滿是說不出的乞求之色。
胡彪聞言后鄭重回禮,嘴里回答一句:“立刻歸隊。”
就僅僅是這樣簡單四個字,讓老爺子聽到了耳朵里后,原本滿是痛苦之色的臉上徹底舒展了開來。
滿是心愿達成的笑容,讓人看起來像是有光一樣。
只是在保持著敬禮的情況下,他眼睛緩緩地閉上,鼻腔之間也沒有逐漸的呼吸,已經是就此笑著,再也沒有絲毫遺憾的逝去。
不對!他沒有死。
他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重新與蘇北獨立團的弟兄們在一起了。
而在一旁位置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家眾人,在明白了什么之后,忽然就是在大哭中對著老爺子跪倒在地。
轉眼間,房間和院子里就跪了一地,他們這些后輩用這樣的方式給老爺子送別。
在滿地跪倒的人群中,唯有胡彪和安妮兩人筆直站立,鄭重無比地舉手敬禮,用這樣的方式送別昔日的戰友……
吃過一頓白飯后,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八點。
胡彪因為明天還要繼續開店營業,謝過了南澤先生要在鎮子上開兩間房間,讓兩人休息的好意。
包了一個800的白包,算是他和安妮兩人的一份心意后,就此連夜返回了京師城。
當然了!在回去的時候,絕對是胡彪借口免得辛苦了自家妹子,一定要自己開車那一種。
一路之上,有著安妮在副駕駛與他說話和閑聊,就算兩人在這個過程中,基本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
經常聊著聊著,話題一下子就歪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依然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讓胡彪熬夜開車,不僅是沒有半點困倦的睡意,就連送走南風后,原本很有些低落的心情也是好了起來。
最終在半夜三點的時候,胡彪將安妮送回了家。
這妹子在路上就和胡彪說好了,她明天就不去得月樓小店了;因為她要找個手藝靠譜點的托尼老師,把頭發給重新接上。
等到下次穿越,再一把割掉就是了。
到了這個時間點上,胡彪也沒空繼續睡。
回到出租房洗了一個冷水澡,振作起了精神后,又開始了跑步去市場,采購今天需要的食材。
至于昨天買的那一批,因為得月樓從不賣隔夜食材,基本上都全部讓四眼和林大姐他們,全部處理掉了。
等到了早上九點的時候,想到了什么的胡彪,打通了房東的電話。
將他想繼續擴大一下營業規模,所以要將隔壁童裝店的門面,也一起租下來的想法和房東說了一下。
不曾想到的是,昨天早上胡彪還見過的房東了;在電話中卻說她如今人在外面旅游,需要三五天之后才能回來,一切都需要等她回來再說。
聽到這個說法,胡彪也只能等對方回來再說。
不過招人的事情卻是可以提前做好,畢竟他胡老板可是講究人,也不在乎多付幾天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