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說明一下是,南澤先生和老郁,兩個本次才加入穿越者團隊的新手菜鳥。
他們兩人沒有動靜,并非是因為有著一顆大心臟,在經歷了一次神奇的穿越回來后,依然是能夠很快就睡著。
從而沒有看到胡彪的邀請,加入穿越者的聊天群中。
實際上,他們僅僅是因為遇到一些比較特別的情況,而根本就沒空去看手機上的某信而已。
至于更詳細一些的情況,不如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讓我們先把南澤先生這邊介紹一下……
翻開了枕頭,看到了枕頭上下的一沓照片。
這就是南澤先生在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代位面,自家無比熟悉的次臥之后,所做出的第一件事情。
這么做,他是想要證明一下。
之前在民國二十七年的那一場穿越,到底是一些真實存在著的事情,還僅僅只是做了一場荒誕不經的夢。
而這樣的疑惑在他看到了照片之后,他第一時間就相信了。
然后在下一秒之后,他就開始了第二件事:連鞋子都沒穿,沖進衛生間,對著浴室鏡張開一張嘴。
等到看到自己嘴里滿嘴的大牙,一顆都不少之后,這才心有余悸地放下了所有擔心。
沒辦法!在滕縣跟鬼子肉搏時候,他嘴巴上挨了一槍托,被打掉了所有的門牙。
得到了一個豁牙子的綽號就算了,反正其他那些家伙的綽號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自己也不算吃虧。
關鍵是之后的一段時間里,他說話的時候漏風嚴重,經常說幾次別人才能聽清楚。
還有吃東西的時候,需要像一個老太太一樣只能用著后槽牙慢慢磨,那感覺實在是太郁悶了一些。
偏偏在土丘的戰斗中,臉上又挨了鬼子一槍托。
這下就好了,連后槽牙都給打掉了;若是沒有辦法恢復過來,南澤先生估計會愁死不可。
倒不是擔心種上一口種植牙,搞不好都要大幾十萬的費用;而是怕是要被死撲街他們知道了,最少笑上一年的時間。
在放下了擔心之后,南澤先生才開始整理起本次帶回來的一應物品。
只是這一個過程剛開始沒有多久,他就有些進行不下去了。
一是,他這一次帶回來的戰利品,數量遠遠沒有胡彪和安妮兩人那么多,財物方面只有兩顆帶血的大金牙,也就足夠給自己打一條大金鏈子。
另外還有一個勛章,一個M35頭盔,一把大刀,一個防毒面具,還有一些照片就沒有了,根本不用整理多久。
二是,那些照片很不一般,在看清了最上面的一張照片時,南澤先生就破防了。
因為那是他和老爺子南風兩人,在臺兒莊某個戰斗的間隙,拜托那一個洋鬼子記者幫忙拍的一張合照。
不然了,還能拜托悶葫蘆老郁,拿著死撲街的那個邪門相機拍不成?
別鬧!那都不要叫自殺,而是滅族才更為貼切一些。
只見在合照上,才十八九歲的老爺子雖然滿臉青澀,身材也是相當的瘦弱,甚至眼中還有如同當代大學生,那一種沒有受過社會毒打,清澈而愚蠢的表情。
但是眼神中的光芒,卻是說不出的堅定,讓他神采飛揚。
瞬間之中,南澤先生想現代位面這里,人在亳州老家的老爺子了;無比想要打一個電話回去,和老爺子聊上幾句。
只是拿起了電話后,才發現此刻的時間已是凌晨四點出頭。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豈不是要打擾了老爺子休息?
想到了這一點,南澤先生只得又放下了電話,開始繼續整理其他的照片;在這一個過程中,看著照片上那些熟悉的面孔,穿越中的種種記憶猶如潮水一樣襲來。
其中有歡笑,但更多是淚水。
一幕幕弟兄們奮戰之中,一一戰死的扎心場面;讓南澤先生的心情,那是越發的糟糕和沉重了起來。
怎么辦,像是胡彪那樣抽根煙緩緩?
也不是不行,但是南澤先生有著一個更好的辦法。
那就是去洗腳城洗個腳,如果198的不行,那就298的,反正總有一個套餐能讓這貨的心情好起來。
帶上了車鑰匙和手機后,這貨偷偷摸摸地出門了,一點都沒有吵醒媳婦那種。
才是走進了一家常去洗腳城,看著那些熟悉的裝潢,南澤先生心情神奇的好了三分之多。
一問前臺,知道自己最喜歡的88號今晚的大夜班,到了現在還沒有下班,也沒有上鐘之后,心情最少也好了五分。
等到88號,一邊溫柔洗著他的腳丫子。
一邊在嘴里,淡淡著她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不聽話的弟弟,話語中那一股茶味撲面而來的時候。
南澤先生的情緒,那是徹底地恢復了。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重要嗎?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老爸打來的電話他連忙接通,不過說了幾句,南澤先生癱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因為老爸在電話里,很是沉重地說著:
“老爺子馬上不行了,馬上回來見最后一面吧;他現在看起來很難受,但應該是掛著你,所以怎么也不肯閉眼……”
回家接上了媳婦和孩子后,南澤先生用著最快的速度,開車向著老家趕了回去。
雖然也是順手進了聊天群,加了死撲街的好友,可是哪里還有半點心情聊上半句;連胡彪給他發信息,也沒空搭理。
一路上,副駕駛的媳婦一直在安慰著他,嘴里說著:
老爺子是民國九年人,今年已經是105歲了,不管放在哪里都屬于高壽;就算過世了也是自然法則,會當成喜喪辦。
老南家如今五世同堂,一大家子上百號人,都很孝順老爺子,老子走了也會很欣慰這些話語。
坦白說!以上的道理南澤都懂。
不過想到了打小,老爺子就對自己格外的好和親近。
甚至兩人在民國二十七年,還并肩作戰了好些天;在臺兒莊要不是老爺子豁出性命救自己,自己都死過一次等情況。
南澤先生只要想到這些,就難受得厲害。
一路飛車,不知道違章了幾次后,在上午十點出頭,南澤終于回到了亳州鄉下的老宅。
到了這個時候,一大家子已經有著五六十號人回來了,一些長輩紅著眼睛,已經在提前準備一些東西了。
看到南澤先生后,他老爸連忙拖著他去老爺子的房間,讓老爺子與他見上一面后也好走。
畢竟醫生來后,打了一針后也搖頭走了,與其讓老爺子這樣熬著難受,還不如早點走了免得受苦。
神奇的是,原本一臉痛苦躺在床上,陷入了彌留的老爺子,在南澤先生走進了房間后,居然是睜開了眼睛,眼神瞬間就是閃亮了起來。
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搖了搖頭。
看了一眼南澤先生后,雙眼出神地望著房頂,眼中滿是留戀和回憶、不舍和不甘的的情緒。
總之復雜到了極點,明顯還是牽掛著什,有著心愿未了。
老爺子的反應,家里的其他人不懂,但是經過了在民國二十七年的那一段相處后,南澤先生懂。
他腦補出一個與真相,可以說差不多的猜測:
老爺子在十八歲那年,最好的青蔥歲月里,棄筆從戎去打鬼子;然后遇上了胡彪,加入了蘇北獨立團。
雖然九死一生,但是殺鬼子殺得真是暢快。
想來那些日子,也是他人生最美好和珍貴的一段記憶。
只是在傷勢復原之后,因為種種鬼使神差的原因,老爺子再也沒有見過胡團座,還有心心念念的蘇北獨立團。
看到了南澤先生后眼神一亮,不過是想到了昔日那個與自己孫子,長得很像的南長官而已。
所以說,老爺子如此依然堅持著不肯閉眼,那是遺憾著未能歸隊啊。
想到了這些之后,南澤先生走出了房間,給胡彪打過去了一個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