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半跪在地上,他赤裸的上半身幾乎被鮮血染紅,自從“神功大成”以來,他還從未流過這么多血。
戰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角都壓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敗的……幾乎在眨眼之間,他就跪了。
在意識到了雙方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之后,該怎么選擇也就不難了——除了死亡之外,選什么都行。
其實不管在任何時期,只要羽真與角都交戰,那么勝敗結果都會是固定的,因為不管角都和他的秘術究竟有多強,那種強度也沒有超出常規,甚至達不到想象力的極限。
羽真并未殺死角都,可轉眼之間就讓對方恢復了出廠設置,就連角都都能明白對方到底有多從容。
“那么交易就此達成,你沒什么意見吧?”
羽真當然沒什么特別的反應,與角都的戰斗既沒有任何挑戰性又沒有任何有趣之處……這場戰斗是他十六歲之前的戰斗版本,僅此而已。
“我明白了。”
角都認命般地垂下了自己的腦袋,說起來他也是個傲氣十足的忍者,然而這種傲氣也得分時間、場合和對象來表現。
此時羽真對角都的要求無非只是在必要的時候、必要的事件上聽從他的命令而已,相比于失去生命,這種要求真的不算什么。
甚至眼見角都答應了這件事之后,羽真都未曾對他做什么限制,轉而直接邁步離開了這里……仿佛這種口頭約定有什么強制效力一樣。
事實上這也只是一步閑棋而已,角都最好聽話,不聽話羽真也沒什么損失,甚至沒什么后果……就算角都言而無信,羽真也未見得會專門去找對方的麻煩,只是會在偶爾遇到的時候,順手弄死他而已。
心胸如此寬廣,這在忍界可不多見。
直到羽真離開之后,角都才后知后覺般的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正在緩慢跳動的心臟表明他還活著,緊接著難以抑制的恐懼感讓這顆心臟越跳越快。
也不怪他選擇“識時務者為俊杰”,這時候他身上的五顆心臟已經被摘去了四顆,要是不識時務的話,一條小命那可就要“四舍五入”了。
“斗轉星移,慣性使然,后續好像沒什么值得特別關注的事情了。”
另一邊,進行了一場連“熱身戰”都算不上的戰斗之后,羽真在夜色之中踽踽獨行。
他掐指一算,此時此刻好像沒什么需要解決的事情了,接著又打開萬花筒寫輪眼,稍稍觀察一番之后,覺得未來一段時間確實波瀾不驚。
于是他決定對“神樹”稍微進行催熟。
說起來,自從拿回了七昧的萬花筒寫輪眼之后,羽真還沒有親自發動過最原始版本的“宇摩志訶守”呢。
這也沒什么可猶豫的,說做就做,下一刻,羽真就邁步踏入了時空通道之中。
羽真再次在木葉村現身,準確的說,他這是在木葉的漩渦居住區現身。
當他走進一個院子的時候,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查克拉。
“是羽真大人嗎?”
漩渦水戶平躺在床榻上,哪怕盡力睜開眼睛,但也基本上目不能視物了。
“是我……你這身體也快要撐不住了呀。”
羽真伸手稍稍扶起了漩渦水戶,然后給她背后墊了個枕頭。
“生老病死,人之常事,倒是我有些后知后覺……到了人生的這個階段,我才體會到了羽真大人的艱辛。”
人類是經驗主義生物,有些事情不經歷確實無法感同身受。
“我只是稍微活得長了一點,算不得什么艱辛。”
羽真跟對方閑聊了幾句之后,有意無意的順便問出了一個問題:
“水戶,你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什么遺憾嗎?”
“遺憾?作為一個忍者來說,我的人生其實應該稱得上幸運吧,盡管到了后來,被幸福包圍著的時候反而會讓人覺得有些孤獨……”
“是嗎?那就好。”
這種個人感受倒是挺無解的,畢竟就算她兒孫滿堂,可依然難以改變“空巢老人”的本質。
又跟漩渦水戶閑聊了幾句之后,見對方已經因為疲憊而睡去,羽真也就悄然離開了此處。
接下來他還有另一個地方要拜訪,不過那邊就完全是另外一種畫風了。
漩渦水戶還有一位年紀比她大幾歲的老姐妹呢,而這位老姐妹此時的身體情況不比她好多少……相比于這邊只是“干孫女”,那邊反而得算是“親孫女”了。
漩渦琉璃身上確實得算是流淌著羽真的血。
“琉璃,你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什么遺憾嗎?”
明明是同樣的問題,可相比于漩渦水戶走到人生盡頭后的坦然與平靜,漩渦琉璃就是另一幅樣子了——準確的說,羽真這個問題問的稍顯多余。
漩渦琉璃抱著羽真的肩膀,哭得稀里嘩啦的。
“先祖大人,我一輩子都沒結婚,你覺得呢,我的人生難道會沒有遺憾嗎?”
就這個精神狀態,完全就是一副沒活夠的樣子。
“你一個小老太太哭的這么慘,我覺得大可不必……”
羽真不說還好,他這話一開口,漩渦琉璃哭得更慘了。
羽真服氣了,于是不得不對她進行精神暗示。
“你先別哭,哭也算時間……我的意思是說,睡一覺吧,等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睡,睡一覺?”
漩渦琉璃有些不明白睡一覺之后會有什么變化,難不成會投胎轉世嗎?
“記住,你如果還想待在木葉的話,要給自己取個新名字,換個新身份……漩渦琉璃的私生女的私生女之類的。”
漩渦琉璃在睡著之前,牢牢把羽真的暗示記在了心中。
羽真此前抬腳下步,瞬間就跨越了七年時間,此時已經是木葉五十五年的尾巴。
忍界大戰如火如荼,此時正是“金色閃光”威震忍界的時候。
理論上也是漩渦鳴人即將出生的時候。
此時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重要信息,那就是宇智波斑大約馬上就要死了,他只留下了一腦門子亂七八糟的計劃。
此外,在未被干涉的情況下,所謂的“神無毗橋之戰”是必定會發生的,因為這是屬于宇智波斑的臨終關懷,不找好計劃的執行者,他怎么可能會老老實實的噶掉。
以此戰為前提,后續事件同樣也會發生……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點上,幕后黑手必然會露出馬腳。
除了想看看垂死的宇智波斑之外,羽真還想看一看當他們的計劃遭受到干涉的時候,這些人的臉上究竟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所以在木葉稍作停留之后,羽真去往了東海方向。在這里,木葉與霧隱的戰斗依然在激烈進行著。
兩天之后,在某處戰場上,按照幕后黑手寫好的劇本,發生了一場必要且無比重要的戰斗。
旗木卡卡西不過十四歲,卻已經展示出了“親熱天堂”系列作品忠實讀者的優秀素質……他對好伙伴野原琳發動了無恥的“襲胸”。
但由于卡卡西過于激動且手上帶電,襲胸立刻變成了襲背,咸濕小故事也就變成了恐怖小故事。
幕后黑手的劇本寫得還是有些水平的,因為故事情節涉及到了多方聯動——霧隱忍者將三尾臨時封印到野原琳的體內,一旦這個定時炸彈回到木葉,后果不堪設想。
卡卡西自然不想手刃隊友,然而野原琳還是比較有覺悟的,關鍵時候臭男人往往靠不住,好姐妹得自己掌握主動權。
野原琳掏心掏肺之后,周圍正在監視的霧隱忍者當然不能忍,木葉內爆計劃破產,他們氣急敗壞,決定干掉這兩個沒用的木葉忍者。
另一邊,身披“阿飛”的宇智波帶土更是一個嚴格按照劇本走的演員,他親眼目睹了卡卡西殺死野原琳的場景,然后那顆賢二的小腦袋瓜立刻產生了應有的變化——他的寫輪眼立刻進化到了萬花筒的程度。
只能說他的智商太優秀了,不怪宇智波斑和黑絕能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但就在宇智波帶土即將激動地展開虐殺行動的時候,眼前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下來,連那種難以遏止的憤怒都在一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一個白衣白發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卡卡西和野原琳的身側。
羽真看了卡卡西一眼,然后平靜地說道:
“抽手,沒摸夠是吧?”
卡卡西腦子倒是挺清醒的,因為他的眼眶里的兩只眼睛都是原裝貨,因此這時候他腦子里的弦雖然確實快崩斷了,但終究還是沒崩斷。
但哪怕他腦子沒毛病,可依然有些難以理解羽真的話。
“我的意思是讓你閃一邊去,別耽誤我救人……我是忍界大名鼎鼎的神醫鵲佗,沒聽說過嗎?”
陰陽遁當然救不回來死人,但野原琳這不是還剩最后一口氣么。
羽真見卡卡西傻乎乎的,也就不再搭理這貨了,他直接伸手按在了野原琳的肩膀上。
然后,卡卡西的手腕就被又軟又溫暖的肉體給擠了出來。
與此同時,野原琳身上那如同茅草屋一樣的臨時封印被瞬間加固成了機槍堡壘,也就是說她轉瞬間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柱力。
“神……神醫……”
卡卡西從一種懵走向了另一種懵,他沒想到胸口被開了一個窟窿的人都能夠被救活。
“神醫也治不了弱智……下次做事之前動動腦子,加固封印就能輕易解決的問題,為什么要殺人呢?”
鑒于卡卡西是標準的熒火忍者,于是羽真本著遠近親疏原則,還是開口批評了一下他那顆比賢二強不了多少的腦袋。
“我、我不會封印術。”
不知道為什么,卡卡西在面對這個陌生人的時候,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念頭……這倒是正常的,潛意識里他可不想挨上幾巴掌。
“不會?難道還不會學嗎,你要努力做新時代新忍者,可不能跟你那個苦大仇深的老父親一樣,除了砍人之外,什么都不會。”
羽真還是比較喜歡這種蠢萌的小動物的,于是說完話之后,他伸手掏出那把查克拉刀,把它塞進了卡卡西手里。
“小玩具,送你了……這邊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回木葉吧。”
接著,羽真又看了一眼明明已經起死回生但卻依然沉浸在慷慨赴死覺悟中的野原琳。
“你們可以撤了。”
“神醫先生,感謝您的幫助。”
卡卡西終于恢復了警惕性,他觀察四周,發現那些大量的霧隱忍者已經化作了冰雕,意識到危機暫時解除之后,他也不廢話,拉起野原琳就開始光速跑路。
木葉這邊勝利大逃亡,霧隱忍者交代掉小命,但周圍負責監視一切的白絕們,此時遠比卡卡西還要懵。
情況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呀,接下來該怎么辦,劇本上可一點都沒寫。
說好的神威難藏淚呢?
打發走了拖油瓶之后,羽真視線偏轉,定格在了藏身在稍遠處的宇智波帶土身上。
“帶土,快逃!”
掛在帶土身上充當“外骨骼”的特殊白絕“阿飛”雖然無法探究此時帶土的心理狀態,但它還是能衡量敵我力量對比的。
“逃,為什么要逃?這個人是個好人,他救了琳……敵人也被解決了,這時候我應該去追卡卡西和琳才對吧?”
故事情節偏離走向之后,帶土那聰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領高地了。
琳沒死,所以帶土還是那個喜歡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帶土,所以木葉是他家,他該回木葉……冷靜下來之后,他當然能明白卡卡西捅琳一刀很詭異,應該是有什么值得探究的隱情。
這時候,羽真沒有管周圍的其他白絕,反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阿飛。
見此情形,阿飛二話不說,它無視帶土的意志,撒腿就跑。
“跑?要跑快點才行,跑的不夠快的話,怎么帶我去宇智波斑那里……”
羽真不緊不慢的追在后面,白絕阿飛想靠雙腿甩開他是不可能的。
不,應該說在被他盯上了之后,對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