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屠”這個字,它給人的感覺很不好,羽真自覺沒干過這種事情……反正他是這么認為的。
但其實在場的忍者之中,有人經常這么干……說的就是問問題的旗木朔茂。
當然了,身在戰場上的時候,主觀上吧,旗木基本上沒什么屠殺敵人的意愿。
然而客觀上他經常造成“殘忍屠殺”一類的事實。
如果他在單槍匹馬地執行任務,那在結束戰斗之后,戰場上經常只剩下他自己擁有繼續呼吸的權利。
羽真帶著劃定國境、維系和平的任務而來,其實本來就不該對其他忍族一味懷柔,恩威并施才是最合適的手段。
至于他的名聲問題,哪怕將某個忍族徹底抹除,其實也不會損害他的信譽……他是去和談的,然而對方卻利用他的善意想要謀害他,這種時候他擁有天然的自衛權。
自衛得過火一點、權力外沿稍稍擴大那么一點,也不會有人指責羽真。
不要忘了,就算羽真先前表現的有多善意,可他這個人依然被限定在忍者行事作風的框架中。
既然是忍者,那當然會有舉起屠刀的時候,誰也不能認為羽真沒出刀就斷定他沒刀吧?這是兩回事。
至于其他人愿意相信是給臉不要臉的中小忍族在設計羽真,還是羽真在設計對方……說實話,這不難判斷。
對于熒火一方來說,理性判斷他們沒必要做這種事,就算想對某些忍族出手,哪里還需要讓首領以身犯險?這與他們一貫以來的做事風格不符。
感性方面講,基于羽真此前的名聲,很多人也更愿意相信他不是那種蠻不講理、只會一味屠殺的人。
總之,當羽真這邊做好進入雨林區域的準備之后,他立刻派人通知了鮎川一族和魚谷一族會談的時間確定了下來。
隨后鮎川一族的人告知了熒火這邊會談的地點。
而就在會談開始的前一晚,大量日向忍者帶著不同的偵查小隊、開著“探照”與“透視”,直接把那個會談地點給掃描了一遍。
“羽真大人,那些忍者果然不懷好意,他們對那個所謂的會談地點進行了埋伏與其他作戰針對性布置。”
很快,相關信息就匯總到了羽真的手中。
只能說那些忍者想在白眼面前搞陰謀詭計,要不就是對日向忍者沒有概念,要么就是不知道熒火前線營地之中有不少日向忍者。
白眼的直接戰斗力基本全面弱于寫輪眼,但一來這東西沒什么開眼難度,被生出來、活下去的日向忍者就能使用白眼,二來這種眼睛的戰略價值就體現在此處。
白眼的戰場情報收集能力遠遠勝過寫輪眼數個量級,而對于忍者間的戰爭來說,情報優勢直接關聯著整體層面的勝勢,因此白眼是一種戰略武器。
想要布置結界屏蔽白眼?這是一般忍族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么?
再者說了,布置結界屬于畫蛇添足,羽真的心到底有多大、人到底有多愣,才會毫無懷疑的一頭鉆進陌生忍族布置的結界中。
“看來事態果然滑向了不好的方向,羽真大人,我們要提前動手嗎?”奈良秀之問道。
羽真稍作思考,然后說道:
“沒必要,命令另外兩支作戰大隊,今晚展開機動,去包圍……”
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后,可能是因為鮎川不走運,也可能是因為羽真這段時間聽到的這個忍族名字更多一些,它的實力似乎也比另外一個忍族更強一些,所以它成了最優先的目標。
既然是“抹除式”的作戰方式,那么羽真覺得應該采用泰山壓頂式的戰斗方式,將七十名忍者一次性投入這場戰斗,那就別想再在那個村子里見到活人了。
“去圍殺鮎川一族的村子,本隊則留在附近,等見到會談地點騰起煙霧之后,攻擊逃出煙霧的人……秀之,本隊交由你指揮。”
“是,羽真大人。”
按照羽真的命令,另外兩支作戰大隊很快就悄然離開了他們的營地。
理論上,三四十人規模的人員調動已經能算“大規模”了,這種調動很少能徹底瞞過敵人的眼睛,然而熒火這邊有白眼。
他們可以輕輕松松繞過敵人的監視單位進行轉移,盡管敵人似乎點亮了地圖,可實際上熒火忍者們一直隱藏在戰爭迷霧之中行動。
羽真一方占據著情報方面的絕對有利地位,這種情況下不要說他們的硬實力本就遠遠強過敵人,就算他們處于弱勢,也能將勝利握于手中。
陷阱不是陷阱,包圍陷阱的才是真陷阱。
做好了布置之后,第二天羽真就帶著旗木朔茂,僅以兩人小隊前往了那個會談地點。
作戰本隊的調動遲于羽真的行動,等羽真見到那所謂的族長的時候,他們也悄悄在更外圍展開了隊伍。
會談地點是個三面被峭壁環繞的凹地,似乎只要將入口一堵,他們就能圍殺羽真了……真是好計策、好地形。
“不太對勁,奈良大人。”
遠遠地將入口堵住之后,日向忍者又發現了新的情況。
“怎么了?”
“有一部分忍者正在悄悄撤離這里……”
“撤離,在這個時候?”
奈良秀之很謹慎,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下意識地認為己方針對那個忍村的圍攻計劃暴露了。
“根據他們的護額,似乎都是魚谷一族的忍者在撤退。”日向忍者再次說道。
很明顯,這個補充信息幫助奈良秀之排除了錯誤選項。
這就是白眼的作用,就說他們細不細吧。
別說護額了,如果日向忍者愿意的話,甚至可以拿出類似“都是紅內褲的忍者在撤離”的更細致的信息。
“撤離的人多嗎?”
“不多也不少,但很難讓人察覺到。”
這下奈良秀之徹底明白了過來。
“僅僅是兩個忍族組成的聯盟,就有人起了背叛的心思……為此甚至不惜壁虎斷尾,也算心思深沉了。”
很明顯,魚谷一族為了繼續蒙蔽鮎川一族,此時只撤走了關鍵忍者,至于一般族人……就當他們是埋葬鮎川一族所支付的代價了。
“不用去管他們,優先執行羽真大人的命令。”
“是,奈良大人。”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奈良秀之稍作思考,就決定暫時放任那些忍者離開。
這時候,羽真正在與鮎川一族的族長交流。
“羽真大人無愧于‘不殺’之名,如同傳聞中一般喜歡以誠待人,居然僅帶著一名護衛就來到了會場。”
如果仔細聽的話,這人的語氣里其實已經帶上了抑制不住的嘲諷意味……莽夫居然連演技都不過關。
羽真只是笑了笑,而后心平氣和地說道:
“第一,我近乎只身前來并非是因為以誠待人,而是我覺得諸位不足為懼,如果你們不是井底之蛙的話,應該能看明白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第二,我身邊的這位忍者,并非是護衛。”
你當我是千手扉間呢,跟人談判的時候還能被人干掉?
羽真也不客氣,他當著這么多敵方忍者的面,近乎把“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諸位都是垃圾”這句名人名言說了出來。
“另一位族長呢?不會在布置什么陷阱吧?”
鮎川族長因為羽真的話已經出離憤怒了,原本的交談環節中,還有嘲諷羽真智商的環節的,但一來他遭到了羽真的直接羞辱,二來他的“深謀遠慮”的作戰計劃居然被輕描淡寫的拆穿,這下他惱羞成怒、怒上加怒。
“虛偽無謀之人,必將死于此處。”
他大喝一聲,猛地一揮手,然后摔了個杯子。
羽真暗嘆一聲,心說怪不得這樣的忍族藏在雨林里生存呢,要是擱在火之國范圍內,就沖他們族長的智力水平,也該早早被滅掉了。
會談地點果然升起了煙霧,但這東西跟羽真無關,這是敵人在釋放某種毒氣。
大部分敵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但也有一小部分敵人跟著中招了……很明顯,莽夫的高明計策中有針對盟友的部分,他對盟友隱藏了一部分襲擊細節。
消滅敵人的同時削弱盟友的力量,一切都是為了牢不可破的聯盟。
“防毒面具,防得住什么呢?”
眼見著霧氣洶涌,羽真的身體則緩緩升起,他來到高空之中,開始幫助敵人們增加霧氣的濃度。
旗木朔茂則迅速開溜,逃到煙霧的外圍獵殺敵人……理論上羽真不應該帶著他的,因為羽真只身一人才更好發揮,但一個人都不帶太不像樣了,會讓敵人懷疑他究竟是真正的羽真,還是某個影武者。
“什、什么東西?”
“防毒面具為什么不起作用?”
“族長……族長!”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誰讓他們選了個霧氣不容易擴散的地方呢……防毒面具是有效的,沒有任何質量問題,然而防毒的東西吧,它可能沒什么酸蝕耐性。
衣服、皮膚、肌肉、骨骼,一些忍者開始層層展示自己不為人知的內在的一面。
有些聰明人早就在第一時間開始往外跑,然而這并非是什么好主意,熒火的作戰大隊就堵在外面……
不對,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因為在外面可以死得非常痛快。
僅僅二十分鐘之后,羽真飄回到了作戰大隊的面前。
“羽真大人,沒跑出幾個忍者來……”
奈良秀之立刻向羽真進行了匯報,同時也說明了另一個忍族的關鍵人物已經提前逃走了的事實。
“原來是相互算計呀,有意思。”
聽完之后,羽真也跟眾人說明了里面的忍者一部分有防毒面具,一部分沒有防毒面具的情況。
大家聽完之后面面相覷,一邊要對付強敵一邊還要背刺盟友?他們怎么這么忙 可忙來忙去,還不是爛泥扶不上墻?
“日向忍者散開,注意觀察周圍的情況。”
“原地等待其他兩支作戰大隊的消息。”
“霧氣散盡之后,去谷內掃蕩一遍,省的有什么漏網之魚。”
羽真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命令,謹慎的讓人覺得惡心。
做好安排之后,他這才轉過頭來,對著其實沒發揮多大作用的旗木朔茂問道:
“你怎么說?”
“我覺得……還不夠謹慎。”
羽真愣了一下,這話什么意思?這時候,他注意到旗木朔茂似乎在故作深沉的看向某個方向。
還有敵人?敵從何來?
羽真若有所思起來。
事實上,有不靠譜的臨時盟友,就有相對靠譜的臨時盟友。
到了傍晚的時候,散播出去的日向忍者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高原上有大量忍者在集結?”
提到西北高原,那就是“巖隱”了,在忍村時代,巖隱就是個侵略成性的村子。
“是石河一族?”
羽真對著日向忍者問道。
“似乎是以石河一族為主,也有其他數個大忍族參與其間。”
一聽這種準聯盟、混合作戰方式,羽真立刻反應了過來:
“不用問,百分之百是沖著我們來的……他們反應還挺快。”
如果想要對付普通忍族的話,石河一族自己就能把事辦的漂漂亮亮,反過來說,他們既然組成了混合編隊,那么目標自然是同等形式的敵人。
在日向忍族的監視下,石河聯軍的忍者數量不斷增加,很快就超過了七百人。
這時候什么魚谷一族之類的已經不重要了,羽真重新集結好隊伍,然后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基于現實理性考量,這時候他應該帶著隊伍撤出雨林區域,但敵人肯定會銜尾追擊,熒火當然可以撤走,但撤到火之國之后,那還怎么撤?
剛剛確定了疆界,戰火就在本土上燃起,這不就代表羽真先前做的事情、許下的承諾都成了笑話?
所以他們不能選擇撤退,只能選擇迎敵……
就在“雨之國”迎敵。
為了熒火組織之后在木葉的地位,羽真也需要一場站得住腳的勝利,否則將來談起木葉成立過程的時候,人家千手在打宇智波,你們熒火呢?
總不能說在打“鮎川”吧?是,鮎川族長和宇智波斑一樣聰明,但這不代表兩族的實力差不多。
既然不能退,那是不是要增加兵力?
然而熒火的優質作戰兵力目前已經集中在羽真手里了,再從熒火里增加前線兵力意義不大。
那么向千手請求援兵?
可這跟熒火需要立足之戰的目標相違背,要知道本來羽真的隊伍里四大忍族的支援兵力已經占據了四成,再從那邊請援的話,這場仗究竟算誰打的?
“或許……不是不能試一試。”
思前想后,羽真做了個相對冒進的決定。
雨林的地形,對他而言是比較有利的,他可以充分發揮“大規模殺傷性化學武器”的作用。
于是羽真沒有后撤,反而帶著三支大隊前移。
尋找到了一個對己方最有利的戰場后,羽真站在一條河邊,對著左右忍者問道:
“這里是什么地方,有名字嗎?”
然而沒想到本應該對“雨之國”不怎么熟悉的旗木朔茂立刻開口回答了羽真的問題。
“巖良川,這里是……巖良川。”
額……
羽真莫名其妙,巖良川就巖良川,你激動個什么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