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
十一歲的徐禮甲帶著三弟徐禮丙在門口玩耍,旁邊有丫鬟照看。
這時候,徐福貴前來。
他穿著素色的粗布衣衫,看上去和普通人無異。
他是來收取徐禮丙的子嗣氣息。
照看徐禮丙的丫鬟是新來的,不認識徐福貴,見其徑直走向徐禮丙,連忙攔下:“請止步,你是何人?”
“我?”
徐福貴哭笑不得,他不經常露面,連新來的丫鬟都不認得他了?
徐禮甲循聲望來,看到徐福貴,連忙喚道:
聽到這個稱呼,丫鬟嚇得連連后退,低頭俯身:“奴婢不認得高老爺,奴婢有罪。”
在徐家,被徐禮甲稱呼為的,除了徐福貴還能有誰?
徐福貴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知者不怪,你退下吧,我來看看我曾孫。”
“是。”
丫鬟應聲,退至遠處。
她驚訝于徐福貴看起來為何這么年輕,也就五六十歲的模樣。
按照年歲算,徐福貴應當八十歲了。
可她隨后想到自己見過的徐家老夫人佳珍,看上去還是少婦模樣。她聽說是珍貴的仙人靈丹使其保持美貌年輕的容顏。
想必徐福貴也服用過類似的靈丹。
徐福貴抱起徐禮丙:“禮丙,認得太爺爺不?”
剛滿三歲的禮丙睜著大眼睛,好奇看著徐福貴。
旁邊禮甲給他說著:“三弟,這是太爺爺呀,快叫人。”
“太…太爺爺。”
禮丙奶聲奶氣喚道。
徐福貴伸手撫摸他的腦袋瓜,趁機吸收其血脈氣息:“我徐福貴曾孫徐禮丙年滿三歲。愿其平安長大、萬事順遂……”
一縷不可見的氣息通過徐福貴的身體、進入體內空間,滋養家族寶樹。
徐福貴內視體內空間,見忠一的枝杈后面再分出一根枝杈。
這是徐忠一的第三個孩子。
與此同時,灌頂靈果和長生靈果都被滋養。
而長生靈果發生變化,瞬間長大一圈。
長生靈果:于寶樹旁吞食,可延壽二十年。
再經過八位此枝杈后代子嗣血脈滋養,可升級為“四十年”長生靈果。
原本延壽十年的長生靈果,經過禮甲、禮乙、禮孑、禮丙四位徐孝安后代血脈的滋養,升級為延壽二十年的長生靈果。
徐福貴本以為這就是極限了,沒想到還能升級。
“老五后輩人丁興旺,子孫滿堂的,過不了多久就能再次升級。”
四十年的長生靈果,能給徐福貴延壽到一百六七十歲了。
“來,太爺爺給你們變個戲法。”
徐福貴抱著禮丙,身旁只有禮甲在,他指著地面上一棵小草,煞有介事誦念一段莫名其妙的咒語:“嘛咪嘎哆變!”
他伸手一指,那棵小草憑空生長,長出一朵黃色的小花。
禮甲看呆了:“太爺爺,你真會變戲法啊?能不能教我,我想學。”
“嘿嘿,等你長大了太爺爺教你。”
徐福貴陪著二人玩鬧半晌,之后離開。
他每次修行都需要幾天時間,空閑時候就在百壑山四處觀察,看看各家的情況。
經過這么多年的開發,百壑山外圍開墾出上萬畝的梯田。
如今百壑山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嘭!”
徐福貴聽到不遠處一聲炸響。
他循聲望去,視線穿過幾百米距離,看到一處路邊茅廁發出的炸響聲。
他在不遠處看到幾個孩童躲在暗處偷笑。
其中之一是忠淮的兒子:十歲的徐禮淵。
“又是這小家伙,皮得很。”
徐福貴見一個渾身濺著污穢之物的男子黑著臉走出茅廁,嘴里大聲嚷嚷:“哪個缺德的娃兒往茅坑里扔炮仗?別讓我逮到,不然打爛你屁股!”
徐禮淵帶著幾個伙伴,在角落里笑得前仰后合。
對于其調皮愛搗亂的性格,徐福貴有所耳聞。
他沒有上前管教,這種小毛病該徐禮淵他爹親自管。
隨后,徐福貴走向徐忠鈔的住處。
徐忠鈔在前年寫完了十萬遍百字文,被關了足足三年多。
被放出來后,他老實多了。
如今整天待在家,照看兒子徐禮鏡。
“忠鈔,我來看看禮鏡。”
徐福貴到來,打量著正在學習走路的徐禮鏡。
“爺爺,他好得很,您看、都能走路了。”
徐禮鏡喚道,朝著徐福貴走去。
在禮字輩的后輩中,徐福貴最關心的就是眼盲的徐禮鏡,因此時常來看望。
徐禮鏡雖然看不見,但是對聲音很敏感,他剛才僅僅憑借腳步聲都聽出來是太爺爺。
只見他手中拿著棍子,一邊在腳下左右橫掃,一邊緩緩踱步前進。
“來,讓太爺爺抱抱。”
徐福貴站在原地,俯下身,等徐禮鏡朝他走過來,才伸手抱起。
“禮鏡今年四歲,再過三年,就讓他學樁功,練武。”
徐福貴有點心疼這個看不見的小家伙。
過了幾天。
徐禮淵又和一群伙伴們聚在一起玩鬧。
和他經常在一起的伙伴,都是長工、家丁們的孩子。
他嘴里叼著支狗尾草,百無聊賴:“今兒咱們去哪里耍?”
他今年十歲,三年前習武練樁,一年多的時間練成樁功一層。
其武道資質,像他爺爺徐孝茍。
“淵少爺,咱們去水塘抓魚吧,我想吃烤魚了。”
“不去不去,前幾天剛去過,沒意思。”
以他現在的年紀和樁功二層的體質,不至于像四年前那樣在水塘被淹。
“淵少爺,咱們再去茅坑放炮仗?”
“不去,百壑山的人都知道是我放的炮仗,肯定找我爹告狀,到時候還是我挨訓。”
禮淵連連搖頭。
他的名聲早已傳遍百壑山,但凡有什么事情別人第一個想到他,會向他爹告狀。
“那咱們去百壑村?”
百壑山距離百壑村不遠,他們有時候會去百壑村玩。
“等我想想。”
禮淵每天除了練武讀書,就想著怎么玩樂。
他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人:“你們跟我走!”
“淵少爺,咱去哪兒呀?”
“別問,到時候就知道了。”
禮淵帶著伙伴們來到徐忠鈔家附近。
“你們等我。”
說著他走向徐忠鈔的宅院。
宅院大門沒有關,他推門而入。
“忠鈔叔”
他呼喚幾聲,沒看到徐忠鈔,見到丫鬟帶著徐禮鏡。
徐忠鈔有事出門了,而馬姝婕則是隨著徐家子嗣越來越多、忙于教他們讀書。
“禮淵少爺,我家老爺和夫人不在。”
丫鬟認得徐禮淵。
“沒事,我是來找禮鏡弟弟玩的。”
禮淵說著,走向禮鏡:“禮鏡,堂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禮鏡他耳朵聽得清楚,認得禮淵的聲音:“好呀,好呀。”
由于目不能視,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中、不能出門。
聽到禮淵帶他出去玩,他連聲應允。
“那咱們走吧。”
禮淵說著伸手去抱禮鏡,卻被丫鬟攔下。
“禮淵少爺,這、我不能做主,得等老爺回來。”
丫鬟不放心把眼盲的禮鏡交給十歲的禮淵照看。
“你怕甚?我還能把禮鏡弟弟弄丟不成?他都答應了,你放心吧。”
禮淵說著不顧丫鬟阻攔,抱著禮鏡就朝門外走。
“這……”
丫鬟攔不住,無奈之下只能緊緊跟隨。
沒走幾步,禮淵不耐煩趕走丫鬟:“你跟著作甚,別礙事,你跟著我們玩不開。”
丫鬟無奈之下,只能去找徐忠鈔。
百壑山上,某個偏僻的小樹林。
禮淵和伙伴們在和禮鏡玩耍。
只見禮淵眼睛上蒙著個黑色布條。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伙伴沉著嗓子,粗聲道:“猜猜我是誰?”
禮淵想了想,做出判斷:“黑娃?”
旁邊禮鏡卻說:“是大頭。”
“鏡少爺又猜對了,真神了!”
“大頭?”
禮淵不敢相信地扯下眼前的布條,看到剛才發出聲音的人確實不是他說的“黑娃”。
他納悶:“禮鏡這耳朵怎么長得,這都能分辨出來?”
“我娘說,我眼睛看不見,所以耳朵聽得更清楚。”
禮淵不信邪,又嘗試幾次,發現禮鏡的聽力確實遠超常人,不僅能分辨人說話的聲音,就連腳步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又些佩服,又有些嫉妒:自己比試幾次都輸了。
不禁升起貪玩的念頭。
他將伙伴們拉到遠處,耳語幾句,說出自己的想法。
“淵少爺,這不好吧。”
“這樣是不是有點欺負鏡少爺呀。”
“怕什么,咱們就在遠處看著,能出啥事?”
禮淵不顧同伴們的反對,揮揮手讓他們走到遠處,然后大聲道:“哎呀天黑了,咱們快回去吧,這里晚上有狼出沒哩。”
說著他朝禮鏡喊:“禮鏡弟弟,你自己回去吧,我們先走了。”
然后他朝著遠處邁步。
“啊?”
禮鏡懵了,其他人都走了,把他留下了?他聽到禮淵離去的腳步聲。
“喂,堂哥?堂哥?”
四周沒有人聲,只有蟲鳴鳥叫。
禮鏡畢竟才四歲,他看不見、分不清方向和時間。
他按照記憶里前來的方向,往家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路,就差點撞到一棵大樹。
他趴在地上,摸索半天撿到一根兩尺長的細木棍,用棍子探尋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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