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2日,加利福利亞州門洛帕克市。
一處寬敞氣派的會議室。
一張深棕色實木的長方形會議桌四周的座位都坐滿了人,筆記本一臺挨著一臺,每個座位后還都有12個人坐在墻壁邊,有的拿著筆記本做著記錄,有的則直起身體,全神貫注的傾聽著。
正在發言的是一個40多歲的白人男子,看上去非常精明強干,他的語速很快,但發音非常清晰,“馬克,我必須再次表達我的擔憂。三十億,全現金。這是一個天價的溢價,比我們當年收購Instagram還要激進。要知道,這家公司連穩定的盈利模式都沒有!我們到底在買什么?只是買一個青少年的玩具社交應用嗎?”
雪莉·桑德伯格立刻把嘴湊到話筒邊,“彼得,我再重申一次,snapchat它不僅僅是一個青少年的社交工具,它開創了一種全屏、即時、視覺化的全新交互模式,還擁有讓青少年們瘋狂的AR濾鏡技術,這些都能和我們形成極佳的互補。”
“全屏、即時、視覺化的全新交互模式?就是它那種把屏幕豎起來看照片和視頻的模式?”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說道,“雪梨,我投了上百家科技公司,我并不太覺得這是什么革命性的更新。至于那個什么AR技術,更是愚蠢。我覺得除了那些青少年,全世界沒有什么成年人需要它來美化自己。雪梨,我真的覺得,這就是一個愚蠢至極,應用場景極為有限的app,除了那些青少年們用來發送澀情圖片之外,它還能做什么?我完全不覺得它值30億。”
坐在會議室里的另外一位穿著花呢外套、頭發花白的老頭也接話道:“而且,這筆交易還有一個巨大的戰略缺陷。參加會議前我查過一點資料,Snapchat的App在Android安卓系統上的運行效率極差,卡頓、耗電、拍照質量低下。要知道,全球超過七成的使用的是Android系統。一個在全球化擴張中帶著致命技術缺陷的產品,我們卻要支付三倍于其估值的價格去買下它?這真的太冒險了。”
老頭說完,桌邊又陸續有人插嘴。
“威爾說得沒錯,這是snapchat的致命缺陷。”
“是啊,馬克,你確定斯皮格爾能解決這個問題嗎?如果不能,我們是在花三十億買一個半殘的蘋果獨占產品。”
“一個傲慢且帶著缺陷的青春期公司,我覺得三十億美金實在太高了。”
“還有他的創始人,那個埃文·斯皮格爾,全硅谷都知道他傲慢得像一只孔雀,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
“是的,沒錯。”
七嘴八舌的爭論聲中,坐在主位上的馬克·扎克伯格將目光投向了會議室里,一個與他同樣年輕的亞裔男子。
這個人坐在長方形會議桌的另一端,他的正對面,正拿著會議資料看得入神。
事實上,從會議開始到現在的半個多小時里,這位除了他之外,整間會議室里持股最多的個人投資者,一直保持著沉默。
說起來,他所持有的股份其實遠高于剛剛發言的硅谷著名投資人彼得·蒂爾。
扎克伯格心里清楚,FB上市后,彼得·蒂爾迅速將股份賣出,手中持有的已僅剩數百萬股。而眼前的這位,卻任由FB在一年多之后跌得僅僅只有上市價格的三分之一,卻仿佛視若無睹。他從未減持過,也沒有給他打過任何一個抱怨的電話,似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的電影上。
不得不說,如果要找一個他心目中全世界最好的投資者和董事會成員,這位一定當之無愧。
那么,他在想什么呢?
馬克·扎克伯格心里涌起一絲好奇,忍不住開口道:“陳,你的意見呢?”
他一開口,全會議室里的董事們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過去。
陳諾回過神來,說道:“呃,我沒有意見。”
說完,他笑了笑,把資料往桌上一扔,那感覺就像是在說,我他媽就是一個臭拍電影的,現在過來湊湊數而已,這些東西別他媽找我。
扎克伯格發出了標志性的低笑聲:“陳,我知道你剛拍完電影,很累。你可以隨便說說,我真的想聽聽你的看法。”
陳諾摸了摸鼻子,環顧了一圈會議室里那些神色各異的董事們,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真誠:“我真的沒有看法,馬克。我相信你,我也支持你,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
馬克·扎克伯格徹底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重新將目光投向會議桌中央,沉聲說道:“好吧,我已經做出決定了。我們就向他們報價,30億美金。”
就這么一句話,會議結束了。
陳諾收拾了一下東西,其實也沒有什么可收拾的,就是把桌上的會議資料,也就是snapchat的資料讓古麗娜扎收起來,然后拿上手機就準備閃人。
但馬克·扎克伯格叫住了他,走過來笑容滿臉的說道:“陳,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飯?普莉希拉一定很想聽你聊聊你這次新電影的事情。”
陳諾笑道:“非常感謝你的邀請,但是不好意思,馬克,我今晚已經約了人。”
“哦?是誰,不能改期嗎?”
“一個在這邊的老朋友,我明天就要回LA,所以想跟他見一面。不好意思。”
“那好吧。”扎克伯格聳了聳肩,伸出手來,“再見。”
陳諾笑著跟他握了握手,道:“再見。”
和小札分開后,陳諾以為就沒事了,結果剛下到一樓,又聽到后面有人喊他。
“陳。”
回頭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方才會議室里慷慨激昂地發表意見,駁得雪莉·桑德伯格一臉無語的彼得·蒂爾。
說起來,這位在硅谷叱咤風云十幾年的投資人,雖然和陳諾在現實里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兩人之間卻有著一番淵源。
彼得·蒂爾是老唐的老朋友。
當初陳諾為了順利搞到FB的股份,請了老唐做顧問,老唐正是請動了這位投資界大佬在報紙上接受了一通采訪,鼓吹了一通他當時那個所謂“給喜歡的人自動推送喜歡視頻”的視頻網站,搞得扎克伯格焦頭爛額,為他最終拿下FB股份奠定了堅實的根基。
所以嚴格說起來,陳諾還欠著對方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彼得·蒂爾不是一個人來的,前后圍著好幾位保鏢和助理。
他走到陳諾面前,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問道:“晚上有空嘛?陳。能不能請你吃個飯?”
陳諾笑道:“我真的約了人。”剛才他跟扎克伯格說話的時候,蒂爾就在左近,他才不信這位沒有聽見。
彼得·蒂爾絲毫不以為忤,只是笑得更加開懷道:“我知道你的朋友能介紹我認識一下嗎?順便說一句,我請客。”
“哈哈。”陳諾當即笑出了聲。
他喜歡這種有幽默感的人,想了想,他收起笑容,微笑著說道:“好吧,那一起吧。”
正好,如此一來也懶得去蹭FB的公務用車了。
他在彼得·蒂爾引領下,上了一輛深色的奔馳S級轎車,而古麗娜扎、令狐以及艾莉森則跟助理們一起坐上了后面那輛,與此同時,還有一輛同樣款式的屬于保鏢在前面開路。
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就是低調無華的一共三輛S級組成的一個車隊,這才是真正屬于硅谷頂級大佬的配置。
上車之后,陳諾看了看手機短信,說了一個地址,彼得吩咐下去后,車隊就開始啟動。
然后,兩人聊起了剛殺青的電影。
看得出來,彼得·蒂爾也是做了一番功課,不僅對演員陣容如數家珍,甚至還知道之前陳諾和小李子鬧矛盾的八卦新聞。
在聽陳諾說都是八卦小報的胡亂炒作后,蒂爾又話鋒一轉,詢問起煥新的事。
問要不要引進投資、想不想來美國上市之類的話題。
陳諾當然是打著哈哈,用國內政策和時機未到等理由敷衍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陳諾都不太明白這位硅谷投資大亨找他的真實意圖。難道真是為了他的煥新公司來的?不可能吧。
聊了沒多一會兒,陳諾所說的地點就到了。
門洛帕克市實在算不上一個大城市,方圓總共18英里左右,從Facebook總部出發,到任何兩點之間的車程,都不會超過15分鐘。
兩輛S級轎車緩緩停在了一家看上去中規中矩的餐廳門口。
彼得·蒂爾看了看外間裝潢后,看得出來有些吃驚,但是也沒有多問什么,就跟著陳諾一起下了車。
餐廳里此刻食客很多,他們這一大群人——兩位大佬帶著保鏢和助理——進入之后,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過陳諾站在中間,低著頭,倒是沒人看到他。
餐廳經理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或者說,在硅谷這里負責接待客人的餐廳經理,對一些頂級富豪和重要人物的長相心里都有數,這是基本功。
因此看到人群里的彼得·蒂爾的時候,原本在一邊待客的經理先是愣了一下,登時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兩步并作兩步,迎上來直接迎賓服務員拉開,堆笑道:“蒂爾先生,歡迎光臨。請問是來用餐的嗎?有預約嗎?”
彼得·蒂爾道:“應該有。”
陳諾這時接話道:“約翰·奧馬爾。應該是這個名字定的位置,他來了嗎?”
陳諾一說話,經理的目光就立刻移了過來。
雖然陳諾鴨舌帽壓得很低,但畢竟沒有戴口罩,算不得全副武裝。這位五十來歲、體型微胖的餐廳經理,目光一落到陳諾的臉上。如果之前對彼得·蒂爾的來到是驚喜的話,這個時候就是驚嚇了,嘴巴瞬間張開,眼睛瞪得溜圓,看著陳諾,就跟見鬼了差不多。
站在他身邊的那位二十多歲的金發女接待也一樣,本來女人一直沒有說話,但這個時候,她先是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然后急忙用雙手捂住嘴。
這一聲驚呼,頓時讓門口周圍很多人都看了過來,幸好彼得·蒂爾的保鏢跟令狐不同,個個腰粗膀圓,兩個排成一排就算得上一堵肉墻,足以幫陳諾擋住目光,否則,這飯估計就吃不下去了。
餐廳經理反應過來了,先是狠狠瞪了一眼女招待,而后堆上滿臉笑容,說道:“陳先生,不好意思,歡迎光臨,請你再說一遍,是哪個名字的預約?”
“約翰·奧馬爾。”
奧馬爾一家從下午兩點就開始緊張準備。
喬伊·奧馬爾把那頂珍藏多年的假發戴好,換上晚禮服,妝容仔細到每一根睫毛。約翰·奧馬爾也脫下了警服,換上那套只在婚禮上穿過一次、現在略顯貼身的深灰色西裝。兩個孩子也都被兩口子鄭重打點,領結系得筆挺,小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傍晚五點,他們來到城里最頂級的牛排館——TheSterlingSteakhouse,坐進了那間為十人準備的私密包廂,一家人看著四周過于精致的裝修,都有些渾身不自在。
喬伊·奧馬爾不由得第三十九次用黑人獨有的腔調問道:“約翰,我說,我得再跟你確認一遍!你確定給你打電話的人是陳?不是哪個該死的、搞惡作劇的混蛋,啊?”
之前言之鑿鑿的約翰,此刻莫名有些心虛。他遲疑地說道:“應該是他,寶貝。至少電話號碼是他上次留給我的私人電話。再說,我想應該沒有人敢打電話和一個警官搞這種惡作劇……吧?”
喬伊白了他一眼,“我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會找你吃飯?那次他真的不只是說著玩玩?你不過就是一個攔下他的車的普通警察,過了這么久,他還會記得你?”
約翰苦笑道:“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上他就是給我打了個電話。”
“好吧,總之我警告你,這家該死的餐廳,一頓飯就要吃掉你大半個月的工資,你最好別給我搞砸了!你要是motherfucker搞錯了,那這個月你就哪里也別想去,每天下班都給老娘立刻滾回家!”
約翰一臉愁容的說道:“知道了。”
就在奧馬爾一家坐立不安的呆了十多分鐘之后,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開了門,笑容可掬的說道:“奧馬爾先生,夫人,你們的貴客來了。”
等他側身讓開,一個黑頭發、面容英俊的年輕人就走進了房間。他順手脫下了頭上的鴨舌帽,露出了那張在全球媒體上擁有極高辨識度的臉龐。
他對著穿著不合身西裝的約翰·奧馬爾笑嘻嘻的,帶著幾分自來熟的語氣,仿佛他們是在街角偶遇的鄰居:
“哈嘍,約翰,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所以,你約的就是他,一個曾經差點給你開罰單的警察?”
“是啊。”陳諾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色,又回頭看了看跟在他們兩人十幾步之外的一堆人,說道:“彼得,你有什么話就說吧,時間不早了,我想我們該回去了。”
本來嘛,在跟約翰·奧馬爾一家人吃完飯后,彼得·蒂爾又硬拉著他出來,說是走一走,散散步。
陳諾才沒有跟男人一起聊天散步的興趣,推脫不得之下,走了兩分鐘就意興闌珊了。
但彼得·蒂爾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說道:“真的只是因為你當初答應請他吃飯,所以你就過來履行承諾?”
“是啊,反正我今晚也沒有別的事情。”
彼得·蒂爾看了他半天,突然笑了,說道:“你為了這么一頓飯,推掉了馬克·扎克伯格的晚餐邀請,這叫做沒有別的事情。”
陳諾哈哈笑道:“拜托,彼得,我和馬克的交情就在那里,多吃一頓飯少吃一頓飯,都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彼得·蒂爾笑道:“所以你跟馬克的交情究竟是怎么樣?”
陳諾微笑道:“你說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忽而一起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兩人笑夠了。彼得·蒂爾才說道:“馬克是一個商業奇才,說實話,不管別人怎么說,但我知道,fb沒有它,絕對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陳諾點點頭道:“我相信。”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從馬克的手里,搞到那2的超級投票權。這簡直就是神跡。”
“也要多謝你。”
“不不不,我只是舉手之勞,頂多只是幫了一點點小忙,而且我也沒有說假話,陳,我真的對你口中的那個視頻網站非常感興趣。想想看,一個視頻網站,能夠用算法自動推送用戶感興趣的內容,這簡直是一個跨時代的進步!它一定比YouTube和現在所有的視頻網站,都更加黏性、高效和具備商業價值。”
陳諾微笑起來,說到:“所以你找人試了嗎?做出來沒有。”
彼得·蒂爾愣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說道:“你知道我會做?”
陳諾笑道:“因為我也找人做了,不過幾年過去,什么都沒有做出來。”
彼得·蒂爾哈哈大笑,道:“噢,陳,我總算明白唐納德為什么能和你成為朋友了。你太坦誠了。是的,我也找人做了,我當初為了這件事,組建了一個硅谷里的超級團隊,3年過去了,光是薪酬就花了我千萬美金,結果你猜怎么著?上個月我讓他們全都滾蛋了。”
“哈哈哈哈哈。”陳諾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媽的,跟這人交流咋這么愉快呢?
這么一說,當初投在那科技公司里的幾百萬,還真就算毛毛雨了吧。
“想要達到預想的效果,需要的計算方法是在是太難實現了。”彼得·蒂爾苦笑道:“我不懂技術,但我聽他們說,那真的感覺是在創造一種魔法。”
陳諾很有感觸的點了點頭。
誰說不是呢?
同時他在心底算了算時間。
說起來,要到2013年底,國家才會發放第一張4G運營牌照,比起歐美這邊足足落后了可能有一年多的時間。但是,國內的普及速度,卻是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到了2016年,就已經做到4G網絡覆蓋全國主要城市和鄉村,用戶滲透率超過50,實現了跨越式發展。
而抖音呢,也是在2016年順勢推出的。這當然是傻瓜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抖音的核心推薦算法是什么時候搞出來的?
這個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因為2013年現在的張一鳴應該還在做著他的“今日頭條”,什么時候他才會意識到碎片化時間的巨大商業價值呢?
這同樣也是一個謎。
但擺在明面上的答案卻有幾點,是后世研究字節跳動發展史的人,如他這種股市韭菜所盡知的。
比如抖音的出現,不是橫空出世的,而是站在了一個巨人的肩膀上。
那個巨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他們開會討論的對象——Snapchat。
是Snapchat創先性地,把目前主流的橫屏視頻模式,改成了豎屏模式,讓用戶可以在移動端全屏沉浸觀看,極大優化了單手操作和視覺體驗,讓抖音用戶單手刷視頻變成了可能。
是Snapchat,首先運用了AR,也就是增強現實模式,創造出了濾鏡這個功能,讓抖音里的每個普通人都能夠輕松創作出有趣、富有表現力的視頻和照片。
同樣也是Snapchat,將圖片和視頻首先碎片化、即時化,使得未來的抖音視頻變得快速、輕松。
沒有人知道,究竟張一米在snapchat里獲得了多少靈感,
但事實上,
Snapchat,這個出現在2011年蘋果商店里的“閱后即焚”的發送澀情照片的軟件,到了2013年,已經推出了一個叫做“Stories故事們”的短視頻功能,
這個時候的它,比起2016年出現的抖音,說起來,少的真只是一個算法而已。
不過,關鍵也就在這里了。
沒有那個彼得·蒂爾搞不出來,他也搞不出來的魔法一樣的算法,就讓snapchat始終局限于熟人之間的推送,無法真正讓每一個普通人,都找到感興趣的內容并獲取海量關注,實現內容的裂變式傳播。
所以,這個軟件也就錯失了成為全球最大內容分發平臺的機遇,最終只能局限于熟人社交和品牌宣傳的小眾市場。
如果扎克伯格知道,今天他報價30億美金的一家新興科技公司,里面的很多創意會催生未來一家數千億級企業,他還會僅僅只出30億美金,最后慘遭對方拒絕嗎?
陳諾忍不住又開始浮想聯翩。
除了他應該沒人知道,今天他們開的會,是一個注定會失敗的會議。
這筆失敗的交易在后世是如此的出名,
因為當Snapchat在2017年上市后,在短短的4年時間內,市值就突破1000億美元。
于是乎,這一筆發生在2013年10月的失敗收購案就被拿出來反復的說,snapchat創始人埃文·斯皮格爾拒絕扎克伯格30億美金的事跡被傳得神乎其神,稍微關注點美股的人都知道。當然,之后snapchat在洋抖出現后,又快速隕落,那就是后話了。
那為什么在今天董事會上他不多說兩句呢?
那自然是因為關他屁事!
本來董事會就是猶太人的一家獨大,只是法律使然,超過10億美元的收購都不得不走這么一個過場。實際上,扎克伯格高達65的投票權足以讓他為所欲為,所以他說再多,一沒有屁用,二,扎克伯格又不是他親兒子,他瘋了才泄露天機。
“對了,陳。”
彼得·蒂爾跟他一起沉默的走了一截路之后,突然說道:“你真的要明天回洛杉磯嗎?不能再晚一天?”
陳諾現在對這個風趣直爽的億萬富翁也有點好感,于是沒有一口咬定,而是好奇道:“計劃是這樣。怎么了?”
彼得·蒂爾說道:“明天晚上,我有一場小型的投資人晚宴,如果你愿意的話,不妨多留一天,我介紹一些朋友給你認識。”
陳諾正待說算了,畢竟他一個演員,認識再多什么科技圈富豪也沒有啥用,最多就是吹吹牛皮。這個年代他感興趣的企業幾乎都已經上市了,真的看好,他直接在二級市場上買就是了。多出來的成本,相比起未來的利潤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他話還沒有出口,只聽彼得·蒂爾又說道:“比如埃隆·馬斯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他,他是我的老朋友,如今是一家名叫特斯拉的汽車公司和一家名叫spaceX的火箭公司的創始人,我覺得你們應該合得來。
還有今天我們的會議主角,snapchat的埃文·斯皮格爾,他也會到。到時候你可以去找他聊聊,你就知道,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知又自大的混球,30億美元買他那家澀情公司,他是真的不配!馬克絕對是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陳,怎么樣?你能來嗎……陳,哈嘍?”
“啊,你說什么?”陳諾猛地回過神來。
彼得·蒂爾涵養很好,沒有生氣,保持微笑道:“明天晚上我的聚會,你能來嗎?”
陳諾道:“我想沒問題,彼得。為了你,我就推遲一天回去吧”
彼得·蒂爾頓時喜笑顏開,“謝謝,謝謝你陳,哇哦,這真是太棒了。我敢保證,到時候的每一個人,都一定會非常想要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