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花了四天時間,把昆汀交給他的新劇本看完。
看完之后,他明白了幾件事。
第一,昆汀沒有騙他。
肖恩的確在中國是個漁民,之后來到美國,也的確在鐵路上干過。只是,他別的職業更加耀眼罷了。
曾經天王手下第一雙花紅棍,后來在美國各州一邊找人一邊殺人,還會順手宰幾個狗眼看人低的三K黨的賞金獵人……
這他媽真的是謝天謝地,他的這幾個月的旅程并不算他媽的完全白費。
至少現在他精瘦的體型,跟BRUCELEE是有幾分相似,要演一個單槍匹馬擺平四個白人壯漢加兩條狗的武功和槍術高手,是剛好合適的了。
第二,陳諾徹底肯定了,在他這只蝴蝶的翅膀扇動下,現如今,不管是《被解放的姜戈》還是《被拯救的華工》,應該都徹底消失在這個宇宙中了。
現在昆汀新寫的這個未命名的劇本,雖然還有一點點和姜戈沾邊,但那也是時間和背景,其余的和原本的劇情結構,可以說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僅角色定位發生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顛倒,拯救者和被拯救者掉了個個兒,主線的情節驅動力以及內核也是完全不同了。原本的單線劇情,現在也變成了一明一暗的雙線,整部劇本的信息密度可以說是陡然提升。
什么黑奴造反。
NoNoNo,太無聊。
現在是來自東方的殺人不眨眼的過江龍,在美利堅這一塊淳樸土地上,狂干各式各樣的種族主義者的故事,其中酣暢淋漓的地方,數不勝數。
這樣導致的結果是,讓他這個不愛看書的人,都忍不住廢寢忘食的啃了整整四天時間,一口氣的看完,只可惜沒有打賞功能,否則好歹都要給昆汀賞個盟主才行。
精彩,是真的精彩。
劇本之中,昆汀的個人風格濃郁得都快熏死人了。
暴力,血漿,還有真實和虛構交織的歷史都是昆汀的個人標志,感覺就像是把《殺死比爾》《無恥混蛋》還有之后的《八惡人》這些電影的風格融合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那昆汀筆記真不是他媽白寫的,把肖恩這個反賊寫得真是活靈活現,陳諾覺得,這本子要是拿不到奧斯卡最佳劇本,那絕對是評委收了哈維·韋恩斯坦那王八蛋嫉妒的黑錢。
可也正因為太精彩,他那顆當過制片人的心又忍不住開始發作了。
這樣一部戲,怎么感覺什么地方都是重點,什么地方都放不下,什么地方剪了故事都要遜色一些啊?那么,這么厚一本劇本,足足300多頁,最后剪出來得有多長?怎么想都覺得,估計三個小時都打不住吧?這特么可怎么行?
但馬上,他又有些笑自己杞人憂天。
堂堂昆汀·塔倫蒂諾,隱居一年,寫出如此煌煌大作,稍稍改編擴充一番,估計都能拿到上去連載賺錢了,怎么可能連剪輯都搞不定?
《云圖》磚石在前,這么聰明一個人,絕對不至于自討苦吃。
第三,
陳諾明白為什么昆汀要親自跑這一趟。
除了要確保保密,親手把這本劇本交到他手里,并當場簽署保密協議之外——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它叫黛西,現在它是你的了。”
當陳諾說完,奎文贊妮·瓦利斯的眼睛驟然瞪大,嘴巴張開,露出了兩顆有些稀疏的門牙,愣了兩秒之后,又重新恢復了原本那個小大人的樣子,很有禮貌的說道:“謝謝,但不用了,我家沒有養馬的地方。”
陳諾撫摸著面前這匹馬兒棕色的鬃毛,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可以養在這里,等你有空的時候過來騎。”
說實話,要他哄小屁孩,他是真的沒有什么耐心,說話也的確沒有過腦子,但是,奎文贊妮·瓦利斯眼里閃過的一絲笑意,也讓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尼瑪,是被這個十歲小屁孩給嘲笑了嗎?
“我還要上學,拍戲,沒有騎馬的時間。但還是謝謝你。”奎文贊妮·瓦利斯依舊是彬彬有禮的說道,身上完全沒有那種蠢蠢的孩子氣。
不過話說回來,童星其實也都是這樣,一般都很早熟。
就像某些人才19歲,就開始腳踏幾條船,開房還要女人出錢,就跟29歲的老油條一毛一樣。
陳諾回頭看去,只見黑妹的老媽正在跟艾莉森一起說著什么,他也不廢話了,雙手一舉,就把奎文贊妮給送上了馬背。
隨后也跟著翻身上馬,坐在了小女孩的背后。
他雙手拉住韁繩,雙腿一架,叫了一聲駕,黛西立刻唏律律的叫了一聲,四蹄紛飛,在奎文贊妮的尖叫聲中,開始飛馳起來。
這一跑,就是將近20分鐘。
等到陳諾勒住馬兒韁繩的時候,奎文贊妮的臉色都發白了。
陳諾剛把她從馬上抱下來,女孩立刻弓著腰,對著地上一陣作嘔。
陳諾沒有看她,自顧自的看著眼前的美景。
陽光斜斜地灑在水面上,波光如碎金般閃爍,幾只白鷺在湖邊的淺灘上悠然踱步。
風從遠山吹來,帶著青草的香味與水汽的清涼。
他正出神時,聽到身后那陣嘔吐聲停了。
于是頭也不回地說道:
“導演不是說你已經練了兩個月的騎馬了嗎?怎么還是這么差勁?”
身后的小女孩,這時再也維持不了那副小大人的姿態,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差點殺了我!這是哪里?快送我回去!”
陳諾現在可以確定了,之前這姑娘的老媽說什么她是他的大粉絲,那純屬是客氣了。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而是問道:“看到這個湖沒有?我牧場里面一共有三個湖,這是第二大的。最小的那個已經有了名字,叫做諾拉,是我的女兒的名字。最大的那個叫做蓉,是我母親的名字……”
“我不想聽這些,我現在只想回去!”
“現在只剩下這個湖,我一直沒有取名……”
“陳,你現在已經嚴重違反了美國法律!你這是非法拘禁!你會坐牢的!除非你現在把我送回去——”
“……不過現在,我準備把它叫做奎文贊妮。”
陳諾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所有噪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湖水輕輕拍打岸邊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小女孩小心翼翼,放輕聲音問道:“你準備叫它奎文贊妮?”
“是的。”陳諾淡淡問道:“你同意嗎?”
“我……”奎文贊妮吞了一口口水,停頓了兩秒鐘,隨后說道:“我同意,但是,你是說真的嗎?陳。這片湖,以后就叫我的名字?”
“是真的。”
陳諾轉過身來,看著黑人小女孩,說道:“你也應該看過劇本了,這并不奇怪,對吧?”
奎文贊妮吃吃道:“但那……只是電影。”
陳諾笑了一下,道:“或許吧。總之,我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對了,過兩天,我女兒會來到這里。你想見見她么?”
陳若若——這個牧場未來的女主人,在兩天之后,終于抵達了蒙大拿的牧場。
陳諾的灣流GS650私人飛機從上海浦東機場起飛,
在高空一路巡航了十二個小時三十七分鐘,
橫跨太平洋與北美大陸,
最后降落在蒙特利爾西南方向的博茲曼黃石國際機場。
這趟跨洋飛行的陣仗不小:除了范繽冰之外,同行的還有兩名私人保姆、三名保鏢,以及林美茹和王志翰。
而陳諾也是親自帶著車隊,到機場接機。
回牧場的一路上,王志翰的聲音就沒有停歇過。
“哇,諾哥,不可能吧,從這里到這里,全都是你買下來的地?”
“什么叫目光所處,皆為王土,我特么算見識了。”
“不可能那個湖也是吧……我操,真的假的,那個也是?”
“那雪山……什么?也是!?美利堅特么日子不過了呀,什么都敢往外賣啊?不是啊,諾哥,當初我們兩個人在安鄉職高做同桌的時候,我怎么就沒有看出來你這么牛逼呢?那個時候你除了泡…………泡茶厲害了點之外,你也沒什么特殊的啊。”
“那些牛也是你養的嘛?”
“我靠我靠我靠,那些牛仔也太酷了啊!我也要騎馬,我也要學套牛!”
“太爽了,好美啊,這里還有地沒有,我也想買一塊!”
“你有錢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我……沒有。”王志翰陪笑道,“我的錢不都在你那嗎?”
林美茹撇嘴道:“那你還不快點閉嘴,就你話多,吵吵吵,吵得煩死了。”
“好好好,那我不說了。”王志翰居然就真的不說話了。
陳諾見此不僅暗自搖頭。
王志翰和林美茹是在今年3月份的時候在一起的。正所謂好女怕纏男,也就是如此了。上海姑娘還真的就被隆安鄉巴佬給死纏爛打,死磨硬泡的給泡上了。
但現在,看樣子在一起之后,王志翰這個沒出息的,又一次是重蹈覆轍,被精明能干的上海女生吃得死死的,不僅平日里千依百順,月月工資還要上繳……看來,有空他還是要找王志翰聊聊了。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有什么前途啊?作為兄弟朋友,他自然要規勸一下。
但現在,他倒是沒功夫管這些事,他自家的事情還忙不過來。
算算時間,他和陳若若范繽冰母女,都已經是有將近大半年時間沒有見了。
陳若若現在已經是兩歲半的小姑娘了,正是怕生、認人的年紀。從機場見面那一刻起,就一直躲著他,不肯靠近,更別說讓他抱,一直縮在范繽冰和保姆的背后,不管怎么哄都不行。
上了車后,更是躺在保姆的懷抱里,沒兩分鐘就直接睡了過去。
那個40多歲的保姆臉色訕訕的,低聲道:“陳總,你要不要抱一下?”
陳諾搖搖頭道:“沒事,讓她睡吧。”
林美茹插嘴說道:“可能是累了,陳總,來之前若若都說她可想爸爸了。王志翰,你說是不是?”
王志翰張張嘴,撓撓頭道:“沒有吧?我沒聽見啊。”
“你!”林美茹氣急,用力在胖子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明明就有,你耳朵聾了是不是?”
王志翰痛得“哎喲”一聲,連連道:“是有是有,真有。”
陳諾哈哈一笑道:“我沒事,小美,謝謝你。”
隨后把頭轉了回來。
偌大的商務車坐了三排,王志翰和小美在最后,保姆和陳若若在第二排,而他和范繽冰坐的是后座第一排,古麗娜扎則坐在了副駕駛上。其余的保鏢和保姆,則坐的另外一輛。
范繽冰本來正看著窗外的鏡頭,這時把臉轉來,微笑道:“誰讓你這次一走就這么久,都忘了你是誰了,過兩天熟悉起來就好了。”
陳諾湊過去,在女人耳邊低聲回道:“只要你別忘了我就行。”
范繽冰嘴角一翹,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再不見我,我就真快忘了。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你拍個電影,至于這么對自己嗎?”
陳諾哈哈一笑,道:“這有什么。”
范繽冰一時間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我們在這兒玩幾天,你跟我們一起回國?”
“嗯。”
“然后回來就該進組了吧?”
“對。”
“又要拍多久?”
陳諾想了想,道:“說不好,可能4,5個月吧?”
“四五個月?那今年若若生日你能來嗎?”
陳諾想了想,說道:“我盡量。”
范繽冰苦笑了一下,輕聲道:“算了,你忙你的,拍戲要緊。”
好吧,看樣子不僅僅親生女兒把他當陌生人,情人也對他有所不滿了。換做其他人,說不定就要抑郁一下子,
但是,陳諾畢竟是個冷血渣男,想得非常通透,這世界沒有那么既要還要的美事。
為了生活,有多少人離開親人,背井離鄉,和家人一年半載甚至幾年才見一次,他也不過是其中一員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特別是,比起辛辛苦苦的普通人來說,他還是幸運的。
辛苦工作后,也算有所收獲。
這不,當車隊駛入他在蒙大拿買下的牧場,在老宅門口的長車道上停下時,這一回,不僅是王志翰,幾乎每個人下車后都忍不住驚嘆出聲。
包括范繽冰。
不管女人心里藏著多少不滿與幽怨,當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還是忍不住站在車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場,喃喃地說道:“太美了……”
陳諾站她身邊,說道:“等會我帶你去個地方。”
范繽冰詫異道:“哪兒?”
“等會你就知道了。來,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
這個時候,老宅門口不僅僅有奎文贊妮母女,剛請的宅子的管家,廚師,傭人,更關鍵的是,知道陳若若要過來,牧場里的牛仔們也都坐不住了,但凡有空的人,都紛紛來到了這邊。
陳諾甚至看得出來,這些人一個個都把自己收拾過,看上去挺干凈體面,身上的牛糞味也沒那么沖了。
不知道是不是如此,特么陳若若這個時候居然不怕生了,一點都沒有排斥這些兇神惡煞的鬼佬,牽著保姆的手,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
明明什么都聽不懂,但在芬恩·利特爾等人過來,煞有其事的向她自我介紹的時候,一點都不怯場,偶爾還會給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當一個女牛仔蹲下來,送給她一頂小小的黑色牛仔帽時,陳若若笑得更開心了。
她自己笨拙地把帽子戴在頭上,帽檐微微一歪,露出白皙可愛的小臉蛋。陽光下,眼睛像水晶一樣亮晶晶的。
牛仔們頓時發出一陣夸張的歡呼聲,連奎文贊妮都忍不住在一旁捂嘴而笑。
這一刻,整個牧場的空氣都變了。
陳諾偏頭,低聲問道:“你教的?”
但范繽冰神情,明顯不像是早有準備,目不轉睛地看著陳若若,神情中帶著幾分訝異。聽他一問,立刻搖了搖頭:“沒有啊,你又沒跟我說過,我哪知道,這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對了,你的這些員工,他們都知道若若和你的關系?”
“嗯。”
“你就不怕……傳出去?”
陳諾哈哈笑道:“要是這點都怕,那我還混個屁。”
說完,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一轉,“好了,等他們在這里玩,我帶你去個地方。你會騎馬不?”
“不會。”
“OK,那我和你騎一匹。”
“行。”
隨后,陳諾真就不再管其他人了,叫了一個牛仔去牽來他最常騎的那匹被他稱為閃電的黑馬,陳諾先扶著范繽冰上馬,讓她坐好,等她坐穩,他才翻身一躍,輕巧地落在她身后。
“抓緊點。”他低聲提醒。
范繽冰聲音點緊張。“好。”
陳諾隨后一抖韁繩,黑馬嘶鳴一聲,蹄聲如鼓,頓時向著遠方飛馳而去。
雖然全力奔跑下,閃電的速度比之前的黛西快得多,但陳諾并沒有讓馬兒跑多塊,于是和上次一樣,也是20多分鐘才到達了那個湖邊。
而范繽冰這個時候感覺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從見到湖面的一剎那,就像個小女孩一樣尖叫起來,讓他也跟著哈哈大笑。
在湖邊停下,他翻身下馬,又把范繽冰抱下來,然后拍了拍閃電的屁股,讓它自己去湖邊吃草。
范繽冰站在湖邊,雙眼亮晶晶的:“好美啊……我現在都覺得自己少讀了幾本書,沒法形容。難怪你當初買下這里時那么開心。”
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合在嘴邊,朝遠方用力喊道:
“啊——!”
聲音在天地之間傳開,驚起了幾只野鴨,拍翅掠過湖面。
范繽冰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歪過頭,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撥到耳后,回頭看他一眼:“你一直看我干嘛?”
陳諾微笑不語。
范繽冰也沒再說話,只是轉頭望向湖面,輕聲道:“真想在這里住一輩子。”
陳諾知道,若換作高圓圓,也許這話還有一分真意,可換做她,大概連萬分之一都沒有。但他還是附和到:“喜歡就常過來看看。反正我拍戲,也用不上飛機。”
“嗯。”范繽冰輕輕點頭。
哦豁。
原本美好的氣氛,又在他這句“拍戲”之后再度蕩然無存。
陳諾今天似乎是大失水準,對此居然還仿佛恍若不覺,一聲不吭的和女人并肩而立,看著湖面靜靜地欣賞了一會兒。
直到幾分鐘之后,他才開口道:“牧場里一共有三個湖,原本德洛家給它們都各自取了一個名字,但是,現在我來了,我就把湖名給換了。我給它們各自取了一個中文名,對老外來說,有點拗口,那些牛仔也常常還是叫以前的名字,但我跟管他們的人,就是之前那個老頭說,我說你只要聽到他們叫錯一次,就從薪水里罰5美元。最開始很多牛仔到我這里叫苦,但后來,他們錯得越來越少。我想,這么一來,他們先改口,然后影響到鎮上的人,周圍的人,然后過上五年十年,到時候,這個湖的名字就會永遠變成我取的名字。”
他說著,范繽冰低聲贊嘆道:“真好。”
陳諾道:“你猜我取的什么名字?”
“什么?”
“最小的那個我把它叫做若若,最大的那個叫蓉。這個湖呢,叫繽冰。”
話音落下,空氣再度寂靜下來。
范繽冰轉過頭來了,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問道:“……你說這個湖叫什么?”
陳諾轉過頭,一臉自然,淡淡道:“繽冰。”
“………………真的?”
范繽冰沉默了好幾秒,才顫抖著嘴唇問道。
陳諾平靜道:“當然是真的。”
范繽冰怔怔的看著他。
女人當然在大滿貫影帝臉上,看不出什么破綻,只覺得陳某人的每一根頭發絲都透著一個詞,叫做真誠。
兩人四目對視著。
隨后,范繽冰原本有些繃緊的身體,慢慢的變得柔軟下來,目光也越來越柔和,或許原本有一絲絲怨氣和不滿,但這個時候也被這湖面的風一吹,也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風中。
漸漸地,女人眼里開始變得亮晶晶的,帶著一絲哽咽,說道:“你,你就知道哄我開心。”
陳諾柔聲道:“沒有哄你,是真的。還有,知道為什么我把這個湖叫繽冰嗎?因為這個湖是三個湖里面最美的。我覺得只有它,才配得上你。”
這下好了,他剛說完,范繽冰眼里的淚水一下子掉落了下來。
而后女人往前一撲,把自家嬌嫩的身體用力的撞進了他的懷里,而后雙手捧著他的臉,炙熱的唇一下子就印了上去。
可惜啊,這一幕王志翰沒有看到,否則他就該知道,什么才叫職業舔狗。
不好意思,晚了點。
看了大神之光的名單,才知道原來有這么多人全訂。
我也只能恨自己讀書太少了,除了謝謝,不知道說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