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你別催了。”舒暢見劉藝霏又一次拿起手機，趕緊勸阻道。
劉藝霏于是把手機放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暢暢，真的對不起，沒想到他能耽擱這么久。”
“沒事沒事，沒關系。”舒暢趕緊說道，“正事要緊。”
劉藝霏嘆了口氣道：“哎，要我說，其實真還不如叫他別來了，免得大家一直等他等了這么久。”
舒暢不由苦笑了一下。
同為打小就在演藝圈演戲，她學到的人情世故，這位大小姐卻是一概不知。
有的時候她真的是發自內心羨慕自家這個閨蜜，甚至是嫉妒，不得不感嘆一聲，這都是命。
她看了看四周。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接近10點了。
她的生日晚宴是下午6點就開始的。按照流程，先吃飯，之后是上蛋糕，吹蠟燭，唱生日歌，拍合照、送禮物，說起來，之后也就該陸續散去。
但是今天……她不得不額外安排了一場小型的酒會，讓大家可以在此聊天，品酒，順便等人。
也幸好，雖然時間是晚了點，但還是有人可等。
要真依著旁邊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最開始的意思，既然“有事不能準時到，那么要不干脆就算了別來了”的話，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像今夜的貴賓們交代。
當她在晚宴開始之前，知道劉藝霏把讓對方別來的微信都發出去了，真是差一點就暈倒，幸好……經過她的委婉勸說，這位又另外發了。
“他后來回你了嗎？”
“沒有。”
“茜茜，你說會不會，他把你之前說的當真了啊？”
“不會的，你放心，要是他不來的話，他會說的，現在應該是還在忙。哎，就是也不知道會忙到幾點。真煩人。”
聽劉藝霏的語氣，舒暢嚇了一跳，趕緊又道：“沒事沒事，你別催了，能來就行，能來就行。”
說完，她心里卻不免有點忐忑。
劉藝霏說得信誓旦旦，但是她是真的擔心啊。
要是那邊最后說一句來不了，她可怎么辦！？
這時，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帶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
貴婦人很瘦，長得也挺漂亮，打扮得端莊華貴，保養得也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而她身邊的女孩子穿著一身粉色的華倫天奴小禮服，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稍微有點胖，眼睛有點小，臉盤也大了一些，不過人還是蠻可愛的。
她趕緊拉了劉藝霏一把，而后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馬姐。”
“小舒，你好呀。那個，我問一下，陳諾還有多久到啊？”這位叫馬姐的女人笑著開口說道，語氣聽起來輕松，但眼神里卻帶著些微不耐。
舒暢笑容不變，語氣柔和地應道：“應該快了，馬姐。”
“成。”馬姐顯然也是認識劉藝霏的，當下沖劉藝霏笑了笑，說道：“劉小姐，不好意思，我不是催，只是主要我家Brenda明天還要上課，我就過來問一問。”
劉藝霏微笑道：“沒事。”
“Brenda，來，跟人打個招呼。”馬姐側頭跟旁邊的女孩說道。
那個叫Brenda的姑娘看了看劉藝霏，隨后避開目光，搖頭低聲道：“No。”
馬姐聽了也沒有勉強的意思，又朝劉藝霏禮貌的笑了一笑，說道：“那你們聊。”說完就帶著女孩走了。只見她們兩個也沒有去跟別人扎堆的意思，就到了一個角落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舒暢有點尷尬，等人走遠了一點，她拉著劉藝霏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對不起啊茜茜，小女孩不懂事，你別生氣。”
劉藝霏搖頭道：“我沒事，很正常。暢暢，這是誰啊？你朋友嗎？我怎么之前從來沒見過。”
舒暢小聲道：“是百度董事長的老婆跟女兒。”
“啊？百度董事長？是不是，那個，叫來著，李……姓李對不對？”
“對，李嚴宏。”
“啊，是是，就是這個。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暢暢你咋認識他們的？”
“我……就之前一個活動上見過，就認識了，馬姐人挺好的，這次聽說我生日，就，呵呵。”
舒暢這話算是半真半假。
真就是之前出席一個商演活動，經人指點之后，她上去巴結了一下，相互留了一個電話，如此有過一面之緣。
假就是逢年過節，她倒是短信問候一個不少，但對方從來沒有回過，人好不好，她屬實不清楚。
這次是她經紀公司，突然從某個渠道得到了一個家委婉的提醒，而后立刻主動聯系上對方，還派人送上了一份精美的請柬，這位于是就“勉為其難”的帶著女兒過來，參加她的生日會了。
今天晚上，像馬冬敏這樣的人，其實并不是少數。
像是那邊站著的陳建斌和蔣勤勤夫妻，她也就是拍《喬家大院》跟陳建斌關系不錯，在此之后再也沒有聯系過，彼此連手機號碼都沒有。而前幾天突然就打了個電話，說要來祝她生日快樂。
還有現在正在跟陳建斌說話說話的李繽冰。兩個人不過是在2009年的金雞百花獎后臺匆匆打了個照面，連一句正經話都沒說上。居然也要來跟她慶生。
再比如那邊那個部委領導的侄女跟她朋友——據說在資本圈和文藝圈都有不小的影響力，不亞于百度的一尊大佛。她甚至連面都沒見過，是她經紀公司老板的私人關系介紹過來的。
兩桌二十人，除了她表姐、劉藝霏、尤小剛寥寥幾人是他的至親好友外，剩下的幾乎全都是這樣。
受寵若驚，還是意料之中？
她自己也說不清。
但無論如何，她經紀公司事前設定的目的確實是達到了。
為此花大手筆買的通稿和熱搜，此刻也應該都在路上。
明天的娛樂版和財經博主的微博頭條，將會出現一張張模糊照片，配上“舒暢生日宴群星云集”“資本高層驚現私宴”的字眼。
在今晚之后，在圈內那些看人下菜的勢利眼劇組和制片人眼里，她舒暢，將不再是那個沒有背景、沒有人脈，什么都沒有的小童星，小演員。
由此，她也不再會去哪都被人惦記著是不是能夠潛一潛，不然就是為了角色不得不遭受冷眼、陪笑、陪酒，甚至是明里暗里的羞辱，才能勉強博得一個試鏡機會。
想到這，舒暢不由得有些激動起來。
不過她又開始更加擔心——
那個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到？
因為，只有等他被外面的狗仔拍到，親自走進來，才算這場戲真正進入高潮。要是他不來，那這一切將是她的水中花井中月。
“來了來了。他回短信了，在路上了他說。”突然，劉藝霏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說。
舒暢猛地抬頭，眼神一亮，驚喜地問道：“啊？真的？”
“嗯嗯，你看。”劉藝霏點點頭，把手機遞過去。
舒暢定睛看去，只見劉藝霏的微信界面上，一連串未回的消息，從最開始的“算了……你別來了。”到“那我們不等你了，開始吃了”、“暢暢開始吹蠟燭了”、“你什么時候過來？”
那邊一直沉默著，毫無回應。
直到剛剛，屏幕最下方終于跳出了一條新消息，時間是21:51分：“來了，在路上。20分鐘。”
陳諾簽完合同之后，第一時間只是在手機的鎖定屏幕上，翻看了一下堆疊在一起的未讀信息。
等到和哈斯廷斯他們在地下停車場里熱情告別，并祝愿他們明天一路順風，又和羅芮·艾斯納約好后天一起去香港的時間之后，才分開上了各自的車。
這時，他才點開了鎖定屏幕，進入微信，打字回了劉藝霏。
時間太晚，也是私人時間里的私事，他沒讓古麗娜扎或者齊云天跟著，只帶著令狐一個人，說了地點，就在后座上一邊休息一邊想著事情。
之前哈斯廷斯的一番話，真讓他在某方面產生了觸動。
雖然“看電視看不爽，所以想要推翻新聞集團才創立奈飛啥的”，這絕對是編的天方夜譚，但，按照前世的經驗，奈飛的發展，的的確確是撬動了傳統的好萊塢體系。
作為后起之秀，奈飛在未來十年里，給時代華納、派拉蒙、環球、迪士尼這些老牌巨頭造成了巨大的沖擊，也讓默多克在2016還是17年的時候，將旗下21世紀福克斯的大部分娛樂資產打包出售給了迪士尼。
這一切都是他記憶中真真切切發生了的歷史事件。
那么，在這一世，他早早地站到了這場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起點，在這個好萊塢傳統六大變成五大的巨變過程之中，又能否產生什么作用呢？
這，真的是一個宏大的命題。
他只是車上稍稍一思索，毛東西都還沒有想出來，令狐就停車回頭說道：“陳總，到地方了。只是外面的狗仔挺多的。”
陳諾回過神來，從車窗往外看去。
舒暢請客的餐廳還是挺高端的，不過并沒有地下停車場。
門口的門童和保安顯然是提前被誰打過招呼，看到這輛保時捷過來，似乎都意識到了什么，紛紛迎了上來。
而與此同時，在餐廳兩側的公共區域，也有一些狗仔端起長槍短炮對著這邊，也像是提前知道他會來的樣子。
他現在對這些狗仔已經算是深惡痛絕了。
連他跟韓總閨女的黃謠都敢造——雖然沒有明說，但今天早上去醫院，韓總夫人看他那怪怪的樣子，他就懷疑韓總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氣得中風的。
簡直無法無天了都。
讓他們拍照賺錢，那怎么對得起病床上的韓總？
“來了來了來了！”
“快快快！”
“等了一晚上，終于來了。”
“這車牌沒見過啊，是他嗎？”
“保時捷，他代言的，肯定是他！”
當那輛保時捷卡宴抵達這個中餐廳門口，而遲遲沒有下來人的時候，守候了一夜的狗仔們全都興奮起來了。
其中就包括從上海歸來的黃宏偉。
那十幾張在機場拍到的獨家照片，不僅讓他一口氣在京城付了一年的房租，換了一個更好的尼康相機和牛頭，同樣也讓他被人看上，加入了一個叫“風行工作室”的職業團伙，成為了一名有編制有工資的職業狗仔。
目前團隊里的老大，姓卓的工作室老板，給他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追蹤跟拍跟他頗有緣分的這位。
今天他也是早早得到了消息，從煥新公司的樓下轉移到了這里，占據了一個最好的位置。
這個時候，拿著他的新相機，就沖了上去。
“后退后退！”
“別過來了，站住。”
“停停停，你們聽到沒有。”
“這里是我們餐廳門口，私人領域，你們……”
保安們一邊兇神惡煞的叫喊著，一邊組成了人墻攔在了前面。
黃宏偉根本對這些屁話置若罔聞，眼看著駕駛座上下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人走到哪都會帶上的司機兼保鏢，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認識司機的人明顯不只他一個，黃宏偉往前沖的時候，其他人也都一擁而上。就在這個時候，司機把后面的門打開了，一個黃宏偉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黃宏偉幾乎是下意識地猛按快門，十秒不到的時間內，拍了二十多張。等陳諾消失在門口、餐廳大門關上，他才把相機從臉上拿下來。
“我操，諾哥這是不給兄弟們活路了啊，捂得這么嚴實？”旁邊有個狗仔大聲說道。
黃宏偉面前的保安忍不住笑出聲來，低聲說了句：“活該。”
黃宏偉冷笑看了他一眼，各為其主，也沒什么好說的。轉身走到一旁，低頭翻看相機里的照片。
這時，一個人湊到他身邊，客客氣氣的問道：“大哥，這咋辦啊？這照片能用不？”
黃宏偉偏頭一看，是一個挺年輕的小伙子，臉上挺多青春痘，應該是剛干這行不久，他回了一嘴：“沒問題。”而后又轉過頭來，開始挑揀著合適的照片。
“啊？這都沒問題啊？眼睛鼻子眉毛，啥都看不見。真的假的大哥？”
黃宏偉一邊按著相機上的回看按鈕，一邊隨口問道：“頭一回拍陳諾？”
“沒錯，哥。”小伙子拍著馬屁，遞過來一根黃鶴樓，“之前我一直跟的是陳坤趙薇他們那一趴的，真沒拍過陳諾。這回也是碰巧就在附近，聽說了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撞上了。剛拍的這真有人要？我剛聽那什么，還以為……”
黃宏偉接過煙，湊著年輕人的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淡淡道：“呵呵，剛才叫的那人不是菜就是壞，別信。你去聯系一下你的上線，就說你拍到了陳諾的照片，但啥都看不到。帽子蓋了頭，用衣服遮了臉，眼睛鼻子眉毛啥都沒露出來，就問他們要不要。不要的話，你給別人。你聽聽他們怎么說。”
“好勒哥，我這就問問去。謝謝哥。哥，我叫趙五兒，以后多關照。”
陳諾靈機一動，把棉服拉鏈拉到最頂上，把鴨舌帽壓到眉骨，整個臉幾乎全埋進了衣領里，只在眼前留出一條小縫透光，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保證他的腦袋不會撞墻，最后全靠令狐帶著他，才走進了餐廳。
一進門，剛把衣服拉鏈拉下來，露出了臉，就聽到門外有人大喊了一句諾哥不給活路什么的，不由得笑了一下。
看樣子，小李子對付狗仔的那招真有用，日后就照這套路來！
拍拍拍，連臉都不露，哥讓你拍空氣！
這時門口已經站著好幾個女服務員，全都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一個30多歲的餐廳經理說道：“陳先生，你好，請跟我來。”
陳諾點頭道：“好的，麻煩了。”說著就跟著那個經理往樓上走去。
餐廳經理邊走邊試探道：“陳先生今天過來，我們俏江南蓬蓽生輝。唔，陳先生，冒昧問一句，我們老板今天也在我們這里，想見您一面，不知您能不能抽一點時間見一見？”
陳諾道：“算了，這是我朋友的生日宴會，不好喧賓奪主。你們老板，下次再說吧。”
“啊，好的。不好意思陳先生。”
“沒事兒。”
陳諾說著，跟著餐廳經理一路前行，最后在一個門口停下，等他推開門，陳諾抬腳走了進去。
舒暢覺得，這一刻，應該是她這輩子最風光最開心的時刻了。
當全場目光匯聚過來，看到那張從來只在銀幕上見過的臉，離自己一步的距離，口中說著抱歉，手里還遞過來一個小禮物。
禮物輕飄飄的，她的身體也輕飄飄的，如在云中。
她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的經紀人老黃正在一旁拿著手機對著一陣狂拍。
打完招呼，她非常識趣的退到了一邊，把位置讓了出來。
之后她站在角落，看著馬姐跟她女兒第一時間就取代了她的位置，甚至都沒有顧忌茜茜也準備上去。
百度老板家的那位小小姐，這個時候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根本不像是半個小時前跟在她們面前說“no”的那個高冷小女孩。
滿臉通紅，激動萬分，不知道從哪里變了一個禮品盒子出來，包裝得挺好看，絕對是高檔奢侈品店才有的東西，正雙手拿著遞過去。不過，她對面的年輕男子卻并沒有第一時間接手，而是轉頭跟她媽媽說著什么。
這讓Brenda露出委屈難過的表情，小嘴一癟，看樣子都快哭出來了。
舒暢正看得舒暢，忽而聽到一個低低的聲音：“我把照片發給你，你現在就發微博。”
“啊？”她轉臉看向經紀人，“現在？”
“對現在，趁熱打鐵，趁著人還在。”
“……要不要跟茜茜說一聲？”
“別。你直接發。現在不過只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往來。懂我的意思嗎，你別想那么多。”
舒暢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緊張起來。
她點頭道：“懂了。”
陳諾沒想到，舒暢的生日宴會上，居然來了這么多雜七雜八的人。
什么李嚴宏的閨女，曾經的中影員工，現在到某部里去上班，跟他好久不見的那位官三代小劉小姐，搞地產的，賣車的，搞互聯網的。
舒暢居然如此交游廣闊，他也是有一點點沒有想到，讓他的交際圈子都隨之擴大了幾分。
至于圈內人，來的也不少。
其中不乏一些前輩、導演、制片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他一個個地打招呼過去，還挺考驗社交能力的。
好在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追星族，和他握個手、說幾句話、合個影，也就禮貌告辭了，倒也算不上麻煩。
即便如此，等到李繽冰走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
“又見面了。”李繽冰笑著說。
陳諾也笑著點頭：“是啊，真巧。”
李繽冰卻坦率地說道：“不巧，我其實是專門來找你的。”
“哦？有事？”
“嗯……想問你，但電話里說不清楚。”
“什么事？”
“那個電影，還拍嗎？”
聽她這么一說，陳諾立刻明白了。之前在洛杉磯他家里，這位女士就非常積極地向昆汀毛遂自薦，他當時站在一邊，看得一清二楚。
“拍。但不是現在。你應該也看到網上的消息了吧？估計得等這一陣的風波過去才能繼續。”
李繽冰又問道：：“我也猜到了。那大概能等多久？”
陳諾想了想，說道：“可能一年吧。”
李繽冰松了口氣，道：“那還好，一年，我還等得起。”
看著她的表情，陳諾心中也有些觸動。看來這位繽冰是真的對這個角色上了心。不過最終能不能拿到那個角色？說實話，他并不太看好。
但是，這也是后話了。
客人陸陸續續的都走了，舒暢跟著劉藝霏站在餐廳大門前，看到陳諾出門前把自己搞得像個防暴特警一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也太夸張了吧？”劉藝霏一邊笑一邊道，“看上去好奇怪啊。”
“你不懂，這才叫無懈可擊。”陳諾的聲音從領口里傳來。
舒暢聽了，對此倒是有不同的意見。
原因嘛，那就是她今天晚上，居然有生以來頭一回上了熱搜。
她的微博粉絲，居然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漲了十多萬，留言的點贊的轉發的，她一打開微博，全都是999的鮮紅數字，這絕對是她的賬號上從來沒有過的盛況。
還有一些之前合作過電視劇的同行們，也都冒了出來，紛紛在她的微博下留言，以前沒加關注的也都加了關注，可以說這一個小時，是她演藝生涯中最為高光的一個小時，內娛的世界里，她舒暢的名字可以說從來沒有如此的醒目過。
而她做了什么呢？唯一做的事情無非是上傳了九張生日照片，其中有一張正好是她和陳諾的合影罷了。
所以，不露臉就算無懈可擊了嗎？
哪有這么簡單的事，除非整個人都隱形還差不多。
不過小情侶之間的互動，她自然不會插嘴。
當她看著陳諾單槍匹馬的出了門。而后門口守著的那些狗仔頓時像瘋了一樣沖了過來…
舒暢看了看身邊的閨蜜。
果然她經紀人提醒得對，劉藝霏和他應該分開出門，現在看來真是這樣，否則還真不知道外面的狗仔們會瘋狂成什么樣。
她費盡心思的東西，其實，也只不過是人家的日常罷了。
“好了，我也走了，拜拜啊暢暢。生日快樂。”
“謝謝你了茜茜。你記得替我跟曉麗媽媽說聲謝謝，告訴她，她的禮物我超級喜歡。”
“哈哈，好，拜拜。”
“拜拜。”
兩個人抱了抱之后，劉藝霏檢查好帽子和墨鏡，同樣在保安的護送下出門了，也迎來了狗仔們的鎂光燈洗禮。
最后，目送著劉藝霏上車駛離，舒暢心中百味雜陳。
“舒小姐。”
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舒暢轉頭一看，只見是一個三十歲出頭、戴著眼鏡的男人，身穿筆挺西裝，看起來溫文爾雅，舉止有度，還有點小帥。
他沖她微微一笑，伸出手道：“舒小姐，你好，我姓汪。”
旁邊的酒店經理介紹道：“舒小姐，這是我們俏江南的老板，汪總。”
舒暢一愣，俏江南最近火遍大江南北，她知道是個姓張的女強人在主事，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個老板。看年齡，難道是母子？
她禮貌地伸手握了握：“你好，汪總，有什么事嗎？”
文雅的汪總微笑道：“是這樣，您今晚在我們這邊設宴，對我們俏江南來說是極大的榮耀，因此我決定，今晚您的所有消費費用，我們全部予以免單，算是感謝您對本店的支持。”
舒暢一驚。
要知道，她今晚這場生日宴請了兩桌賓客，全是定制菜單，加上酒水和后面的自助酒會，最少也得十幾萬。對她而言，這筆支出可不算輕松。
她猶豫道：“這……不太好吧？”
汪總笑著道：“沒事，您賞光是我們俏江南的榮幸，區區幾桌飯菜，不足掛齒。”
“啊……那就謝謝了。”舒暢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就不打擾您了，舒小姐，再見。”
“好，再見。”
汪總轉身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頭，問了一句：“對了，舒小姐，能方便留個你的微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