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安在新奧爾良的夜晚開始了新的生活。
每當夜幕降臨,他便開著一輛破舊的雪佛蘭,穿梭在這座濕熱而喧囂的海濱城市中。
但是,夜晚的新奧爾良充滿著無數的危險,尤其是對他這么一個外來者。
搶劫,斗毆,槍擊,毒品交易,那都是家常便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活著,盡量避開那些危險的街區和人群。
在這種情況下,他經常路過的一家脫衣舞吧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這家脫衣舞吧門口,貼了一張巨大的海報。
查理茲·塞隆飾演的脫衣舞女斜倚在一根鋼管旁,她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皮革吊帶裙,露出修長的雙腿,和深深地乳溝,腰肢柔軟地彎成一個誘惑的弧度。
她的眼神冷艷而挑釁,直勾勾地注視著前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海報的背景是暗紅色的霓虹燈光,映襯著她白皙的皮膚和那一頭凌亂的金發,像是夜晚中最危險卻又最迷人的火焰。
每次路過這里的時候,他都會放慢車速,仔細的注視著海報上的女人。
古麗娜扎剛開始站在詹姆斯·普利茲克背后,跟他一起看監視器的時候,她還有點擔心這個胖子導演會斥責自己。
不過,后來她發現,只要她不說話不出聲,那么,導演并不會管她。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老板的面子,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在監視器后面呆了下來。要知道,這可是她第一次在片場里工作,她對一切都十分好奇。
這不,
她發現,導演在監視器看到的畫面,跟現實里差別極大。
新疆女孩沒有學過表演,更沒有學過導演,她并不知道什么叫鏡頭語言。
她只是單純地覺得監視器里的畫面更好看,更美,也能讓她更深地感受到鏡頭里的人是在演什么。
就像現在。
攝影師把攝像機貼得很近,給了男人一個巨大的特寫。
監視器的屏幕上整個都是他的五官。
昏暗的燈光灑在上面,一絲一毫的微妙變化都纖毫畢現。
媽呀。
古麗娜扎看了一會兒,用手摸了摸臉,不出所料,燙得嚇人。
她是真的沒想到,居然老板拍黃片也拍得這么好。
太牛叉了。
“看來老板平時沒少干這種事吧?”
“你在說啥,娜扎,別亂想!”
“可明明就是啊,不然他怎么演得這么像?那表情,嘖嘖,太色了。”
“那是演技!”
“可演技也要來自于生活啊。”
古麗娜扎正在腦中自己跟自己對話,突然,胖導演回頭來,對她說道:“#¥¥#!!#!。”
詹姆斯說了一長串,但古力娜扎一個詞都沒聽懂。
不過她猜,導演應該是在夸她的老板演得好。
古麗娜扎趕緊微笑點頭,“Yes,Ithinkso.”
導演笑了,朝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古麗娜扎覺得這導演可真和氣,當下也笑嘻嘻的回了一個大拇指。
“cut!”胖導演對著對講機說了一句,然后朝她招招手,說道:“followme。”
這句話古麗娜扎是能聽懂的,雖然有點點莫名其妙,但她還是跟在了后面。
陳諾聽到“CUT”的時候,知道這遍肯定沒過。
通過幾天的磨合,他越來越清楚詹姆斯·普利茲克這個人的導演風格了。
顯然是之前拍黑色喜劇拍多了,所以,這人在演員的表演風格上,喜歡看到演員更加夸張的演出。打個比方,他更像是姜聞,而不是王嘉衛。
而剛才那一場戲,他演的就太王嘉衛了。
所以肯定是不行的。
他閉上眼睛,準備重新調整狀態。
突然聽到詹姆斯的聲音:“陳,看,我給你帶了了個幫手。”
陳諾睜開眼,看到詹姆斯走了過來,在他后面還跟著古麗娜扎。
他有點疑惑道:“什么?”
“你的美麗的女助手。哈哈,我覺得她應該能夠幫助你找到狀態。她也已經同意了。本來我是準備找珍妮絲或者查理茲,但她們今天都沒來。所以,來吧,試試看。”
戴瑞斯·康吉在一邊聽得只想捂住額頭,長嘆一聲。
果然,那天晚上他說的那些話,這個愚蠢的敗家子導演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啊。
真以為是你之前拍那些狗屎短片里的業余選手?需要這種拙劣的方法來幫他入戲?
開什么玩笑!人家在剛出道的時候,什么都不會,結果就用無實物表演讓香港最好的導演差點叫上帝。
這這做法,簡直是一種羞辱。
戴瑞斯·康吉看著陳諾,以為這個年輕人會很生氣。
但陳諾作為40歲的老鬼,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詹姆斯,又看了看娜扎,說道:“謝謝,不用了,帶她回去吧。”
黑暗的房間里,古麗娜扎閉著眼睛,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
她的呼吸逐漸急促,胸口微微起伏,兩只手都藏在被子下,輕快地運動著。
女孩嘴唇微微張開,發出低低的喘息,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腦海中是白天監視器里看到的畫面。
那是一張挺好看的臉。
但好看不好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張臉上表現出來的情緒,就像一只手,勾引著許多絲線,牽動著少女的心。
男人的眉毛微微上挑,眼睛半睜半閉,眼瞼輕輕顫動。
鼻翼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張合,嘴唇微張,嘴角不自覺地抽動,隨即又緊抿成一條直線。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
一點點的回憶起早上看到的畫面,古麗娜扎的手頓時動得越來越快。
突然,她猛地睜開眼,雙腿不自覺地繃緊,背弓也了起來,整個人連續抖動了好幾下。
幾秒鐘之后,她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癱軟在床上。
黑暗中,她睜開眼,那個男人的臉漸漸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羞愧難當。
“你在干什么啊娜扎丟人死了。白天丟人,現在也丟人。”她喃喃道。
是啊,白天,當她迷迷糊糊的跟著來了個來回,隨后靈光一閃,猜到導演是要她去做什么的時候,感覺真是丟人到了極點,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現在……
古麗娜扎爭辯道:“不能怪我啊,誰讓老板演得那么好。”
馬上她又皺起眉頭:“演得好你就可以這樣嗎啊?你知不知道這叫意淫。”
“我知道啊。”
“那你知道不知道,這都是男人才會做的事!”
“我知道啊。”
“那你什么都知道,你還要這么做?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
古麗娜扎看著天花板,她今年十八歲,但是歷來早熟,從小學開始就談戀愛,雖然只是牽牽手啊啥的,但是,實話說,對男女方面的事情也并不陌生。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拍的第一遍還好說。
第二遍看完!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去走了一圈的關系,反正她第二遍看,真的和第一遍不同。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不知不覺的就把自己代入進去。
以至于,經過這么久,男人臉上的表情,在她腦海中依舊磨滅不去。
古麗娜扎咬著嘴唇,恨恨的想,這能怪她嗎?到時候真要在電影院放,她就不信,哼哼,只有她一個人會這樣。
而且這還只是開始,好像接下來還有更暴露的戲。
哎……古麗娜扎開始犯愁了。
到時候可怎么辦呀?
本來……人家都打算戒了的。
從脫衣舞吧出現的這一刻開始,應該來說,這部戲才算進入正題。
在劇本圍讀的時候、陳諾一直在腦子里想象著卡西安和安吉爾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他要怎么做,才能讓觀眾體會得到,安吉爾在卡西安心中那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但是,當他拿著披薩盒,走進那個脫衣舞吧的單人化妝室,見到查理茲·塞隆的時候,他發現他想多了。
在這樣的尤物面前,好像根本不需要他過多的去思考。
他只需要順應著身體的本能,和對方一起在鏡頭面前共舞就好了。
攝像機在陳諾背后,他敲了敲門,隨后推開了它。
門口是一個凌亂的單人化妝間,一個披著白色長袍的金發女人,正坐在化妝鏡面前涂脂抹粉。
陳諾的聲音顫抖著:“你好,安吉爾小姐,這是你要的中餐。”
查理茲·塞隆從化妝鏡里看著他,皺眉問道:“你是誰?”
“我是外賣員。”陳諾靠在門邊,低著頭,連呼吸都仿佛不敢大聲。
查理茲·塞隆半轉過身,靠在化妝臺邊。
一件絲質短袍隨意的披在她身上,前面是敞開的,露出她的黑色蕾絲胸衣以及高聳豐滿的渾圓,平坦緊致的小腹,還有下身那一條窄得幾乎看不見的丁字褲。
她涂著暗紅色的指甲油,修長而骨感的手指夾著一根香煙,淡淡的抽了一口,往天上吐了個煙圈,“拿進來吧。”
鏡頭跟在陳諾的背后一起走了進去,
還是只拍著他的背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僵硬的腳步和姿勢,都看得出來,他非常小心翼翼,也非常的緊張。
塞隆從正面看著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嘴角一挑,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EHERE,boy,讓我看看你。”
“啊,我,對不起……”陳諾結結巴巴的說道。
塞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她站了起來,整個身體一下子袒露在了鏡頭前。
陳諾抬頭看了一眼,立刻,手放在餐盒上,一動不動,整個人都仿佛被凍住了。
塞隆慢慢的走到了陳諾的面前,上下打量著這個外賣員。
戴瑞斯·康吉的鏡頭移動到了側面。
老攝像師從取景器中,捕捉到了陳諾僵硬的側臉和塞隆充滿侵略性的目光,而兩人的身形在昏暗的燈光下形成強烈的對比,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張力。
陳諾低頭站在原地,雙手不自然地攥著餐盒的邊緣,像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在這時,對話如同一場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試探一樣展開了。
塞隆圍著他繞了個圈子,高跟鞋在地上啪嗒作響,“你叫什么名字?”
“卡,卡西安。”
“不,我是問你的原來的名字。你來自哪?日本?中國?”
“中國。”
“你叫什么?”
“萊昂?OK,萊昂,我等會就要上臺表演了,你要不要來喝一杯?”
“我……我還要……上班。”
“沒關系,你可以下班再來,我們這里營業到很晚。”
查理茲·塞隆微微俯身,貼近陳諾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逗和掌控,像是獵人盯上了獵物。
陳諾明顯有個屏住呼吸的動作,而且在塞隆貼近他的時候,他貪婪的目光從上往下掃過她的臉龐,停留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又迅速移開,像是害怕被發現自己的失態。。
顯然,在詹姆斯的劇本中,這個男孩并不是《朗讀者》中被女老師漢娜引誘的少年,他有著更加赤裸的欲望。
最后房間里只剩下塞隆一個人。
一個平頭白人大漢推門進來,問道:“安吉爾,你看了嗎?他怎么樣?”
前一秒風情萬種的脫衣舞女,這個時候目光凝視在空中的某一點,仿佛是在思索,最后道:“不錯,他非常適合。”
大漢笑道:“那就看你的了。
接下來,卡西安每天工作完畢之后,都會去脫衣舞吧看安吉爾跳舞,直到關門打烊。與此同時,餐館女兒珍妮去到地下室敲響他的房門,都沒有人回答。
這天晚上,陳諾準備去酒店下面逛一逛,想一想第二天的戲該怎么拍。
結果他剛一開門,就看到住在他對面的塞隆也剛好出門。
和他滿身休閑裝的隨意打扮不同,查理茲·塞隆穿著一條黑色的低胸連衣裙,外面披著一件米白色羊絨風衣,手上還挎著一個香奈兒的限量包,她那一頭著名的金色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時尚雜志封面走出來的巨星。
看到他,塞隆明顯也怔了一下。
“哈嘍,晚上好。”陳諾很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塞隆微笑道:“晚上好。你也出去?”
“是的,去散散步。”
“散步?”
“我一般只有遛狗的時候才會出門散步。”
“那你現在是去哪?”
“今天我經紀人過來了,我準備出去找地方跟他喝一杯。”
“哦,祝你玩得愉快。”
“謝謝。”
一邊走一邊交談,到了電梯口之后,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這種沒有目的的交流,對查理茲·塞隆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全新的經歷。她從發光的電梯門里看著男人年輕的臉,略微有些好奇。
這些天的拍攝,在她十幾年的影視生涯中,也絕對稱得上是記憶深刻的。她原本以為,除了舞臺上的那些表演需要練習之外,自己演安吉爾這樣的角色實在是太輕松了。
但是,這段時間每天都對她來說,都并不那么容易。
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沖動,想跟這個買了她房子的男人再聊一聊,于是開口邀請道:“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陳諾搖頭道:“謝謝,不了。”
如果是中國女人,肯定是不會再追問了,但塞隆卻面帶不解問道:“為什么?反正你也沒有事不是嗎?”
陳諾如實相告:“不好意思,我準備想一想一下明天的戲。”
查理茲·塞隆微微有點驚訝的睜大眼睛,“明天的戲,你是說?我們兩個的床戲?”
“是的。”
“等等,等一下,你該不會……從來沒有拍過床戲吧?”
“拍過,只是……”陳諾攤攤手。
“好吧我懂了,哈哈。”查理茲·塞隆笑了起來,“想聽聽我的忠告嗎,那就別想太多,到時候順其自然就行。”
看著男孩一臉愁容的樣子,查理茲·塞隆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終于有你應付不來的戲了,對么?
“叮!”電梯到了一樓。
“拜拜,陳,祝你好運,晚安。”
“晚安。”
塞隆朝他笑笑,瀟灑的揮了揮手,便朝著大廳里等著她的助理保鏢,還有正在站起來的經紀人走去。
陳諾在她背后嘆了口氣。
看看,這就是混跡江湖多少年的底氣。
他出道以來,拍過尺度最大的戲,就是跟高媛媛的那一出戲,最后還被張一一剪了不少。
除此之外,他除了吻戲之外,一場床戲都沒拍過。
這對于文藝片出身的演員來說,絕對不合格。
而明天,就要開始一場他出道以來的真正床戲了,而且,還是那種激情四溢,要把男主角全身的激情和愛戀都演出來的那種。
這對他來講,絕對是一種全新的考驗。
看看塞隆,還有心情喝酒?
他一想到明天要脫褲子,覺都睡不著了!
第二天開始拍戲的時候,古麗娜扎被趕出了片場。
不只是她,所有人,除了導演,攝影之外,其他人統統被趕了出來。
“唉。”
古麗娜扎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站在房子外面,墊著腳往里面觀望,就好像這樣一來真能看見什么似的。
這個時候陰暗的室內,其實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在這所安吉爾的公寓中,燈光師給了房間里一種嫩黃色的光線,讓所有東西都有一種特別的質感。
這時,安吉爾向卡西安攤牌了。
她想讓他幫忙在每周四的時候,幫她從碼頭往城里運一批到港的貨。
“沒有人會注意到你。”塞隆穿著一件絲質的睡袍,用手指觸碰著身邊陳諾的臉龐,“一切都沒有問題。放心吧。”
戴瑞斯·康吉緊盯著取景器,確保鏡頭緩緩推進,從安吉爾的睡袍邊緣滑過,聚焦到陳諾的臉上,捕捉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同時讓背景的昏暗燈光勾勒出兩人之間曖昧而危險的氛圍。
而陳諾的臉上,幾重情緒一層層的遞進。
先是驚訝,隨后是恐懼,懷疑,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匯聚成了貪婪和欲望。
在這里,之前那段口罩小子的經歷真的幫助了他很多。
那些墨西哥人,厄加拉瓜人,危地馬拉人……這些在新奧爾良這塊土地的泥濘中掙扎的非法移民,他們的膽小,他們的貪婪,他們殘忍和的渴望,都在這一刻他的臉上體現了出來。
他的眉毛先是猛地一挑,當塞隆的手劃過他的臉龐時,嘴唇微微張開又迅速抿緊,這一切都如同行云流水,又有著一種特定的節奏,隨后,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艱難地說道:“不,我不確定,安吉爾,我只是……我只是一個外賣員。”
詹姆斯叫卡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那天之后,他就開始認同戴瑞斯·康吉的觀點了。
的確,有的演員你無需多言。他還帶人過去想要幫忙,結果呢,第二次人家就給予了他無懈可擊的表演。
這一次也一樣。
在看到陳諾臉上的情緒變化時,詹姆斯發現他真的是一個美國鄉巴佬。
他確實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在他的監視器里,見到這種檔次的演員去演他編寫的故事。
只有創作者才知道,這種成就感有多強。好比貓膩大大看到《擇天記》里的鹿含,三少看到《斗羅》里的肖站,賣報小郎君看到《大奉打更人》里的王鶴立,
詹姆斯這一刻,真是老懷大暢,只恨身邊沒有人可以跟他分享。
所以,當看到查理茲·塞隆居然遺忘了臺詞的時候,他叫了一聲卡之后,直接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起來:“查理茲,wtf,你在干什么?你他媽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去舔誰的屁股了?FUCKYOU!SHIT,你這個婊子養的!你毀了一段偉大的表演你知道不知道!?”
查理茲·塞隆直接被罵懵了。
雖然昨晚的酒精和對手的表演,讓她的確晃了一下神,沒能及時接下去臺詞。
但是,她可是理查茲·塞隆!
哪個導演用這樣的污言穢語罵過她?
“詹姆斯!你在說什么!?”塞隆尖叫道。
詹姆斯真的氣得要爆炸了,以至于他都裝不下去文藝青年了,直接暴露出了他一言不合就讓人直接消失的權貴本性,他才不管他媽什么奧斯卡影后,聲色俱厲的大罵道:“我操你媽的,你這個南非婊子,我在說你#!#!¥,你再敢說一句話,你信不信我讓你永遠演不了一部戲!”
查理茲·塞隆看著詹姆斯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下意識就要離開片場,甚至馬上告訴在外面等候的經紀人,她要解約!
但是,塞隆突然想起了面前這個男人的姓,以及對方家族當前在美利堅的滔天權勢。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眶迅速泛紅,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隨后低頭掩面抽泣起來,顯然是被巨大的恐懼和羞辱擊垮了。。
哦豁!
這還拍個雞毛。
陳諾其實也被詹姆斯·普利茲克嚇了一跳。
雖然他知道這家伙是個冷血動物,只是平時裝得像而已。
但NG一次就這么咆哮,還人身威脅,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他打定主意,可不會再去做什么哄女人的角色。
詹姆斯顯然也沒有這個意思,在宣布休息一會兒,又通過對講機讓塞隆的助理和化妝師進來補妝之后,詹姆斯只是把他叫道一邊,安慰道:“陳,我知道我剛才有點過激了,但你也看到了,她完全不在狀態,我真的很需要這場戲完美。你待會再來一遍可以嗎?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對不對”
陳諾還能說啥?只好點點頭。
一個小時之后,再次開拍。
也不知道塞隆那位來自CAA的經紀人跟她說了什么,總之陳諾看到被罵成傻蛋的女人,反倒去給詹姆斯道了個歉。
然后還過來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陳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確實啊,被霸凌后,真的能夠雄起的人又有幾個?
想到這里,他真心寬慰道:“其實很多導演脾氣都不好,我也曾經被罵哭過。你不用放在心上。”
塞隆的藍眼睛定定的看著他,隨后抿了一下嘴,“謝謝你。”
“不,我不確定,安吉爾,我只是……我只是一個外賣員。”
鏡頭里的陳諾說道。
詹姆斯在取景器背后狠狠地攥住了拳頭,太好了,還是跟之前一樣完美。
同樣,這次塞隆迅速的把握住了感覺。
她笑得真像一個金發碧眼的妖艷賤貨,柔情似水的撫摸上了陳諾的胸膛,低聲道:“不,你不只是一個外賣員,你還是一個男人,真男人。Lion,你是一個獅子,對不對?”
陳諾的胸口上下起伏著,最后,他用力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戲,
陳諾這個菜雞,屬實處于全面的被動,當塞隆在他身上扭動,旁邊還有個攝像機……他真的沒辦法再過多思考。
感覺再怎么思考都會往什么日本電影上面演。幸好塞隆不同。人家從96年《山谷兩日》開始,到《魔鬼代言人》以及《馴鹿游戲》,絕對不缺相關經驗。
陳諾呢,就大大失分。在這場戲中,只是如同一艘小船,隨波逐浪罷了。
直到演完,他都不太記得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就知道親了摸了,大家都赤裸相見了,褲子也脫了。
除此之外,真的忘了。
讓他也只能等到在上映時,再看成片,慢慢回憶品味。
在劇情中,卡西安就此加入了毒販的行列。
按理說,這應該會讓他生活更寬裕。
但事實卻并非如此。安吉爾為了更好的控制他,令他開始吸食上了粉末。
在表演這一段的時候,陳諾始終找不到感覺。最后他不得不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才能跟隨戴瑞斯·康吉的鏡頭,一起天旋地轉。
如果劇情發展到這里,到最后,無論卡西安是被警察抓獲還是死掉,也只是一部普普通通的B級片。
但是,詹姆斯·普利茲克緊跟著讓劇情更加的下墜。
毫無疑問,這個文藝青年是絕對不準備讓觀眾好過的了。
接下來,感覺自己被警察盯上的卡西安,想要找個幫手和他一起運貨。
他想到了珍妮。
卡西安找上了珍妮,但珍妮卻想要勸說他脫離這種生活。卡西安裝作答應,卻利用珍妮對他的愛,引誘女孩和他一起染上了毒癮。
而后,珍妮瞞著父親退了學,成為了他的助手,也成為了毒蟲里的一員。
在一次又一次瘋狂之中,原本白蓮花的少女蛻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最后在某一個清晨,當陳諾從迷茫中清醒來,才發現少女已經睜著眼睛,死在了他的身邊不知道多久了,整張臉又青又紫,眼睛里都有蒼蠅釘在了上面。
這一場戲,其實就安排在了最開始陳諾和文詠杉他們的親熱戲之后。
拍完這一幕,文詠杉再補了幾個鏡頭也就離開回國了。
停尸房里,文詠杉殺青的那一幕。
陳諾沒有演,但當時他依舊來到了現場。
扮演中餐館老板珍妮父親的,是一名華裔老演員,參演過侏羅紀公園,也拿過托尼獎,名叫黃榮亮。
他站在警局的停尸間里,文詠杉躺在冰冷的金屬臺上,畫著慘白的妝。
黃榮亮的雙手顫抖著,低聲呢喃:“我的女兒……我的珍妮……”
警官站在一旁:“李先生,我們盡力了,但她死于過量吸毒,現場沒有其他線索。”
黃榮亮猛地抬頭,雙眼通紅,怒吼道:“沒有線索?她怎么會變成這樣!她才19歲!一定是那個外賣員,那個卡西安!”
警官搖搖頭:“卡西安失蹤了,我們懷疑他已經死了。”
黃榮亮愣住了,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這就是文詠杉殺青后的最后一幕。
拍完這個,陳諾才開始拍后面和塞隆的故事。
整部電影的大結局,是在珍妮死后,卡西安逃到了安吉爾身邊。
而女人這個時候察覺到卡西安已經成為了一個麻煩,很有可能讓她惹火上身。
于是在他前往碼頭運送最后一批貨的時候,安排人將他槍殺,并把他的尸體被拋入墨西哥灣,永遠消失在濕熱而黑暗的新奧爾良的夜晚。
“殺青!”
最后,就在開機前詹姆斯帶著陳諾去的那個廢棄碼頭上,隨著詹姆斯的一聲叫喊,《DROP》主要拍攝階段結束了。
剛在腦門上挨了槍子兒的陳諾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漿。
他還沒站穩,就被跑過來的詹姆斯·普利茲克狠狠地撞了一下。
詹姆斯的大肚子頂著他,用力拍打著他的背。
“你最后的那個眼神,讓我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
“你剛才想的是什么?你能告訴我嗎?為什么你會表現得那么……omg,我真的沒辦法用語言描述。”詹姆斯口沫橫飛,語無倫次地說道。
陳諾并不意外詹姆斯看出來他剛才的確是采用了移情的方法。
他的確是。
否則他也沒辦法讓一個將死前的人,只用眼神就表現出這部電影的主旨——drop。
什么是drop?
在陳諾的理解中,是新奧爾良無數非法移民,他們生命中最后的一絲希望,都不可避免的在黑暗中滴落、消散,所感受到的無力感。
所以他也必須去幻想一個最有感觸的事情,才能從內而外的表達出那種無力和絕望。
他想了想,如實說道:“我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