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點33分,吳驚和呂建民從朝外soho里走出來,兩人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各自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直到上了車之后,呂建民才頗為感慨的說道:“這下好了,驚子。苦盡甘來,真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定下來。看來……真的很看好你這部電影啊。”
吳驚這個時候也恍若夢中,看看手表,距離他們上去才僅僅過去半個小時。
他其實想要矜持點。但心頭壓抑了許久的一塊大石頭瞬間卸走,那種輕松愜意的感覺,讓他還是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強忍著笑容,表情有點扭曲的說道:“雖然,這邊定下來了,但缺口還有6000萬,還是得傷腦筋。”說是這么說,但多爾袞的遠親,正白旗后裔烏拉那拉·驚,哪里有半點傷腦筋的意思。
呂建民皺起眉頭,佯怒道:“驚子,你這么說,那就是看不起兄弟了。之前不是說好了的嗎?你的這部電影,我是肯定會的。多的沒有,4000萬,哥哥還是能拿出來的。”
要是在半小時之前,吳驚一定恨不得跪下給呂建民磕兩個,但是現在他只是矜持的笑道:“成,那就謝謝呂哥。那等我回去籌錢,畢竟,就像您當初說的,我自己都不投錢進去,誰還敢投。那我看到時候我投了還能剩多少。”
“你這是什么話,驚子。”呂建民大驚道,“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你記錯了,你肯定記錯了!”
記錯個毛,當初你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拽得跟二五八萬,感覺我特么就跟要飯似的。一輩子都不會忘。
多爾袞的后裔當然不會是什么溫良恭謙讓,以德報怨之輩,之后,無論呂建民怎么說,吳驚都咬死要回去籌完錢再說。
而消息的傳播速度最終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也不知道是哪兒傳出去的消息,還不到中午,感覺整個圈子里的人全都知道了。
“恭喜恭喜,那邊投4000萬?那挺多了。”
“驚子你面子很大啊,哈哈哈哈。”
“呂建民?呂建民那點錢算個雞毛……”
“其實我們公司最近也在找合適的項目投資。
“對對對,完全可以發我們公司一份。”
來自四面八方的電話讓他真是應接不暇,在這種情況下他必不可能再回南京,在他自家成立的登峰文化的寫字樓里,跟喜笑顏開的員工們一起忙了整個下午,才把事情做完。
等律師那邊回話,說今天晚上加班加點也會把合同擬好,明天早上之前一定會交給他。吳驚這才松了口氣,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閉目思索起來:
“呂總那邊還是得給他留一份,畢竟是他介紹過來的。”
“李楊導演……事成之后必須給他準備一份大禮。這是恩人,決不能忘。”
“至于說,BJ文化,聚合影聯,萬達,捷成,光線,這些公司到底讓誰參與進來,倒是一件傷腦筋的事……還有那些山西浙江的老板……”
想到這兒的時候,吳驚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些家影視公司,真就像聞到了臭味的蒼蠅……呸呸呸,不對,應該是看到了大餐的饑民一樣,蜂擁而來,讓他真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想想之前,哪怕他從95年出道,在圈子里闖蕩了這么久,巔峰時期的他也能勉強稱得上是一個一線功夫巨星,但這些影視大鱷們一聽完他的題材和投資額,真就差把“你踏馬在開玩笑”這句話寫在臉上,拿個掃把把他掃地出門了。
什么功夫,什么巨星。統統滾你媽的蛋。
哪像現在!
哪怕明知道陳諾不會參演,這些影視公司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可真是……真是人的名,樹的影。
年紀輕輕混到這個份上,這輩子還有啥追求?要是易地而處,吳驚覺得,自己肯定該吃吃該喝喝,還去個毛線美國,拍個毛的戲。天天逍遙自在,吃喝玩樂不好嗎?
還會去為了電影體驗生活?還要去貧民窟?
他去軍營,苦是苦,累是累,但美利堅貧民窟,那可真是玩命啊!!
想到之前閑聊時聽到的,吳驚心里真是萬般感觸。
過了一會兒,昨夜一夜未眠的他,終于感覺困意上來了,正想倒在沙發上打個盹兒,沒想到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謝南”兩個字在屏幕上跳動著。
半天前,他肯定立刻接起來,聽聽對方會說什么。
但現在,他突然有點提不起興致了。
“#!。”他嘴里嘀咕了一聲,把手機按了靜音,轉身就繼續睡了過去。
3月23日,陳諾出國前的一天,他來到了李邇家中。
其實,要不是等古麗娜扎的簽證下來,他兩天前就該走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又在中國多陪了家人和女人兩天。
劉藝霏跟他一起去的。
說來也是女人的通病,不讓她跟著吧,她要生氣。可真的跟著來了吧,又如坐針氈。
于是吃完晚飯,陳諾也就告辭了。
在離開的時候,就在屋門口,陳諾即將轉身出門的一剎那,在沙發上跟小楚魚一起看電視的李邇,突然把他叫住了。
今天一晚上,李邇其實都沒有怎么說話。
但在這個時候,胖乎乎的女人從沙發上走了過來,站在門口的鞋柜旁邊,對一只腳已經踏出了家門的他,很認真的說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諾裝著看不到李邇頭上的白發,很認真的點頭道:“我知道。”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接了,那我也就不勸你了,過去之后好好拍。”
“我明白。”
“……別管外界的聲音,輿論是把雙刃劍,有時候是好事,但有時是壞事。可你拍戲的時候,一定要雙耳不聞窗外事。”
“知道。”
“導演怎么樣,劇本怎么樣,你作為一個演員,全都不用去考慮,你只需要考慮,如何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如何去演好每一場戲,說好每一句臺詞。”
“明白。”
這個時候劉藝霏已經走出去了,站在在人大教師宿舍樓陰暗的樓梯間里。一聲不吭。
房間里齊逸飛,齊云天也都沒有說話,只有沙發上的齊楚魚瞪圓一雙可愛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門口的兩個人。
其實李邇說的陳諾不明白嗎?
他明白。
但他還是沒有吭聲。
李邇反反復復的差不多說了五分鐘,才猛地醒覺,自失的一笑,道:“真是老了,嘮叨了,話特多。好了,你去吧。路上小心點。”
陳諾道:“老師再見。”
“嗯。”
陳諾轉身出門了。
下樓的時候,劉藝霏道:“我在學校的時候,就聽說李教授特別兇,結果對你真好。”
“你在學校?在哪個學校?”
劉藝霏柳眉倒豎,“你什么意思?”
陳諾哈哈道:“你加起來上過一年嗎?”
劉藝霏生氣了,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怎么沒有?你少胡說八道。”
陳諾背上一痛,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一扭,就把她像犯人一樣壓了起來,一邊下樓一邊教訓道:“你還敢打人是吧?”
“哎,疼疼疼!”劉藝霏大叫道。
疼個屁,陳諾才不信,他一點勁兒都沒使。“錯沒有?還敢不敢打人?”
劉藝霏語氣軟了下去,“我又沒打你,我就只是輕輕的拍了你一下。”
“拍個屁!沒輕沒重,你這個斷掌打人痛得很,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劉藝霏掙扎了一下,到沒有掙扎開,但還是不服氣的叫道:“那是因為你自己太細皮嫩肉,怪我什么事。”
“細皮嫩肉是吧?行。”陳諾一只手壓著她,另外一只張開手掌,抓著她厚實沉甸甸的屁股墩兒,用力的一捏,“還細不細?嫩不嫩?”
他這一下已經使上七分力道了,但劉藝霏居然不怎么痛的樣子,反而聲音突然低了一點,帶著點鼻音,哼哼唧唧的說道:“別這么用力,疼。”
靠,陳諾正要再加把力,沒想到這時二樓的樓梯轉角處,突然走上來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婆婆,抬頭一臉愕然的看著正在打打鬧鬧的兩人。
空氣安靜下去。
陳諾一下子把劉藝霏放開,朝老人笑了一下,說了句:“晚上好。”然后立刻飛奔而逃。
劉藝霏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刷地一下紅透了,羞惱交加地跺了跺腳,朝老人尷尬地笑了笑,也趕緊追了下去。
陳諾跑到樓下停車場,回頭見劉藝霏追上來,忍不住哈哈大笑。
劉藝霏氣得不行,沖上來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還敢笑?丟臉死了!”
她這下用了點力,陳諾故意夸張地“哎喲”了一聲,抓住她的手腕,假裝生氣地說:“還敢打?看我不收拾你!”
說著,他一把將劉藝霏拉到旁邊的車旁,打開后座車門,把她推進去,自己也跟著鉆了進去。劉藝霏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陳諾按在座椅上,她掙扎著想起來,嘴里還嚷嚷著:“你干嘛啊,放開我!”
但陳諾哪里肯放,低頭就堵住了她的嘴。劉藝霏先是一僵,隨即身體軟了下來,原本推搡的手也慢慢摟住了他的脖子。
車內的空氣逐漸升溫,陳諾的吻從一開始的戲謔變得溫柔而深入,他的手滑到她的腰間,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皮膚。
劉藝霏低低地哼了一聲,臉頰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眼睛半睜半閉,帶著點迷離地看著他。
陳諾低笑了一聲,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還打不打我了?”
劉藝霏咬了咬嘴唇,聲音細得像蚊子哼,“不打了……”
這次過來,不是令狐開車,是陳諾自己開的。
車是這次回國后,保時捷請他去拍攝新一年的平面,送給他的2011年新款卡宴Cayenne3.0T,雖然比起前一代,性能配置什么的都有提升,但是后座空間沒變。
要是換做其他女人,比如高媛媛佟莉婭什么的,可能還有點可能性。
但劉藝霏?
那是真施展不開。
所以在車上最終也只是淺嘗輒止,最后還是回到了紫玉山莊后才達到目的。
劉藝霏瞇縫著眼睛,臉頰還帶著一抹未退的紅暈,像是剛吃飽的小貓,慵懶而滿足。她側身躺著,薄薄的絲綢被子只蓋住了腰部以下。
過了一會兒,劉藝霏才睜開眼睛,揉著小腹道:“陳諾,怎么回事,我這里有點痛。”
“啊?哪里?”
“就是……這個地方?”劉藝霏把陳諾的手拿到肚臍眼下面一點。
陳諾摸了摸,按了一下,問道:“很痛嗎?”
“有一點點吧……我覺得,肯定是你剛才太深了。”
“我有嗎?”
“有!”劉藝霏不滿的嘟嘴道,“我說了我不喜歡那個姿勢。”
“不是,明明你也是從小練舞的,怎么就……”
劉藝霏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豁然坐了起來:“也?我也是?!”
陳諾笑了。
一般渣男都這樣。
說漏嘴之后,都會未語先笑。
而笑得越自然,說明等級就越高。
諾哥,那自然是頂級的。
他還沒說話呢,只用笑容,就把劉藝霏笑得自己都心虛了,“你笑什么笑,本來嘛,你自己說的,我又沒有冤枉你!”
陳諾嘆道:“茜茜啊,不是我說你,你真的……”
真的什么?
陳諾其實是想說真的太聰明了。但他說了一半不說了。
所以,要是劉藝霏自己理解錯,也不管他的事,反正他沒撒謊。要是日后事發,他也理直氣壯。
劉藝霏哼道:“怪我嗎?誰讓你那么不讓人放心。為什么你這次請的助理那么漂亮?”
“漂亮雖然是漂亮了點,但是,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嘴巴挺緊的。跟了我幾天,我感覺還行,可以培養培養。”
劉藝霏愣了一下,總感覺男人話里邏輯怪怪的,但她一個會在網上算命的人,又哪里想得出來哪里怪。
思忖無果,又換了個話題。
“那……為什么這次……小杉……呢?”
劉藝霏終于鼓足勇氣,把憋了幾天的問題問出來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缺字少句,那全是因為——她有些心虛。
劉藝霏知道自己不該這么想,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她和陳諾談戀愛,外界都以為是在陳諾和文詠杉分手之后。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陳諾和文詠杉當時突然公開宣布分手,事情本來就很蹊蹺。她當初作為親近的朋友,更是始終認為他們之間不是真的分手。
而她呢?
如果不是她那次被狗仔拍到,陳諾為了幫她洗清輿論壓力,主動提出官宣,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劉藝霏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所以,直到現在,她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不光彩的第三者,把他從文詠杉那里不擇手段的搶了過來。
她不怕面對全世界的其他所有女人,但就是文詠杉這個名字,她說出來都感覺像是小偷提到了原主。
幸好,男人接下來的話,緩解了她的尷尬。
只見陳諾一臉自然的說道,“當然是因為她適合。我也是經過多方面考慮的。這個角色要我推薦,那我肯定要照顧自己公司的藝人。而說英語這一點,淘汰了趙麗櫻張馨予那些人。之后,又從語言上,雖然你跟她兩個都沒問題。但是……”
“但是什么?”劉藝霏問道。
“但是咖位不匹配。在日本,我聽人家說,都有報紙叫你廣末涼子第二了,這次你拍的那個劇拿了收視第一之后,人家tbs的高層還特意發了一封感謝函過來。”
“茜茜啊,你現在在日本都是大明星了啊,還能去一部獨立電影里演龍套嗎?就算我同意,李靜還有你媽,也肯定不會同意。”
劉藝霏想起《東京謎案簿》頂著所有人都不太看好的目光,一步步在日本收視率競爭最激烈的火曜日黃時段,從收視率5.2的天崩開局,最后一步步的攀升到同時段第二13.1的輝煌戰績,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好吧,我知道了。那你跟小杉,在里面會有吻戲嗎?”
“有啊,不僅有吻戲,還有床戲,說實話,尺度很大。估計我都要露屁股。”
“啊!!!!”這一下,劉藝霏哪里還管的上文詠杉,整個人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
“真的啊。”
劉藝霏盯了陳諾一會兒,確定他沒有開玩笑之后,一下子心里酸溜溜的。
一想到原本自己獨享的好東西,要給全世界分享,作為女朋友,她或許應該生氣。
但是同為一個演員,她又能說什么呢?尤其是回想起之前李邇說的話,她更是張了張嘴,無法說出一個字。
最后,她不放心的確認道:“只是屁股吧?”
“廢話!”
其實屁股都未必。
這只是之前在跟詹姆斯閑聊的時候,導演問了問他能夠接受的最大尺度,他就說了個屁股。
僅此而已。
跟劉藝霏這么斬釘截鐵的說,那自然是為了轉移話題。
3月24日,陳諾帶著令狐和古麗娜扎飛向了日本。
飛機上,古麗娜扎雖然一再告誡自己,別大驚小怪,別像個鄉巴佬,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東張西望。
雖然她有護照,但那是因為當初她那個模特經紀人說在泰國那邊或許有工作機會,讓她辦一個。但后來她為了考歌舞團,辭了模特的兼職,于是一直都沒有用上。
所以,這次出行,其實不僅僅是她第一次出國,也是她第一次坐商務艙。
享受著全日空商務艙的寬敞座位和服務,古麗娜扎又興奮又激動,很想找人分享一下心情。
但是,轉過頭,看著領座男人黝黑瘦削的臉,又悄悄的閉上了嘴。
陳諾的保鏢兼司機,也可以說是陳總最信任的人。平時在公司,除了齊總外,沒人敢使喚他,哪怕李總見了都會喊一聲令狐哥。
在她這,更是只能叫令狐大哥了。
令狐大哥一上飛機就開始閉目養神,一點沒有跟她說話的意圖,古麗娜扎也只好閉上嘴,拿出一本英語詞典,開始看起來。
而后,他們一行人在日本呆了兩天。
古麗娜扎感覺她不僅是需要學習英語,中文也需要再練練。
不然,她真是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這三天里,她的感受。
很多事,從新聞里看到,和在現場親身體會到,那是天差地別的兩回事。
就像媒體標題上或許會寫“陳諾抵達東京成田機場,在機場受到了眾多粉絲的追捧。”就這么一句話作為標題,再用文字描寫一下,還會配上一兩張圖片。
也就僅此而已了。
古麗娜扎真的是驚呆了。要不是令狐一直抓著她的袖子,毫無憐香惜玉的把她往前拉扯,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后來從一些報章雜志以及電視新聞,她才勉強理解到為什么會這樣。
作為剛剛才發生了巨大災難的國家,全國可以說都惶惶不可終日。
在這種情況下,某人的到來似乎是讓日本人一下子安神了不少,讓他們覺得沒有被世界拋棄。
“陳諾、東京に降臨!ファン熱狂の空港シーン。”
“亞洲スターの來日、震災後の日本に希望の光。”
“地震後の日本、陳諾の訪問に感謝と感動。”
“陳諾の訪問、被災地に勇気と元気を。”
“スターの來日、震災復興のシンボルに。”
類似這樣的標題,在這兩天的日本報紙和電視新聞上隨處可見。
古麗娜扎雖然不認識日語中的片假名,但憑借里面那些零星的漢字,她也能大致理解這些標題背后的含義。
如此一來,他在日本的每一步,真的都伴隨著狂熱的追捧。無論他走到哪里,身后總有無數粉絲和路人圍追堵截。
古麗娜扎只能說,好像全日本,至少是全東京都感覺是瘋了。
導致他們本來預計是三天的行程,都臨時改成了兩天。
因為哪怕不走,他們也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待在酒店里。
改簽機票的時候,古麗娜扎有些羨慕的聽著令狐熟練地運用著英語,跟電話那邊美國航空的接線生對話。她默默在心底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英語學好,這樣她才能做更多的事。
而不僅僅是陳總在跟朋友會面的時候,在外面幫她們守門。
2011年3月28日,陳諾乘坐的航班降落在新奧爾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國際機場。
算上去去紐約轉機的時間,一共飛行了17個小時。
詹姆斯·普利茲克和艾莉森·格雷厄姆都來到機場接機。
一見面,詹姆斯就給了陳諾一個大大的擁抱,同時說道:“sorry,兄弟,我沒有聽你的。”
陳諾哈哈道:“我非常理解。我是你,我也會忍不住動心的。”
詹姆斯呵呵道:“是啊,只需要200萬片酬的理查茲·塞隆,OMG,我不得不動心。”
陳諾接下來,跟艾莉森和詹姆斯都介紹了一下他隨行的新成員:“Gulnazar。”
雖然對陳諾帶了這么一個小女孩在身邊做助理略感驚訝,但是艾莉森也沒有說什么,最后她帶著令狐,娜扎坐上了她租來的車。
而陳諾則坐上詹姆斯開來的劇組的用車。
從日本,一下子來到平靜安詳的海濱城市新奧爾良,陳諾瞬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盡管他早已習慣了有些場面,但這次去日本,那些日本人的狂熱程度還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感覺這兩天被人像攆耗子一樣到處瘋狂追逐,別說藝伎館去不了,雙胞胎姐妹都只是被北野武帶了過來,和他在酒店里匆匆一晤,前后不過半小時。
不過癮,真的不過癮。
但剛把《盜夢空間》后期搞定的克里斯托弗·諾蘭對此很高興,專門打電話過來夸了他一番,說他不畏生死的舉動,讓之后的日本票房更有把握了。
他錘子不懼生死。
他只是從上一世的經歷中知道,關東大地震還不夠給力,沒辦法把日本陸沉而已。
接下來,陳諾在車上和詹姆斯·普利茲克舒舒服服的聊起了接下來的戲,和他接下來的安排。
“……這就是我接下來想要做的事。”
看得出來,詹姆斯最開始有些吃驚,但慢慢的神色恢復了平靜,確認道:“所以你需要兩周時間對嗎?”
“大概是的。”
“不好意思,陳,我想問,你在過去拍戲的時候,都會用這樣的方法嗎?”
“嗯,有的時候,大部分時候。”
“暮光之城也會?”詹姆斯好奇的問道。
陳諾哈哈笑了起來,“你很幽默,詹姆斯。”
詹姆斯·普利茲克也跟著笑了,“謝謝夸獎。不過我想我跟你相比還是差了一點。至少我沒辦法在奧斯卡上用笑話讓哈維·韋恩斯坦像吃了大便一樣難受。”
“哈哈哈哈。”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車廂里洋溢著快樂的空氣。
“好了,雖然我知道你長途跋涉很是勞累,我不想耽誤你休息。不過,等會吃完飯之后,我還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詹姆斯沖陳諾眨了眨小眼睛,“我覺得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一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在晚上9點,帶人去的地方一定不會是什么好地方。
“紅燈籠”。
據詹姆斯說,是新奧爾良當下最火辣最狂野的一個私人會所。
想要加入這里的會員,申請者不僅需要經過推薦,還要接受嚴格的背景審查或“社交價值評估”,甚至還要看你的慈善捐款記錄。
你說扯不扯。
不過,說起有多么高端,結果,陳諾和詹姆斯帶著幾個保鏢走進那一扇厚重的木門時,依舊聞到一股和其他夜場一樣的濃烈氣息——那是一種香水、酒精和煙草交織在一起的味道。
詹姆斯和他在第二層的VIP包廂坐下,
這時,陳諾才把臉上的鴨舌帽和口罩摘下,左右打量起來。
對于2011年來說,這個“紅燈籠”看上去確實算是不錯了。
昏暗的燈光灑下曖昧的紅光,墻壁上掛著一排復古的紅色燈籠,不是中國的那種,是偏日式一點,光從燈籠里投射出斑駁的光影,讓整個場子看上去十分光怪陸離。
不過,目前整個場內,最為引人矚目的,毫無疑問是中央的舞臺上,那一位正在身穿亮片比基尼,扭腰抖臀的鋼管舞舞者者。
她一頭鮮紅色的長發,身量頗高,雙腿筆直,很有線條感,腰肢也十分纖細柔韌,沒有一絲絲贅肉,看上去是光滑的古銅色。
這刻,女人正隨著節奏強烈的音樂扭動身體,給人感覺就像是一條靈動的水蛇,引得臺下觀眾發出陣陣歡呼和口哨聲。
“怎么樣,喜歡嗎?”詹姆斯大聲吼道。
陳諾點點頭:“Yes。”
Yes個毛。
要是他真的25歲,可能的確yes,但可惜他不是。
如果詹姆斯·普利茲克只是帶他來看這個,他還真不如在酒店里早點睡一覺。
畢竟,他明天就要開始“變形計”了,需要在今晚養足精神。
詹姆斯應該是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是沒有認出她是誰?”
SHE?陳諾一怔,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舞臺中央的舞者身上。
然后——
他大吃一驚。
有心之下,他這次才認了出來。
這個穿著比基尼的舞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只見她臉上畫了一個大濃妝,頂著那一頭紅色的假發,在此時昏暗的燈光之下,整個人稱得上是面目全非。
除非經人提醒,否則哪怕是有人覺得相似,也絕對不會相信,
這個用身體愉悅著大眾的狂野舞女,會是南非寶貝,奧斯卡影后,風靡全球的性感尤物,理查茲·塞隆。
“瘋狂嗎?是不是覺得很瘋狂?”詹姆斯·普利茲克在他耳邊大叫著。
陳諾這次由衷的點了點頭。
詹姆斯說道:“當她跟我講的時候,我覺得她應該是一時心血來潮。結果你猜怎么著?,這一周她晚上都會來跳上3個小時,就跟真正的他媽的脫衣舞女一樣。”
“耶穌上帝,我原本以為是她瘋了。結果沒有想到……你也是一樣,陳!”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奧斯卡咖,真他媽的都是一群瘋子,對嗎?為了電影,你們這些motherfucker是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詹姆斯·普利茲克說完,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隨后,胖子發聲大笑起來,向陳諾舉起了手里的酒瓶,“感謝上帝,讓我生在了普利茲克家族,讓我有錢,有機會做導演,把你們聚在一起。”
“我愛你們這些motherfucker。”
“敬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