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聲。
彈簧將門鎖再次鎖上。
房間里沒有開燈。
黑暗如重霧一般籠罩在這狹小的空間里。
男人穿著短褲短袖的睡衣,一臉睡眼稀松。
佟莉婭則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
是她上來之前特意換的。
因為沒有開燈,只有窗外透過的路燈傳遞過來的燈光,隱約的籠罩在她的身上。
衣服很貼身,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到微微隆起的柔美臀部,每一處起伏都被完美呈現,背上的肌膚裸露在外,在黯淡的光線下,像是月光傾灑在羊脂玉上,泛著柔和的光澤。
陳諾一邊說話,一邊在揉著眼睛。錯過了這一幅美景。
佟莉婭在這時,聞到房間里有一種味道。
淡淡的,有點像麝香。
假如發廊里的消毒水味讓她想起池塘里黝黑的淤泥,讓她聞之欲嘔。
那這種味道則會讓她想起那天晚上,讓她有點心慌意亂。
應該是剛才男人正在睡覺,關著門開著空調。
于是這味慢慢的彌漫在了房間之中,再加上剛才起來的時候掀開了被子,于是味道就更重了。
……應該是這樣的。
這味道,她那天在他身上聞到過。
那個時候,他把她壓倒,他的手探索著她顫抖的身體的每一寸,觸及到的地方,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她好像一棟木頭房子,在火焰中被燒成了灰燼。
佟莉婭胡思亂想著,雙頰越來越燙。
聽到男人的詢問,她努力讓聲音變得平靜,“不是的,我演得就跟平常差不多。導演他們那么說,應該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哦,是這樣啊。”
“是的。”
“那好吧。”
“謝謝你。”
“不客氣。”
好了,可以走了。
佟莉婭對自己說。
深更半夜過來,她并沒有什么別的目的不是嗎?
只是覺得在短信電話里說不清楚,想要過來跟他當面說清楚,道個謝。
這么晚也只不過是怕人看見,避免誤會而已。
并沒有別的原因。
她沒有纏著不放的意思,更沒有要對方負責的心態。
所以他這么對自己,也并沒有什么問題。
她不是早就想通了嗎?
他并非良配。
這個男人可能一直陪著自己嗎,可能和自己結婚嗎,可能和自己一起生兒育女,組建一個溫馨美好的家庭嗎?
不可能的。
哪怕他和劉藝霏只是假裝的,也依舊不可能。
他的朋友是安吉麗娜·朱莉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是姜聞,是鞏利,是韓三屏。
她呢?她認識最大牌的朋友,還是他的同班同學楊靡。
她一個從XJ走出來的歌舞演員,一個在伊犁長大的鄉下姑娘,
無論從年齡,從地位,從各個方面來說,
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
就像水里的魚和天上的鷹,
哪怕偶有交集,也最終遙不可及。
所以不要癡心妄想,一錯再錯了。
那天發生的事,是心情太糟,心緒太亂,一時沖動的結果。
就像他說的那樣,“這樣好像不太對。”
她當時被攪得神志模糊。
那一下一下的撞擊,好深好重,把她整個人都撞得靈魂出竅,除了呻吟,幾乎什么都說不出來。
所以沒能回答。
后來從那種騰云駕霧的快感中清醒,擦干眼角激動的淚痕,她十分清晰的認識到,
的確這不太對。
都怪媛姐,也怪周哥。
要不是周哥總說關門就意味著男人就有了那方面的心,自己也不會被媛姐教壞。
才像被勾了魂一樣,做出來了那樣的事。
“那,我說完了。我走了,晚安。”佟莉婭說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她很慶幸他沒有開燈。
這樣,他就不會看到她臉上流露出來的情緒,也不會知道她平時擅長的笑容此刻都無力施展。
黑暗里的男人并沒有勸阻的意思,只說了一個字:“好。”
佟莉婭一顆心宛如墜入了冰窖。
她扯了扯嘴角,轉過身去,拉開了門。
“等等。”
佟莉婭動作定住了。
“既然沒有演好,回去就還要加緊練習。這個角色雖然現在拿下來了,但是,到時候演不好,一樣可能換人。”
“現在離你去廣東進組還有一段時間。回去之后,叫你經紀人去順義,找一個叫張頌聞的,他以前是北影老師,后來在風聲里跑過龍套,現在好像又沒戲拍了,還在繼續教學生。”
“我公司有人以前在那學過,我也去過,覺得還不錯。你去報個名吧,好好跟他學一學,他教的應該比我好。”
男人說了很多,每個字都聽上去是那么真誠,那么的語重心長。
但是,佟莉婭聽完第一句話之后,其余他說的什么,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等說完,她沒有回頭,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走出了房間。
她依舊按照來時的樣子,腳步匆匆,快步向樓下走去 來的時候走得快,是怕有人看到。這時走得快,是她已經眼里已經噙滿淚珠,只怕下一秒就會失控。
她不要在他面前哭。
絕不。
佟莉婭走了。
睡著了之后被吵醒,陳諾也一下子失去了睡意。
黑暗中,他躺在床上,枕著雙手,也在思考,究竟這事兒應該怎么弄。
要是能回到那個時候,他絕對只會一把推開,義正言辭的教育對方,要尊師重道,不能隨意輕薄。
可是,重生就一次。
只能說,這就是在這山溝溝里,太久沒碰女人的后果。
那一雙柔軟溫熱的嘴唇貼上來,
給他的感覺就像一根點燃的火柴,落在了冬天洛杉磯的山林里。
隨之引燃的大火絕非人力而能撲滅,不燒毀一個兩個城區決不罷休,
雖然陳諾沒有想到他也不想推卸責任,但是,佟莉婭想要的,他是真的為難,真的給不了。
就在云散雨歇的第一時間,女人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話,如同洛杉磯的消防栓里突然來了水,直接把他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心火,澆滅的干干凈凈。
佟莉婭居然問他,會不會跟她結婚!?
幸好,佟莉婭那個時候已經累得迷糊了,說的什么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話語剛落,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然陳諾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人半夢半醒,不知不覺吐露的心聲,真是讓他無言以對。
同樣,也讓他突然醒悟,這好像是他不得不面臨的一個問題。
有女人不向往婚姻嗎?
算算和他現在有交集的幾個女人。
范繽冰29了,高媛媛30了。
范繽冰他倒是放心,這女人在前世已經證明了,真就是和查理茲塞隆一樣,不婚不育一心搞錢。
高媛媛呢,再過幾年又會如何?
同樣,文詠杉目前雖然年紀小,還能在電話里毫不在乎的談起劉藝霏如何如何,還能由著性子和他分手。
然而,再過幾年,她的想法會不會變?
他前一世在那些女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其中有一條真理,他時刻銘記于心。
那就是,再大方的女人,也不可能在愛情上面大方。
夏野禾再大方,她也會說要個孩子。
文詠杉那天在電話里,說出來的話雖然好聽,但反過來講,那些話也極其不正常。
甚至深思下來,可以說是有點陰陽。
他可不覺得文詠杉是個什么簡簡單單傻白甜的女人,尤其是在經過楊影那件事之后。
之前他以為這兩姐妹里面,是楊影更有心機。
可現在回頭看看,再想想前世兩個人十多年后的境遇,分明有另一種可以解讀的方式。
有的傻子以為快就是快,但或許,有的聰明人覺得慢才是快也不一定。
再說回佟莉婭。
陳諾知道,他現在很可能是深更半夜的疑心病犯了,想誰都往歪處想。連文詠杉都想成了心機女。
但是……
這不是真的有點莫名其妙嗎?
本來好好地上著課,他剛聽完佟莉婭的感悟,還剛想發表一點意見,結果那女人直接…
總之,給人感覺就是一言不合便拉著他滾了床單,完了之后還說什么要結婚!
哪個身家十億,甚至很可能在未來幾年繼續滾雪球到幾十億,乃至更多的男人,遇到這種情況不多想的?
何況,他跟佟莉婭遠遠還不上熟,更說不上了解。
這一世認識的時間不到一個月。
這個XJ女生給他的印象就是喜歡假笑,笑起來還挺甜。
做個導游不太稱職,但是做個陪玩,那給的情緒價值絕對是頂級。
僅此而已。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么性格,想的什么,他一無所知。
前一世呢?
對她的了解也差不多。
偶爾在微博上雜志上看到的佟麗婭,都是那一副完美微笑的樣子。
關于她的坊間傳聞少得可憐。估計她的粉絲都未必清楚她私下是個什么樣的人。
什么“回家就好。”
這句話本身也不可信。
最后事實也證明了,回家并沒有怎么好。
錯肯定不是她的錯。
他這次也實際體驗過了,佟莉婭絕對沒有問題,該水的時候絕對水,該滑的時候也十分滑。
但是,和文詠杉一樣,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還是……給人一種不可深思的感覺。
所以佟莉婭剛才說要走,最后分明情緒也不太對,他也沒有阻攔。
實在交深言淺,哪怕日后再說,他也顧慮多多。
這就是女人!
多一個女人真就多一份煩惱。
陳諾在黑暗中默默嘆了口氣。
人家齊云天每天快快樂樂,根本沒有煩惱,他卻整天想得腦瓜子痛。
想來想去,他的這些個女性朋友里面,最讓他安心最讓他踏實的,居然是上輩子偷稅漏稅N個億送合伙人進監獄的范爺。
你說可笑不可笑 想到這,陳諾突然也覺得劉藝霏不錯了。
上輩子劉藝霏怎么樣,他不了解。
這輩子應該是沒有和他動過什么心眼。
要說當初她去偷2000萬出來給他,是演的一場戲!?
那陳諾真的有點接受不了。
不,絕不可能。
她那傻乎乎的樣子要是一種偽裝,那爭取歐洲三大獎大滿貫的人,就不該是他。
哎,算了。要不今天電話里掰扯的那事,讓她一回吧。
這個女人,雖然有時候搞些事情出來非常莫名其妙,但總的來說還是…………
還是什么?
陳諾沒有想好,他就已經睡過去了。
第二天,佟莉婭跟經紀人一起走了。
走之前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很禮貌很客氣,說是感謝他的教導,謝謝他讓她有機會在這么重要的一部電影里出現女主,她一定會努力。他介紹的老師她也早就有所耳聞。不過還是算了,因為她也認識別的不錯的老師巴拉巴拉。
這個時候陳諾才從昨晚那不太清醒的腦子里回過神來。
讓人家中戲學生,去北影老師那兒上課,好像的確不太合適?
算了?
那就算了。
張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又會為一個姓tong的女人魂牽夢繞。
佟莉婭走后第三天,他就忍不住了。
左思右想,跟經紀人商量之后,還是給他老爸打了個電話。
因為他感覺佟莉婭拿下花姐這個角色之后,單純憑他自己,似乎已經有難度了。
所以,有問題找爸爸。
他從小到大都是這么干的,克服了一下心理上的不適之后,也順理成章的撥出了那個電話。
先是匯報了一下拍攝情況,報告自己沒有惹事,葉子也是在房間里飛,其他一切都好,然后,就說起了夢中情人的事。
說了大概幾分鐘,他老爹就同意幫他去問一問。
畢竟親爹嘛,葉子不夠都是他的關系在買,問個小小女演員的電話有什么?
之后沒過半小時,一個手機號就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電話里,親爹還特意告訴他。招呼已經打好了,不過讓他注意分寸。
分寸是什么,張墨一直不太明白。
他只知道,女人就是要死纏爛打。
而且,天底下就沒有死纏爛打不下來的女人。
就算有,那也不是他。
雖然現在看來,要多費點功夫,那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他有個同為星二代的朋友就對此嗤之以鼻。
“用得著嘛?”杜淳一邊說著一邊笑,“這些圈里的小演員,你還要死纏爛打?說出去,丟不丟你爹的人啊?直接一個電話叫過來,灌兩瓶酒不就行了?這么簡單的法子,偏被你搞的那么復雜,你傻不傻?”
兩人的關系雖然不為外界所知,但私底下一直都很鐵,否則,杜淳也不會開兩個小時的車,來懷柔找他喝酒。這讓他微微有點感動。
并且張墨也知道,杜淳對女人的態度跟他完全不同。
雖然對外的形象比他好得多,可是在橫店玩的女人可不少。
而且……當他的面,都打過兩次。
所以杜淳這么說,張墨倒也不生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你不懂。”
杜淳哈哈道:“我不懂?我特么至少不會被人給……”
張墨臉色有點黑,杜淳也覺得有點失言,轉移了個話題,“對了,陳諾這人你接觸下來,你覺得怎么樣?”
這個話題張墨一點也不想說,當下搖頭道:“不知道。”
杜淳驚訝道:“不知道?不知道是啥意思?這么好的機會,你沒去交際一會兒,和他當個哥們兒?”
說到這個張墨更是心里有火,但是他不想讓杜淳看出來,笑了一下,道:“當什么哥們兒,他想跟我當,我特么還不稀罕呢。你不知道他把我角兒搶了?!”
杜淳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微微搖頭道:“墨子,沒必要,真沒必要。其他人也就算了,陳諾這人……呵呵,不說了,來,走一個。”
兩人又喝了幾個,聊了一會兒之后,杜淳突然冷不丁的說道:“說真的,墨子,你有他電話沒?能不能叫他出來認識一下?”
張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說誰?”
杜淳一臉認真的說道:“陳諾。”
張墨對方目光炯炯的樣子,心里頓時一道亮光閃過,一下子抬手指著杜淳,說道:“我操,你踏馬是不是……”
杜淳大大方方的點頭道:“是。墨子,介紹認識一下成不成?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沒找你辦過什么事,幫我約一下行么?我知道,等過幾天你們就去廣東了。”
“你才從橫店回來,就跑來找我,是因為這個事情?”
“是……”
剛聽到一個是,張墨站起來就想走,但杜淳似乎早有防備,一下子拽住他的手,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墨子,我找他不是想要巴結他,我,我真的有事找他。”
“你踏馬一個破電視劇演員,能和他有個什么事?有什么事能找到他?”
“操,你這話說得太他媽過分了……好好好,你別走,我給你說實話。前兩年,我在橫店拍戲的時候,同組里有一個女演員,長得不錯,我看上了,結果約她出來,她不聽話,我就動了手……”
“呵呵,這跟陳諾有什么關系?你是打了文詠杉,還是打了劉藝霏?”
“你別特么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你聽我說完。那女的叫張馨妤,當時真就是個模特,剛進圈子,我是真的沒想到,過兩年她能簽到煥然一新里面去。我這也是剛聽說,她才拍完了一部電影,下半年還準備去國外參賽。真他嗎嚇了我一跳。我這才過來找你幫個忙,讓我跟陳諾見一面。我也不是怕他。只是,稍微解釋一下,免得以后被那個女人挑撥,產生誤會。”
張墨搖了搖頭,“這事我幫不了你。”
“墨子,你這就沒意思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就不是張墨要走了,杜淳直接臉色難看的站了起來,啥話沒說,直接走掉了,回京了。
其實,張墨只需要說一句,他沒陳諾電話,或者沒交情,也不會鬧得這么難看。
但他沒說。
這個時候張墨雖然沒喝多少,但還是有點醉,想起杜淳和張馨妤,又想起自己現在正在追的這個佟莉婭。
他忍不住拿出手機,就給對方打了過去。
打了三次,那邊終于接了起來。
“喂?”
“這么久才接電話?”
“你有什么事嗎?”
“問你件事。”
“喂?”
“你說吧。”
“你……和那個,陳諾的話,還有聯系嗎?之前,他不是教了幾天你演戲,你們,還有聯絡沒有?”
張墨問完,電話那邊沉默了好幾秒,才低聲回答道:“沒有。”
張墨一下子嘴角帶起了點笑,說道:“這樣啊,好,那到時候片場見。”
“嘟嘟嘟。”
電話那邊招呼都沒打一個,就掛斷了,但張墨不以為意。
女人嘛,剛開始都這樣。而且還是少數民族女人,估計……聽說那什么族的都挺保守,估計說不定還能中個大獎!
張墨想著又有點忍不住了,掏出手機,又給那邊打了過去。
佟莉婭此刻真是要瘋了。
看著屏幕上閃動號碼,她真是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這兩天本來就心情極差,還有這么一個大傻逼整天跟她打電話,不接他還一直打。
公司那邊說讓她給點面子,畢竟他爹在圈內,真沒幾個人惹得起。
可是,可是……
佟莉婭這時又想起那天晚上,男人冷冰冰的話,“你去報個名吧,好好跟他學一學,他教的應該比我好。”
她的眼淚又涌上來了。
直接按了一下掛機鍵,隨后手機關機。
愛誰誰吧,不管了。
張墨發現聽筒里傳來了忙音,愣了一下,有點冒火,剛想繼續打過去,結果突然經紀人來電話了。
聽筒里的聲音有點慌亂,“墨,墨,遭了,你快上網看看,看看。”
“咋了,你著什么急,天塌了?”
“不是,你你你,你快看看,你之前聯系的那記者,把你的事給抖出來了!”
8月29日,《讓子彈飛》終于拍完了懷柔景區的戲份,全體轉場到廣東,比原計劃晚了足足15天。
原因是有許多鏡頭要重新補拍。
原本這應該會讓幾個制片方忍不住罵娘的事,結果這會沒人說一句話。鷹皇,幸福藍海,包括不亦樂乎,無不情緒穩定,十分淡定。
其中還有值得一提的是,最后這半個多月,劉嘉玲重回劇組。
她跟陳諾,姜聞有一場騎馬對話的戲。
寥寥幾句,主要是嘉玲姐和陳諾的對話,姜聞插了一句而已。
在這場戲里,嘉玲姐足足NG了5次,
每次陳諾一說,“母親大人好,小六子有禮了”。
本來應該端莊優雅,對此不屑一顧的縣長夫人,就會忍不住笑場。
由此可見嘉玲姐的性格。
那真是外向活潑,開朗大方,十分不像個當媽的。
不過陳諾也沒有想到,才認識十來天,嘉玲姐就招呼也沒有提前打一個,在面對記者采訪的時候,對外發聲。
“……是假的。我在劇組里拍戲,我覺得很好,沒有感受到有人耍威風耍大牌啊,我們每個人都很好。”
“陳諾的話,我之前在香港就聽陳可新,王嘉衛說過他很好,這次我和他接觸之后,我覺得導演們沒有說錯。”
“張墨我不了解,但我認識張墨的父親張國力。我只說我親眼看到的,其他的我不知道。”
“有機會的話,當然會的,我覺得他跟梁先生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哈哈哈哈,是,我們的確算是鄰居,也算是巧合吧,上海這個城市我很喜歡,一直以來都想在那里買房子,他應該沒有去住過,我沒遇到過他……”
嘉玲姐既然有這份心,他還是愿意領這份情。
雖然他覺得并沒有什么必要。
有什么必要呢?
張墨又不是他決定踢出劇組的,
就像網上曝出“某著名演員之子,中戲肆業生,張姓演員向記者爆料,陳諾片場耍大牌,多人敢怒不敢言”,這個最近有點火的新聞,也不是他親手撰寫的新聞稿。
他無非就是建議齊云天在中間加個“中戲肄業生”的定語罷了。
說實話,當齊云天回京城調查了幾天,結果打電話告訴他,
說記者找到了,而且在網一高層的壓力之下,最終吐露出線人身份是張墨的時候,陳諾真的沒有想到。
算算時間,他當初也剛來劇組沒幾天,在現場見到這位的時候,也無不是退避三舍,敬而遠之.
結果,人家在背后陰悄悄的給了他一刀.
這……究竟是為什么?
但這個人,他真的不愿意和他扯上任何一點關系,話都不想說一句。
于是在第二天,網上就曝出了這則新聞。
新聞出來的當天,陳諾也就當沒看到,該干嘛干嘛,該拍戲的時候,也絕不含糊,甚至中途還朝著張墨笑了一下。
結果,當天晚上,張墨就來找他了。不過沒聽兩句,陳諾就有了點事。
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是真的奇怪。俗話說清者自清,既然你說不是你做的,你來找我解釋這么多干什么?
等張墨離開之后,姜聞又過來了,說調查清楚之后,會給他一個交代。
他也沒說什么,只呵呵笑著,說行吧,姜哥你看著辦。
姜聞后面,張國力老師也打過來電話,要替兒子向他賠禮道歉。
電話中,陳諾剛開始對這位替兒道歉的父親說的話,和當初對替徒弟道歉的本山大叔說的大同小異。
“……用不著……真沒事……呵呵,理解。”
不過,在張國力老鄉見老鄉的熟絡熱情下,跟他樂呵呵的互道再見,說是回京請他吃飯,好像這事真的就這么過去的時候。
陳諾才說了一句這次他在電影里的臺詞。
估計也是提前入戲了吧,他的聲音就像小六子在自己的肚子里剖涼粉。
一碗還是兩碗?究竟他是不是被冤枉的?
剖出來就知道了。
只不過,他的聲音沒有悲情,只有堅定。
這么說起來,不像小六子,反而有點像張麻子。
他說:“張老師,吃飯就不必了。你這飯我可能吃不下去。因為我這個人從來一不爭二不搶,三不找事,四不欺人。”
“我做人做事,在乎的東西很少。我這輩子只在乎三件事。”
“那就是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