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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各執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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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澤之北,有一片大洲。

  洲上十方鐵山坐落,那峰頂升起龍旗十面,取三日限制,以得龍旗者為勝,十絕勝者可自取龍宮道法一卷。

  眼下群修云集,又有如此豐厚的獎賞,參戰的諸道,誰人還有猶豫。

  待黎卿卷起云雨跟上那道道遁光時,最前方的道種們早已然登島,往那十方鐵山中去了。

  東面精鐵山丘上,海蛟盤踞,龍吟震響,不用看便知是那位東海豢龍君入場了!

  第三座黑鐵山峰中,符陣高掛,寶光沖天,莫不是紫陽宗的真傳道人已經就地勢開始布壇結陣了?

  中央山場,有兵馬招搖,旌旗蔽空,或是哪一方紫府上道將要升壇……

  “好快的速度!”

  場中諸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散作數批,當先避開了那蛟龍盤踞之所,各自尋起了目標。

  黎卿等人方才踏上島嶼,玲瓏猖便被結界所迫化作一道元炁入了降真云袖之內,重歸王輦法壇之中。

  而這五位仙門真傳的戰貼與這結界方一觸碰,原本那島洲結界所帶來的排斥感當即便消失殆盡。

  顯然,這座十方沙場大洲上早就布置了結界,無戰帖者,寸步難行!

  “黎兄,你矚意哪一方鐵山?”

  靳南參往腰間玉牌上一指,當即便有浩蕩真風沖天而起,只見一抹銀翎金羽之影鷹揚長空,翱翎云海,卻是那六靈之一的銀翎金翅大鵬雕!

  紫府大鵬招搖在天,五方真傳氣機相連,霎時間就成了大洲沿岸最顯眼的一個團體。

  得靳真傳詢問,黎卿那銀灰色的瞳孔稍稍閃爍數息,直朝那最右面的鐵山一指,定言道:

  “東山首座為豢龍君,東三處當是紫陽宗人所在,東五劾召兵馬怕是三皇門人?真傳青丘的妖女與那弱水羊宗子也似是去了在中央幾座鐵山。”

  “便錯開他們,尋那西山去吧!”

  東海豢龍君御九龍,只出一頭四角蛟龍便震碎半條冰路,威凌群修,終結了那場鬧劇……恐怕此人已是這道種之中第一人,此時的那座東山絕不能去染指……

  黎卿做主,眾人也無異議,且隨著那玲瓏猖主的云雨炁再被黎卿劾召而出,那座云雨法蜮重新升起,幽瀅水氣當空虛懸,水非水,霧非霧,若洞開法眼可見那云雨微塵似是一粒粒寶珠般,通體晶瑩,符光隱現。

  一陣風氣吹拂而過,原本立于大洲岸側的五人并那大鵬雕瞬間便被怒卷的云層刮走,再無了痕跡。

  唯有那遁術稍差的紫府以及大部分練氣道人,零零星星的才開始登島,見到遠處風云激蕩,也以為是自然生成……

  云雨漫天騰挪,遠跨十方沙場大洲,直入西山。

  四名仙門的真傳一路緘默,待得入山之時,靳南參才與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拱手道:

  “黎兄且入峰頂布置,取龍旗罷!”

  “靳某驅銀翎金鵬,掌云鯉道兵,請于外圍為黎兄拒諸眾了!”

  每一名持戰貼的道人皆有角逐那十絕名額的資格,即便這四人定心,愿于此役押注黎卿,但每一位仙門真傳也都是有自己驕傲的。

  方才黎卿一掌攝拿四人,再以無邊云雨蜮卷起諸道入山,著實讓那靳南參升起了幾分較勁心。

  即便雙方各有合作,但他等絕不是鬼郎黎卿麾下的小卒……他等好歹也是各方仙門的當代真傳!!

  此刻,靳南參拱手駐足,不愿跟隨著黎卿上山聽用,而是欲在山下自開一道關隘,用他自己的方式為黎卿擋下四方的挑戰者。

  “也……好!”

  “那一切就都拜托諸君了。”

  黎卿定睛望了這位靳真傳一眼,察風辨氣,心頭亦有所感,明悟方才只手攝拿眾人的行為實在有些僭越無禮了。

  此刻也不再多言,只是正對著四人一稽首,將此間一切都交給那靳真傳自主裁定。

  別離之后,黎卿右手掐訣,天府玄元氣環繞在身,幽藍色的元氣從遠處看去,像極了一顆謫落的星辰。

  且望那高聳的鐵山上有龍旗飄蕩,巍巍然如太古黑山矗立,威武非常。

  黎卿一步一步朝那通體以五金澆筑的沙場鐵山登高,這鐵山上,駁雜的氣息變幻流動,甚至夾雜著不淺血腥與鐵銹之味。

  恐怕,已經有人戰過一場了?

  才行至約莫山腰之處,黎卿突覺有什么不對,直將胸膛鼓起,長吸入一口清氣,腹含一口元氣于周天之內游走起勢,直至蘊養數個呼吸后,黎卿轉頭朝向那光禿禿的鐵山,一聲叱咤。

  呼喇喇……

  磅礴的一元之氣自唇齒邊吐露,迎風便長,才出身前三寸,即刻便化作滔天大勢,待得那道元氣離得身前三丈之外,已是化作了覆海翻天的大風災。

  無邊氣浪震蕩,六合狂風倒卷,化作暴虐的罡風壁籠罩起了起整座鐵山,若非這鐵山乃是五金澆灌,其上的山石草木之屬哪里還有無存活之理?

  “這是?”

  白骨道的兩位真傳,望見那蓮冠青年踏云履,腰挎葫蘆登黑山,只道他最擅劾召驅神、六天通幽,與白骨道的諸真修類似。

  但聞這當頭叱咤一氣,十里煙云散盡,整座黑山都為那狂風摧殘,才知曉他等的想法大錯特錯了。

  他畢竟是天南煉氣士啊!

  “昔年龍君便曾言,鬼郎黎卿與鬼謀契,他若身死,即刻便能入主幽天一陰府,蘊養甲子后,立地成就陰神境的府君。”

  “驅神、通幽、練氣……如此多的手段,恐怕在嶺南諸府之中,我們這一代在未來當以他為魁首了!”

  靳南參圜首望向那罡風肆虐的黑山,終于點頭認可了這位幽篁子。

  如此人物,在整個南國都不多見,他等此刻的押注,在未來只會迎來十倍百倍的回報,想來也絕不會虧。

  這位靳真傳右手一翻,將八枚三角令旗翻出,揮袖一投,那八方令旗便沖天而起,各承方位后,分別坐落于這座極西黑山的四野,再由靳南參掐訣施法,定立虛空,凡那八角令旗的玄光陣紋衍生所覆之處,當即平地生老林,溪流浪濤起。

  不過短短十余個呼吸間,那風土林澤大陣便自然升起,這十方沙場之一的極西黑山便被古林爛澤覆蓋,甚至不少就在這黑山附近的道人,突見陣旗墜落,緊接著就著了道。

  “好了,那座黑山上先行的道人,黎兄自當是能降服,外圍之位可須得你我盡力。”

  “可不能叫黎兄太小看我等了!”

  四名道人亦是相識已久,稍稍有了些默契,對視一眼便跟了上去。

  山下四道開始游走,為黎卿掃除障礙。

  黑山之上,磅礴的罡風摧殘著每一寸角落,黎卿望著那被暴亂的氣流席卷的山峰,方才如毒蛇猛獸般窺伺在側的惡意才終于消失,當然,那一道隱藏在山頂的身影也終于被逼至現身了。

  罡風肆虐,峰頂龍旗颯颯狂舞,只見一道背負法劍藍衣身影駐足在那龍旗下,祭起一把八寶團扇擋在頭頂三尺,扇上寶光生變,往空中一定,那暴亂的大風中便生出了丈許的真空地帶來。

  游方道人姜士奇,這是嶺南道有名的散人,為紫府上基的道行。

  此人緊跟在那豢龍君、羊玨幾人身后,一路西行而來,揮袖便收縛了與其相爭的諸道人,率先奪下這座西山。

  這位姜道人崛起于州府方士之間,先后拜師數方法脈,習得諸家法,最擅隱遁奇門之術,一入黑山便擒拿諸道,自身再反隱于一側,以待來人。

  可他想過自身的遁術被各種道法破解,瞳術?外景法?陰陽道?

  卻獨獨沒想到會被來人會以如此簡單而粗暴的方式破去他那引以為傲的遁術!

  且望著那越來越小的風勢,風幕后方登山的身影愈發清晰,也越來越近……姜士奇祭起寶扇之后也未有動作,就那般靜靜地望著罡風外的青年走近。

  “臨淵,白骨,六靈山?”

  “貧道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三方仙門的真傳有了聯手的這天!怎么,你的那些道友們不來幫你?”

  姜道人右手輕提在腰間,嘴角朝著山下雜亂的風水氣息一努,輕笑著打趣了起來。

  “花花轎子眾人抬罷了!”

  “道兄手段才是不俗,都已經要立下壇基了么?”

  黎卿搖了搖頭,一眼便看到了那龍旗之下被金索束縛著的四五名道人。

  這幾人皆是最先一批入得十絕沙場的道人,此刻卻是被那勝者捆縛在地,禁了法力,封了啞穴,又著狂風亂流拍擊,只叫他等道袍襤褸,發冠蓬亂,身上還隱隱顯露出不少血痕來。

  龍旗旁側,也不知那道人從而尋來了玉石,竟在這峰頂壘起了一座三尺高的白玉臺來。

  若是黎卿再晚半刻,待那姜道人將法壇立下再入此山,恐怕就得吃上一些苦頭了。

  “行了,天南的小道友。”

  “此方無路,龍旗有主,去別處再碰一碰吧!”

  姜士奇也不欲與這青年多費口舌,待得周圍那一口元氣所化的罡風漸漸熄滅,揮手招來那八寶團扇,掣起寶光百丈,居高臨下的壓向黎卿。

  這四五名當代的真傳,他早就看了,甚至其中三人都還是練氣境,真不值得他收斂氣性,事前打個招呼就已經是給足了他等祖師面子了。

  若是這小子真不知進退,那也怪不了他!

  “十方龍旗本無主,道兄何言如此大話?”

  黎卿絲毫不畏懼那寶光之壓迫,右袖一甩,兩縷火苗當即從指尖燃起,見那道人寶光照下,卻是不進反退,身側道道灼星閃爍,石中火、人間火融匯相纏,壓縮到了極致……

  所謂一法通百法通。《南斗經》中日曜法,在黎卿修成了氣道的“聚氣成刃”法門后,這道星辰火法的凝聚時間比之先前提升了太多,五十四方日曜幾乎瞬息間便成了形,猶如熔巖之下撈出來的玄珠一般,深邃黑紅。

  在那八寶神光臨轟擊在身上之前,黎卿右指一點,環身五十四枚南明火曜以無法捉摸的軌跡爆射而出,黯紅色的日曜猶如火雷子一般,眨眼間沖出千丈范圍,其意不在那道八寶神光,卻是直朝著姜士奇姜道人而去!

  轟隆隆………

  連番的爆炸聲在這黑山峰頂震響開來,磅礴的氣浪與還未散盡的罡風碰撞,形成一道扭曲波紋般的回風。

  黑山另一側,八寶神光耀目方才打到黎卿身上,便見他往頭頂的七星蓮花冠一點,那冠上七星結像,當即便投下一道星辰寶光,將那八寶神光架住,再得護身天府玄元氣具化作一元氣蟒,無邊玄元氣往那角力的神光上一撲,徹底將其絞斷!

  “諸火曜,居然全都偏離了軌跡?”

  黎卿右手按在腰間的黃葫蘆上,眉頭緊蹙而起。

  方才就在他掣五十四火曜,以神念鎖定那姜道人之時,那一瞬間,姜士奇的身形突然從黎卿的感知中消失了,縱使黎卿將那密密麻麻的火曜封住了姜道人退避的每一道落腳點,但依舊盡數落空!

  “五感剝離?六識顛倒?”

  “還是奇門遁法……”

  煙塵彌漫間,黎卿的靈識依然緊緊地鎖定著那道氣息。

  而還未待那硝煙散盡,突然,姜道人的身形又消失在了黎卿的神念感知之中。

  緊接著,猶如毒蛇吐信般的陰冷氣機立刻又從右方襲來。

  離合劍光瞬間突進數百丈,才近黎卿身前,眼看就要與那星辰寶光碰撞上時,虛虛一閃,又突然分作了七道一模一樣的劍光分散,繞過黎卿的身后襲來。

  “分光離合?”黎卿眉頭微挑,一點頭頂七星蓮花觀,即刻再有北星化曜,投落星光護在身前。

  那七道劍光劈下,那星辰寶光佯裝一彭,卻是每道劍光又再一分為七,直至分出四十九道離合劍光來,砰砰砰地亂刃斬在黎卿身上。

  然而黎卿外有七星結曜,內有天府玄元氣罩,將周天死角盡數防護住,便是昔年陰神劍君金曜太白的隨手一擊都只能勉強擊碎這兩層寶光。

  任那劍光一分為七,再分為七,密密麻麻的離合劍光斬在那兩層寶光之上,一陣金鐵交擊后,仍舊徒勞而無功……

  “呼!”

  四十九道離合劍光消磨殆盡后,也不過叫那星光黯淡了稍許,這可就令姜道人有些牙疼了。

  “好一道巍然幽深如太華的寶光……你是何人?”

  天南觀的煉氣士素來清苦,甚少外出行走,還真沒聽聞過此人名號。

  那瀲滟星光似泉幕垂身,真是給這小子武裝到了牙齒啊!

  “哦,是六甲奇門吧?”黎卿神色恍然,終于發覺了方才的的異常從何而來了。

  也未理會那道人的提問,指尖一點蓮華冠,將那瀲滟星光卸去,獨留元氣化蟒盤踞在身。

  七星蓮花冠,對元炁耗損還是太大了,這十方沙場的初決須得持續三天,既已試探出了那道人的劍道道行與強度,那便無需再倚仗這蓮華星冠,也能節省些元炁!

  劍道的‘分光離合’,與氣道的‘聚氣成刃’一般,也只能算是道法中稍稍高深一點的法門,并不算難制。

  倒是那奇門之術,有些難纏了!

  黎卿一拍腰間黃葫蘆,將一柄黑幡托于掌心,輕輕一搖,便見那長幡從三寸大小昇作九丈六尺高,再又隨心化作丈高左右,為黎卿所掣!

  奇門道法,難以捉摸,再加之隨意離合分化的劍光,上品的八寶團扇。

  這可不比外海列國的小家族修士,也非是西南方士散修,其手段完全不亞于五方仙門的長老院正,黎卿這初戰可就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看來,小道人這是吃定貧道了?”

  “狹路相逢,亦無退走之機!”

  兩人相隔百余丈,各自冷哼一聲,法力元炁當即提了上來。

  平白來說,這區區百丈之距,于他等紫府修士而言不過觸手可及爾,這對兩人來說都并不算是一道安全的距離。

  可正如黎卿之言,五溪清平宴,十絕爭道機,本就是狹路相逢,哪里有道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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