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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昔年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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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時間,沒有再分配給其他道徒,但也沒派人來修繕法陣了嗎?”

  乘天舟而歸臨淵,黎卿第一時間尋的落腳點自然是當初的那座修行宅邸。

  將院門推開,庭院中已經堆滿了厚厚的一層落葉,自那日“燭”一蛻化虬之后,這座小院的禁制便為雨中天雷劈壞,再未修復。

  如今修得紫府歸山,他應當是有資格在臨淵仙山開一座道府的,可此刻,他也只得將這座小院打掃干凈,且先度過這段時日……

  臨淵仙頂之上,諸多紫府院正與紅衣真傳聚首,立即開始準備起真傳晉禮與道人之儀來了。

  “老師,您要收黎卿那家伙做弟子嗎?”

  白清燁落在諸紫府后頭,將白尨衣袖袍拈住,拉起他便偷偷摸摸地躲到了祖師殿后,小聲嘀咕了起來。

  這三年入練氣,三年入紫府,真傳禮與紫府道基禮同時舉行的道人,黎卿還是臨淵開山以來的第一位,可稱為天南府中最年輕的一位紫府道人!

  要是黎卿跟了觀主那一脈,他萬法殿花了這般多的心血,那可就虧死了。

  “去去去,你咸吃蘿卜淡操什么心!”

  “他都已經自證紫府了,老夫還有什么臉面收紫府道人為徒?”

  “要收你去收。”

  白尨大院首好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這徒兒,他也沒法教啊。

  若說《南斗延命經書中卷》白尨是勉強能解一小半注,那《南斗延命下卷》卻是叫他都看得眼冒金星,此法,他真教不了!

  “我?真的可以嗎?”白清燁聞言,眉頭一挑,轉身就要下外院去尋黎卿商量。

  差點給這大院首氣出了真火,掄起一尊金玉如意就要作勢要打她。

  “哎呀,哎呀,您這是……我知道了,這不是為你好嘛?”

  “陳槿入主臨淵仙頂不說,那定山道人,也仰仗祖師將一座陰府煉作掌中天地,怕是有所托付!”

  “觀里諸真傳可都在說萬法院清貴,毛都分不到一根呢……”

  這女冠退后兩步,沒大沒小的打趣間卻是當真也就刺中了大院首心頭的那根弦。

  眼看著祖師臨坐化,天南觀五方道院亦是要分作諸脈,觀主居臨淵仙頂,執掌天南主觀;定山道人厚積薄發,開尸莽福地,大受重用。

  可修行總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這大院首進無可進,總不能退吧?

  這一退,徒子徒孫可真得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哼!這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事情,祖師他老人家自有定論。”

  “尤其是你,別等到黎卿紫府早證上基,轉過頭來還得稱他道兄。”

  “你若是整日修行如此懈怠,休怪老夫抽你!”

  大院首虎眸一豎,立時便指著這弟子的鼻子臭罵了起來。

  年輕后進,資質更好、緣法更高,拔擢增益,未來成就自是無可估量;

  真修道人,老成持重,倚為傳道之士,也當保仙門承負無虞!

  如今正是臨淵過渡之時,白尨自然不會生異心,他相信祖師的眼光手段,絕不至于太偏向哪一脈。

  若真是如此,待得祖師坐化后,他自然也能憑手段奪回來應得的東西,何必在此刻妄生揣測呢?

  當務之急,是為黎卿布儀禮……

  臨淵山中。

  比之往常,倒是愈發熱鬧了。

  山前溪澗下,如今圍了一座寒潭,五溪龍宮奉上來的六頭紫府龍精便在此處棲息,既是護山龍獸,亦充當豢靈使喚……

  臨淵地脈之上,開丹坊、立器堂,曾鑄大爐九尊,以興丹器之道。

  仙山谷地中,籬藩的靈田藥園愈發擴大了,其中多以靈鹿、青牛翻地,使云雀播種,魚龍興山雨,平素里雇觀中五院童子以打理靈田,可保一山上下靈材無憂;

  近幾年來,天南府的變化甚巨,臨淵四院拔尸窟,鎮群山,分化土司,滌蕩淵河,可謂是顯世之氣象!

  練氣上品得圓滿之人,短短數年間涌出了不下十余位,山中亦皆在提議,要多開一院的真傳席位。

  臨淵仙頂之上忙活了近一旬的功夫,終于是召集五院菁英齊聚仙頂,開始了敕封大醮。

  “道兄可知內情如何?”

  “不知,我只知曉似乎是有人在山外證就了紫府,前些時日有諸院正、真傳掣天舟來往接回流落在外的上人,或是因為此事?”

  “嗯,就是此事,真傳上儀與道人冠儀同時進行……”

  五院百來名煉氣上品的核心門人聚至此處,有人未收到絲毫情報,有人所知不詳。

  而背后有人的道徒,即便知曉全貌,卻是諱莫如深,不愿多言!

  聞得臨淵山上晨鐘九響,六龍戲水,云鶴鳴空,這仙山之側,萬丈澄澈如碧洗,倒映著山頂旌旗林立。

  山場紫香九百九十九柱,五色華蓋,十步一幡,殿前又立黃香三十三尊,左右有童子敲磬,道人擊鐘,古老道音渺渺茫茫,宛若天人吟誦,將這臨淵萬丈籠罩在內。

  黃霞生氣,紫煙華云,似是黃龍逐紫蛟,繞山三匝,流連于宮室樓闕與寶樹冠間。

  這可是非同一般的儀式,便是歷來的道人冊封,也未曾有如此的規模,整座臨淵仙山都被驚動了。

  “臨淵開府以來,尊《元氣變化論》,以一氣衍萬氣,獨一人臨天地,開山兩百四十八載,已歷五世。”

  “茲有黎氏二郎,卿。江南生人,結道妙緣法,入臨淵山中,三載鏖氣,三載苦修,行百萬里路,得一人之心……”

  “即刻著真傳緋儀、紫府道儀,兩儀并施,授紅衣真傳銜,再尊紫袍道人列,與吾一元炁者,闔天共慶!”

  觀主陳槿,雅貌道儀,駐足于仙頂那一根千丈葫蘆藤盤踞而過的朝天石上,為觀中現存的第十四位紫府授儀。

  紫府道人,這已經是很多道徒們的最終所求了。

  場中百余道徒靜謐無聲,聆聽著那肅穆威嚴的道音鐘響,仰頭瞻望向那尊新的紫府。

  對于這古老的煉氣道統而言,每一尊紫府道人,幾乎都代表著一座新開的“道府”,代表了門人弟子,一府的業位。

  西莽尸窟之戰,敕伐院曾隕落兩尊紫府道人,西南妖山征伐,亦有道人身隕。總之,這人丁不算旺盛的天南觀一直處在個不上不下的瓶頸期,每一名紫府道人都得來不易。

  此乃地緣與道義所限。

  正當那諸道徒紛紛提起精神來,琢磨著這一尊道人會是哪一院的院正、院首之時。

  主角終于出現了!

  唯見那山門華蓋處,一名身材修長的道人步履輕靈而來,此人頭戴七星寶冠,身披降真道衣,其云衣寬袖之內再襯一截碧羅小袖,輕挽起的內袖尚能看得出來,這道人是個頗為隨意之人。

  云衣搖晃,步履無塵,待得那道人的輕柔面龐出現之時,絕大部分的四院道徒皆是疑惑。

  “此人,好臉生啊!不是諸院真傳,難道是那位老道人的山外弟子?”

  歷來也有練氣道人在山外收徒,尋歸回山的先例。

  “不,他就是我臨淵山中的道友。”

  “外院道徒!”

  一尊面貌有幾分威嚴藍衣道徒瞳孔收縮,篤定的出言,將旁側道友的質疑壓下。

  若是細看此人,便會發現他的喉嚨微微有那么一絲顫動,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林蛟道兄所言不錯,這位確實是我外院的道友。”

  不遠處,一名藍袍上掛了執事銜的外院道徒面色稍稍有些苦澀,嘆息道。

  這是那外院執法堂的藍洋,天南藍氏雖數載年出了些牽連,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藍洋與四院道友皆常有往來。

  可,黎卿,他怎得會化身紫府歸來啊?

  這兩位多多少少與黎卿有過交集的道徒,轉頭相視,著實是驚震到無以復加,甚至二人都能看到對方瞳孔中的惶惶無依……

  而此刻,上首的黎卿已經從觀主手中接過了那套行頭,萬眾聚焦之際,他也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右手一翻,將那一紅一紫兩套行頭收入囊中,正對著臨淵上下諸道打了個稽首,便再也沒了動靜。

  “唔……”

  “若以甲子為限,黎卿是第五代弟子中的第一位真傳,也是第一位紫府。”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你隨老夫在這仙頂好好修行。”

  見這場大醮就要落在地上,祖師堂中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卻也是為這授籍大醮勾下了尾聲。

  因材施教也是需要教的,平白來說,尹祖也知天南的教化對黎卿而言,談不上有什么的。

  但修行本就如此,煉氣士餐霞食氣,聚而結廬,少結師徒恩眷,各為道友之交,承一方道理,方顯純粹本真!

  親親相隱,利害一致,長遠來看也并不是什么好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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