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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魂幡雨蜮掣群猖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延命燈開始的長生路

  “哦?不知老丈為何如此前據而后恭?”

  “只是貧道乃正宗的道家練氣士,對這陰府中的鎮物鬼器著實沒有興趣。”

  黎卿掌提著南斗延生靈燈,遙望那掌旗老叟,卻是搖著頭輕笑道。

  那玲瓏猖主窈窕身姿,面上掛著一縷詭異,輕掩于黎卿肩后,五路紙猖在前,一雙雙陰冷的瞳子虎視眈眈地盯著那李家老道。

  那紫府老道的攻勢似乎也并沒有黎卿想象中的那么強,雖然比之尋常練氣境恐怖了太多,但還在黎卿能夠接受的范圍。

  他如今的念頭足夠的多,也足夠快,反應與元炁能跟得上那老叟,那他與尋常的紫府,實則也沒有了質的差距。

  除開鬼母不說,他的玄陰一炁質量都已經堪比筑基法力了,萬魂幡也還未曾祭出過!

  更關鍵的是,這一支紙猖兵馬真的足夠強大,教那李家紫府短時間也難以突破封鎖。

  可黎卿這一言,卻惹得那李家老叟心頭暗罵不已。

什么叫前據而后恭若非怕動靜太大,惹來眾人矚目,真以為老夫拿不下你個小混賬還道家正統,你那環身的鬼猖尸衛,有哪一頭像是道家正統能養出來的  不過事已至此,李老道也不愿再節外生枝、教這小子將這三世穆廟中的情況傳了出去,接口便應道。

  “是是是,小友道門正統,有壇兵護持。”

  “可這陰府中最珍貴的就是那鎮器了,其中便是五百禁乃至千禁的頂尖鎮器也曾常常出現。”

  “我看小友手中的法燈雖然也算材質不凡,可惜法禁才不過四十余道,只歸于下品層次,底蘊也著實太差了些。難道小友對那上品鎮器真就不心動”

李家道好言規勸著那不知輕重的小道人,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若非不愿多生事端,這密室也是他一個半路插足的小小練氣境能進的  且忽悠住他,待老夫奪了其中的好寶貝再說……

  “上品鎮器老丈怕不是在誆貧道吧?這空蕩蕩的祖廟中什么東西都沒有。”

  “您確定不是想將黎某騙進去坑殺”

  黎卿似笑非笑的反問了起來。

  這未開的密室中,還不知有何等的危險,這老東西倒是精,想忽悠著黎卿去給他探路,想的倒是挺美。

  “那可由不得你了!要么你隨老夫同去,要么,你壞了老夫的好事,就別想囫圇的離開澎國了。”

  老叟冷哼一聲,再伸出三根手指來:

  “老夫只要七成,其中三成收獲可以留給你!”

  “你只需從現在直到離開澎海陰府之前,閉上你那張嘴,行與不行?”

  這一次,李家道可謂是赤裸裸的威脅了,說話之時,法力灌注入那罡風寶旗之中,磅礴的風道法力在這地宮中震出一道巨大的氣浪來。

  不過,此刻玲瓏猖主的陰霾鬼蜮鋪開,那龐大的氣浪還未接觸到這幽暗的鬼蜮,便像是撞上了一片泥潭般,無法寸進,那氣浪反而朝著四方倒灌而回。

  但黎卿卻沒有絲毫的放松,這穆廟陰府的堅壁圖騰,似是一處巨大的囚籠般,行猖無法徹底的遁入地下,鬼蜮更是被牢牢地鎖在了這石門之內,無法直接脫身……

  見得那老叟狠意涌上面來,黎卿翻掌間便將那南斗延命燈收入芥子囊中,以作退讓,反正延命燈如今還真未有與紫府交手的底蘊。

  “那,老丈先請!”

  黎卿橫手朝著那剛剛被打開機括的暗門一指,請那李家老道自行動手。

  同時那鬼蜮收縮至方圓數丈,黎卿與諸多猖兵隨著這道陰霾的浮動隱藏在其中,亦是與那扇石門拉開了距離,極為識相地表露出了誠意。

  李家老道卻是依舊不依不饒,冷冷地望著那片陰霾,嗤笑一聲。

  “小友,你那赤裸裸的殺機寒意能不能收一收?”

  “嘿嘿嘿嘿,老夫可不真敢把后背交給你這一壇猖兵啊。”

  “且近前來,左邊歸老夫,右面歸你。”

  那兜袍青年滿眸的玄陰寒意,盯的這老道脊背生寒,身后六頭猖道大鬼窺伺,讓他怎么安得下心來?

  李老道面色板起,強逼黎卿行至身側,非得踐行一左一右、并肩入室的動作。

  他雖然不懼這小輩,但卻是得防他在后方來上那么一下。

  黎卿亦是眉頭暴跳,不耐地走近前來,冷哼一聲:“并未有殺機,只是貧道修得一道陰屬瞳術罷了!”

  那青年身側霾云縷縷,那水霧幽黑似是化作了實質一般,七道身影在那云雨霧氣中隱隱幢幢,李老道望向那青年的冰冷雙瞳,見確實如此,這個回答倒也讓他稍稍滿意了一些。

  “哼,最好是這樣。”

  李老道身家也可算豐厚了,只見其頭頂紫金冠,身披錦霞衣,御風寶旗執掌在手,左手凌空虛點,那靈動的法力就像是塑形了一般,化作法力大手,摸索扣動著那尊巨大石像后的暗門,咔嚓一聲就將那石門前的機括打開。

  那原本已經被李老道打開了的第一道暗門后,兩道鎮龍石壁再次左右抬起,將那后方昏暗無比的內室顯露出來。

  老道屈指一彈,法力離體之后當即化作道道光焰彌漫在空,將內室照亮。

  那是一方十來丈長的方形內室,左右略窄,約莫兩丈方圓,正藏于地宮與右側的夾室之間。

  雖看似不小,但與這百丈高深的地宮正廟比起來,就著實是不是一個層次了。

  兩側的石壁上,尚有熄滅的燈盞殘留,李老道法力再動,十二枚火苗探出,當即便將那諸多油燈重新點起,霎時間,整座內室的陳設完全顯露了出來。

  完全密封的內室,沒有受到海水與時間的破壞嗎?

  兩人同時望向這條狹長的內室,原本昏暗封閉的石室,卻是由外到里,以三層并不高的臺階分成了三階。

  最高階的盡頭,擺放著一座木榻,兩側各立了一尊案幾,其上放著奇奇怪怪的物品,銅鏡、銀簪,絹布。

  第二階側則是擺放著兩寸香爐玉案,以及四尊仕女狀的石像,再到黎卿二人所處的第三階,墻壁上分別雕刻著簡筆的山水圖騰,地面上擺著四座早已干枯朽壞的盆栽……

  李家老道面色陡然一黑。

  這內室與他想象的太不相同了,怎得會如此的簡樸?這可是穆廟正殿的暗室,鬼神們的日常過得這般清苦嗎?

  不過,那上面倒是還有銅鏡與銀簪兩枚物甚,倒是可以稍稍彌補!

  李老道瞳孔轉動,正欲起歪心思時,炙熱的氣息赫然從他的身側沖起,只見那青年卻是不知何時已經憑空往后挪移了數丈,五十二枚石中火曜轟然爆炸開來,瞬間便將這小半座內室全部覆蓋。

  “好膽!”

  那老叟本就防備著黎卿,此刻見其動手,當即便是目眥欲裂,身上寶光披掛,橫掣一柄罡風寶旗便是悍然投向黎卿。

  轟隆隆……

  五路紙猖自那云雨鬼蜮中探出半個身子,徑直與那李老道戰了起來。

  甲猖沐陰雨,身上的鱗甲都似是活過來了般,油光發亮,臂鎧一撞便是生生頂住了那寶旗的進攻。

  飛猖大口裂開,又是一道陰風旋起,襲向那老道,三頭行猖右手僵硬的伸出,宛如慘白的行尸一般,立時就有陰冷寒意順著那手臂攀爬而上,它等竟是欲活摘了那李老道的五臟六腑。

  “滾!”

  老叟怒容迸發,左手掣指,往法冠上一點,倏忽間,那紫金冠伴隨著法衣立時便有紫青二氣環繞而起,卻是與黎卿的天府玄元氣異曲同工。

  那三只慘白的行猖大手與紫青二氣一觸,便見那二氣轟然一震,爆散開來,同時,三頭行猖的手臂亦是迅速地收了回去。

  “好一營倀鬼,怕不是皆為人皮、鬼皮、尸皮所祭煉的吧?”

  “嘖嘖嘖,這般殺孽,閣下是陰箓白骨道的出身?”

  李老道望著內室的暗門,鬼蜮連接,將這大門堵的死死的,這是想要將他困死在這里啊。

  “這次是老朽失誤了,居然只是一座偏室,那銅鏡與銀簪,你我一人一枚,權當交個朋友了如何?”

  老叟望著那片流溢的幽暗陰霾,面色變幻數息,口風亦是在跟著轉變。

  早知道就該在正殿將那小道人打廢了,這下被他占了地利,生生將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啊!

  然而,回答這老叟的卻是數百道凝作箭頭的萬魂絲,兩道丈余長的黑箭從黑霧中猛然迸射而出,驚得那老叟連忙搖動寶旗,卷起風壁與其對上兩擊。

  “貧道蒙受裴九和管老哥的救命之恩,本欲要為他效死爾,卻未料到正在此處遇到了你,李家的族老對吧?哼哼!”

  “只怕你的孫兒,此刻已經在路上等你了。”

  “只需困死了你,這澎國未來也就沒有李家了!”

  一道冷笑聲起,卻見青年執幡,從那陰霾云霧緩緩顯現出身形,冷灰色的瞳孔似是以看死人般的目光盯著這老道。

  “放肆,裴九世受我李家大恩……”

  “哼!小賊,你嚇唬誰呢?裴九能進這陰府都是老夫突兀建言,他能有這個腦子?”

  李老道嗤笑一聲,暗道這道人的鬼蜮伎倆太過稚嫩。

  他根本不懂這道黑船航線,李家在此保駕護航,能為那東海裴氏帶來多豐厚的利益,兩族的關系可不是這一介外人能離間的。

  “是么?那你就安心的留在這里等死吧,無需太久,自然會見分曉。”

  卻見黎卿嘴角微勾,身影一閃又是緩緩地退回了陰云鬼蜮之中,那自峙冷笑的面目卻是刻在了李老道的腦海中。

  這倒是讓李老道心頭打起了鼓來,難道,真是如此?

  再突聞咔嚓一聲,那渾人居然開始動起了地宮外的機括來,想要將這座秘室封起。

  該死,他真要困死老夫?

  是那管道人對嗎?定然是那陰沉之輩才有這般的縝密心思,這是盯上了我整個澎國李家?

  兩位東海紫府入駐了李家莊園,這一名練氣的白骨道人去討好素衣道,內外勾結,該死啊……

  一道絕戶的毒計緩緩從李老道心頭勾連而起,這卻是真正地令他感到了膽寒。

  “這么多年來,喂不飽是嗎?好兩頭畜生啊!”

  李老道面色陰狠,一指頭上紫金冠,紫青二氣垂下身來,卻是強頂著那云雨陰霾,罡風寶旗掣起,直接投向那陰霾鬼蜮嗎,將強其中猖兵鎮住。

  而他本人卻是直接近得那門內一側,掣手將那密室內部的機括盡數鎖上,似是這般機括門鎖,內部永遠比外部有更高的權限!

  然,便是老道這一動,鬼蜮中又是道道魂絲射來,那柄寶旗此刻正被甲猖死死的絞鎖住來,老道失了法器,只得匆匆一個翻滾退開。

  紫青二氣擋下那萬魂幡后,又是道道幽藍色的火曜撲面而來,悍然炸開。

  轟隆隆……

  連番的偷襲叫那老叟措手不及,卻是被那南明火曜兜頭炸了個灰頭土臉,法袍之上碳痕遍布,滿地的石中火將此地映照的更加詭異!

  “很不錯的寶旗。”

  黎卿天府玄元氣纏繞,也不懼那寶旗上的罡氣,一把抓住那大旗,頃刻便溝通幽天,將其獻祭了進去。

  轉瞬之間,李老道手上最趁手的法器便再也沒有了聯系,這可叫他面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了。

  那家伙根本就沒有離開,外面的機括定是他的猖兵在動作,這家伙從頭到尾就沒離開鬼蜮,他是想要老夫的命啊?

  李老道心頭明悟,什么裴九、什么李家都不過是個幌子,這青年就是要激他,令他靠近云雨鬼蜮,觸動門邊的機關來阻止外面關門的機括。

  再以此偷襲!

  “好個道人,果然是嶺南風采。”

  老叟嗤笑間,右手一翻,卻是又一柄上品法劍出現在掌心,似他這般的紫府之輩,橫行了兩百載,手上法器自然是不缺的,真要戰起來,他還能被一個小小的練氣境給啄瞎了眼不成。

  “不管你是真認識裴九、管道人,還是假認識他們,不用多久,他等便會同來此處接應老夫。”

  “你最好就是現在退……”

  這老道威脅的話還未說完,卻見那陰霾云霧猛然擴大,趁著這擴大的瞬間,甲猖一個閃身出現在云雨域的最邊緣一處,肆意蠻橫的沖撞徑直與老道的法劍碰上一擊,三頭行尸亦是齊齊襲來。

  萬魂幡再度搖動,道道黑線似是箭矢般橫破氣浪。

  這般亂戰,道道陰雨黑霧在小小密室中席卷,磅礴的氣浪爆炸開來,涓涓云雨化作水流,再有石中火四射飛濺……

  老道一劍辟開甲猖,寶光震退行猖,口中反身一吐,卻是一道三尺風刃悍然打出,將飛猖的一只紙蝠翼斬下,再次祭起青紫二氣將諸多魂絲擋下后,老叟劍光一掃,猛然貫穿那頭不死心的飛猖。

  卻在他剛剛廢了一頭紙猖的下一瞬,李老道突覺腹部一陣劇痛,卻是有百道魂絲不知怎得從那飛猖的身體中穿過,再緊接著貫穿了老道的腹部。

  “貧道本想離開,但你不讓黎某走。”

  “那就讓貧道送你走吧!”

  伴隨著攝魂鈴的震響,那云雨鬼蜮再度擴大,飛猖受創嚴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其他四方猖兵一擁而上,

  待李老道強忍著撕裂神魂血肉的劇痛,將那刺入腹部的百道魂絲掣力扯出,只覺得似是內臟都被扯出來一般。

  白骨道的萬魂絲,牽連五臟六腑,撕扯神魂,著實是太陰毒了!

  且寶光一震,那甲猖卻最是蠻橫,一路橫撞,徑直與老道的壯碩寶光碰至極處開始角起力來。

  再聞得嬉笑的鬼語聲起,玲瓏猖主終于開始下場,血光一閃,卻是一道爪痕憑空落下,叫這密室中云雨瓢潑,緩緩匯聚作了涓涓細流。

  老道突然感覺背后有些癢,然定睛一看,他背后淋上了云雨的大片皮膚卻是突然鼓了起來,慘白模樣,似是隨手就能撕下來……

  百年老修,風道旁門一流,哪里見識過群尸百鬼所祭煉的猖兵鬼蜮,又怎料到小小的練氣境如此猖狂的算計他?

  可惜,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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