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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海外諸島有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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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得那四海豪俠下得樓船,黎卿只是無聲的跟在那兩名紫府身后,聽著他等插科打諢。

  但前些時日那一手調動兵馬之術顯露出來,黎卿便是想藏也藏不住啊!

  那兩員紫府帶頭,后幾名豪俠見狀,對視上一眼,而后便是兵分兩路,一路去守住岸口,一路順著那大道上前去作前哨。

  “黎小友可曾聽過飛頭氏”

  眾人正朝著這座島嶼中央行走間,那紫府船尊突然朝著黎卿問道。

飛頭氏  黎卿不解其意,猶豫了半響,才試探著回答:“莫非是傳聞中的落頭蠻?”

  那紫府船尊將那法劍往身后的豪俠懷中一丟,搖頭嗤笑道:“欸民間的落頭蠻傳說,不過是庸人生恐而誤傳罷了。”

  “這飛頭氏是此方群島大族!”

  “飛頭氏,天生魂魄便落于上丹田泥丸宮中,身死后,存顱便可活,便是其中尋常氏民也能壽百八十余。”

  “壯年飛頭氏更是能自脖子處,身首飛離,遁空百丈,采集那峭壁絕巔中的靈芝大藥。”

  “平素中若問諸海芝草,唯這飛頭氏族存貨最多!”

  一說到這個,這紫府船尊就氣不打一處來,口中罵罵咧咧,咒著哪個跟這飛頭氏有了接觸的蠢道人。

  “媽了個巴子的,也不知道哪個遭瘟的家伙,給這飛頭氏送去了觀想法,叫那飛頭氏這些年出了好些個大巫。”

  “這飛頭氏本就三魂七魄聚首泥丸宮,這再修觀想法可不是如虎添翼?一念之間,生殺掠奪……如今做生意也愈發奸滑了起來。”

  道是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如今的飛頭氏也不似幾十年前了,那部落中的芝草大藥價格瘋長。若是以前他們敢如此抬價,少不得就叫他們死幾個人。

  現在卻是不好動手恐嚇了,否則,火拼起來,大家都落不得好!

  這兩位紫府船尊領著上品修士七八人徑直往山上去,談笑間透露出的“飛頭氏”近況卻是令黎卿驚異不已,暗道這飛頭氏的由來原是如此。

  人有三魂,三魂投影肉身,乃有七魄生。

  這魂魄落到了泥丸宮中,豈不是正合了黃庭內景煉神大道中的尋思諸神只不過潛意識中觀想的是自己的七魄神而已!

  那就說得通了,魂強魄壯,飛頭而不死……

  順著那石子路進入山中,卻是有座座木寨聯袂,其中甚至有諸多麻布衣裳晾曬在寨子中的竹竿上,與西南的鄉寨差別倒也沒有太大。

  見到眾人上山,蹲聚在道旁的人影立時嘰里呱啦的念叨了起來。

  黎卿仔細朝著這些人望去,卻見他等倒是與尋常人并無兩樣,只是露居海外,皮膚稍稍黑了一點,脖子上多了一圈血線!

  說到這圈血線,黎卿倒是想起來了一則異聞。

  其名《陸判》。

  前朝之時,江南之地有一尊鬼神,受供州府鬼判,生前陸姓,亦稱“陸判”。

  這陸判秉生前之意,酒量豪爽,談吐不凡,他曾與一書生交好,見這書生其他都好,就是心竅堵塞,作文不暢,于是親自為其挑選了一顆慧心,自此,他這好友文思大進,過眼不忘,詩酒賦興,捻手就來,更令陸判歡喜。

  后這書生與陸判飲酒作樂時,唯嘆妻子面相丑惡,思及他那換心之事,酒至酣時,當即開口勞請陸判為他妻子臉上動動刀斧。這陸判確實是將書生視為摯交,笑言應諾了這個請求。

  且四處陰府中探尋,終得一位橫遭匪殺的簪纓世族貌美女。

  直至數日之后,夜半叩門,卻是以衣襟裹起一顆物甚,行至這書生家中,一刀寒芒斬了其妻首級,將一顆美人首往那脖子上一按……

  此為陸判換頭之異聞!

  自然,令人不齒的是,那書生的妻子早已經死去,頂替了其身份的卻是那死后復生的官宦世族貌美女子。

  且那位女子換頭之處,終生都留下一圈血線,常以美飾遮掩。

  卻是不知這“陸判換頭”與那傳聞的落頭蠻、飛頭氏有沒有關聯……

  黎卿正在思慮之時。

  這飛頭氏的寨子中卻是激動的喝響了起來,顯然,這個部落與黑船修士們已經打了不少交道了,一路蜂擁著他等進入寨子。

  幾尊豪俠在前,似是早就通知了這個寨子,那寨中倒是極為干脆,也沒什么講究,如鄉坊間的野市般。

  一個個飛頭氏的族人們將那家中早就儲備好了的芝草大藥揀了出來,以一塊粗布墊上,一簇簇的平鋪在地,便開始供眾人挑選!

  兩三名通得這飛頭氏語言的海上豪俠立即上前,與他等討價還價,沒過多久,那幾位豪俠便被一大堆人圍了起來,爭了個面紅耳赤。

  突然。

  黎卿心頭一驚,猛地轉過身去,卻見六七名男女自山寨的一側緩緩走了過來。

  他也歷來在修行那白骨美人觀想圖,在練氣一境中念頭且算是極為充盈了,當即就感受到了那幾名大巫恐怖的神念!

  幾人見得這兜袍青年如此敏感,也只能半是疑惑半是示好般的點了點腦袋。

  畢竟這些外人雖然給寨中芝草壓價嚴重,可沒有他們,寨子的生活也不會有現在這般好,寨中也用不上鐵器,穿不起細膩的絹衣……

  這些個大巫中,尤以女子居多,年紀都不算大,一進入寨子就雙手抱胸,立于一側,上下打量著這些外來人。

  而那四方的寨民卻似是對她們尊敬到近乎畏懼,連眼神之間的交錯都不敢有,談妥了價格后就默默地跪回到自家的麻布一側,規規矩矩的!

  這些個大巫,恐怕在族中的地位極為崇高,甚至是進行著高壓統治。

  黎卿默默地垂手于黑船諸修身后,靜待這場中的結果出來……

  沒過多久,其他的寨子中,亦是有大巫前來,只見他等身后,皆是小山般的麻袋滿載各芝草、珊瑚,下方卻并沒有車馬搬送,而是就那般生生地懸浮在半空中,隨著這些個飛頭大巫的移動,緩緩地飄來。

  這般肆意御物的神念,無聲無息,無影無形,竟沒有絲毫靈力與氣的波動。

  若真是將此神念用于襲殺,紫府之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抵擋。

  直到臨近黃昏之時,終于,最后一座寨子中的巫也在此處交易完了。

  然而這一隱隱對峙的交易中,最令黎卿瞠目結舌的還不是飛頭氏那接近內景煉神一脈的神念,而是這黑船修士。

  方才那船尊還在說著,這飛頭氏族近些年愈發愛討價還價了。

  反手便是從芥子囊中傾倒出數座小山來,其中有麻布、絹絲,諸多鐵鍋、利器……

  卻以這統共加起來,恐怕都不會超過六千銖的凡俗雜物,藉此換走了價值十數萬甚至數十萬道銖的芝草珊瑚!

  “不是,這還能叫飛頭氏抬價”

  便是黎卿這個旁觀者都覺得他們不愧黑船之名。

  且在這方寨子中待到了傍晚,諸多豪俠們兒腰間皆掛著鼓鼓的芥子囊,正要離寨。

  突然。

  那寨中一名巫女橫臂攔在黎卿等人身前,她打量了這個青年許久,只覺得他生得很好看!

  躊躇至太陽都快下山了,這無頭氏部的巫女終是鼓起了勇氣,雙手捧起一枚似是爛銀所制的花冠,要贈給黎卿。

  只見那巫女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著一身紫色絹衣,除了脖子上的一圈紅線,倒與南國女子面貌無二,極似六郡鄰家女,捧冠在前,眸間清澈,極為期待黎卿的回復。

  這一下卻是叫黎卿左右相盼,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黎小友這是被寨中的巫女看上了啊。”

  “你若收下這銀冠,便可留在這寨中,今后兒郎們來回,興許還能來看望你倆呢!”

  那船尊似是心情大暢,左右與黎卿調侃著大笑。

  “否則,不要接過人家的禮物就行了。”

  海外也好,南土也罷,教化不習,似是這巫女一般,何來什么詩書禮聘?看對了眼兒,直接便是當面互贈情物。

  既無此心,那就莫要輕諾逾矩。

  黎卿自是也知曉這個道理,微微搖頭,當即退開數步了來。

  很快,那退一步的選擇便讓巫女的動作驟然頓住,只見其眸中水霧朦朧,似是極為委屈,收起銀冠,轉身就朝著寨子里跑了……

  那寨中諸多大巫和這黑船修士們皆因這小插曲齊聲大笑了起來。

  這般兒的年輕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忙活了一日,且告辭那飛頭氏部族,諸修終于是揣著大大小小的芥子囊開始離寨歸船。

  那紫府船尊暢快肆意,大步跨在最前方,卻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來一尊酒葫蘆,仰頭便朝著嘴里灌上一大口醇酒。

  “哈哈哈,看來這幾年,他們無頭氏部攢了不少存貨嘛!”

  他們這般黑船生意,許多島嶼部落乃是海外小國都是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的路線,且從不公開。

  若是同行,即使是不小心撞上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亦是半點情面都沒得講。

  至于黎卿這一看就是江南哪家宗派里的雛兒,怕是想要求他來干這個,他也不會想干這黑船買賣,無所謂了。

  反倒是讓這么一個能調動強大兵馬的道人在船上,他們才不安心!

  這紫府壯漢豪爽一笑,卻是從腰間芥子囊中解開一個,隨手丟到了黎卿懷中。

  “咱這兒的規矩,見者有份,這一袋是你的。”

  “卻是莫看我等這資糧來的快,大海茫茫,說不得就有海妖、邪祟;若再遇上個黑吃黑的匪修?海外的強人亦是不少……”

  “一年多的來回,真正到手的,也就勉強養活這一幫兒郎們!”

  “唉!這修行難啊,想要成大事更是艱難。”

  似是語重心長的感慨了一番,那紫府壯漢卻又是咕嚕嚕仰頭灌下一大口酒。

  當然,一艘黑船如此巨大的來往進項,肯定不可能似他如此的賣慘所言,黎卿猜測這些個家伙,恐怕過得比南國十二宗派的院首們還要舒服。

  黎卿也無甚艷羨,只是權當長了個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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