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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七章 離心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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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言天天在內閣罵高拱他們,說他現在被刺殺,都是高拱他們指使的。

  哪怕不是他們指使的,也是他們妥協退讓,這才讓那些人如今敢于對王言這個東閣大學士下手。若是先前就一次解決問題,哪里還有今天這么多的麻煩。

  高拱這個首輔當的窩火啊,他一把年紀了,每天還得讓王言給氣個半死。他想耍耍首輔的威風,可王言給他盯的死死的,一點兒體驗感都沒有。

  不過好在,王言雖然管著錢袋子,但是從來不會拿錢卡著別的衙門做事,甚至于有些衙門報上來的預算有些少,想要做成事情有些緊張,他還會將報告打回去,讓人家重新核算一下,多申請一些。

  當然了,錢也不是那么好拿的。畢竟王言是大戶部,皇家銀行也在他的手里,他是真的搞審計的。要不怎么會有衙門要錢往少了要呢?那都是被審計出來以后,讓王言給收拾的害怕了,都不敢伸手貪污了。

  這讓王言也很難辦吶,下邊的人越來越不中用了。他是不讓人貪污嗎?之所以審計,是他花出去了那么多錢,結果做出來的什么也不是。搞工程的延誤工期,搞救災的餓死百姓,他能不審么?

  但凡把事情做好,貪污的有些分寸,王言都不會往死里收拾他們……

  無論怎么說,王言在給錢上的大方、痛快,是廣受好評的。他從來不說沒錢,哪怕財政不足,他也會提出一些建議想辦法搞一筆錢出來,先把事情做了再說。

  但高拱認為,現在的王言也就只有這么一點讓人喜歡了。剩下的,簡直是可惡至極。

  有時候高拱都很羨慕已經被起了家底兒的大明巨富,大明帝國前首輔徐階。

  這老小子知道高拱、王言都是鐵了心要整他,當然也就認命了。他不認命也不行,當權的時候都沒能收拾王言,何況是已經下去了呢。所以徐階老老實實的照章納稅,一分錢都不差。

  至于口碑的事情,全家能活命就不錯了。徐階可以肯定,他敢偷稅漏稅,王言真敢辦他,讓他一把老骨頭去工地干活。開大明先河,成為被整的最慘的首輔。

  徐階家大業大,只是不想多往外掏錢罷了,掏了這筆錢也不過就是少賺一些,總不至于讓他們不賺錢么。這幫人就可惡在這里,少賺就是賠,就要哭天喊地活不下去了,嘴臉太難看。

  除了多繳稅以外,王言又讓人查了徐階家里人造下的不法事,按照法律法規整治了一番。除此外王言也沒有故意為難徐階,都是照章辦事的。

  很多人把照章辦事都當成了錯,那章弄出來是干什么的?我可以不辦,但我辦了你不能說我辦的錯。大明首輔也沒多啥。

  對此,高拱、張居正、陳以勤,甚至是下邊的人都有意見。但是王言公平公正,連著這些人的家里一起辦,誰都別想跑,大家都一樣,這心里就平衡了,也就好接受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王言做了最大的惡人。甚至于他的手下都不喜歡,頗有微詞。

  這些事情王言是無所謂的,他已經很克制了。他的立身也正,查這些問題之前,首先他自己就沒問題。但凡他有這些問題,早都讓人把皮扒下來了,又如何能成為他打擊別人的方式呢。

  他有問題的就是眾所周知的貪污好色,所以他從來不糾結貪污以及官員的個人生活問題,因為他自己也不正。哪怕他貪污的錢財,都是用來造福百姓了,但他到底也是拿錢了,這是沒有任何爭議的事情。

  真要辦他的時候,也不會考慮他拿錢做好事,而是只考慮他有沒有拿錢,就這么簡單直接……

  如此種種,高拱感覺自己的首輔體驗很不好。也為自己感覺悲哀,嚴嵩和徐階當首輔的時候都挺舒服的,徐階雖然差一些,但當時有嘉靖調停,王言的主要精力也不在于治理全國范圍,所以徐階的體驗也是不錯的。

  到了他高拱這里就不一樣了,沒有人能壓制住王言了。高拱不行,張居正更不行,甚至是隆慶皇帝也不行。

  當然王言是不會否定隆慶,不會當面硬頂的,左耳進右耳出也就是了,面上應付一番,回頭下起手來一樣不手軟。哪怕隆慶怪罪,無外乎就是面上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再加模假式的請請罪,給隆慶一個臺階下,再給拿點兒錢花,隆慶也就樂呵呵的不說話了。

  高拱不舒服,張居正也沒好多少。他也是一個攫取權力的人,但是他發現他干不過王言,這可真是太悲傷了。

  眼下的王言已經漸漸的開始展露獠牙,表現出權臣的樣子了。

  這讓高拱、張居正很不安……

  胡宗憲已經六十六歲了,做了三年的兵部尚書,跟著王言一起改革了大明的軍隊,同時又經略了一下西南的土司,安穩了通往西域的商道。

  處在下邊做事的人,處在前邊拼命的將士們的位置,這些事情都很大,占據了他們的全部,其中有著許多的難以言說的不易,有著面對各種誘惑的掙扎,有著生死間的兇險。

  然而對于王言,對于胡宗憲這般的大明最上層的統治者來說,這些事情僅僅只是不時送過來的幾份文書而已。

  而這樣的文書,在王言的案頭是摞起來的……

  “未曾想,老夫還能做到如此地步啊……”胡宗憲小酌了一口酒,一臉的唏噓。

  王言仍舊是吃的滿嘴流油,讓胡宗憲羨慕王言的好胃口。

  “這就滿足了?老胡啊,要是當年沒有嚴嵩那檔子事兒,你早都入閣了,說不準這會兒都已經功成身退,回鄉頤養天年了。”

  “接嚴閣老的位置,老夫也做不出今天的大明。老夫也是想為百姓謀謀好處的,可只有你真干成了,不到二十年,讓我大明強盛至極,遠邁漢唐,簡直是翻天覆地啊。”

  王言好笑的搖頭:“每次一起說話,你都要給我夸耀一番,我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你當得起。海瑞的臭脾氣你是知道的,他每次提起你也都是溢美之詞。別人說你貪了銀子,他還給你開脫呢。這么多年來,天下人也都看明白了你為大明,為百姓的真心,怎么夸你都不過分。”

  胡宗憲現在也是徹底的王吹了。

  他轉而說道,“又三年了,老夫的任務也算完成了。陛下先前找我談了,說你有意推我入閣,問我的想法。我當然同意了,當了一輩子的官,能做閣臣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可我能入閣嗎?”

  “能啊,有什么不能的?”王言反問了一句。

  胡宗憲搖了搖頭:“你現在的處境不太好啊,高拱、張居正、陳以勤合起伙來壓制你,陛下現在也似有偏幫。陛下找我談話,我聽陛下的意思是不想讓我入閣,而是想讓我乞骸骨回鄉養老。咱們當年說的事情,怕是要應驗了啊。”

  王言笑著說道:“如今我大明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朝廷歲入一年高過一年,本土的糧食產量也屢創新高,人口增長,近些年就連疆土也在緩慢外擴,每年科考的秀才也是越來越多,當真是鼎盛至極。

  我的治政方略流傳甚廣,這許多年下來,也有不少的官員做出了一些成績,我這些年也培養了不少精干的人。這么看的話,我這個人確實有些多余了。”

  “聽我的,主動上疏乞骸骨吧。”

  “我才三十七歲,正是當打之年,乞什么骸骨?”

  胡宗憲長嘆:“當年嚴閣老是怎么倒的,你是眼看著的。當年的嚴黨,比你今日之王黨如何?我看你的王黨甚至還不如嚴黨的勢力大。結果怎么樣?先帝一聲令下,嚴閣老就老老實實的回鄉了,嚴黨也頃刻間分崩離析,我連自保都做不到,被人壓到京里,關進詔獄等死。”

  “還是有差別的,至少目前來說,我手下的人都是能辦事兒的,是不坑害百姓的。”

  “說的是這些嗎?這個時候,坑不坑害百姓又有什么關系?你還不明白嗎?如今是陛下要舍了你。”

  王言仍舊笑呵呵的:“我當然明白,可老胡啊,你也不好好想想,我能退嗎?我得罪的人太多了。今天我失了勢,明天就有人敢出動大隊兵力包圍我的府邸,然后一把火將我全家燒個干凈。史書上幾行陳跡,一筆帶過。”

  “哎……”胡宗憲也沒話了,只得無奈的嘆息。

  王言的情況是真的難搞,一路玩命玩到了今天,得罪了那么多的人,才成就了今日的大明盛世,結果又要被針對。王言為了自保,也不可能束手就擒。畢竟能活著,誰想死呢?何況還是王言這般少年就得志,到如今不到四十,便大權在握。

  “你怎地一點兒不急?”胡宗憲蹙眉問道,“莫非早有良策?”

  “哪里有什么良策啊,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打算怎么做?”

  “很簡單,排除異己嘛。”

  王言舉起酒杯,自顧喝了一口,沒有勸胡宗憲的酒。畢竟奔七十的人了,小酌舒服舒服也就是了,沒必要還陪他喝酒。

  胡宗憲眼睛睜大:“排除異己?現在是陛下想要讓你下去,你怎么排除?難不成你要造反?”

  “我是大明忠臣,怎么會造反呢。再說現在也沒到非反不可的時候……”

  “那不還是想造反?現在不造反,以后也會造反?”

  “不要那么糾結造反,若非迫不得已,我怎么會想要做亂臣賊子呢。造反不是要當皇帝,是不想死。不必想的如此極端,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

  王言沒有糾結這個話題,轉而說道,“老胡啊,你要想明白,陛下對我不滿意,一定是有人對我不滿意,蠱惑了陛下,這才讓陛下與我離心。那問題不就簡單了么,誰蠱惑陛下,咱們就辦了誰。”

  “誰蠱惑陛下?”

  “你說是誰?”

  胡宗憲想了想:“高拱、張居正、陳洪、馮保、陳以勤……”

  這一串名字,得到了王言的認可:“目前張居正在家守孝,不必理會他,先發動言官,給高拱上上強度。”

  胡宗憲是聰明的不能再聰明的人,他已經明白了王言的意思,并又一次的為王言的敢想敢干而驚嘆。

  顯而易見的,王言是要將隆慶能倚重的人全給辦了,讓隆慶成為光桿司令,成為出不了皇宮的吉祥物。這么干,確實是沒造反,但也不比造反的影響小太多。

  于是沒過幾天,朝堂上突然之間開始集火攻擊高拱。

  在朝中本就是天天罵的,你罵我,我罵你,互相攻訐。但是這一次的激烈程度,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大佬在干仗,至于是哪個大佬,人們拿腳都知道。

  當然攻擊不是誣陷,都是實實在在的拿著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造成的惡劣影響來說話的。同時也不是直接攻擊高拱本人,而是針對高拱的手下。

  比如高拱強推的什么事情,白花錢還禍害百姓,下邊辦事兒的官員就貪錢不辦事兒。就是攻擊中上層的官員,拿他們說話。一點點的,來引出高拱的問題,造成大聲勢。

  高拱肯定也不會不應對,他又發動他手下的人來攻擊王言手下的人,雙方互相開罵。

  直到有彈劾的奏疏說高拱年歲大,身體弱,不宜再擔任首輔,請求換人。這時候王言跳出來了,開始直接攻擊高拱,將高拱的各種問題散布了出去。

  而后匯聚在京城的滿腔熱血的學子們,數目眾多的官吏們,群情激憤。

  高拱當然也有樣學樣,散布有關王言的黑料。但是沒用,因為王言就只有貪財好色兩樣。

  而且貪財這一項,還是天下共知的喜歡養殖,也是實實在在的給手下干活的人開著高薪水,有著好保障。甚至哪怕他已經是閣臣了,手下的工人家屬身患絕癥還親自出手救治。這故事流傳的很廣……

  王言是持續不斷的自我營銷的,哪怕百姓們都知道能過好日子都是因為他,但也不耽誤他讓百姓們記得更深點兒,這都有用。

  而隨著王言放出去的黑料的發酵,同時他也派人在其中引導輿論,終于在隆慶四年春夏之交,爆發了一場規模相當龐大的集體事件。

  數千學子和基層官吏,聚集在了皇城之外,他們高喊著罷黜高拱的,清查高黨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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