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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五章 狼顧狂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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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居正是徐階的學生么,這個時候還是要維護徐階的。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同意清查徐階家里的田產。

  這件事王言都念叨三年了,反正只要跟徐階一起開大會,就嚷嚷著清查徐階家里的田產,而后遭到所有人的反對。

  松江府清田查口之事,也就成了擺設,而沒有如同其他地方那般進行的很徹底。甚至包括在場的所有人,張居正、高拱、陳以勤,他們的老家也都沒有完整的進行下去。

  當然了,身為大明最高領導層,他們肯定也都是要做表率的,查出來的田口都比以前要多。但絕對不是準確數目,所以才說沒有完整的進行。

  真說起來,人家那也是一大家子,對于這些事情的看法也是不一而足的。這還是王言太強力了,他們也怕被追著咬,多多少少的拿出來一些。就這他們還委屈呢,你還要我怎樣?

  知道什么是對錯,卻把錯的當成對的,以至于又不知道對錯了,以對自我好為對,對自我不好為錯。這是統治階級的賤病。

  不過話又說回來,被統治階級也沒好多少,只是不掌握權力罷了,相當一部分人的耍無賴、偷奸耍滑、裝聾作啞、逃避責任,可惡的嘴臉也沒比當官兒的好看多少……

  此時屋內的場面很緊張,在文淵閣里辦公的其他的官吏大氣都不敢喘,躲在角落降低著存在感,一個個都裝做很忙的樣子。

  王言笑吟吟的坐在那里:“老張啊,你也不必如此義憤填膺,你的老家也是一樣要查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我不防把話說的明白一些,我今年三十五歲,遭了四十余次襲殺,至今安然無恙,搞不好這四十余次還有你們的份呢……”

  “你……”

  “別狡辯,我不信。”王言擺了擺手,接著說道,“不論怎么說,我肯定是比你們活得長的。你們要是不能把我踢下去,不能把我搞死,那到時候我一樣也要查你們家的田產人口。

  都是聰明人,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是明白的。多藏那么幾年,又有什么意義?總不會想著能多賺些銀子吧?你們放心,從嘉靖五十一年開始算,到時候差多少年都得給我補齊了,少一枚銅板,你們看我敢不敢讓你們傾家蕩產,至于找麻煩的,你們看我敢不敢讓你們都銷戶……”

  上嘴臉,誰不會啊。

  “豈有此理!”高拱憤怒的拍著桌子,“王言,你還是人嗎?這樣的話,在這樣的地方,你也說的出口?我要向陛下參你!”

  “你別再氣死嘍,一把年紀了,要修身養性,不可輕易動怒。”王言笑嘻嘻的,渾不在意,“老高啊,我正是尊重你們,才跟你們實話實說。何必欺騙自己呢?我不說了,難道事情就不是如此了?你們現在當權,總有不當權的時候。陛下護著你們,也總有不護的時候。

  再說的直接一些,你們就是想要把我踢下去,這輩子也是做不到的。不像你們,我這一生行事頂天立地,忠誠陛下,忠誠大明,忠誠大明百姓,我只做對陛下、對大明、對百姓有益的事,我為人最是老實,你們死了我都還在這給陛下、給大明、給百姓們干活呢。

  現在跟我大呼小叫,今后有你們受得。我先調理調理徐階那個老東西,給你們打個樣,讓你們提前見識見識。也讓你們家里的那一大群人,跟著你們的那些人,都長長記性,一個個的耀武揚威,無法無天,混賬之極。”

  “王言,須知始作俑者,其無后乎。”張居正瞪眼盯著王言。

  “我有后啊,這么多年來我生了二十幾個孩子,兒子都有十六個。”

  眼見張居正眼睛噴火了,王言哈哈笑,“老張啊,你們不要總是說一套做一套。整天嚷嚷著為國為民,結果都是為了一己私欲。

  清田查口收商稅,看起來是整個大明都執行了一遍,田地、人口都增長了不少,可做的徹底嗎?我看是不夠的,甚至是遠遠不夠。這些事情你們自己也都清楚,也受了各種的請托,打招呼讓下邊的人手下留情。

  覺得已經做的不錯了,覺得田地、人口查出來的已經比你們預想的高了,這個成績寫到史書里也夠了,大明的情況也緩和了,是吧?

  可他娘的這件事,是我拿命跟你們代表的這群人殺出來的。沒有老子拿命拼,這件事根本就推行不下去。徐階下去了,好像還功成身退了?你們大唱贊歌。狗日的,跟你們有多大關系?你們就他娘給老子拖后腿了。

  打東南大戶,你們不給撥款,打服了他們以后你們又給他們求情。打韃子,你們的人在下邊貪污,你們還往我手下塞一群草包過來。

  還有宣大等地,那些人一個個是什么德行,你們不清楚么?打完了之后你們歌功頌德,好像是你們打贏了一樣,跟你們有什么關系?那是將士們拼殺出來的,是我大明百姓上稅養活的!

  給百姓加賦的時候,就是苦一苦百姓。讓你們從自己兜里掏銀子了,就開始找上理由了。始作俑者,其無后乎?狗屁!你們才是生兒子沒屁眼兒。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里,你們的稅我肯定都給收上來,誰都別想跑。大明需要一次徹底的清查,就從你們開始!”

  “你是不是沒把陛下放在眼里?徹底的清查?這大明是你說了算的?”高拱都氣笑了。

  “陛下御極之前便有賢名,定然是知道誰才是真正為大明好,也知道如何才能讓大明好。”王言對著西苑拱手,“自然也就會做主正確的抉擇。中流擊水,方知柱石,爾等亂臣賊子,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陳以勤說道:“王言,我等同朝為官,不過政見不同,何必針鋒相對,魚死網破啊。”

  “我被襲殺的時候,你怎么沒跳出來說話呢?”王言瞥了他一眼,“不用殺四十次,明天我先安排人殺你四次,然后你再過來跟我說這些?

  諸公,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有賬的。要說你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參與,我是不信的。也不要叫囂著讓我拿出證據來。都站在這里了,誰辦事兒是拿證據辦的?

  我就這個提議,你,給我寫成奏疏,讓諸位閣老議議吧。看看這些為國為民大無私整天嚷嚷著改革變法的閣老們,愿不愿意給自家改一改變一變。”

  王言隨手點了一個內閣辦事的官員,讓其以他的名義寫奏疏,那官員被王言指著,被張居正等人看過來,人都應激開始打擺子了。

  “你怕什么?”王言走過去不輕不重的拍了他的后背,“他們是閣臣,我就不是了?他們位高權重,我就沒權了?有什么怕的?寫個奏疏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現在就寫!

  另外讓修史的,把今天的事兒給我記清楚嘍,起因經過結果都寫明白了,讓后世人都看看,這些人是個什么嘴臉。沒道理只寫群臣彈劾我貪污受賄,不寫他們為一己之私,罔顧國策嘛。”

  旁人都是說哪年哪月哪日,誰遭了彈劾也就是了。到王言這里,簡直恨不得把彈劾的奏疏都抄一遍,把每一個足夠分量的彈劾人員都拉出來記錄,以凸顯王言是多么遭人恨……

  這幫人太壞了,還故意往王言這跳臉,希望王言整死他們。王言當然不會干這種事兒,他整人都是實打實的拿證據說話的。于是在按照標準程序,將一些人送去干活以后,就沒人跟他跳臉了,但也還是在持續的污蔑他。

  為了應對這一點,王言也愛好修史了,他公開宣布,要修一部他活著時候的私史,并且真的雇傭了一堆人來干這個事兒。主要火力都集中在那些為國修史的人身上,就盯著他們寫……

  把這些人的黑料都做記錄,這些人夸誰,他就寫誰的黑料,反正就是互相傷害。一天天的也是相當的熱鬧。

  “是,閣老。”官員連連點頭,偷眼瞧了氣的要死的張居正等人,坐到桌子邊開始下筆了。

  高拱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王言,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你是清楚的。”

  “我不清楚。”

  看著高拱要死的臉色,王言說道,“我只知道你們不達了這么多年,什么事都沒做成。我拿命拼出來的徹底革新一遍大明的機會,也讓你們給不達回去了。”

  “萬一逼反……”

  陳以勤的話沒有說完,王言就擺了擺手:“你敢造反嗎?當時東南被打服了,韃靼被打的半死不活,遼東安穩,四夷皆不敢挑釁,順天府早都在我的主持下查了個底朝天。去除了這些,不外乎就是山東……陜西……等地么。

  京營十萬大軍,整日無所事事。你來說說,誰敢造反?誰能造反?也不用過去的情形,就是現在,此時此刻,陳閣老說一說,你覺得誰要造反?我現在就跟陛下請旨,出動大軍去把他們家墳頭都給踩平。你看看老張就不說話。”

  王言對沉默的張居正表示了贊許,“當年老張是同意徹底革新一番的,只不過被徐階那個老東西給擋住了。現在徐階下去了,老張啊,你說沒做利索的事情,究竟要不要重新來一遍呢?”

  看著那官員寫完了字,弄著絹布拭著未干的墨跡,王言將其拿起來放到了張居正的面前。

  沉默的張居正左看看,右看看,終于還是坐下,拿起了毛筆,在條子上寫起了意見,而后粘在了奏疏之上。

  “老高?”

  “哼!”

  盡管很不滿意王言的態度,但高拱還是寫了條子,同意了這件事。

  三人都同意了,以前只在王府任職,才入閣的陳以勤,當然也沒有反對的余地。或者說哪怕他是首輔,已經三比一了,他也沒可能強硬推行下去。不是所有首輔都是嚴嵩。

  “你滿意了?”高拱把筆扔在了桌子上,盯著王言說道,“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先帝故去以后,就藏不住你的本性,開始攬權了?怎么,想做權臣?要不我這個首輔讓你來做?”

  “你以為我做不了呢?想來你們也都知道先帝打趣我的話,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誰手下還沒幾個可用之人了?”

  王言嗤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說我攬權做權臣,高閣老,我記得以前你可沒有這么大的氣。當年我保胡宗憲,你還來跟我提醒呢。現在徐階下去了,先帝故去了,你這首輔還沒做幾天,先把首輔脾氣做出來了?

  近日我聽了不少有關高閣老的傳言,說閣老擅權報復、排斥善類、排除異己、超擢親戚鄉里門生故吏,又收受賄賂。

  你們最喜歡干的事兒就是找御史臺的人上書彈劾,說起來我還從來沒這么干過,今天我安排安排,讓人準備一下,明天就開始參你。你覺得呢,高閣老?”

  “你這話說的如此光明正大,不用你參老夫,老夫先參你。”高拱都氣的哆嗦了。

  “你們啊,就是說一套做一套。你們讓別人參我,面上還得裝作不知道,還得安撫人家。我現在把話放到明面上,還沒做事呢,就有罪了?說還不行了?

  那我再起個奏疏,咱們召集給事中、御史臺、刑部、大理寺,給大明律再添一條,說話也是錯。來,你現在就寫。”

  王言又指著先前的那個官員,后者聽話的寫了起來……

  看得張居正嘴角都抽起來了,高拱也是氣得伸手指著王言,眼睛里都噴火,恨不得燒死王言。

  正在劍拔弩張之時,有人說著話走了進來。

  “吆,幾位閣老這是練眼神呢?”

  “沒辦法,老東西不服老,眼睛都要干死了還瞪人呢。”王言笑嘻嘻的,一點兒閣老威嚴都沒有,一副無賴樣,氣的高拱牙癢癢。

  王言跟馮保打招呼,“什么風把馮公公吹來了?”

  “這不是剛才王閣老走得急,主子有些事兒沒囑咐,正好咱家過去,主子就讓咱家來找王閣老了。三位閣老忙著,王閣老,請吧,去你戶部衙門。”

  “老高,我要是你,我現在就去給陛下磕頭。陛下這是救你一命啊,真要再過一會兒,我怕把你給氣死了。那可真是開了我大明的先河了,你還連累我在史書上更成了大奸賊,真是……”

  王言一臉的痛心疾首,對著西苑的方向拱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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