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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零章 貧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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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已經西斜了,正處冬日,日頭倒也不毒辣,反而是天地對人們的溫暖。

  兩輛驢車前后行駛在黃土路上,偶爾刮起來一陣西北風,便卷了黃沙飛舞,才離開公社治所沒多遠,王言等人就已經是灰頭土臉了。

  “我叫余明,您二位怎么稱呼啊?”

  說話的是一個一米七多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的,看著就是友善的人。

  “李奎勇,這是王言,你叫言哥就行。”李奎勇很有做小弟的天賦,沒有人教導,也沒處學習,已經知道先給自家好哥哥抬臉面了。

  余明并沒有在意這些,轉而問道:“我住崇文門的,您二位哪片兒的?”

  “兄弟,你不用這么客氣,搞不好咱們哥仨這輩子都在這邊做伴了,且有的處呢。”李奎勇拍著余明的肩膀,“我們哥倆是宣武門那邊兒的,南橫街,咱們離的沒多遠。”

  “南橫街?”余明驚訝的說道,“我聽說你們那片出了個狠人,牛的不行,你認識嗎?”

  “怎么著,你也是街面上混的?”

  “嗨,什么混不混的,就是一幫哥們兒壓馬路。那狠人出來以后,我們就老實的在家里都呆著了,實在是太猛……嗯?”

  余明反應過來,“兄弟,聽你這意思,這人你認識?”

  “豈止是認識啊。”李奎勇哈哈大笑,對不明所以的余明說道,“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余明愣了一下,看看李奎勇,再看看那邊揣著手,雙腿來回倒騰,身體隨著驢兒的步伐輕微起伏的某人……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李奎勇身上:“兄弟,不是你吧?”

  “想什么呢?你看我有那個命嗎?”李奎勇嘖了一聲,有些覺得這小子不上道了,他沒好氣的說道,“是我言哥。”

  “哎呦喂,言哥,抱意思抱意思,我這有眼不識泰山了,您可千萬別跟我計較。”余明趕緊的就表示敬仰之情。

  王言好笑的搖頭:“行了,打架有什么說的?沒什么意思。從頭到尾,我就沒在外面混過,都是自衛還擊,哪成想竟是混成流氓了,這名聲對我不好。

  余明是吧?你不用害怕,我這人講理,不會憑白打人,以后你就知道了。大勇說的對,搞不好咱們得一起作伴一輩子,你看看這一起十個人,七個女同志,咱們哥仨可是正經的一個鍋里攪馬勺的。有心思別藏著,有事兒呢,就說出來,能幫的肯定盡心盡力。”

  “哎,謝謝言哥。”

  余明好像松了口氣一樣,再看王言坐在驢車后邊的車邊的板子上,揣著手,來回的晃悠著腿,也就不覺得智障了,反倒是感覺這言哥身上有一種深藏不露的屬于高人的安逸……

  “你們說什么呢?”坐在板車中央的女青年好奇的問了出來。方才三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都隨風吹走了。她一路舟車勞頓,很是疲累,隨著驢車一上一下的就暈乎乎。

  “說我們要一個鍋里攪馬勺了。”李奎勇根本沒讓余明說話,就岔了過去,自我介紹一番,跟女知青認識起來。

  “我叫田芳。”她長的堪稱是眉清目秀,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我家是西四那邊兒。”

  “我叫秦嶺,家在朝陽門那片兒。”

  這個秦嶺,自然就是劇中跟鐘躍民好上的那個。后來大家都回到京城,她給一個海外的商人做情人。遇到了鐘躍民,又舊情復燃,同時還跟那富商聯系。

  王言當然早都看到了這個女人,要說起來,這也是王言的熟人,當然僅僅是面熟。在隋唐之時,她是玉郡主。

  不過王言對她卻是沒什么興趣,還是讓鐘躍民高興去吧……

  所以王言也沒怎么說話,就那么晃悠著腿,虛著眼睛避著風沙,安逸的很。

  邊上的李奎勇和余明,已經跟秦嶺、田芳聊開了,嘻嘻哈哈好不熱鬧,渾然不顧吃了一嘴的黃沙。

  前邊的那輛驢車上坐著五個女知青,也是說說笑笑鶯鶯燕燕,都挺開心的。

  只有兩個趕車的漢子,情緒不怎么高。對于知青們的問話,回答的也是有一搭沒一搭。他們又不傻,這么一幫子城里人,還是京城來的城里人,怎么可能那么好相與,以后少不了各種的麻煩。

  就這么,驢車緩慢的走了三個小時,在天將要黑的時候,總算是借著余暉到了白店村。

  白店村是個高塬村,站在村子外,就能看到遠處一片土黃的溝壑,借著天上的火燒云,此處的場景是極美的。當然,也只對初來這里的人來說是美的。

  這里祖輩生活,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們,大抵不會覺得如何美,只覺得一望無際的黃土,是逃不脫的囚籠。

  王言是懂欣賞的,他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了一臺海鷗相機,直接就照了起來。

  “哎,你有相機啊,太好了!能不能給我照一張?我想寄回去給家里看看。你放心,我給錢的。”其他的知青們全都湊了過來。

  王言拍了兩張就收了手:“天黑了,以后有的是機會照相。我也不收錢,你們自己拿膠卷,再給我買點兒洗膠卷的材料就行,想要洗出來就不行了,我沒有那個設備,你們得去縣里的照相館。老劉大哥,咱們村里也是,拿膠卷過來,我就給拍給洗,不要錢。”

  邊上眼巴巴看著的漢子,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咧,回頭我跟村里人說一下,城里人就是不一樣,熱心腸。”

  這人也才三十多歲,正經的家里頂梁柱,他是白店村生產隊長的兒子,為人還是可以的。

  “我以后還靠鄉親們照顧呢。”王言笑呵呵的走過去,摟著他的肩膀,“另外我還是個木匠,哎,你那什么眼神?我在京城家具廠干活,雖然定的是二級,但我手藝早都夠七級了,就是資歷不夠。

  啥是資歷?就是歲數小,干的時間太短,人家領導不敢給我提。換到咱們村里,讓你兒子直接當生產隊長,社里也不同意,就這么個關系。

  我做的都是出口的家具,那是給國家賺外匯的,就是掙洋鬼子的錢。老劉大哥,你可以幫著張羅張羅,誰家想添置家具,可以來找我。我也不多要,給個辛苦錢就行。尤其是家里要結婚的,我肯定盡心盡力。

  還是不信吶,這么著,回頭你自己找點兒木頭,你想打什么我先給你打一個,免費的。做壞了我賠給你,你看我這相機不就在這么,二百多呢。”

  老劉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行,正好我家那個炕桌壞咧,你先打個桌子吧,明天我把木頭給你送來。”

  “光有木頭不行,還得有家伙什兒。”

  “我給你尋摸尋摸,這個……”

  王言懂事兒的接話:“我花錢買,這是五塊錢,足夠買一套了吧?”

  “用不上用不上,哪用這么多。”

  “多的給你家娃娃買糖球么,就這么定了,你多操心。”

  “保證莫問題。”老劉大哥話說的很滿,陜北的漢子響當當。

  眾人都聽見了王言跟老劉大哥說的話,對于王言的突出非常的驚奇,但是都沒有問出口,隨著老劉大哥的安排,去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窯洞。

  就在村口進去不遠,這里一個六層樓左右的黃土山,此山被人工切削出來一個九十度的夾角,有六個窯洞。

  據老李大哥說,這原本是地主家的窯,被打倒以后便廢棄了。這一次分了知青過來,就被安排在這里,村里已經提前收拾過了,窗戶什么的也都是新換的,門還是比較老舊,有幾處漏風。

  王言看過了地方之后,就直接跟眾人集資,拜托老劉大哥弄一些木料,他回頭把這門窗都收拾了。

  知青們,或者說的更準確一些,是其他的七個女知青們,他們都沒有反對。便是家庭不好的,來之前家里總也會給一些錢壓身,購買一些木料大家攤薄也沒多少花費。

  手工費王言都沒有,可以說是相當夠意思了。至于他們三個男知青住的窯洞,王言甚至都沒讓余明掏錢。李奎勇話都沒說,王言說啥是啥。

  這邊眾人收拾著,老劉大哥當大隊長的父親叼著煙桿過來了,這是一個看起來六十余歲的老漢,頭上戴著的棉帽子下邊還有白頭巾,正經的陜北人裝扮。他的煙桿也不一樣,是長煙桿,煙桿上拴著煙袋。

  “歡迎知青同志們哇。”老老劉鄉音濃重,情真意切,“照理講,我們大隊應該給你們遠來的知青同志們擺個接風宴,可是條件實在不允許,我們大隊的人都勒著褲腰帶咧,知青同志們多理解,多理解。

  你們的口糧也一道領回來咧,一會兒就有人給你們送糧食來,柴嘛外面也堆著咧,眼下是冬天,也沒甚活干,知青同志們就適應適應,等到來年開了春,少不了你們出力。看看還有甚缺的么?我們盡量解決。”

  知青們都是客氣的搖頭,表示沒什么再需要的。來的時候都是自己帶了被褥的,有了住的地方,哪里還有那么多的要求。

  老老劉點了點頭,說道:“另外還有個事要跟你們說,咱們這邊不比南方,缺水,旱的很,平常用水要節省。咱們大隊沒有井,吃水要去咱們下邊的林坪,你們上來的時候路過那,離咱們這有個十里地,溝溝坎坎的不容易咧。

  今天你們剛到,前些日子大隊給你們把兩個大水缸的水都打滿咧,等到用完了這些,再想吃水,就得自己去咧。”

  “啊?十里地?”知青們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在這邊用水竟然如此困難。

  盡管他們已經驚呆了,然而卻還不夠,他們只是驚于十里地的路。然而實際上,如果用腳去丈量這十里,將會是要命的,一路上有下坡,有上坡,山路難行……

  老老劉不管知青們的驚恐,他轉頭看著三個男知青,目光自動落在了被李奎勇、余明拱衛著的高大身影之上。

  “你是王言同志吧?”

  “是我。”

  “哎呀,謝謝你咧。我們農民哪能照那么多相嘛?相機金貴,你還愿意免費給我們拍,真是謝謝咧。”

  “拍照用不壞。”王言同老老劉握著手,“回頭等大家伙買了膠卷,拍完了想要洗照片的話,我可以去縣里跟照相館那邊商量商量,咱們大隊一起去,肯定能便宜不少。”

  “哎呦,那更謝謝咧。等最近我們就派人到縣里去買膠卷,臘月里我們是有節目的。不過這幾年不行咧,也就扭扭秧歌,唱唱山歌,廟會社會都不讓辦咧,說多咧,說多咧,知青同志們趕緊收拾吧,吃完了飯好好休息休息,老漢走咧。”

  老老劉帶著老劉以及其他的大隊干部走人了,看起來很溫暖,實際也很溫暖。別的不說,光是兩大缸的水,就足夠展現白店大隊的態度了。此時此刻,整個大隊挨家挨戶去找,也沒誰家儲存這么多的水。

  眾人各自收拾床鋪,而后一起忙活著做飯。說是一起忙活,就是燒三個窯的炕,而后弄著玉米面混著白面貼餅子,再燉一鍋土豆子。

  哪怕是京城人,城里人中的城里人,時代在這呢,就注定了大家都不是嬌貴的人。就算是周曉白,她還能炒倆菜呢,生活能力都是有的。

  所以也沒用王言親自上手,女同志們就做好飯菜。王言也很講究,從包裹里拿了一盒豬肉罐頭倒進了燉土豆的鍋里,多少增添了肉味。

  等到吃飯的時候就熱鬧了,大家都拿出了從家里帶到這里的東西,八寶醬菜、咸魚干、豆豉辣醬、糖蒜等等東西佐餐。

  王言莫莫估算了一下,他們今天晚上這一頓,幾乎吃了一天半的份……

  剛來的年輕人,下手沒輕沒重,總是開頭舒服,之后慘。不見原劇中的鐘躍民等人,都到縣城要飯去了。

  當然,也不只是鐘躍民要飯,大隊的其他人也去了。究其原因,是地里長出來的糧食,滿足不了這一片土地上的人民的消耗,一年到頭總得餓上幾個月,這邊實在是太苦了……

  吃過了晚飯,疲憊的眾人就散開了,各自回了窯洞,關起門來點著蠟燭說話。

  為了珍惜水資源,三個大男人都沒有洗腳,李奎勇叼著煙,呆呆的瞅著燭火,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草的,言哥,那幫人真該死,你說你好好的……”

  王言合上手里的書:“其實也不一定就是人家干的,當然這賬肯定要算在他們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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