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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四章 純潔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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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大半個月,王言終于回到了晉陵。

  先去把拿回來的東西送給了宋父宋母以后,還不待他了解一下廠里這一段時間的情況,便被徐縣長叫去到了縣里。

  “舍得回來了?你膽子是真大啊。”

  徐縣長看著對面抽煙喝茶水的王言,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送媳婦去大學,順勢在最高學府、影響力最大的學府之一的大學圖書館門口開壇演講,折服了全部的學生,招來了記者,直達天聽。

  從第三天開始,他這邊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省、市兩級的辦公室、發改等各種部門,全都打了電話過來。之后就是北京的相關考察組,定了時間……

  王言笑道:“領導啊,咱們不能光是悶頭干事兒,咱們得讓更大的領導們看到咱們的努力。你說說,咱們晉陵這么大好一片的局面,牛仔褲都賣出省外了,我剛才看著咱們鞋服廠外面圍了一堆人,那都是別的地方過來批發咱們牛仔褲的。

  樓都蓋一半了,柏油路修了三公里,水泥路修了十公里,自來水都開始入戶了,縣里上下班騎自行車都堵車了,這么多的大事兒,竟然只在相關的單位里流傳,大領導們都不太清楚,這能行嗎?全國誰有咱們干的好?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撥款、政策,給到咱們,那咱們就能更快速的發展。往市里那路,都多長時間了?市里就是不修。我跟你說啊,領導,也就是你脾氣好,這要是換了我,我都堵市委門口去,給領導當秘書,領導去哪我去哪,你看他批不批。”

  “你看他收不收拾你。”徐縣長無語的擺手。

  “有什么好怕的?咱們晉陵縣二十四萬人民,就是你最堅強的后盾。”

  “越說越沒譜了,”

  徐縣長輕輕的拍了桌子,說起了正事兒,“考察組三天后過來,到時候你跟著一起接待一下,招待的事兒……”

  “領導,這么點兒錢你也不愿意掏啊?”王言說道,“我不跟你爭,算紡織廠的,住在招待所,吃喝在紡織廠領導干部先進工人的小灶。”

  “本來就是考察紡織廠的,知道多少人嗎?五十六人!還余出了十四人待定!這么多人呆上十天八天的,吃喝都得高標準,這是一點兒錢嗎?”

  “紡織廠出,你是領導,你說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

  “就按照你說的來吧,縣里食堂還真拿不出手。”

  “點我呢?領導?這樣,縣政府的食堂給我們,按照你們現有的標準,這錢算成補貼,我們再貼一部分,提高一下伙食標準,也找大師傅好好做一做。領導干部得吃好,不吃好怎么為人民服務?”

  “你這就是典型的腐敗思想。”

  “你就說要不要吧?”

  “肯定要啊,今天就辦,明天就開始。你放心啊王言,這個錢肯定一分都不差你們的。”

  徐縣長也是實用主義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當然也知道,是因為他放了太多的權限給紡織廠,并且兩人相處、配合的都很好,王言這才支持他的,屬于投桃報李。

  畢竟縣里的領導干部,對于紡織廠的領導干部甚至是職工的待遇,頗有一些微詞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不平衡。這隊伍帶起來,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也是紡織廠的局面更好了,拿一些余錢改善一下縣里的領導干部的待遇,這個好肯定是記在他徐縣長頭上的,其次當然就是王言了。

  其實相當一部分領導干部,逢年過節都是有收到過紡織廠送的禮的。是紡織廠集體采購,統一贈送,誰也說不出什么。

  現在的紡織廠正經是盤根錯節,有的縣里的領導干部,就是紡織廠干部的家屬,有的安排了遠房的什么親戚,安排了農村的親戚,本地的領導干部基本都綁到一塊了。

  眼見王言沒什么表示,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徐縣長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兒,廣交會那邊下個月就開始了,咱們的織機有名額,你抓緊安排廠領導帶隊,運兩臺機器過去參展。不管怎么說,只要賣出去賺的就是外匯,全國都缺外匯。這對咱們也是有好處的。

  只要能賺外匯,以后咱們紡織廠的業務,就好開展了許多。而且還能順便拿著牛仔褲過去,不給咱們賣衣服的名額,咱們偷偷過去找那些外國人談,只要談成了,賺的肯定比現在更多。

  這點你可得注意啊,我聽說別的地方也開始賣牛仔褲了,這說明他們已經解決了生產問題。過不了多久,全國都是賣牛仔褲的,咱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王言笑了笑:“確實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問題不大。人民群眾還是知道好壞的。咱們的牛仔褲質量,比香港、外國來的好了不少,我不信他們做的有咱們的牛仔褲好,人民群眾又不傻。

  等這幾天我研究一下,推出牛仔外套,再做一雙運動鞋出來,來一個一套的搭配,他們再跟,咱們再出新品。這是一種潮流,外國人叫fashion,叫作時尚。只要我們一直做引領者,一直站在潮頭,那么終究還是我們賺的更多。

  為什么我一直強調,我們要做品牌?就是要讓我們廣大的人民群眾,一聽到我們晉陵牌,想到的就是好,就是時尚。達成了這樣的程度,那么我們就成功了。”

  “你有想法就行,千萬別陷入被動。服裝生產的職工可是已經一千多人了,其中還有一些是從農村來的。讓他們來,容易。效益不好,想讓他們回去,那可就難了,是要出亂子的。”

  “我不僅不讓他們回去,還要讓更多的人過來,脫離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多了我不敢說,晉陵二十四萬人民,全部脫離貧困,我還是有把握的。”

  “別吹牛,還是要用心干事情,靠嘴是說不出來的,還是要做出來。紡織廠和縣里能有今天的好局面,全靠你研究出來的噴水織機,可咱們也只有一個噴水織機,還不是最先進的。現在可不是志得意滿的時候,還是要擼起袖子使勁干。”

  “要不說你是領導呢,就是有這個危機意識。廠里的某些干部的思想覺悟就嚴重不足,覺得現在就可以了,就開始坐享其成,不思進取,太沒出息了。回頭我得開個班,讓老廠長給他們講一講思想,傳達一下精神。”

  王言捧了一句,轉而問道:“領導,還有什么指示嗎?”

  “就這兩件事,招待的事兒,你讓人跟陳平原對接一下吧。”

  陳平原就是后來的陳縣長,在劇中支持雷東寶,現在是縣委辦公室主任,是縣常委,在縣里當然是很有地位的。

  徐縣長哎了一聲,好奇的問道,“你在北大、安云大學、工學院,都忽悠了一遍,有大學生愿意來咱們這嗎?”

  “肯定有啊,但是沒有那么多就是了。不過沒關系,咱們縣里的發展那是日新月異,我跟這三個大學都溝通好了,明年夏天,校領導帶隊,咱們廠報銷,一個學校一百個學生、十個教職工,來咱們晉陵看一看咱們的新面貌。”

  “到處都是工地,都是大坑,都是灰塵,哪有新面貌啊?”徐縣長好笑的搖頭。

  “這就是新面貌,展示的就是咱們的活力。什么地方都有那么多錢,開那么多的工嗎?什么地方,都有咱們這邊人民群眾的精神面貌嗎?什么地方都像咱們似的,把農民帶進城里嗎?這就是咱們的成功啊,領導。”

  王言笑道,“我這次去北京可是看到了,那北京的工人同志們,也沒多少住樓房的,都住大雜院呢。咱們這可是比北京都領先了啊。”

  “你說這個倒是實情,可北京人太多了,九百萬人啊,人家一家工廠就是幾千上萬的職工,哪發的起樓啊。”

  “你看看,領導,咱沒白干,到現在也就一年嘛,這就比首都人民過的都好了。我這次去光顧著忽悠人,宣傳咱們晉陵了,沒怎么拍照。回頭我得安排廠里的宣傳干事去北京照一圈去,也讓咱們縣里的人民看看首都人民到底生活的怎么樣,提升一下咱們人民群眾的幸福感。”

  “你可夠損的。這要是傳出去,北京的領導估計得氣進醫院去,說不好都能殺過來。”

  “那心眼兒也太小了。”

  徐縣長笑了笑:“關鍵你也太氣人了。”

  “真得發一發。咱們縣有縣報,回頭就出一期全版面都是照片的。我回去就安排宣傳干事去北京。得展示出咱們縣的志氣來,要超越首都人民的生活。”

  “那我怕是回不了北京了。”

  王言哈哈笑,喝光了茶水,掐了煙,站起了身:“我先走了,領導,回去安排安排。”

  徐縣長笑著擺手……

  回到廠里,叫上了老廠長等主要領導,大家一起在外面溜達,同時王言也還算詳細的了解了一番過去多半個月的情況。

  總的來說,一切順利。又新建了幾個簡易的廠房,新增了二百多個工人,新組建了兩條服裝生產線,一條紡織生產線。

  紡織廠當然不可能是全力以赴的去做牛仔布,同時還要供應縣里各種布料。這不是經濟問題,而是民生問題。

  下邊鄉鎮的供銷社的布料,絕大多數都是紡織廠在供應的。農民們拿著辛苦攢的錢,弄著好不容易換來的票,買布回去自己裁縫衣服,或是做一些被面之類,這是必要保障的。

  事實上,紡織廠現在合并的廠子,大多都是民生所系。

  比如化工廠生產的肥皂、洗衣粉、化肥等等,造紙廠生產的紙本,生產文具的小作坊,農機農具等等,這些都是紡織廠合并的,也是要做好保障的……

  如此一路說笑著,不覺得便走到了工地。

  如今的工程已經蓋了四層樓,年前肯定能封頂。之所以速度慢,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材料供應不上。

  在七八十年代,或者說在九十年代以前,蓋的樓房都是磚混的。這樣的樓強度當然不高,所以普遍是五六層。到了八九十年代,建筑采用的鋼筋混凝土,但是樓板用的多是預制板,而后拼裝的,其抗震、防水等指標都相對較差。

  紡織廠蓋的樓,采用的是現代的建筑模式,全都是鋼筋框架澆筑混凝土的板樓。但是縣里的工廠,要保障整個縣的運轉,現在到處都是工地,當然不可能全都供應到這邊。

  而他們又不敢像紡織廠這樣,一直在進行擴張,他們怕之后效益又不好了,人員問題沒辦法解決。盡管紡織廠已經說了兜底,但他們也不敢放大了生產規模,包括縣里的意思也是謹慎,王言也沒再多說,畢竟還沒有要到大興土木的時候。

  另一方面,蓋房的工人們不是一直干的。好像之前的雷東寶,這都是公社出的勞力,他們在弄忙的時候是要回去的。而晉陵這邊,小麥是一年兩熟,這也要相當一部分勞力去干農活。

  如此這才拉長了建筑時間。

  不過倒也沒耽擱太多,畢竟新建成的小區內的道路、造景,也是可以做的。

  之所以沒蓋更大、更高,是因為目前來講,并沒有那個必要,還不到享受的時候。另外一點,現在的電梯不發達,一個電梯也挺貴的,不劃算……

  “再有兩個月就能完工了。”老祁廠長背著手,看著工地上的熱鬧,一臉的笑意。

  隨行的其他領導也是差不多的樣子,都很有幾分向往。在以前,他們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的工廠就要蓋樓了。

  “還是樓房好啊,你看看,就占了這么大的一塊地方,就安置了兩千三百五十六人。”老祁廠長轉頭看著王言,說道,“咱們再蓋二十棟,廠里的職工就全都住進去了。”

  “那怎么夠呢。”王言笑了笑,“咱們還要蓋兩百棟,兩千棟,要讓全縣人民,都享受到才行。”

  “我一直覺得你說的不現實,那就是有人不愿意離開村里,人離鄉賤,還有落葉歸根,都是傳統的老思想,你就是不信。”

  “城里有更好的生活,賺的也更多,也更輕松一些,又不沒收他們的宅基地,我就不信,他們不愿意進城。”

  王言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多說,他轉而說道,“下個月就是廣交會,老廠長有沒有想法?”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熬不住了。再說我又不懂外國的鳥語,怎么跟人家談生意?你是大學生,懂鳥語,要不還是你去吧?”

  “如果我們必須要外匯,我肯定親自出馬去忽悠洋鬼子,可咱們的織機現在還是供不應求,也沒有硬性的必須賺外匯的要求,那咱們開開張也就行了。相對來說,咱們有競爭力的還是價格低廉,在技術上,我們目前并沒有優勢。

  現在是一美元兌咱們一塊五,我想,定價就按照咱們現在的價格,把單位換成美元,一臺我們多賺一半就差不多了。談價格的時候,把價要高一些,再讓出來一些,基本也就是這個價格了。老廠長,你要是不想去,那就讓老李去,也沒有指標,賣不賣的出去都沒問題。”

  “讓他去吧,他辦事兒可靠,再找個靠譜的翻譯也就行了。”

  王言含笑點頭:“老李?”

  曾經被王言堵在辦公室,指著鼻子罵的老李,應聲點頭:“我沒問題,服從命令聽指揮。我這把老骨頭啊,還能再干幾年呢。”

  “五十多歲,還沒到老骨頭的程度呢,人家那些專家教授,不也還是刻苦攻堅呢?北京的那些領導們,六七十歲了,不也還是為國籌謀呢?要人老心不老,保持斗志。”

  王言背著手,說道,“說到斗志,今天我跟徐縣長聊到了思想覺悟的問題。近來,我們廠的一些領導干部可是懈怠了啊,開始講究吃喝,講究規矩,講究上下尊卑!更有甚者,我聽說還騷擾人家女同志?看不起我們廠里的農民職工?

  憑什么?嗯?他們算老幾啊?

  我不客氣的講,紡織廠有今天,我個人的功勞要占五成,剩下的五成是集體戮力同心,艱苦奮斗而來。我這么大的功勞,都沒敢居功,不敢說是我一個人扛起了紡織廠。他們竟然心安理得,覺得是他們造就了今天,他們居功至偉?

  一個個耍威風、搞腐敗,不思進取,這是我們黨的領導干部應該有的行為嗎?人民怎么看我們的黨?這是自絕于人民!

  這些人,要查!查了,要辦!別管什么關系,什么貢獻,全都抓了送去清河道、修水庫!

  同時,我們要高度重視這個問題。我提議,組成領導干部學習班,集體進行思想學習,一方面,糾正老同志的思想,另一方面,也有一個我們廠內的黨校的作用,培養我們的年輕骨干。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廠安全生產制度,有行為規范,黨章也有黨員的要求,但就是有人搞破壞,有人反集體,他們藏在集體之中做蛀蟲,非要到事發遮不住了,我們才知道,才處理。這不行!

  我們要有一個完善的廠內監督、巡查制度,我覺得可以成立一個巡查部門,同時我們要設立舉報制度。有些人顧慮太多,不敢舉報,這不行,我們要跟不正之風作斗爭,跟破壞集體的惡賊作斗爭,不容許任何人破壞我們集體的成果。

  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全廠的領導干部,先進、優秀的職工,都來廠里開大會,我親自主持。明天會上講的,必須落實到每一個職工身上!”

  沒人敢說話,王言的態度,以及其中的一些用詞,說明了一切。

  只有老廠長嘆了口氣,說道:“王言啊,現在是關鍵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要緩和一些?不要搞內斗?”

  “老廠長,每一天都是關鍵,對于有些人的行為,我們堅決不能姑息,早發現,早懲治,否則只會對我們集體造成更大的破壞。

  誰不想好了,那我們就要讓他不好,我們要持續的凈化我們的隊伍,只有這樣,我們廠才能有更好的發展。老廠長你就別勸了,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必須嚴懲!”

  老廠長搖了搖頭,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王言倒是沒有什么失望與否的感覺,因為這是必然的事情,人總是多變的,幾個月以前都是兢兢業業的好同志,然而隨著工廠的快速擴張,權力得到增長,一些人守不住底線是正常的。

  相應的,他在這個時候,設立監督、巡查制度,自然也是正常的,必要狠狠的收拾一批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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