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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東征的消息像瘟疫般傳遍金國疆域。
中都的酒肆里,幾個身著錦袍的士族子弟正圍著酒桌,滿臉通紅地叫囂。
“那些明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是北疆的蠻夷畜生,僥幸打贏了幾場仗,就敢來招惹我大金?”
“當年我大金滅遼破宋,何等威風,還怕他們不成?”
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附和道:“就是,一群連孔孟都不尊的野蠻人,連科舉都沒有,全靠武將當官,這樣的朝廷能撐多久?”
“咱們大金的勇士,定能把他們打回西域,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中原的主人。”
他們唾沫橫飛地歷數著金國這數十年間的戰績,仿佛只要喊得夠響,就能嚇退大明的二十萬鐵騎。
可若是仔細看,會發現他們握著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昨夜,不少士族已經悄悄把家眷和金銀送往南方,嘴上的強硬,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與士族官僚的盲目叫囂不同,普通百姓的生活早已被恐慌籠罩。
中都的街頭,往日熱鬧的集市變得冷清,商販們縮在攤位后,眼神警惕地打量著過往行人。
城門口,想要出城逃難的百姓排起了長隊,守城兵士卻拿著刀棍驅趕,呵斥著“不許逃,誰再逃就是通敵。”
一個牽著孩子的婦人,抱著懷里的布包,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前幾年鬧災荒,好不容易活下來,現在又要打仗,要是明軍打進來,咱們娘倆可怎么辦啊?”
旁邊的老漢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還能怎么辦?只能聽天由命了。”
“要是朝廷大軍能打贏還好,要是輸了……咱們這些老百姓,到頭來還是遭殃。”
而在中原大地,這種恐慌又多了幾分麻木的迷茫。
兗州城外的官道上,成群的災民拖著疲憊的腳步往前走,他們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有的還抱著餓得哭不出聲的孩子。
聽說大明要打金國,有人好奇地問:“大明是啥?能給飯吃嗎?”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不再追問,繼續低頭趕路。
對他們來說,誰當皇帝、誰打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活下去。
“紅襖軍在前面的陳家莊發糧食,只要愿意加入,就能管飽飯。”
一個災民突然高聲喊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這話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希望,原本疲憊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紛紛朝著陳家莊的方向涌去。
一個背著孩子的中年男人,踉蹌的向前快步走去,嘴里念叨著:“不管是紅襖軍還是明軍,只要給飯吃,俺就跟著誰。”
“金國朝廷不管咱們的死活,咱們只能自己找活路。”
旁邊的年輕人用力點頭,眼中閃爍著求生的光芒:“對,加入紅襖軍,不僅有飯吃,還能殺那些欺負咱們的金狗,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災民們的腳步越來越快,原本迷茫的眼神變得堅定。
他們不在乎大明和金國誰贏誰輸,也不在乎紅襖軍是不是“叛軍”,只要能填飽肚子,能活下去,就是他們唯一的追求。
陳家莊,紅襖軍剛攻破這個莊子,士兵們正忙著將莊內地主藏匿的錢財、綢緞搬上馬車。
而糧倉前,楊妙真手持紅纓槍,站在糧堆旁,看著源源不斷涌來的災民,眼中滿是興奮。
“哥,你看。”
“這么多災民來投靠,咱們的隊伍又能壯大不少。”
“剛才清點了,光這莊子里搜出的糧食,就夠咱們全軍吃半個月了。”
楊安國站在一旁,卻輕輕皺了皺眉:“這些糧食,本就是莊里地主從百姓手里搜刮來的。”
“他們倉里的糧食堆得裝不下,有的都發了霉,卻眼睜睜看著災民餓死,不肯拿出一口。”
“這世上,最狠的就是這些為富不仁的家伙。”
“對,這些為富不仁的家伙,統統都該下油鍋”
楊妙真不斷的點頭,又湊到哥哥身邊:“哥,那咱們下一步打哪里?”
“附近的幾個莊子都沒這么多糧食了,要是想招更多人,還得找個富庶的地方。”
楊安國抬頭望向曲阜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下一步,咱們再去打曲阜。”
“孔家的糧食可比陳家莊多了百倍、千倍。”
楊妙真美眸中滿是興奮,握緊手中的紅纓槍,用力點頭:“好,就打曲阜。”
“孔家的那些人仗著金狗撐腰,欺負百姓,這次咱們就替百姓討回公道,讓他們知道,就算是‘圣人之后’,欺壓百姓,也一樣要被咱們抄家。”
漠北草原的春日,風還帶著幾分凜冽,卻吹不散漫山遍野的軍威。
“轟轟轟轟”
金色的日月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面上的日月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同大明的鋒芒,刺破草原的遼闊。
下方,一支大軍正穩步前行,士兵們騎著高大戰馬,身穿統一的黃色布面甲,
正是李驍親自統帥的第一鎮大軍。
有些士兵臉龐稚嫩,明顯就是新兵,但更多的老兵卻是眼神都銳利如鷹,透著久經沙場的沉穩。
而在第一鎮大軍旁邊,另一支身穿白底紅邊布面甲的大軍,同樣也在緩步前進。
正是駐守西海的李東河麾下親領第六鎮萬戶的隊伍。
兩支大軍如同兩條鋼鐵洪流,在草原上緩緩匯合,馬蹄踏在草地上,發出“咚咚”的厚重聲響,震得地面微微顫動。
隊伍后方,成群的羊群被兵士驅趕著,兵士們時不時從羊群中牽出幾只老羊,就地宰殺,濃郁的肉香很快彌漫開來。
羊奶和羊肉,是這支大軍重要的移動軍糧,能讓士兵們在長途行軍中保持體力。
而在隊伍中間,駱駝、牛車、馬車組成的后勤隊伍緩緩跟進,車上裝滿了糧食、軍械和藥品。
這種中原王朝的車輛運輸與游牧民族的牲畜隨行相結合的后勤方式,正是大明軍隊特有的后勤體系。
隊伍最前方,李驍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身穿暗金龍紋布面甲,甲胄上的龍紋栩栩如生,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嚴。
他目光掃過前方的隊伍,眼神沉穩而銳利。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少年,騎著一匹成年母馬,身穿小號的暗金布面甲,只不過甲胄上的龍紋是四爪金龍,少了幾分帝王的霸氣,多了幾分少年的英氣。
少年的模樣與李驍有幾分相似,眉眼間透著一股倔強與認真,像是小一號的李驍。
他正是李驍的嫡長子,金刀。
此次東征,李驍特意將他帶在身邊,雖不會讓他上戰場廝殺,卻要借著這次行軍,親自教導他行軍作戰的本領。
“父皇,您看咱們這后勤隊伍,是不是太分散了?”
金刀看著兩側的羊群和中間的車輛,想起在武備學堂學到的知識,忍不住開口問道:“學堂里教官說,后勤是軍隊的命脈,若是太過分散,容易被敵軍偷襲。”
李驍聞言,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勒住馬韁繩,指著前方的隊伍對金刀說道。
“你看得很仔細,但還要再想深一層。”
“漠北草原開闊,沒有城池可以依托,后勤隊伍若是集中在一起,目標太大,反而更容易成為敵軍的靶子。”
“如今這樣分散在隊伍兩側和中間,既能讓羊群跟著大軍移動,隨時補充軍糧。”
“又能讓車輛在隊伍中間得到保護,兵士們也能及時支援,這是因地制宜的安排。”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行軍作戰,不只是正面廝殺那么簡單。”
“后勤能不能跟上,安營扎寨有沒有隱患,能不能在長途行軍中保持軍隊的戰斗力,這些都決定著一場戰爭的勝負。”
“戰爭,比的不僅是誰的兵士更勇猛,更是誰能撐得更久,誰更能穩住陣腳,不被對手找出破綻。”
金刀認真地聽著,一邊點頭,一邊看向隊伍后方正在安營的兵士。
只見兵士們熟練地搭建帳篷,將車輛圍成一圈,形成一個臨時的防御陣地。
有些事情,聽別人說的再多,也不如自己經歷一次記憶深刻。
“你在武備學堂學到的是理論,只有結合實地行軍,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驍拍了拍金刀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期許:“這次東征,你要多聽、多看、多思考,將來才能扛起守護大明的責任。”
金刀重重點頭。
漠南的界壕防線,曾是金國抵御草原部落的屏障,如今卻成了阻擋大明鐵騎的最后希望。
獨吉思忠站在防線最高的瞭望塔上,望著綿延無盡的土墻與壕溝,手中緊攥著兵力部署圖。
調集的三十萬大軍,正按照他的指令,沿著界壕一字排開,如同一條鋼鐵長蛇。
“傳令下去,西起凈州,東至慶州,每五十里設一座軍寨,每座軍寨駐兵五千,由萬戶直接統領。”
獨吉思忠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傳向身邊的親兵:“界壕內側挖掘三道深溝,溝內埋設尖木。”
“外側布置鹿角拒馬,派輕騎日夜巡邏,一旦發現明軍蹤跡,立刻點燃烽火。”
親兵躬身領命,轉身疾馳而去。
獨吉思忠的目光沿著防線掃過遠方,三十萬大軍的營帳密密麻麻,幾乎蔓延到了兩側的天際。
其中十萬是原本就駐扎在界壕防線的精銳,負責防守防線中段的咽喉要地。
十五萬是從東北、河北征調的邊軍,分別駐守東西兩翼。
剩下五萬則是臨時招募的鄉勇,負責后勤運輸與軍寨守衛。
這般密集的部署,只為實現他在朝會上立下的誓言:“定要拒明軍于漠南之外,讓那些北疆蠻子的尸體,填滿界壕。”
可一想到糧食,獨吉思忠的眉頭就忍不住擰緊。
接連的災荒讓北方糧田收成大減,百姓成災,大同府的軍糧倉庫又在半年前被燒毀了很多,三十萬大軍的糧草供應幾乎斷了線。
好在關鍵時刻,北方的士紳們“主動”捐出了大批糧食。
并非他們忠于金國,而是聽聞大明在關中推行“土地歸公”政策,士族私田盡數被收。
這些人怕大明打過來后自己的土地也保不住,才咬牙拿出存糧,只求金國能擋住明軍。
“大人,士紳們捐的糧食已運到軍寨,勉強夠大軍支撐一個月。”
糧官匆匆趕來匯報,語氣帶著幾分慶幸:“只是鄉勇們的口糧還是不夠,不少人已經開始吃野菜了。”
“獨吉思忠沉默片刻,沉聲道:“先緊著邊軍和禁軍部隊供應,鄉勇那邊……讓他們再撐一撐。”
接下來的幾日,獨吉思忠親自巡營,只見鄉勇們捧著空蕩蕩的碗,眼神里滿是疲憊。
獨吉思忠看著這一幕,知道若再不提振士氣,不等明軍進攻,大軍自己就先垮了。
他翻身跳上一塊高地,手中的馬鞭重重一敲地面。
“弟兄們。”獨吉思忠的聲音激昂:“本帥知道大家近來辛苦,口糧緊了些,野菜咽得嗓子疼,但我要告訴你們,這都是暫時的。”
“朝廷已經撥付了一百萬石軍糧,已經出了中都,正在向大營過來,再堅持一段時間,你們就能每天都吃上香噴噴的米粥了。”
當然,這肯定是假的,中都雖然調撥來了糧食,但絕沒有這么多。
“等咱們打退了明軍,朝廷絕不會虧待大家。”
“鄉勇兄弟每人賞銀五十兩,再分五畝良田,邊軍弟兄們,賞銀一百兩,分田十畝,免三年賦稅。”
“你們想想,到時候拿著銀子,領著田地,讓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不比現在啃野菜強?”
這番話像一顆石子,在士兵們心中激起了漣漪。
一個年輕的鄉勇忍不住抬頭,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
“大帥,朝廷真能給這么多賞銀?俺們這些鄉勇,也能分良田?”
“當然。”獨吉思忠立刻回應,語氣斬釘截鐵。
“我獨吉思忠以祖宗的名義發誓,只要守住界壕,打退明軍,朝廷的賞賜只會多不會少。”
“你們想想,當年太祖皇帝滅遼破宋,跟著打仗的弟兄哪個沒封侯拜將?現在就是你們建功立業的機會。”
他知道,這些話半真半假,朝廷如今財政空虛,別說五十兩賞銀,能不能湊出五兩都難說。
更別說土地了,那是士族田主們的命根子,怎么可能分給這些賤民?
可眼下,他只能靠著這些“大餅”穩住人心。
見士兵們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獨吉思忠趁熱打鐵,指向界壕外側:“那些明軍是什么?不過是北疆來的蠻夷。”
“他們只會騎馬射箭,哪懂什么陣法?咱們有三十萬大軍,有界壕防線,還有士紳們捐的糧草和中都送來的百萬石軍糧。”
“他們遠道而來,糧草肯定接濟不上,只要咱們再撐半個月,明軍自己就會退兵。”
“拒明軍于漠南,讓他們有來無回。”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很快,吶喊聲傳遍了整個軍營。
士兵們舉起手中的兵器,眼中或是決絕、或是茫然。
獨吉思忠看著這一幕,心中稍稍安定,至少眼下,軍心還在。
而在界壕防線的另一側,大明的第六鎮與第八鎮大軍早已扎下營寨,與金軍隔壕對峙。
第八鎮剛組建不久,士兵還沒完全磨合。
第六鎮又少了一個萬戶,原本駐守西海,此時正跟隨大軍主力過來的路上。
兵力不足,不能貿然進攻。
半個月后,漠南的草原上出現了一支浩蕩的隊伍。
牛羊成群,馬車連綿數十里,營帳如同白色的海洋,遠遠望去,更像是一場規模龐大的部落大遷徙。
李驍騎著烏騅馬,走在隊伍之中,金色的日月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士兵們身穿黃色布面甲,如同一片金色的洪流,緩緩朝著界壕方向移動。
“陛下。”
衛軒與大虎早已帶著將領們在營外等候,看到李驍的身影,連忙翻身下馬,撫胸躬身:“臣等恭迎陛下。”
“不必多禮。”
李驍親自下馬將他們扶起。
衛軒和大虎雖然常駐漠北,但有時候也會回龍城述職、探親,所以李驍看著兩人的變化,也沒有太大的驚訝。
而是問道:“金軍那邊的情況如何?”
而此時,界壕大營之中,獨吉思忠得到探騎匯報:“啟稟大帥,界壕外面出現了很多身穿黃色甲胄的騎兵,還有金色和黃色的日月戰旗。”
“什么?黃色的騎兵?”
獨吉思忠心中一緊,連忙親自登上瞭望塔。
只見遠處的草原上,隱約能夠看到一片黃色的旗幟,旗下的士兵身穿同樣的黃色布面甲,透著一股威嚴和貴氣。
獨吉思忠的臉色凝重:“黃甲黃旗……那是大明的禁衛軍,是第一鎮,李驍……李驍御駕親征了。”
這個消息如同驚雷,在金軍軍營中炸開。
士兵們紛紛抬頭望向遠方的黃色旗幟,眼中滿是驚駭。
他們不怕明軍的普通部隊,卻對那位橫掃漠北、滅了西夏、鯨吞關中的大明皇帝充滿畏懼。
獨吉思忠強壓下心中的驚惶,高聲喊道:“慌什么,李驍來了又如何?”
“咱們有三十萬大軍,有界壕防線,定能擋住他們,傳令下去,加強戒備,絕不能讓明軍靠近界壕一步。”
晨光中,大明的營帳如同白色的海洋,綿延數十里。
剛抵達的第一鎮大軍并未急于行動,李驍特意下令休整五日,讓大軍恢復體力,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
金帳之內,李驍指著懸掛的金軍兵力部署圖,對著旁邊的金刀說道:“打仗不能只靠一股沖勁,得先摸清對手的底細。”
“這段時間里,你大叔和舅舅已把金軍的布防探查得清清楚楚,獨吉思忠還是老一套,把三十萬大軍分散在漫長的界壕防線上,想憑防線擋住咱們。”
歷史上獨吉思忠統領四十萬大軍守界壕,如今卻只有三十萬。
只因為幾年前關中一戰,大明滅了十幾萬金軍精銳,現在關中還有兩個鎮牽制著金國十萬兵力。
再加上有大明和南宋的支持,紅襖軍等叛亂愈演愈烈,金國的動員能力大不如前。
而反觀大明的十幾萬精銳鐵騎,個個身披布面甲甚至鐵甲,還有火炮、神臂弩這些重兵器。
實力比歷史上的鐵木真部隊強太多了,完全是碾壓之勢。
所以此戰,大明一方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金刀湊近圖紙,看著上面標注的金軍堡壘位置,若有所思:“父皇,那咱們是不是可以集中兵力突破一點?”
“沒錯。”
李驍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獨吉思忠在烏沙堡、烏月營、昌州、撫州、恒州這些地方安置了重兵。”
“這些堡壘依地形而建,易守難攻,位置險要,根本無法繞開。”
“但他把兵力分散了,每個堡壘的防守力量就弱了,咱們只要集中優勢兵力,猛攻其中一個堡壘,就能撕開金軍的防線。”
他手指重重落在“烏沙堡”的位置:“就選烏沙堡。”
“這里是界壕防線的關鍵節點,連接著金軍東西兩翼的援軍通道。”
“只要拿下烏沙堡,金軍的防線就會出現缺口,咱們就能長驅直入,把分散的金軍各個擊破。”
與此同時,大虎和衛軒分坐左右,笑呵呵的看著李驍對金刀的教導。
看著少年郎朝氣蓬勃又認真學習的模樣,仿佛看到了年少時候的自己。
“陛下說得對。”坐在左側的大虎點頭說道。
他身穿藍底紅邊甲胄,魁梧的身軀幾乎占了半個座椅,開口時聲音如同洪鐘。
“那獨吉思忠把三十萬人撒在幾百里的防線上,跟撒芝麻似的,烏沙堡才駐了三萬兵,咱們這六萬精銳全部砸過去,跟鐵錘砸雞蛋一樣。”
他往前湊了湊,粗糲的手指點了點圖紙上烏沙堡兩側的軍寨:“末將探過,烏沙堡的援軍要從烏月營和撫州調,最快也得三天才能到。”
“咱們只要在此之前拿下烏沙堡,再派騎兵守住通道,那些援軍來了也只能干看著。”
“到時候咱們從缺口沖進去,東邊打昌州,西邊打烏月營,保管讓金軍顧頭不顧尾。”
坐在右側的衛軒聞言,微微頷首。
他身穿白底紅邊甲胄,氣質更顯儒雅,開口時語氣平緩卻擲地有聲:“大虎說得在理,但還需注意烏沙堡的地形。”
“那堡壘建在土坡上,四周挖了三道壕溝,金軍還在溝里埋了尖木,硬沖怕是會有傷亡。”
對于三人來說,解決這些麻煩并不困難,但主要是為了教導金刀。
“陛下,臣建議讓神機營先轟開烏沙堡的城門,再用神臂弩壓制城上的守軍,步兵填平壕溝,最后讓騎兵沖鋒。”
“這樣既能減少傷亡,又能速戰速決,不給金軍反應的時間。”
李驍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嚴肅:“傳朕的旨意,明日清晨,大軍正式向金國開戰。”
“第一鎮、第六鎮、第八鎮大軍全部集結,火炮營和神臂弩營打頭陣,目標烏沙堡。”
“告訴將士們,拿下烏沙堡,就是咱們東征金國的第一功,論功行賞,絕不虧待。”
“臣等遵旨。”衛軒和大虎齊聲領命,轉身快步走出帥帳,去傳達命令。
夕陽西下時,大明軍營里響起了嘹亮的號角聲,士兵們開始收拾行裝,檢查兵器,空氣中的輕松氛圍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肅殺之氣。
一場改變兩國命運的大戰,即將在烏沙堡拉開帷幕。